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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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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杲嫌弃地把嗷嗷乱叫的吕七塞到后面跟着的刘吉松怀里,“拿去乾清宫。”
刘吉松连忙接住,“是,陛下。”
吕七被带到乾清宫偏殿,虽然吕七不懂,但殿内家具用品一看就不是俗品,见此有些安心下来,不是送到厨房就好。
她“嗷嗷”着要下来,这太监身上味儿太重了,再这么下去要窒息了。
刘吉松见她一直挣扎,点了点她的小脑袋,“小东西,别乱动,一会儿摔着你咱家可赔不起。”
吕七要是能说话准被他气死,跨越物种就难以交流这句话她今天算是体会得明明白白。
刘吉松拿不准南杲对吕七是什么态度,也不敢怠慢了去。
没一会功夫一排宫女鱼贯而入,手中端着各式工具,各自到不同的区域打扫着。
吕七一时有些新奇,多看了几眼,这时空虽不是古代历史上的,但感觉上倒也差不离,尤其刚才说的乾清宫,熟悉之极。
正想着,只听见“啪”一声,随后就见一宫女跪下,那声音,那速度,都不带一丝丝迟疑。
刘吉松见状把她放到地上,直接朝着那个宫女走去。
“哎呦喂,我说你个小蹄子,你怎么就那么会给咱家来事儿呢,脑袋不想要了?”刘吉松看着摔碎的瓷器,心肝儿都要疼了。
这瓷器可是陛下最宠爱的明熠公主送给陛下的生辰礼物,陛下一向稀罕着呢,这下给摔碎了要怎么跟陛下交代?
“刘,刘公公,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求刘公公为奴婢求情。”那小宫女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张小脸上挂满了泪水,不住地磕头,吕七看了那叫一个怜香惜玉啊。
这么小的年龄,换了现代还都是家里的宝贝疙瘩,上着学呢,可在这却为奴为婢的。
刘吉松叹了一口气,“你说你,就不能仔细着点。你就自求多福吧,咱家也帮不了你。”
小宫女眼中全是惊恐的神情,“公公,求求您,帮帮奴婢吧,奴婢家中还有病重的母亲和年幼的妹妹,没有奴婢他们活不下去,求您了。”
看她这样刘吉松也有些不忍,“也罢,咱家就豁出去这条命,自作主张一回,你下去领五十大板子吧。”
小宫女闻言连忙磕头道谢,“谢谢公公,公公大恩大德奴婢做牛做马一定会报答您的。”
刘吉松挥了挥手,没再说话。
吕七倒是对他高看几分,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还能够为他人着想,很不容易了。
又想到,不过是打碎了一个瓷器这小宫女就如此惧怕,看来真是个暴君啊,想到自己要被吃掉,她低垂着脑袋,没精打采,趴在地上蜷缩着身子。
南杲处理完事物才想起来吕七,到时已不见了刘吉松的身影,只有吕七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小小的身子团成一团,圆圆的一坨,随着呼吸间轻微的起伏着,满是憨憨的萌态。
南杲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上去,毛发有些微的柔软,还有些刺手,竟是意外的舒适。
他把吕七抱起来,她砸吧嘴继续呼呼大睡,眼皮子就不见睁开过。
“你倒是睡得心安理得。”
看到南杲,刘吉松慌忙过来。
“陛下,咱家有罪。”
南杲抚着吕七的毛发,瞧都没瞧他一眼,只冷淡的一句,“哦?何罪之有?”
“方才有个小宫女把明熠公主送给陛下的瓷器摔坏了,咱家怕陛下见着心烦,于是就自作主张把她打了五十大板,方才行完,特来告罪。”
南杲睨了他一眼,有些漫不经心,“朕记得,你是呆在朕身边最久的人吧?”
刘吉松心头一紧,“噗通”一声直直跪了下去,连连扇自己耳刮子,“老奴知罪,老奴不该自作主张。”
吕七再大的睡意都被折腾醒了,她嘤咛一声,张开了眼睛,对上一双冰冷的眼。
瞬间就打了个寒颤,冷,太冷了。
吕七记不得人,可她对这双眼睛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南皋看着怀里的小东西睁开有些迷蒙的双眼,瞬间又像是被踩中尾巴炸了毛。
一人一熊正对峙着,吕七的肚子这时候响了一声,在这安静的大殿里显得有些巨大。
一人一熊愣了一下,吕七肚子接二连三的叫起来,南皋似乎是扯了一下嘴角。
吕七捂脸,丢人,哦不,丢熊,太丢熊了,她是个淑女,怎么能发出这么不雅的声音?
“刘吉松,去,准备一些小家伙能吃的东西。”
刘吉松停下手,应了声“是。”,肿着老高的脸出去。
食物很快就端了上来,吕七揉了揉瘪瘪的肚子,有些兴奋的把脑袋探出去。
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竹子,竹笋,瞬间泄了气,又把脑袋缩回来,把头埋进南皋的怀里。
做人不容易,做熊猫难,人做熊猫更是难上加难。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悲伤的?
