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尘剑歌》归期之城

9、心之所往

　　明月高挂，少年手握温凉的宝石，望着水面澄浄的月影，浪潮敲击着石台的碎石，夏夜的夜是不安分的，周遭小虫的鸣声让得李白思绪乱乱的，目光所及之处是天水一线，那一袭素白衣裙的女子身影怎么都抹不去。
　　一双雪白的皓腕拿起放于石床上的那件青色毛毯，轻轻披在李白肩上，“晚上多穿点，免得着凉。”
　　李白转过头，那身着青色衣裙的凤儿正站在自己的身侧盯着自己，“谢谢师姐！”李白轻声道。他拿捏着毛毯，却是将其披在凤儿的肩头，“穿这么单薄，要是着凉了怎么办，我还好！”
　　她看着他，他的眼里，眉间，似下过一场愁雨，挂满了忧思，“看得出，你很担心她！”
　　李白点点头，凝视着手中的宝石，“她那么厉害，应该没有人能够伤得了她吧”，他清楚的记得她狼狈的神色，他也知道自己在骗自己。
　　“她在逐日古城，炎阳族”凤儿说道，李白握着宝石的手微微一紧，双目诧异的盯着凤儿，“炎阳族！师姐，你？”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吗，”凤儿看着李白的眼睛，从小白的眼睛里她读得出那丝诧异不是不相信，而是诧异，“那片赤红的森林叫凤仙木林，是炎阳族禁地，炎火之森！”
　　“炎火之森！”李白呢喃道。
　　凤儿微微顿足，“小白，我答应过师父，需等你通透太玄第一重剑意，掌控周天之力之时方能让你出棹泽天。”她踌躇着，指尖轻触着身上的那件绒毯，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毛毯披在李白肩上，便提步离去了。
　　李白望着凤儿离去的背影，鼻尖涌上一丝酸意，心里无缘由的很慌乱，很难受，他知道凤儿生气，只是他放不下顾言君，他需要去救她。“炎阳族，九州三大族之一！位处东华洲逐日古城，她的情况很不妙！纵然粉身碎骨，也得闯一闯了！”李白低语道，脸色凝重。
　　宽广的石林内，在一尊高大的石柱之顶，一位白衣青年屈膝而坐，周身充斥着狂暴的剑气，比起往昔，此刻的李白已有些疯狂，他在这石柱之顶已静坐了半月！发丝凌乱，脸色苍白而又憔悴，虽然剑气越发强盛，可是终归还是未能触摸到太玄剑意的那层迷惘，领悟周天之力。
　　虽然李白剑法已然浑然一体，但剑招是死的，凭着记忆和苦练终会融会贯通，可是剑意的领悟却不尽然，越是急于求成，越是迷雾障眼，这世间有着多少习武者苦参这等奥秘，更不乏十余年者，方能领悟这其中奥妙，纵然拥有绝世武学，没有这等天赋也是虚妄，有时候所谓的努力也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李白的唇角很苍白，身体也在微微抖动，这种急于求成的心切，无法让他真正感知到来自周身诸穴的脉动，而且这般死撑，穴位早已疼痛不堪，甚至有些麻木，他已经好几次遭受紊乱内力反噬心经脉的苦果了。
　　“你这个傻子！”一道娇俏的身影立于石柱之巅，看着李白狼狈的模样，心里却那般的不是滋味，凤儿轻咬着朱唇，明动的双眸略有些失落。
　　“好了，小白，不要再逼自己了！”那倩影似一道流光落至李白身侧，看着他这段时日苦苦“折磨”自己，心里又疼又气。依李白的悟性，本早该突破人玄的壁障，这般焦躁难安反而适得其反！
　　再次经受内力反噬而吐出一口鲜血，周身穴位传来如同针扎一般的痛楚，李白极其萎靡的喘着粗气，平复着体内暴躁不安的内力。
　　“我好没用啊，师姐！”李白颤声道，他的气息很虚弱。他站直身子，头发凌乱，面色苍白，往昔放荡不羁的眼神充斥着疲倦。他看着身前的凤儿，凤儿眼中含着一丝心疼，她伸手抚摸着他那憔悴的侧脸，那轻柔的触感使得李白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毫无意识的将凤儿紧紧搂进怀里，双目紧闭，也许是累了，困了，想抱着凤儿充充电，在李白心里，凤儿与师父就是自己的亲人，值得依靠，甚至有些依赖。
　　凤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怎么安慰李白，只是伸出手环抱着他，任由那颗火热的心越跳越快。
