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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想要阿茹知道宜归崖典故,该怎么做才自然不留痕迹?让当地人讲太显刻意,再者普通人能讲的多么引人入胜。齐越想了一会儿,如此这般吩咐汪成全一通。

      回到卧室,沈欣茹已经梳洗过了,这会儿正坐在窗边,店里一个三十多岁帮佣给她烘头发,满室浓郁兰花香。

      “我夫人不喜欢浓郁花香,这个香笼撤掉,换月桂过来。”

      既然知道我不喜欢浓郁香味,为什么落雁宫常年燃荼芜?沈欣茹很快想起周玉梅说过:荼芜有强体助孕的功效。

      帮佣对齐越屈膝行礼,抱香笼下楼,心里感叹:有钱真好,兰熏都看不上要用月桂,这还是在外边不方便,要是在家里还不知得怎么讲究。

      当然她不知道,落雁宫那些讲究,就是皇帝寝殿也拍马不及,。

      齐越走到沈欣茹身边:“你身上不好,别坐窗边吹风。”

      “是”沈欣茹恭敬应了,起身走到贵妃榻坐下。

      没拉到手齐越眼神暗了暗,没事等阿茹知道宜归崖典故,就会爱上我。齐越跟着坐到沈欣茹身边:“我吩咐厨房熬了红枣银耳莲子羹,待会你喝点,本来乌鸡汤更好,但是天太晚怕你不好克。”

      以前在落雁宫,沈欣茹每次月事,都是乌鸡汤,红枣莲子羹。她一直以为是御膳房排的食谱,看来是齐越早早定好的。

      “谢陛下。”

      齐越亲昵的拉起沈欣茹手:“出门在外称我夫君,或者相公。”

      沈欣茹的心有些乱,齐越到底想干嘛?她想离齐越远一些,可是找不到借口。正为难时帮佣抱着新香笼上来:“客官香笼换好了。”沈欣茹借故起身:“进来。”

      夜里两个人躺在床上,齐越问:“阿茹,你今天哭的那么伤心,是因为又没怀上?”

      齐越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沈欣茹不知该怎么回答,索性装哑巴。好在齐越也没等沈欣茹回答,安慰道:“没关心,咱们还年轻不着急。”

      “嗯”沈欣茹含含糊糊应了一句

      “等这次回宫,朕让童院使帮你好好看看。”齐越把火热手掌,放在沈欣茹小腹上“咱们会有孩子的。”

      齐越等了一会儿,连一个含混的‘嗯’也没等到,侧头去看,沈欣茹已经呼吸清浅睡着了。

      阿茹累了,齐越嘴角噙一点甜笑,轻轻靠近她闭上眼。

      齐越睡着后,沈欣茹慢慢睁开眼睛,齐越想她生孩子。心头涌上百般滋味,半天沈欣茹闭上眼,翻身离齐越远一些。

      第二天早饭后,齐越笑着对带沈欣茹说:“阿茹,我想看看本地民生,咱们去茶馆听书怎么样?”

      齐越是个好皇帝毋庸置疑,凡他能去的地方都微服走过。不为别的,只是看看百姓们过得怎么样。而沈欣茹在宫里闷了几年,当然想出去,脸上不由显出几分跃跃欲试。

      齐越笑吟吟伸出手:“走吧”

      ……沈欣茹不想牵手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还记得昨天狼狈,她只想躲在齐越身后出去,然后时间久了,让这件事淡去。

      可齐越脸上笑容明显:想出去就拉我手。

      出去还是闷在屋里?当然是出去,谁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出宫。沈欣茹嘴角上弯堆出笑容,伸手搭在齐越指尖:她要是再觉得,齐越有几分喜欢她,就是脑子有问题!

