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 家有六灾》蓝翊Moki

8、[27all] 云守攻略 贰

　　05

　　辗转到了新晋嫔妃正式入宫的日子，分配至各处的侍从们早已在宫苑门口喜候相迎。

　　云雀所乘得轿辇一路行至合宫尽头，待云雀下了轿子，引导公公方笑着迎着她入宫门，介绍道：“这里就是给宸主儿所居的竹林苑，奉山楂妃娘娘之命近来刚刚修缮过，娘娘说需得要让您住得舒坦些才行。”那公公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窄的缝，油滑得很，末了又道：“虽然离皇上的大空殿远了些……”

　　本以为云雀会骤然翻脸，没想到这位小主却不以为然：“那就好。”

　　谈话间，竹林苑的几位宫人已迎上前屈膝，草壁悄悄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主儿，老爷夫人临行的嘱咐切莫忘了，这宫里，防人之心不可无。”

　　云雀听了这话反而有些不悦，她扬了扬藏在袖中的银拐道：“提防什么？若有忤逆叛上的通通咬杀就是了。”

　　草壁打了个寒颤，却也不好再多言，只得连声喏喏。云雀打了个哈欠，指了一旁的宫人道：“我有些困了，这里都交给你了。”

　　“是。”待云雀走后，草壁转身对着底下的各位宫人正色道：“既然各位有幸被安排到竹林苑当差，就是宸主儿的人，这国有国法，宫有宫规，这竹林苑自然也有一套规矩。只有三点，你们且都听仔细了。”

　　“第一：不许欺瞒叛逆主上。第二：不许乱嚼舌根，以讹传讹，宫内严禁听到任何闲言碎语。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草壁说着，神情更为沉重，底下的宫人们都竖起了耳朵，不敢有丝毫松懈。

　　只听草壁严肃道：“第三，不许在宫内群聚。”

　　“？？？”

　　“凡是有违宫规之人——”草壁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就等着挨拐子吧！”

　　06

　　翌日，众宫新晋嫔妃依照惯例去皇后宫中请安会见。皇后见了这些新人也很是高兴，嘘寒问暖了一通之后又着人赏赐了好些东西下去。还很体贴的早早遣散了众人回宫休息。如此一来，皇后在众人心中的好感度倒是增了不少。

　　结果众人出宫没多久之后，便发生了一些事端。

　　列维挽着山楂妃出来的时候，听见前头传来了一阵争执之声，她细长的眉头一蹙，不悦之色已显露于表。她身旁的列维亦道：“前头是贝贵人、骸佳人、宸美人和平贵人。看样子几人是闹了一些不愉快呢。”

　　只听见几声不堪入耳的杂音入耳：“嘻嘻嘻，我可是王女啊。我身体流淌的可是王族的血，像你们这种庶民也胆敢和我相提并论？”

　　臧萨斯只觉得耳根聒噪，冷笑了几声，“宫中竟有如此狂妄之人，自诩血统还在这里犬吠不止。”

　　列维忙附和道：“贝贵人是珀西王府的王女，身份自然是贵重些，可是如今入了宫竟然还这样不知轻重，显然是视宫规如无物啊！”

　　山楂妃望着晴空宫门口的栽种的牡丹，“既然如此，便赐贝贵人一丈红。”

　　她扯上一朵艳丽的牡丹花，勾唇一笑，双眸蒙上了一层血腥之色，“皇后宫殿前的红牡丹颜色不够正，便让这纯正的王族之血来好好浸染一番吧。”

　　花朵被随手丢弃，任人摧残践踏。

　　07

　　贝贵人被山楂妃刑罚之事很快就传入了皇帝的耳朵里。纲吉的神色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当他听见臧萨斯是当着云雀的面儿责罚贝尔菲戈尔的时候，脸色不由得一沉，“山楂妃的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贝贵人纵然娇惯些，可罪不至此。”

　　末了又叹了口气，对着旁边的管事公公吩咐道：“去山楂妃协理六宫之权，让她在雨空宫好好闭门思过，近日都不必来跟前见朕了。”

　　里包恩倚在梨木靠椅里，静静地听着列恩口述皇帝的旨意，“皇帝这回撤去了山楂妃的协理六宫之权，算是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了。娘娘也可稍稍宽心些了。”

　　皇后只是轻轻一笑，脸上并未露出过多的喜色，“心头大患？早着呢，瓦里安在前朝一日不倒，山楂妃便在后宫屹立一日。”