　　少年平息着内心的慌乱，深吸着来自凤儿发梢的清香，他的内心第一次感觉这么安宁，好似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撼动，正如抛却了一切的不安与烦恼！
　　随着一声清脆的鸢鸣，一只青色的鸢鸟抓着李白的臂膀掠向高空。
　　“师姐”李白喊道，那青鸟只是发出几声清脆的鸢鸣声。青鸟速度很快，滑过白云彩霞，跨过山野田庄，朝着江陵城飞掠而去，一道青色流光落于城内，不顾众人诧异的眼神，凤儿拉着李白朝着城内最大的酒楼行去。
　　“老板，来十斤美酒，再来几个好菜!”凤儿喊道。
　　“客官请稍等，您先上座”店小二恭迎着李白二人来到靠窗的桌前。
　　“师姐？”李白无精打采的道。
　　“怎么，师姐请你喝酒，还不赏脸吗。”凤儿嘴角传来一道微显生气的声音。“你没日没夜练了这么久也没进展，不差这一个下午。”
　　李白不置可否，他知道凤儿是为了他好。
　　“真的就这么想离开！”
　　“我，”李白不知如何作答，小二搬来两坛美酒，“她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
　　“真的只是朋友吗，我怕是心上人吧！好了，不说那些，喝酒!”凤儿拿起一坛酒将李白杯中倒满。
　　“好！”李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看着窗外，那里似有着一个身着麻布粗衣脸上锅黑的女子正要去偷馒头。他自嘲一笑，端起酒坛猛灌了起来，凤儿看着李白自顾自的喝着闷酒，心里道：“真的只是朋友吗！她就有这么好吗！”遂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到得后来，李白喝了很多很多，他晕乎乎的说着瞎话，还要拿酒往肚子里灌。
　　凤儿看着醉醺醺的李白，眼角却是划过几滴晶莹的泪水，那张娟秀的面容如新月生晕，一对柔情似水的眼眸如浩瀚星海，眉眼间似烟云愁雨，红唇微启甚是惹人心疼！她知道看着他醉，她会更难过，可是如果她也醉了，便没人能送他回家了。
　　李白看着面前的佳人，醉醺醺的喊道“凤儿，你，，你知道吗，，，看到你生气，，我，我很难过，最近我时常，时常在想，你和顾言君，我到底喜欢谁，”李白眼神有些迷离，晕乎乎的，眼前的人，他也看不清，他站起身走到凤儿身旁，“其实，我喜欢的人，是你啊，你知道吗，凤儿。”
　　终于凤儿没能压抑住心里的情愫，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滑落，也不知是笑还是哭，凤儿道，“既然喜欢的人是我，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对自己，疯一样的去救她。”
　　“她与我，是，是朋友啊，朋友有难，刀山火海都要去帮她的，来，来，，我们来，，喝酒”，李白去拉面前的人儿陪自己喝酒，而手却是摸在了凤儿的脸颊上，那脸侧火焰色的纹痕让得李白感觉有些奇怪，凤儿盯着李白，却并未闪躲，她伸手捧着李白伸来的右手贴在脸侧，眼泪再次划过脸颊，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小白说喜欢的人是她，可是心里还是这么难过，也许只有醉了小白才能说出心里话吧！世人不总是这样，清醒的时候顾及的太多，只有迷糊的时候才敢表露真实的自己。
　　“凤儿，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有人欺负你了？”李白手撑着桌子，看着凤儿那梨花带雨的面颊，李白心里眼里生出心疼之色！他握着凤儿的皓腕道：“哪个，，有，，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敢，敢欺负你！惹你难过！”
　　“有啊，有人欺负我”凤儿道。
　　“谁？谁欺负你了！”李白问道。
　　“李白”凤儿颤声道。
　　“李，，白？李白，，是谁？怎么，感觉这个名，，名字这么熟悉，你带我，，带我去找他，我，我去让他向你，赔，赔，赔罪。”李白当真是喝多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凤儿又气又想笑，她拉过椅子，“来，坐着。”