      沈欣茹做出高贵样出现在护卫面前,越是难堪越要挺直背。不过魏无牙脸上没有一点异色,穿着普通绸衣抱拳行礼,他身后的两个护卫也没有异色,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沈欣茹松口气。

      汪成全急急忙忙,从外边小跑进来:“找打了找到了,这小地方可不好找。”

      沈欣茹抬眼,发现他手上捧着一顶淡绿色幂蓠。幂蓠这东西,京城贵妇喜欢戴,可以防风沙、日头,也可以防那些轻佻之徒。

      齐越接过幂蓠,抬手给沈欣茹戴上。不得不说,汪成全这幂蓠,买的够长,沈欣茹戴上,淡绿色轻纱直遮到膝下。

      旁人绝对看不出容貌身形,齐越满意点点头,沈欣茹在幂蓠里冷笑:她也很满意,不用和齐越牵手了。

      出客栈街上行人来来往往,虽然是偏远小山城,但是看得出百姓们神色轻松,穿的虽然不都是绫罗绸缎,但是带补丁的几乎没有。

      温饱无忧,这就是齐越兢兢业业换来的。沈欣茹侧头看背手闲逛的齐越,作为帝王毋庸置疑他是出色的。

      三江楼是温宁县最大的茶楼,两层高二楼中空,做成回廊形式,齐越他们直接上二楼。

      靠着栏杆桌子坐下,小二轻手轻脚送来水牌,齐越替沈欣茹去掉幂蓠,在她耳边低语:“这边素鹅卷比较有名,你尝尝。”

      沈欣茹稍微往后避避,点头,拿水牌挑茶水糕点,难得出来她想和普通人一样自在。另一边,汪成全对楼下说书人颔首示意,然后回头给自家主子点点头:妥了。

      齐越撩袍坐到沈欣茹旁边。

      茶水糕点,一桌桌悠闲听书的人,沈欣茹心里舒畅许多。楼下说书人三十来岁,身形清瘦,一手折扇一手醒木,把一段演义讲的热血激昂。

      沈欣茹听得入迷,只是可惜说书人嘴皮子太利索,说的有点快。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讲。”‘啪’一声醒木拍到桌上,这一段就算结束了。

      沈欣茹一边叹息,一边收回身子,齐越递一杯热茶过来:“喜欢听我下次叫人专门说给你听。”

      皇后新丧她叫人进宫说书,齐越还嫌她名声好听?沈欣茹接过茶杯,淡笑:“喜欢这个氛围,叫人说就没意思了。”说完转眼向四周看。

      茶馆里的人像复苏了一样,说笑的、叫茶水点心的、起身如厕的,特别有烟火气。

      这个齐越没办法,他能给沈欣茹琼楼玉宇,却没法给她自由,便是他也没有这种自由。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楼下说书人已经休息完毕,醒木‘啪’一声响:“下来要说的这个事儿,就发生在咱们温宁县宜归崖……”

      “哎!等等,不是要说《媚狐传奇》吗?”楼下有人站起来,有人附和:“就是,怎么随便换?”

      掌柜的出来拱手,笑呵呵讨饶:“今天多加一场,免费。”

      说书人还在继续:“话说不知哪朝哪代,温宁县出了个貌美温柔的姑娘叫 ……”

      叫花铃,沈欣茹脸色变得不好看。

      “叫花铃,这花铃……”说书人声情并茂,可惜听众不买账,有的敲茶碗,有的起哄,还有人拍桌子:

      “娘的,老子生在温宁《花铃传》听得能倒背,干嘛在这浪费时间,老子缺那几个听书钱?”

      “就是!牌目随便换,以后谁来?”

      茶馆乱了,桌椅‘哒哒’声,碗碟‘咣咣’声、起哄声、倒彩声闹哄哄一片。说书人只能停嘴,掌柜忍不住朝楼上看,汪成全微微颔首。

      “大伙、大伙”掌柜兴奋举手示意“今天加一出《花铃传》是本店失信,这样今天各位茶水统统免费。”

      哄闹声湮灭一些,可依然有人闹事。

      掌柜的继续抬价:“每桌送一分素鹅卷”

      “……”有人生出兴趣,调笑“就这?老子没吃过。”

      掌柜笑:“再送一份炸鹌鹑”

      楼下还有人闹,楼上沈欣茹嘴角微抿,她知道怎么回事了,齐越以为她不知道《花铃传》,特意在这点她呢。

      “行、行、行,再加一份五香驴肉,不能更多了。”楼下掌柜喜的合不拢嘴,三十五桌一桌一份,今天发了。

      听众也开心,四下看:“哪位贵人想听《花铃传》?谢了啊”一副吃冤大头的表情。

      沈欣茹只觉扫过来的目光,火辣辣烫人,简直没脸没皮。齐越倒还好,老神在在给沈欣茹斟茶。也是,他本就是万人之巅,这些目光根本不放在心上。

      掌柜在楼下笑:“诸位还不赶紧坐下听书?”又吩咐“伙计们上菜~”

