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撕破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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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云舒就犯了咳嗽，咳得一张小脸通红。
“姑娘，把这药喝了吧，等会我再多烧个炭盆在这屋里。”
秋意端着药汁，心里一阵心疼。若不是因为二姑娘，她们家姑娘怎么会受了风。
“好。”云舒一口气把苦苦的药汁喝完，她躺在床上，没一会便睡了过去。
云舒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看见云青穿着大红喜袍，她身旁站着的是京城第一美男，也就是九皇子夜澜。
她看见两人拜了堂，看到夜澜进了新房，但是后来不知怎的，云青和夜澜发生了争执，夜澜直接离开新房，出了皇子府，策马至侯府，最后在侯府的地牢发现了她。
但，那时的她身体冰冷，柳姨娘连尸首都没处理。
“！”
云舒流着汗，梦里的画面在夜澜闯到地牢门口就戛然而止。
她粗粗的喘了两口气，梦里的一切太过于真实，就好像，真实发生过的一般。
只是转念一想，九皇子那样的人，怎会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做出这种事呢？
大抵是前世死得太凄凉，才有今天这个梦的吧。
“姑娘，又梦魇了？”秋意在外面守夜，听到里面的动静近来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嗯，无妨。”云舒摆了摆手。
做了个梦，现在她浑身暖洋洋的。
秋意慢慢退了出去，而躺在床上的云舒倒是再也睡不着了。
昨日她在老太太那边回绝了云青，按照她们母女两的秉性来看，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天刚刚亮，秋意伺候着云舒洗涑，冬白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了回来。
“姑娘不好了！”冬白一张小脸都是急切的模样。
“这大清早的，姑娘如何不好了？”秋意一向是这般，冬白也知是自己失了分寸。
“姑娘我错了。”冬白抿着小嘴，脸色雪白，“是依兰阁那位没了！”
“听闻早些日子就病了，昨日晚又下了一场大雪，所以就……直接没了！”
云舒也愣了愣，也顾不上用早膳，“现在依兰阁那边怎么样了？”
是了，住依兰阁的是吴姨娘，身子一向不大好，可……她膝下有一双哥儿，今年五岁，占着侯府庶长子的位置，当然，也是侯府的宝贝苗苗。
府里拢共就两位姨娘，昨日她才在老太太那回绝了云青，今天一早便听到吴姨娘的死讯，一个病歪歪这么些年的人死了很正常，但……就是太凑巧了。
“老太太和桃阁那两位估计已经过去了，那两位哥儿也哭得厉害，老爷上朝还没回来。”
“给我拿披风过来。”
秋意给她披上披风，冬白眼疾手快的给她塞了个热乎的汤婆子。
三人匆匆向依兰阁走去，秋意和冬白在后面对视了一眼，心里生出一抹踹踹不安来。
云舒到依兰阁时，老太太已经到了，看到她，便朝她招了招手。
“过来，坐我身旁来。”
云舒往屋里看了一圈，并未发现柳姨娘和云青的身影。
那厮，伺候吴姨娘的张嬷嬷跪在地上，“姨娘自从生下两个哥儿后身子一向不大好，昨日睡前她还有些咳嗽，奴婢还给她熬了药，可没想到……今日一早，奴婢想去伺候她洗涑，才……才发现……”
后面的不必再说。
张嬷嬷说完，柳姨娘和云青才姗姗来迟，看她一身粉色，老太太脸色更难看了些。
“老太太，如今，妹妹走了，那两个哥儿该怎么办？”柳姨娘款款坐下，目光放在被侍女安抚好的两个哥儿身上，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若是这两个哥儿从她肚子出来可就不一样了。
不过想到吴姨娘的死，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唇。
云舒从她就屋里开始，眼睛就没移开过她的身上，那个笑虽然一闪即逝，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再看老太太看柳姨娘的眼神，云舒默默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
“等风雄回来再说吧。”老太太眼底闪过一丝轻笑，转而看向云舒，眼里都是疼惜。
府里就剩一个姨娘了，她不能让风雄把她扶正了！
快到午时，云风雄才进了府，直奔大厅，回来路上已经听家里的小厮提起过，虽然对依兰阁那位已经没多大情谊，但好歹也同床共枕过，想到那人柔弱到一阵风都能被刮跑的样子，还是有几分不舍。
“母亲。”
老太太早就在大厅等着他。
“回来了，依娘的事已经知晓了吧？”
“知晓了。”云风雄在京中素有一副刻板的模样，所以眼下在他脸上看不清有什么情绪，倒是和平日里没什么差别。