　　李白闻声，晃晃悠悠的坐在凤儿面前，他虚眯着眸，双眼弯成了月牙，“好，你，，你说，说了算”李白嬉笑着，他凝视着凤儿的脸，她的鼻子，她的眼睛，她的唇角，像是发现了什么喜人的东西一般，愣愣的盯着，情不自禁的吻在她的唇上！
　　待得李白醒来之时已是晌午，他努力的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得眼睛有些生生的疼，“哎！我的头，，好痛，好痛！”李白龇着牙揉着太阳穴喊道，头晕晕的，他爬下床，吸着水边的凉风，舒服了不少。
　　略微休息后，思绪清醒了很多，昨日之事也是忘得干净，当然要是他还记得自己说喜欢的人是凤儿，还说要永远保护师姐的那些话估计表情会很精彩吧！
　　噗通一声，李白跳入水里，身上有着一股不可言说的酒味。
　　“舒服！”
　　梳洗完毕，着上外衫，李白提起长剑，朝着石林往日练功的石林飞掠而去，正欲打坐练功，一道细小的黑影呼啸而来，他伸手，内劲握在拳中，将黑影抓在手中，是一个纸团。
　　“师姐？”
　　李白打开纸团，果然是师姐的字迹，纸团上写着几行字：“玄，浑行无穹不可见，不可形，不可言，存于周天，藏于诸穴，引穴而出，随意而动，不追不逐，固守本源，聆诸穴之律，感心法之动，天维之外方可成！”
　　“师姐！”李白举目四视，那道青衣倩影却早已离去，他心里很愧疚，也很感动，师姐一直对自己很好，可是自己还是让她伤心难过了。
　　“随意而动，不追不逐！”李白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往昔之时刻意的追逐周身诸穴的律动，或是刻意引动穴位的律动，一旦内力溃散便刻意将这些溃散的内力再次凝聚起来，这样不但未能感知到到底是那些穴位，更是引得自然之力与自身内力纠缠冲撞，使得内力不受心法驱使，惨遭反噬。”李白略有感悟，他盘腿而坐，“这次我任其游散，看看它们到底想怎么样！”李白周身气息股荡，青白色的气流环绕，朱红长剑插在李白的面前，长剑上剑气环绕，剑气越来越剧烈。天际的云彩急速环绕形成一圈圈的云海旋涡。石林之内的碎石也是纷纷起舞，随着狂暴的剑气激荡起数个龙卷风啸。
　　体内，内力自丹田而出，游经周身诸多穴位，溃散之后散入穴位之中，又自穴位溢出再至丹田，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良久，体内有几处穴道传来阵阵疼感，剑身青白色的气流急速涌动，李白感受到周身经络间的内力似是在一股无形之力的引导下沿着太玄剑诀心法的经络脉路朝着一片神秘的领域前去，那片领域爆发出巨大的吸力，内力正在飞速流逝，外界的自然之力融入到剑气之中回馈至体内经络，随着太玄剑诀心法的经脉涌入这个神奇的地方，某刻，一种自内而外的冲击遍布全身的每个细胞，那种感觉蔓延至全身的每一寸地方，李白发现在这片神奇的空间有着一团灰白色的气流，很安静，“这，难道就是玄气了吗？”
　　玄气，融合了周身之力与自然之力再经由太玄剑诀心法炼化之后的最终产物，这将意味着李白成为了能够运用周天之力的顶尖强者，如此一来，纵然是三大宗族中也算得上高手的行列，因为这种能够掌控周天之力的强者，其自身的感知能力，身体强度，恢复能力都是比依靠内力的强者高出很多的。当然这并不代表着依靠内力的强者就要比运用周天之力的强者弱，九州上有着内力深不可测的顶尖强者，纵然是三大宗族中的长老级人物都是不及，他们不仅内力深不可测，而且武学出神入化，只是可惜他们所习的武学无法感知自然之力而已。
　　“快要成功了么。”凤儿自是感知到这份强烈的剑意，心中替李白高兴又有些失落，终于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只是这个快要却来得极为漫长，在李白体内，初生的玄气遨游于周身诸穴之间，最后冲入心宿七穴，如同点亮了一盏盏明灯，自心宿而起，沿参宿，角宿，虚宿，井宿，斗宿，翼宿七大穴位，一道璀璨的龙形光影似活物一般在李白体内苏醒，一条李白从未拥有过的经络脉路正在酝生！