　　她突然又想起臧萨斯说她宫前的红牡丹颜色不正而用贝尔菲戈尔血染红牡丹之事，面色稍稍不豫。皇后平生最恨旁人提到庶出，如今山楂妃此举倒是直言不讳地宣示着她与敬岚皇后嫡庶有别！

　　列恩识得皇后脸色，忙奉上一杯暖茶，笑道：“听闻九爷近年的身体已然大不如前了。且山楂妃是九爷唯一所出，雨空宫失势，不过就是近些年的功夫了。况且您贵为一国之母，旁人再如何得宠，也撼动不了您在后宫屹立不倒的后座啊。”

　　这句话倒是听着顺心，里包恩的神色也好转了几分，她轻轻转动着手上的蓝色戒指，唯一与皇帝那只大空戒指配套的戒指，彰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戒指。背负着母族荣辱兴衰的戒指。

　　一切都是为了阿尔克巴雷诺的荣耀。

　　08

　　自山楂妃被皇帝罚在雨空宫闭门思过，原本就暴怒无常的脾气又暴躁了几分，如今更是逮谁揍谁。就连贴身婢子列维都挨了不少揍。

　　正烦躁间，斯库瓦罗便带着她的喇叭过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河东狮吼般得一声：“Vio～”震得整座殿宇都跟着微微颤动。

　　斯库瓦罗就是山楂妃身旁的静贵人，自王府之时就一直随在臧萨斯身边，并且对她一直忠心不二。皇帝登基之时，亲赐封号为‘静’，便是皇帝对她的深切期盼了。静贵人诞有一女，名为玛蒙公主。

　　听闻玛蒙公主满周岁抓周儿的时候，抓了一把大金元宝，公主看着那一锭锭的黄金眼里直冒金光。

　　当时武妃笑道，这公主将来腰缠万贯，便谕示着彭格列将来国库丰盈。隼妃也笑，在心里道，只怕不是个败家女才好。

　　斯库瓦罗大步跨上前，先给臧萨斯斟了一杯红酒，扬声道：“这是汉森·伊夫林将军孝敬您的美酒，尝尝。”

　　臧萨斯抬手将红酒打翻并泼在她头上，“滚！”

　　殿内的宫人们吓得集体下跪，大气也不敢喘，唯恐一个不甚惹恼了这位主子。斯库瓦罗狠狠瞪了她一眼，虽有不忿却也忍了，像是习以为常惯了，她动作豪迈地捋了一把脸上的酒渍，沉声道：“你何必动此大怒呢？晴空宫那位指不定还偷着乐呢。”

　　“那你倒是支个招啊？沢田纲吉那个大垃圾，竟然为了那个渣滓！”她仍然气不过，抬手又甩了好些东西出去。

　　乒铃乓啷地一通碎响，斯库瓦罗却是眼睛都没眨一下，只道：“皇后和隼武二妃那几个半老徐娘，已是色衰爱弛了，您在王府就是专房之宠，如今又是后宫独宠。您正当盛年，何必跟那几个小垃圾计较？”

　　臧萨斯听着这句也不禁想起了从前，她与沢田纲吉初见之时——他们相恋与山楂树之下。当年还是京师广为流传的一段佳话，都对太子与瓦里安小姐的山楂树之恋羡慕不已。

　　所以登基之际，特赐封号‘山楂’，宫中妃嫔也就唯有她是二字封号，可见皇帝对她荣宠至极。

　　沢田纲吉还特此作诗一首：

　　山楂树上山楂果，山楂树下你和我。

　　这句诗被臧萨斯珍藏在床头的锦盒之中，反复阅读的至滚瓜烂熟，每回读来只觉得口齿生香，心动不已。她甚至肯定道这世间再无如此惊世之作。一晃多年，还是当年在山楂树下对他一见倾心的怀春少女。

　　臧萨斯亦然感慨，她看着半跪在跟前神色笃定的斯库瓦罗，又想起这么多年她一直跟随在自己身旁为自己出谋划策，忠心耿耿。不免也起了慈悲之心，于是扔给了她一个手绢，语气温和了几分，“起来吧。”

　　斯库瓦罗看着递出的白丝绢子，突然有些怔怔，连忙受宠若惊地接下了。又道：“来日方长，您还怕收拾不了那几个小垃圾么？”

　　“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呢。”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