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成了顶级女团的金主爸爸》璃光丝绒

4、第 4 章

　　施晚怔怔地看着，甚至忘了叫人。

　　直到女孩走远了，保安们看见监控里的异样才赶过来，有的到外面察看，剩下几个黑压压地围在施晚旁边保护她的安全。

　　闻声赶过来的王伯，见施晚愣了一下，“小丫头你怎么也在这里，刚才听见什么动静了吗？”

　　施晚不太喜欢这戒备森严的氛围，随口说道，“好像……是只猫。”

　　她们家住的小区，24小时安保巡逻，一般不是熟人根本不会放进来。

　　王伯只当是虚惊一场，“不要惊动施太太，留几个人四处看看。”
　　王伯以前做过施老爷子的保镖，年纪大了退下来开车，说是司机其实也兼着照看施晚的安全，他这么说其他人没有异议，很快各自回去。

　　施晚见天色不早，跟王伯道了晚安，便回房间去了。

　　*
　　礼拜六一大早，施晚就被叫醒了。

　　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听着陈妈絮叨，一个自称是她“最好的朋友”的人来找她，让他进来却又不肯，别别扭扭地在大门外，非要施晚出去见他。

　　施晚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好朋友是谁，当然也没有猜到这个“最好的朋友”一大清早来找她有什么事。
　　施晚穿过游泳池和前院花园，到了大门口，却没看见人。
　　她在门口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了试图藏在柱子后的那个胖胖的身影。

　　“别藏了，根本藏不住。”

　　“施晚……”那人听见施晚的声音差点哭了出来。

　　施晚看见他这个架势，冷静地向后躲了一步，“有事说。”

　　小胖子抽了抽鼻子，“我来跟你告别的。”

　　施晚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表示她知道了。

　　“真是冷血。”小胖子低着头小声嘀咕，嘴上虽然这么说，他却伸手把一个U盘塞给了施晚。

　　“这是什么？”施晚看了一眼问道。

　　陈湛没有直接回答她，“我爸在给我办转学了，可能到下个礼拜你就见不到我了。”

　　“是吗。”施晚淡定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陈湛胖胖的脸上俨然挂了一层汗，他不是在开玩笑。
　　施晚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是因为害怕施浚才不肯进我家门的？”

　　陈湛期期艾艾道，“你知道施浚的。”

　　“他威胁你了？”施晚又问道。

　　施浚从小跟小混混一起玩，最喜欢找一帮人威胁恐吓孤立他要欺负的人，直到他乖乖就范。
　　很多人或许不喜欢他，但至少都很怕他。

　　陈湛低着头不说话。

　　“他只会那样而已。”施晚安慰他道。

　　“这一次……”陈湛深吸一口气，双手指尖攥得白中泛青。“这一次不一样，他找人威胁我爸——是你小叔叔亲自干的……我爸那个小工厂你也知道，你们施家喘口大气就能吹倒。”

　　施晚没有说话，脸色平静。

　　“施晚，”陈湛的声音带着颤栗，“事情真的闹大了。”

　　就算施浚找人像以前那样欺负他，每天放学就有一群人专门堵他，在他背包上乱涂乱画，故意把他的写完的作业扔到垃圾桶，往他的桌椅上涂胶水放钉子，往他的杯子里吐口水。
　　就算总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不管去哪永远有人盯着你窃窃私语，上厕所都有人找麻烦。
　　这些他都可以忍。

　　因为施晚，他不能当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但施浚现在威胁他的家人，甚至会威胁到他们的人身安全——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施晚攥了攥手里的U盘，淡淡地问道，“他怎么会知道的？”

　　“对不起……”
　　陈湛本来想辩解，但看着那施晚双黑漆漆的眸子，还是承认了，“我只是想炫耀一下……我也没想到施浚能看到……”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看施晚，生怕她会生气。

　　施晚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澜，“你知不知道你黑进了施浚的社交账号，惹了多大的麻烦，你还生怕麻烦不够大到处炫耀？”
　　陈湛的脸色有些苍白。

　　这些话施晚曾经都提醒过他，他还是一时没忍住……

　　“对了。我跟小叔叔关系也不错的。”
　　施晚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怕施浚就不怕我吗？”
　　陈湛胖胖的脸看上去更白了，他抬起手胡乱地擦了擦额头上成大股大股流下来的汗，“施晚你不会的……”

　　施晚的黑眼睛里罕见地闪过一丝忧伤。

　　“对不起，施晚……”陈湛的声音里满是愧疚。

　　施晚眉宇间氤氲的忧伤像山间的雾气聚成一滴水倏忽落下来，陈湛恍惚觉得自己看错了。

　　“要不你把照片给施浚吧。”他唯唯诺诺地说道。

　　“不用你管。”施晚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可是施浚——”
　　陈湛嘴唇微微颤抖，他的额头上又冒出一层汗珠。
　　“他以前差点……”

　　施晚抬眼看着他，她漆黑的瞳仁沉寂而骇人。

　　陈湛从来没在她脸上见过这么严肃的神情，他被这个眼神吓了一跳，“咕咚”一声把口水咽进肚子，才有说道，“……他以前差点把你掐死。”