云舒在一旁看着，手抱着汤婆子慢慢收紧，看着云风雄的脸，她忍不住会去想，当初母亲去世，他是不是也像今日一般无动于衷？
“如今，祁哥和熙哥怎么办？”老太太开了口。
柳姨娘和云青眼里不禁一亮，生生将心里的雀跃给压下去。
“就养在娇娘那吧，两个哥儿还小，总不能离了母亲去，况且，他们现在还小，也能养熟。”云风雄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想到昨晚上柳姨娘给他吹的枕边风，“府里现在就娇娘一人，娇娘一人带着三个孩子也辛苦，不如便将她抬上去罢。”
“舒儿，这事你怎么看？”老太太听完，并未急着回答云风雄的话，倒是向一旁的云舒投去目光。
柳姨娘的出身卑微，她可不想将她扶正，且她对云舒的母亲多有愧疚，想到这孩子今后，心里更酸了。
云风雄也朝云舒看过去，她长相和她母亲有七八分像，性子也像，矜贵清冷，颇有嫡女风华，若那人还在，应该是这个圈子里数一数二贵夫人才对。
“都听祖母和父亲的决议，舒儿并无二言。”云舒的手有些颤抖，她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对上了云风雄的目光，“可，姨娘的身份摆在那，今后外人会如何议论咱们侯府？父亲可知？”
“……”云风雄对上长女的目光，一下子竟无言以对。
是了，他昨日被枕风吹了一阵，刚刚听她一席话突然惊醒。
娇娘出身只是个洗脚婢女，即使抬正了，身份始终摆在那，出去定会被人耻笑。
“这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老太太朝云风雄使了个眼色，“你们回去吧，风雄留下来和我说说话。”
“孙女告退。”云舒舒了一口气，背后都出了一层汗。
她刚刚就是在赌，父亲心中到底是身世地位重要，还是他那个姨娘重要，看来今天是她赌对了。
云舒走了，柳姨娘和云青还没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明明板上钉钉的事，怎么一下子没了着落，还得多管两个孩子？
都是云舒那个贱人！
母女两人告了退，直接往兰院走去，气势汹汹，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
“云舒这个小贱人，够可以的啊！敢毁了我的好事！”
“娘……咱们这样会不会不好？”云青出了大厅，往后看了看，怕落人口实。
“哼！我忍不下这口气！”柳姨娘往旁边淬了一口。
明明，老太太都松了口，就差一点点，她就是侯府夫人了！
云舒那人贱人倒好，一口一个身世的压着她，呸！
“桃阁的两位往大姑娘那边去了。”赵嬷嬷俯身老太太旁道。
“你去看着，别让舒儿受了委屈。”老太太转而又看向云风雄，“看看，舒儿在这不过说出了实话，转头桃阁的两位就不顾所以，去寻舒儿的麻烦，这就是你说的她温柔体贴？”
“儿子眼拙。”云风雄板着脸，其余的不敢多说。
“这嫡妻的位置都空了这些年，舒儿也长大了，我瞧着是时候给你安排续弦的事了。”老太太叹了一口气。
“都听母亲安排。”
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想到刚刚云舒的表现，也着实让她意外，即使她不说，她肯定也会拦着风雄的，云舒有魄力，但到底年轻了些。
眼下云风雄点头应下，其他的事就好办了。
而那边，云舒回到兰院就吩咐秋意和冬白把球球给找过来，球球，是她先前养的一只猫，对外很是凶狠。
“姑娘，桃阁的那两位……等会过来怎么办？”冬白有些后怕。
“那就看球球的表现咯。”云舒进了屋，屋里一阵暖意，让她放松下来。
她看着院门，眼底闪过一阵狠意，桃阁那两位想和她平起平坐，想得美！
秋意刚去把卧在睡榻的球球抱过来，那边桃阁的两位就带着丫鬟涌了进来。
“云舒，你这个贱人！给我滚出来！”柳姨娘是气得狠了，往日营造的形象也被她自己撕光了去。
“姨娘请自重，大姑娘为尊，你为卑，她为主，你为婢，倘若被老太太知道了，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赵嬷嬷来得巧，带着人立马挡在了柳姨娘面前。
“好，好得很！”柳姨娘胸口上下起伏着，“青儿咱们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灰头土脸的走，明眼人都知道谁胜谁败。
“劳烦嬷嬷过来了。”云舒还是感动的。
“老太太记挂大姑娘呢，今日您若不说那话，老太太也会说的，今后，您日子怕是要难过一些了。”
赵嬷嬷也算是看着云舒长大的，心里也是疼惜的。
“早撕破脸也好，不然她们装得也怪累的。”云舒说得轻巧。
赵嬷嬷带着人走得也快。
云舒乐得自在，今日一事，还让她多吃了一碗饭。
晚间，老太太还派人给她送了一箱奇珍异宝过来。
态度很明显，经过大厅那一事，府里的下人也各有各的打量。
作者有话说第2章 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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