南皋把她的脑袋掰出来,“不吃?”
吕七没精打采地摇头。
南皋挑眉,小家伙果然能听懂人话,有意思。
“要吃什么?”
吕七眼睛一亮,当然是肉了,还能是什么。
南皋只听到她“嗷嗷嗷”的叫声,却半点也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刘吉松默默站在一边看着,有些惊讶,这竹熊竟是这般有灵气,能够听懂人说什么,倒也罕见。
随后他又想起来因为“说谎”而被砍了脑袋的西漠使臣,顿时不敢多想了。
南杲看了一眼刘吉松,“自行去领二十板子,记住,你效忠的人是谁。”
刘吉松闻言连连告谢,下去领罚。
“把喂养小家伙的人叫过来。”
很快人就过来了,是个瘦高的中年男子,叫路三,听到皇上传他,以为小命终于到头了。
愁眉苦脸的进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就算是被砍头,也要体面的去。
“小家伙不吃这些东西,该如何?”
路三懵了一下,不砍头?
那就好那就好,一切好说。
但后来他发现他高兴得太早了,不论他说了什么植物,那位小祖宗都摇着头不吃。
看着皇上越来越没耐心,路三急哭了,小祖宗喂,你这不是要我的小命么?
“陛,陛下,小人,小人无能为力,从未见过如此的竹熊。”
南皋皱着眉头,再听着吕七叫唤不停的肚子,烦躁极了。
“如此没用,留着作甚,拖下去。”
路三瘫软在地上,很快就被人拖了下去。
吕七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没多久有人来报,“陛下,人已经解决掉了。”
南皋随意地挥手,来人很快又出去。
吕七有些懵了,这就,没了?
她咽了下口水,腿一软,整个人要跌下去时一只大手拎住了她的脖子。
视线平移,撞进一双毫无情感的眸中,眸子是十分漂亮的桃花眼,一瞬间眼中似乎揉进了满满的温柔,再一看,只有深厚的一层冰,寒冷无比。
薄唇淡淡地吐出一句,“怕了?”
吕七耸了耸耳朵,不敢看他。
南皋似乎没了兴致,嗤笑一声,把她随意一扔,直接丢在案桌上。
“传膳吧。”
吕七被摔得七晕八素,一天之内摔了两次,骨头都要被摔碎了。
她“嗷呜”一声,趴在案桌上半天起不来。
心里面忍不住骂人,她还只是个熊猫崽崽啊,这么粗鲁的对她真的好吗?
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鬼地方的,她想回去,不想面对这个阴晴不定的暴君啊,她太难了。
忽然间她小鼻子一动,什么东西这么香?
她像只狗狗一般嗅来嗅去,终于发现了香味来源。
不远处的一张大桌子上,摆满了许多食物,她晃悠悠地站起来往那边看去。
清炖金钩翅,清蒸肉末蛋,人参乌鸡汤,板栗烧野鸡,三鲜鸭子,西湖醋鱼,桂花糖藕,绿豆糕……
天呐,作为一个吃货,让她看到这些却又不能吃是多么的折磨人。
她看到有宫女给南皋盛了一碗人参乌鸡汤,南皋优雅地用瓷勺舀了一勺送到嘴里。
吕七往前凑了凑,小鼻子耸了耸,香浓的鸡汤味窜入鼻中,这绝对是上好的鸡做出来的,而且绝对熬了好几个小时,让汤汁里面融入了鸡肉,否则怎么可能那么香。
吕七顺着南皋的动作望去,他放下汤勺,又拿起旁边的筷子。
鱼,鱼,吃鱼。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南皋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吕七咽了咽口水。
南皋嚼了几下咽下,又抻出筷子。
蛋,蛋,好吃的蛋啊。
南皋又夹了一筷子蛋,吕七张嘴一口咬去,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没有。
她有些难受,委屈地转过身子,坐在案桌上抹眼泪,太折磨她了。
难道她要做被饿死的国宝?这也太惨了,想想现代的国宝,被人伺候着,整天就想着怎么吃,怎么玩儿。
都是国宝,这差距也忒大了点。
冷不丁地听到一句,“想吃?”
她停下动作,反应过来后乐颠颠地转身,朝着他小鸡啄米般点头。
接收到南皋的眼神,一旁的小太监麻溜儿地跑过去把她抱过来。
“放这里。”南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一个空位。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上面,最后退到一边站好。
吕七像人一样站起来,两只小爪子扒在桌子边沿,但桌子太高,她只能露出眼睛和鼻子。
离得近了,香味更浓,勾得她肚子里的馋虫都要出来了。
“收一收,口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