　　他什么事都能做的出。

　　施晚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不是掐死，是差点被淹死。

　　那些冰冷苦涩的水漫过她的鼻子，耳朵，眼睛，把她整个人全部湮没下去。仿佛一下子堕入深渊，灰茫茫的世界离她越来越遥远。
　　她的呼吸变得困难，知觉开始退散，一切安静下来，好像不那么痛苦了，一股腥甜的气息从鼻腔中弥漫开。

　　就在施晚以为自己要离开这个世界时。

　　施浚终于松开手，他一只手捏着她的衣领把她从水里拎出来，冷冷地警告道，“以后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施晚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一抬头看见施浚那双充满厌恶的眸子。他居高临下地轻蔑笑道，“敢告状的话，下次就不会松手了。”

　　“我不怕他。”施晚平静地说道，她一边说一边在手机上操作了一会儿。“照片就当是我雇你替我弄来的。”

　　看着施晚瘦小的身影，陈湛心难受的揪成一团。
　　他到底是胆小鬼，惹出那么大的麻烦，自己却临阵脱逃了。

　　陈湛正内疚着，他的肚子忽然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他从小就胖，很容易会饿，一挨饿就会胃疼。

　　施晚看了他半响，时间长到以为陈湛以为她在酝酿什么感人肺腑的话时，施晚掏出随身带的两包饼干给他，“以后再干傻事我就找人打死你……”

　　看着施晚一脸关切地对自己说狠话，陈湛有点分裂。
　　这时候，延迟的银行提醒信息发了过来。

　　陈湛看着七位数的到账金额沉默了一会儿。

　　他曾经跟施晚约定过，以后一起开一家游戏公司，施晚出钱他出技术。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把游戏写好。
　　但他知道施晚这钱是什么意思。

　　施晚起身要离开，她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听不出半点波澜。
　　“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了……”

　　陈湛讪笑，亏得他憋着眼泪煽情半天想着怎么感谢施晚，她应该根本不在乎吧。

　　“走啦。”
　　陈湛抽了抽鼻子，故作坚强背对着施晚拜了拜手，潇洒地大步跑开了，

　　陈湛的身影消失了很久，施晚仍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方向。
　　她的脸上始终是平静的表情，冷漠收敛的眸子有些晦暗不明。

　　*

　　不知过了多久，施晚转头，看见马路另一边一个女孩半蹲在长椅旁喂一只猫吃东西。
　　她微微皱起眉头，忽然往那边走去。

　　施晚穿过马路，那个女孩还在那里。走近了仔细看才发现那女孩穿着打扮意外的朴素，上身套着一件白色T恤，下面是洗得褪色的牛仔裤和旧球鞋。

　　施晚认出她就是昨天夜里爬树救猫的女孩，她没有跟她说话。
　　“豆沙。”

　　女孩脚边那只滚圆的肥猫蹭一下子蹿到施晚旁边。

　　女孩闻声抬头，一张阳光般十分干净明媚的脸。

　　施晚蹲下身，伸手温柔地捋猫的后脖颈，猫咪惬意地仰着头蹭她的手。

　　“你们认识？”
　　女孩笑起来眼睛亮亮的。

　　施晚没理她，低着头一下一下地替豆沙挠痒，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豆沙不能吃你喂的那些东西。”

　　“为什么不行？”女孩问道。
　　施晚仍是没有看那个女孩，却难得耐心地解释道，“猫咪吃太多盐分会生病，另外火腿肠里有添加剂它吃多了也不好……”

　　“是嘛。”女孩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看样子根本不会把施晚的话放在心上。

　　“附近的人都喂它高级猫粮的。”施晚继续说道。
　　附近那些爱心过剩的贵妇人常常会救济流浪猫，这一片的流浪猫各个毛发油亮膘肥体壮。

　　“我以为它只是一只流浪猫。”女孩笑道。

　　她大概是想说，流浪猫有人喂就不错了，哪里有资格挑剔是什么猫粮？
　　施晚觉得她的意思应该很明显了。

　　她不再理那个女孩，专心逗猫。
　　豆沙缠着她来回“喵喵”地叫个不停，有时会张开小嘴去咬她的手指，施晚也不恼，勾起手指轻轻去挠豆沙后脖子软乎乎的肉，豆沙被挠舒服了，闭着眼打起呼噜。

　　“你那么喜欢它，怎么不带回家养？”
　　女孩一点也不识趣，反而看着施晚有点好奇地问道。

　　“我不能养宠物。”
　　施晚没抬头。

　　“为什么？”女孩不厌其烦地又问道。

　　施晚的手不自然地顿了一下，她能猜到女孩下一句会说什么。

　　你家这么大个房子还养不了一只宠物吗？
　　有钱人就这么没有爱心吗？
　　你自己标榜要别人喂猫吃高级猫粮，怎么到了你这里却不肯付出一点？

　　施晚抬头冷冷瞥了那女孩一眼，“因为我没有爱心不行吗？”

　　女孩一愣还没说什么，施晚起身就走。

　　“怎么就生气了？”女孩嘀咕一声，不是很在意地摇了摇头。她看着施晚的背影，就着馒头把剩下的大半根火腿肠塞进嘴里，大口嚼了起来。
　　“不喂就不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