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红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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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的话，戴斯沐放下了始终拿在手上的香水，伸手捏起盒子里那条精致的，花费了他一个半月兼职工资的项链，起身绕到她的身后。
在她看不见的身后，戴斯沐无声地滚动喉结，顺利解开了手里那条项链的卡扣，一手捏着项链的一端，一时有些无从下手。他紧张地吸了口气，把手伸到她的身前，将项链戴上她的脖子。
“头发，有点长。”像是喉咙被阻塞住发出的声音，有些喑哑。
上次剪头发大概是在初春的时候，她的短发长长了不少，已经长过了下巴，完全将后脖颈遮住。彭卉乔伸手将脑后的短发勾到一边，但仍有几缕调皮不听话的头发从她的指尖溜走，俏皮地滑了下来，虚虚地贴在脖子的肌肤上。
戴斯沐的指腹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垂头眉眼认真地注视着自己手里的卡扣，想要将扣子扣上。但越是着急，便越是难以将扣子顺利扣上，精细的卡扣总是从指腹间滑走。
彭卉乔低垂着头，露出更长一截的后脖子，等了近一分钟，戴斯沐还是没能将项链戴好。
她垂头时说话的声音闷闷的，轻声问他：“还没好吗。”
“快，快好了。”担心彭卉乔不耐烦，戴斯沐因为着急的回答磕磕绊绊的。
为了将扣子扣上，他低头凑得离她的脖子更近些，不经意间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这股香气十分熟悉，就是刚刚他收到的玫瑰香水的味道。
两者的味道又有些细微的不同，她身上的玫瑰香比香水瓶子里的更清淡些，也更好闻。
或许是因为夹杂了她的体香，又或是因为她的体温，让这股香更勾人了些。
萦绕在鼻尖的香味让他心绪更乱，只好屏息着试图不被她身上的香味影响。
扣上扣子的瞬间，他松了口气：“好了。”
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脖子后的肌肤上，带着很轻柔的痒意。她放下头发，用手指随意地将发尾抓顺，手指隐藏在发丝之间碰了碰脖子后面的皮肤，减轻那股轻痒的感觉。
戴斯沐走回到她对面的座位上坐下，拿起手边的果汁喝了一口，压下从喉咙里攀升上来的热度，浇灭热意带来的干涩。
“你最后一科的考试结束了吗。”
彭卉乔也拿起手边的红酒喝了一口，掩饰着脸上的不自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被那么一点点的微热的呼吸给撩拨到了。
是酒意上头了吗。
所幸戴斯沐也心思不宁，没有注意到她和平常相比略有些不平静的语调。
“还没有，下周三考。”
彭卉乔嗯了一声，忽地想起些什么，抬眼去看他，心下有种猜测。
“你……不是本省人吧。”他的口音里没有南方城市分不清前后鼻炎的软糯。
也有很多北方人将南方的口音当做是撒娇和温柔。
戴斯沐怔了一怔，点头后又摇头：“我不是本省人，我是庆徽人。”
庆徽离郦江隔着两个省份，算是北方，但不算很北。
联想到戴斯沐大概有一米九的个子，大概率也是北方人。
“那你考完试是不是要回家。”彭卉乔直直地望着他。
异地恋……也是个分手的理由。
如果他要回家，等他开学再回来，她都要准备出国了。
从一开始她就很清醒，这段恋情绝对不会超过三个月。
可今晚，戴斯沐又是请她吃高级餐厅，又是给她买项链。她有些不忍心去伤害单纯的一心只想对她好的戴斯沐，想要找一个委婉的理由和合适的时机来提出分手。
她心里千回百转，但戴斯沐完全不知情。
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暑假我要留在郦江。”
他的这句话将彭卉乔心中所有的假设都击碎，她眨了眨眼睛，默了两秒。
“因为我吗。”
“不全是。”
他迅速解释，语气认真，不希望彭卉乔觉得他就是个单纯的恋爱脑。
他看得出来，彭卉乔不喜欢自己的对象一颗心都挂在她的身上，没有自己的生活和空间。
“我一开始就打算这个假期留在郦江。我找了一份实习工作，下学期准备考研，留在这里能更专注地读书。”
“那你住学校吗。”
“不是。”
他干脆地回答，说了之后才意识到，彭卉乔还不知道他已经在校外租了房子。昨晚，是因为过了门禁，她才让他留宿。如果让她知晓，他早就租好了房子，会不会觉得他是在欺骗他。
戴斯沐只说了不是，却没有往下说，是住亲戚朋友家，还是在外面租房。