　　“这种感觉！”凤儿凝视着自李白剑身升腾而起的冲天剑气，天际，足足有着一道数千丈巨大的云海漩涡，天地风云变换，那深邃的云海之内闪耀着亮眼的光弧，一道庞然大物在云海扭动，天际，响彻着嘹亮的龙吟之声，如此可怕的气势与威压，引得这片天地都在震动，“玄龙脉！四圣脉之首！”凤儿很欣慰，她为他感到高兴，果然，小白不负师父期望！
　　这般“静坐”足足半月有余！某然间李白睁开双眼，眼睛显得有些青白之色，气海之内的玄气沿着那条初生的经脉奔涌而出，赤鳞剑身一条蕴含着自然之力的青白色气龙冲天而起，龙吟之声响彻这棹泽天，他静坐着，却能感受到天地万物，花草虫鱼，飞禽走兽，山川湖泊，瞬息间正如看遍世间万物一样，脑海陡然浮现一副宽广的星海，一条巨龙遨游在这星海之间，这种玄妙的感觉相当愉悦，片刻神思收敛，归于平静。
　　这条初生的经脉正是太玄剑诀心法在李白体内所孕生的经脉，其上诸穴勾勒出一条巨龙的轮廓！
　　周天之力，引导产生新的脉络，普世之中，皆为天维脉，天维无灵，不具形，由天维脉所发动的武学奥义犹如剑气，但这种剑气包含庞大的周天之力，其所蕴含的能量与规模皆非剑气可比，如若剑主天资聪颖，可凝气化形，增强奥义威力，纵如此，此形也为无灵之形！在天维之上，称之为元灵脉，元灵可分三等，地坤灵、修罗灵与天乾灵，由元灵脉发动的武学奥义不仅具有形体，且已颇具灵智；元灵之上便是具有极高灵智的四圣脉，玄龙脉、影凤脉、溟鲲脉与天鹏脉，但是四圣脉并非极致，传闻四圣之上还有更强大的经脉，曾经天地间有着觉醒此脉的强者，觉醒之时，日月消隐，天地变色！
　　“这便玄力，这便是人玄！”李白执剑回鞘，“自此，我便唤你玄兮龙吟！”
　　李白闭目沉神，感受着这构成天地万物的自然之力！只是他隐隐觉得这股构成天地万物的自然之力似乎并不稳定。
　　“小白，恭喜你！”
　　听得这深入灵魂的声音，李白心头竟然为之一颤，他转身望着身后的这道青衣倩影，一份难以抑制的冲动驱使着他冲上去紧紧抱着凤儿，“师姐！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李白的举动自然是让凤儿手足无措，她略微挣扎着，推开李白，遂转过身去，轻语道，“等你再熟络几日，便可以离开了！”
　　便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消失于石林的边际。
　　“凤儿！”石柱之巅，他愣愣的站在那里，心里像是坠落一块千斤巨石，压抑的喘不过气来，他喃喃自语道，“真的这么想我离开嘛。”
　　谪仙台的崖壁上，一道白衣身影提起手边的酒壶，猛的灌下一口烈酒，身旁瘫放着四五个空酒壶，他面色晕红的望着水里的波涛，却是突然将手里的酒壶抛向前方，激起一圈圈涟漪，随之消散无痕，面前的水域似乎一直都是雾蒙蒙的，怎么都看不清，看不透。
　　在接下来的几日时间，李白也是熟悉了这玄气，其修炼之法与修习内力相同，沿着心法的经络融合周身诸穴与自然之力的力量回至气海，只是李白现在的玄气并不是很深厚，这只是时间问题，随着岁月的积累，他的玄气定然会愈加深厚。
　　恍恍惚惚间，终于到了李白要离去的日子，他踱步在案台上有些愣神，望着香炉袅袅升起的熏烟，细数着已有五日没有见到师姐了，这几日，心里就像是缺了点什么，他站在竹屋前，酝酿着告别的情绪，这几日心里有些烦躁，还有些不安，李白轻声道：“师姐，我，，今日我便要走了。”
　　良久，没有任何回应，李白有些难过，他知道凤儿在里面，他叹了口气，欲转身离去。
　　竹屋的门却是开了，李白转身，看着那一袭青衣的凤儿，凤儿的双目似是有些微红，凤儿道“小白，你出师，师姐也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
　　李白微愣，他走到凤儿身前，“没事，倒是我没有好好的谢谢师姐的照顾。”
　　凤儿双目微眯，又睁开看着李白道：“小白，将来，师姐定会送你一柄绝世之兵。”
　　李白认真的看着凤儿，她一直都说他的这柄赤鳞太过普通。他伸手拉着凤儿的皓腕，将其轻轻抱在怀里，说道：“凤儿，以前我做了很多让你伤心难过的事情，我道歉。我真的很感谢你，要是没有你的指点，我决计不可能在四个月通解太玄剑诀，要是没有你的指点，我不知要何日才能领悟太玄剑意，谢谢你。此行，我不仅仅是去救她，更是为了去寻一个答案。”李白很诚恳的说着。
