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强大的诅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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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和坊听杏寿郎提起过他的主公大人，但他没有多说。
而在见到这位鬼杀队的主公之前，他在日和坊心中被非常自然地代入了一些她所见过的领袖类的人物。他或许像晴明大人那样温和，也可能像博雅三位那般豪爽。但既然能作为主公存在，他一定是一个非常强大厉害的人物。
所以真正在看见产屋敷耀哉的时候，日和坊是惊讶的。
那位看似年轻的青年身上，呈现的是病入膏肓的将死之态。作为鬼杀队的主公，这位大人不仅并不强大，甚至还相当羸弱。他的皮肤呈现的是病态的苍白，前额已经开始爬上了丑陋狰狞肉瘤。日和坊有注意到他落在她身上那稍稍有些涣散的目光。
像是云雾一样轻飘飘的，仿佛只要风一吹就能散了。
鬼杀队的这位主公大人，或许再过不久就要失明了。
诸多病症中，失明在日和坊这里是有着特殊意义的。一个人失明，就意味着他眼中的世界将永远沉入黑夜，无法再窥见晴天的明朗。
意识到这一点的日和坊心情有些低落，尤其是在她看见杏寿郎态度相当认真而虔诚地在那里祝愿主公大人身体健康的时候。
她身边的茂夫微微睁大了眼睛：“啊，这是……”
他禁了声，仿佛陷入了思索。
杏寿郎很快就在产屋敷的授意下退下了，而后，屋内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日和坊虽然没有祸心，但她还是有点儿不太明白，杏寿郎是有多信任他们，才会放心让他们与自己的主公大人共处一室吧——不，或许这只是因为杏寿郎很信任他的主公大人吧。
就像她信任着晴明大人那样。
但她信任晴明大人，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位极其强大的阴阳师。
可信任这么一位羸弱的青年？
为什么？
……
产屋敷并没有问他们太过刁难的问题，也没有计较他们的来历——不，更准确来说，他几乎什么都没有问。
他只是讲述了一个故事。
自平安时期开始的，漫长而悠久的故事。也是一个名叫鬼舞辻无惨的人的故事——不过严格来说，从千年前起这一位就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那些加入鬼杀队的孩子们，一般都背负着对于鬼的仇恨。”
“他们大部分都是因为鬼失去了什么，才会举起日轮刀去战斗——为守护那些还活着的人类而战斗。”
“虽然让无关的人接触这些不是很合适。”
产屋敷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留在这里的时间，能够帮一帮他们。”
产屋敷没有纠结于日和坊为什么会拥有治愈的力量，比起来历，他看上去更在意用途。
对于他的请求，日和坊答应得没有迟疑：“我愿意帮忙！”
坐在他对面的小姑娘生着一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白白嫩嫩的，模样看着也软乎，就像是被保护得很好的涉世未深的孩子。但那对湖水一样绿眼睛里却并无多少懵懂茫然，而是透彻且坚定的。
对上产屋敷的目光，她再一次，语气认真地说：“我会帮忙的。”
老实说，在听完产屋敷的那个故事之后，日和坊其实并没有多少义愤填膺的情绪。
晴明大人手下的式神一般都受他约束，不会做出害人的举措。而日和坊本身的性格也让她会更倾向于与人友善，并且厌恶和害怕着那些有着强大攻击性的吃人的妖鬼。
但这些她见得还是太多了。
平安京吃人的妖怪，甚至是吃人的人——都太多了。
日和坊几乎要习惯于那个残忍而现实的社会，但她的本性却没有让她因此变得麻木冷漠，而是驱使着她去做些什么，尤其是在遇到了那些令她感觉非常舒服的人或者妖鬼的时候——她的直觉一直都很灵敏，看人也鲜少有出错的时候，即便是在那个人与妖鬼与神明共存的、帮助一个弱女子都可能帮到茨木童子头上的混乱年代里，她也没怎么在这方面吃过亏。或许也正因如此，她一直没有被打击过帮助他人的热心。
就像现在面对产屋敷一样，她想要去帮助他。
没有太多理由，就是单纯想要帮助这位背负了太多也承受了太多，即将要失明的青年人。
“很抱歉冒犯，但能让我看看您的身体吗？”
日和坊略含忧虑和关心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治愈您身上的顽疾。”
产屋敷略一思索过后，倒也没有拒绝小姑娘的好意，微笑着点头：“那就麻烦了。”
日和坊试着治愈。
可惜效果不是很好。
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说，产屋敷并不是受伤。这种顽症对于日和坊来说更像是一种负面状态，已经超过了她能解决的范畴了。
小姑娘的情绪低落了下去。
但产屋敷却没有多少失望，反而笑着感谢日和坊，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轻松多了。
一直沉默着的茂夫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他说：“这不是疾病。”
茂夫看向产屋敷。在他的眼中，他能看到许多他人、甚至连日和坊都看不见的东西——比如缠绕在产屋敷身上的，非常强大的诅咒。