彭卉乔好奇地瞧他，立刻察觉到他脸上的不自在和心虚。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她不拐弯抹角地问。
他们才刚确定关系，戴斯沐应该没什么能够隐瞒她的。
彭卉乔快速地转动脑筋，想来想去，只觉得会和昨晚有关。
“你……”
“我其实，已经在校外租好房子了。”
戴斯沐不安地撇开视线，已经做好被彭卉乔责怪的准备，却迟迟没有听到她开口。
他去瞄她脸上的表情，她一脸淡然，似乎并不介意。
她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彭卉乔是觉得，她没有什么理由去责难戴斯沐。昨晚是她打电话叫他来接的自己，也是她主动提出来让他在家里过夜。
他不算是故意隐瞒，只是没有解释而已。
吃完饭，戴斯沐要去结账，被收银台告知他们那桌的单已经结过了。
根本不需要动脑子，也知道是彭卉乔付的钱。
从卫生间补好妆出来的彭卉乔看见戴斯沐站在门口。
她走到收银台边，从店员的手里拿过一瓶还未开封的红酒，然后朝门口的戴斯沐走去。
“你怎么偷偷付钱啊，说好了我请客的。”
彭卉乔失笑，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挂坠：“没事。你给我买了项链不是吗，这顿饭我请。”
“你也给我买了香水啊。”他喃喃道。
“那下次你请，就请我吃中餐吧。”她笑着挽上他的手臂，“可以吗。”
她都把钱付了，又这么说，他不好再说转账给她。
他叹气点点头。
“对了，我特别想吃望江阁的私房菜。但是他们家太难约了，你预约上了就请我吃吧。”
“好。”
刚刚她从店里走出来，他就观察到了她手上拿着还带着纸盒包装的红酒。
“这个红酒，是你买的吗。”他多少了解点她喜欢喝酒，她家厨房还有一个柜子是专门放酒的。
彭卉乔神秘兮兮地笑：“这个啊，不是。”
对上戴斯沐疑惑的眼神，她勾起嘴角侧着脸瞥了他一眼，故意吊他胃口：“想知道？”
“想。”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个是今晚的特别赠送。”
“送的，为什么，是有什么活动吗。”
彭卉乔一手抱着红酒，一手抱着他的手臂，很是满足。
“因为晚上的消费金额是个特别的数，具体是多少不能告诉你。”彭卉乔还真担心他会倔强地给自己转账。
戴斯沐转了转脑筋，问：“是九九九吗。”
他太聪明了，一下子就猜中了。
可彭卉乔不是他，不会把心思都摆在脸上。
“不告诉你。”她不说，脸上还是正常的浅笑。
戴斯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猜对了还是没猜对。
他们路过一家花店，戴斯沐对她说了一句等一等，然后松开她的手，朝花店小跑进去。
彭卉乔没跟着他进花店，站在花店门外透过花店的玻璃看店内和店员交谈的戴斯沐。
他这是请客不成，决定送花了。
不到十分钟，他拿着一小捧的花出来，将包装好的花束递到她手上。
“重要日子，花不能少。”第一天纪念日，很重要。
见她抱着红酒不方便拿花，要是一手拿花一手拿酒，就没手挽他手臂了。
戴斯沐有眼力见地将她怀里的红酒接了过来，拿着。
彭卉乔低头瞧了眼手里的花束，花束不大，数了花目，两种各九朵。
一种是红玫瑰，另一种看起来应该也是玫瑰，但颜色是灰调的橘棕色，不像她熟悉的香槟玫瑰。
“有什么意义吗。”没有女孩子收到花会不开心，她眼睛弯弯地抬眼看他。
她只知道一些常见花卉的花语。
但总的来说，人们赋予花卉以意义，大多都与爱情有关。
红玫瑰是我爱你。
“两种玫瑰各九朵，代表九九。”
九九谐音久久，便是希望能与她长长久久。
她低头看着花，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这个是什么玫瑰。”
“这种玫瑰叫卡布奇诺。”
“是咖啡的那个卡布奇诺吗。”
“是的。”
她抱着花和他面对面站着：“那这种玫瑰的花语是什么。”
刚刚他在挑花的时候，她便看见了花店里的醒花盆里不止这两种颜色的玫瑰。
戴斯沐挑选这个品种的玫瑰花，大概是有他的用意在。
他的手在身侧紧握成拳，眼睛里是炽热的温度，凝视着抱着花的她。
“花语是，不期而遇。”
也是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抱着花束的手紧了紧，彭卉乔低头笑出声，又点点头，重复他的话。
“对，不期而遇。”
书店，KTV和酒吧，三次偶遇。
他们之间，或许真的有缘。
就是不知，是否有缘无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红玫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