　　凤儿被李白突然搂在怀里，身体微微僵硬，听得李白说的那些话，凤儿心里却不是滋味，其实李白没有做错什么，可是一想到李白口口声声的顾言君就气，她抬起手，偷偷地将那不争气的泪水擦干。
　　李白放开凤儿，席地而跪，对着师父所在的竹屋喊道：“师父，您老人家的恩情李白没齿难忘，徒儿心有牵挂，今辞师而去，望您原谅徒儿不肖，来日必定报答您的授业恩情。”说罢，李白便是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师姐，”李白转身，努力的扬了扬那好看的嘴角，“我走了！”他突然凑到她的耳边，然后满含笑意的离去了。
　　凤儿双手攒在一起，愣在原地不发一语，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她有些恍惚，总觉得不太真实，她反复念叨着小白离开的时候说的那句话——“那天下午所说的话，其实我一直都记得！”
　　棹泽湿地，只见一道白色身影快速的在沼泽之上飞掠，自从获得女神之泪后，这棹泽对李白便没有了任何阻碍，掌控周天之力后，他的轻功也变得比以前更好了，一个箭步足能跨上以前的三倍多远，而且，轻功所到的高度也是较以前长了很多。
　　“顾言君，你可别死啊”李白手握那顾言君赠与他的蓝色宝石，飞速的朝着棹泽湿地之外行去。
　　棹泽天内，青竹屋。
　　“师父，如您所料，小白已然觉醒玄龙脉，只是他已经离开了。”太玄立于案旁，云淡风气的面容多了几分憔悴，静听着凤儿说着。
　　“我已知晓。”太玄发声道，声音透着毫无掩饰的疲惫。
　　“师父，您？似乎气色相当差啊，不知您所提的那位旧友如何了。”凤儿自是发现太玄状态不佳。
　　“姜尘已经离去了。” 太玄的声音中夹着一份悲痛。
　　“什么！！”凤儿诧异道，姜尘前辈这是何等巅峰的强者！
　　“凤儿，邪恶的心已经开始苏醒，我们已经无力再守护这片天地。”太玄回身，看着凤儿道，“五百年了，你也该回去了。”
　　“师父，我。”凤儿迟疑着，她眉头微皱，想想，已经五百年了，而她也必须回去了，只是，她放心不下。
　　“因为白儿吗？”太玄问道。
　　“嗯。”凤儿点点头。
　　“凤儿，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在未参透地玄之前，万不可让白儿踏足那片大陆，如若不然，受到异地能量的冲击，白儿将再也无法突破地玄！”太玄看着凤儿眉眼中的柔情，他视她为女儿一般，如何能不懂得她的心思，“姜尘之事，也不可让白儿知道，以他的性子，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太玄踱出竹屋，看着屋外天际的星辰，声音淡淡的道。
　　“师父。”凤儿确实思念李白，李白离开的这半个月，她整日神情恍惚，练剑，吃饭都没有心情，凤儿确实想着去找李白，也打算等师父归来之时好好告别。
　　“凤儿，”太玄看着凤儿认真的道“为师此次因旧友之事源力大损，那股沉睡的力量已经复苏，封印之力已然维系不了多久，而你也要在那之前解开玄殇的封印，救出你的族人，青木前辈为此事也已来到九州，若是有任何困难，你与白儿皆可以到万药谷，青木前辈会帮助你们，我还有我未完成的使命！”说着这些太玄眼中多了几分担忧，“白儿生性洒脱，我不愿将这些事情告知于他，但是总有一天他会知道一切。希望面临抉择的那一天，你们拥有掌控玄殇的实力。天玄的力量超出五行，归于阴阳！”太玄转过身，掌中浮现两颗耀眼的光球，随之光辉消散，只留下两颗透明的珠子，“这是我的力量，你与白儿各自服下一颗，它能保护你们！”太玄将其交给凤儿，随之他的身影化为水波般的光影，消散于天际之间。
　　“师父！！！”凤儿跪地良久，师父向来不喜欢说太多，他所做的决定都有着深意。当年如若不是师父相救，她肯定殒命于修罗炎海，而且师父传授自己太玄剑诀，五百年来就如父亲一般的照顾疼爱着自己，这份恩情无以偿还。可是心之所往，恩情未了，她唯有长跪方能略微减轻内心的这份愧疚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