茂夫语气平静地下结论说：“这是诅咒。”
“很强大的诅咒。”
强大到茂夫最开始看到的时候，还以为这是什么存在了上千年的恶灵缠在了产屋敷的身上。他辨认了好久才看出来，这只是一个没有意识的依附在他身上的诅咒。
有意思的是，他没有在这道诅咒上感觉出太多不好的东西。比起单纯的恶意，它更接近于……一些制裁或者惩罚性质的东西。
奇奇怪怪的，是没见过的东西。
茂夫问道：“你是招惹了什么厉害的灵能力者吗？”
跟他师傅不太一样的那种灵能力者？
产屋敷闻言，微垂下眸，嘴角似乎多了一点苦涩的情绪，但细看也只是微笑着的模样：“或许，是招惹了神明吧。”
他们这一族因为鬼舞辻无惨，而受到神明的诅咒。
茂夫：“哦。”
他看了一眼日和坊，想了想，继续问产屋敷道：“你想除灵吗？”
“嗯，我是指——除去这个诅咒。”
虽然是从未见过的非常厉害的诅咒，但除去负面灵能的方式大同小异，茂夫觉得他也不是不可以尝试一下的。
——只要用出比它更强大的灵能就好了。
……
茂夫收手后，日和坊十分期待地问他：“怎么样？”
“……好像没有做得很好。”
茂夫情绪有些消沉：“抱歉，我好像没有能力除干净。”
“啊？”
日和坊看了看对面眼睛也变得有神了脸上也没有那些丑陋的痕迹了的青年。
“可是，他看起来好像完全恢复了啊。”
她能在他身上感受到那重新燃起的生命力。
“嗯。因为我解决了大部分诅咒，剩下的这一点已经不能再构成威胁了。”
老实说，剩下的那一点比起诅咒，可能更接近与……命运的联系？羁绊？茂夫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只能判断那大概对产屋敷的身体无害。
日和坊和茂夫两人在那边交流了好久，产屋敷才从渐渐回过神来。
他伸出手，按在自己有力跳动的心脏上，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从自己的身上感受到了生命力，他的这具躯体也终于不再是拖垮他的累赘。
他也没有发现，一直以来为了不让这具身体恶化下去，强迫自己按捺下对于鬼舞辻无惨的怨恨，保持冷静平和的心境，在这一刻掀起了波澜。
——但这无关仇恨，只是纯粹的惊喜。
“真的。”
产屋敷耀哉笑了起来，比起之前浅淡的弧度，日和坊觉得他现在的模样才属于真正意义上的笑。
“非常感谢。”
*****
在得知主公大人的顽疾被成功治愈后，日和坊和茂夫就彻底在鬼杀队火了，各种意义上的——用了不到半天的工夫。
杏寿郎简直就是肉眼可见的开心，在从产屋敷那儿得知他们之后的时间里将待在炼狱家后，恨不得把他俩直接供起来招待。
每次和他们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感谢上。
“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杏寿郎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热情快乐昼出夜伏的猫头鹰，神采奕奕：“不管事情大小，也都可以麻烦我！”
而平日里走在鬼杀队的总部，日和坊和茂夫也总能得到来自不认识的人热情照顾。
就比如一个穿着蝴蝶羽织头上戴着蝴蝶发饰的少女，在看到他们后就很热情地邀请他们有空可以去她的蝶屋坐坐。
“有很多花茶和点心呢。”
名为蝴蝶香奈惠的少女笑着：“关于主公大人的事情，我也很想做些什么来感谢你们。”
还有一位黑发的少年找上他们，什么也没说，甚至也没做自我介绍，直接请他们吃了一顿饭——点了好多萝卜鲑鱼。
那一顿饭，日和坊吃得非常痛苦和自闭——无他，只因为邀请她吃饭的这个少年长了一张和小雨坊很像的脸，她真的看着就害怕。
再后来，产屋敷耀哉的夫人天音也特意把他们约到了主公的宅邸，非常慎重地表达了她的感激之情。
而在主公的庭院里，日和坊看到了拿着刀应该是在训练剑技的鬼杀队主公，以及不远处几乎快要打起来的一群人。
杏寿郎也在其中：“唔姆，果然还是炎之呼吸比较值得尝试吧！毕竟是传承了这么久的强大的呼吸法，或许主公大人也能从中感受到什么呢！”
“水之呼吸也很强大，并且传承已久。”
那位长得像小雨坊的黑发少年平静说：“炎之呼吸可以，水之呼吸也可以。”
“所以你们这群家伙对风之呼吸是有什么意见吗！”模样很凶的炸白毛语气也很凶，“凭借风的多变，明显更容易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向吧！”
“水之呼吸也很多变。”
黑发少年继续平静道：“风之呼吸可以，水之呼吸也可以。”
“但我的呼吸法很华丽诶！”
个子很高打扮得也很耀眼的青年说：“主公大人如果想练呼吸法和剑技的话，要足够华丽才配得上他吧！”
“水之呼吸也很华丽。”
“音之呼吸可以，水之呼吸也可以。”
“……”
黑发少年：“为什么都看着我？”
超凶的白炸毛：“富冈义勇，你想打架吗？”
“和你打架吗？”
黑发少年态度平淡得仿佛没有把什么放在眼里，说：“抱歉，我们实力差距较大，不适合。”
“……”
杏寿郎眼疾手快地拦住白炸毛想要拔刀的手：“别生气别生气，我们去那边看看……”
华丽青年双手抱胸，对身边的黑发少年感慨道：“你可真厉害。”
黑发少年相当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礼貌回道：“谢谢。”
“…………”
青年表情复杂：“呃，不用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强大的诅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