      听众们坐下,有的四下找冤大头,有的等上菜,说书人‘醒木’一拍:“花铃上香遇到黄书生……”

      沈欣茹猛地站起来:“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客栈”她不想听《花铃传》也不想知道齐越心思。

      “阿茹,这个故事不长,听完再走”齐越拦住,沈欣茹浑身不自在:“我……”

      “美人儿”惊喜声音插进来,一个十四五少年,锦衣玉带敲着扇子过来。

      这少年长得怎么说呢,就像四五月的树叶,虽然颜色鲜嫩却被手揉过,有些说不出的不协调。

      故作风流偏头,调笑:“本公子见过不少美人,都差小姐几分颜色,小姐是哪家粉头啊、啊、啊……”少年忽然表情扭曲,嘴里直呼痛。

      齐越扭着少年手指,将人甩到一边:“扔出去”

      “是”魏无牙大跨步走过来,少年一边揉手指,一边叫嚣:“你敢!知道小爷是谁吗?”

      本将只知道陛下以国法为重,否则你还有时间蹦跶,两只爪子先下了。魏无牙面无表情,揪起少年衣领往外拖,少年跟班扑上来,被另两个护卫止住。

      少年脖子被勒住,憋的满脸通红手脚乱踢:“我是国舅、国舅,你们……咳咳……”

      “停下”齐越撩袍坐下“带回来”

      魏无牙把人拖回来,扔到皇帝脚下踩住后心:“老实点。”

      “你们放肆、放肆!知道我是谁吗?”少年像是按住壳儿的乌龟,手脚乱拨拉。

      沈欣茹抚裙坐下,这种事遇上齐越是要管的。

      “你姓陆?”齐越问,大卫老少两代国舅,都是陆家人。

      “姓陆算什么?”少年斜昂着下巴,他也就只能抬高下巴了。

      齐越心里一动,问:“姓沈?”他宠阿茹天下皆知,难免有远枝耀武扬威。

      可惜齐越猜错了,少年很是不屑:“贵妃不过仗着年轻貌美,没孩子顶什么用?”说完他还惦记沈欣茹,“小姐,我姓周,宫里周美人是我亲姐姐。”

      齐越淡声:“温宁县令周怀德是你父亲?”

      “别瞧不起人,等我外甥出生,他可是大卫皇长子。”周舍安话没说完,但脸上那点不屑、笃定,明晃晃是:我外甥可是皇上唯一血脉,将来的大卫皇上。

      齐越牵着沈欣茹站起来:“冒充皇亲国戚按律当斩,念其年幼杖责五十,周怀德教子无方,即日起革去官职。”

      “是,押下去。”魏无牙一边命令手下,一边跟齐越出去。

      周舍安还在叫嚣:“你是谁,有本事留下姓名。”只是很快被人堵住嘴拖下去,只留下棍棒声,和‘呜呜’呼痛声。

      这一天齐越心情不好,晚上和沈欣茹商量:“阿茹,我不想要那个孩子。”

      沈欣茹停顿一下,起身帮他倒茶放到手边:“他是陛下唯一血脉。”

      “就是因为这样更不能留,朕派人打听到,周舍安是庶子,她姨娘原本是卖花女,讨好周夫人,经常出入后宅,趁机……”

      齐越顿了一下,若无其事说下去:“趁机对周怀德用药,有了周玉梅,这母子几人没本事,却像豺狈一样懂得隐忍伺机”

      “朕不能想象,朕的孩子有这样的外婆舅舅,更不能容忍朕的孩子,也是这样阴枭之辈。”他怕外甥随舅。

      “这样的人如果成为一国之君,天下百姓就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沈欣茹不同意::“这些都是陛下猜测,万一皇长子和陛下一样呢?更何况稚子无辜,陛下就是要定他的罪,也得等他真的犯错。”

      这话固然有道理,放到一般人家不要紧,或者宫中皇子众多也行,可惜……齐越握住沈欣茹手不说话,他要为天下万民负责。

      夜里沈欣茹已经睡熟,齐越看着她,眼睛点点微光:阿茹。他把手轻轻放在沈欣茹小腹,眼睛跟着看,这是最神奇的地方:皇儿,你什么时候才肯来?

      大手轻轻抚摸,掌心温暖柔软:皇儿,父皇撑得有些累,你早点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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