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尘剑歌》归期之城

11、烟雨剑心

　　自栖霞城北门而出，踏着轻快碎步，不需半个时辰便能看到一条深入密林山峦的青石栈道，栈道边修砌着红木围栏，围栏之上本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在岁月长河的打磨中只留下一层淡淡的印记。九月已至，山间的枫叶点缀上金黄似火的秋意，晨露慵懒的滑过枝叶藤蔓，不情愿的跳落到清澈的溪流里，朝着不知尽头的远方游去。
　　密林之内，一处稍显空旷的草地，草地零零碎碎的铺上一层枫衣，在一处火堆的灰烬旁边，一位白衣少年安静的躺着，他呼吸均匀，气息平稳，只是身上的白色衣衫略有些残破，脸颊之上亦是有着渗血的划痕，不过脸色洁净，一份文弱书生之气！他正是李白。似是吸了一口清晨的凉气，胸间传来一阵刺痛，他急剧的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喂？”一道娇俏又略显急促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位靠在枫树之下休憩的女子急忙跑到李白身边，将李白扶起，帮他舒缓着胸口，女子面色娇秀，眉眼间夹着几分俏皮，上身是一件粉色的甲衣，刺绣着烈火的花纹，腰间束扎起一条略宽的紫色皮带，握住那纤细的腰肢，腰带之上镶嵌着金丝线边。一柄银白色的狭窄刀刃与李白的赤鳞卧在树边，刀鞘上镶嵌着数颗晶莹剔透的宝石，分外别致，与这位佳人甚是相配！
　　“喂，喂，喂，你没事吧？”女子再次喊道，而李白只是剧烈的咳嗽着，突然，李白一口淤血吐出，方才止住了咳嗽，他缓缓睁开双眼，视线凝聚在抱着自己的人影脸上，精致小巧的五官上那双别致的大眼睛透着一份可爱，修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盯着李白。
　　迷迷糊糊之间，李白有些愣神，“仙女？”李白抬起手在少女略显惊呆的眼神中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又用力得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疼！疼！我竟然能够知道疼！”李白瞬间清醒了，然后他一脸错愕的盯着眼前的女子，二人近距离对视数秒，女子慌忙将李白推开，站起身来，脸色羞红的道：“你个流氓！弄疼我了！”女子气哼哼的道，刚才李白拿手捏自己的时候力气很大，把自己的脸都捏痛了。
　　李白再次甩了甩脑袋，爬将起来，走到女子身边，稍微整理一下情绪，有些尴尬又有些结巴的说起，“那个，那个，不好意思啊。”李白有些吞吞吐吐的，他凑到那女子的旁边，“我还以为，以为，自己挂了，”李白瞟了一眼女子，女子面色微红，眼睛有着一丝幽怨的盯着李白，“况且女侠长得如此精致，我还以为见到仙女了呢！所以刚才略有冒失，还望女侠宽宏大量原谅在下的失礼。”
　　“哼，仙女你也敢摸的吗！”女子轻哼道，语气中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听出女子并没有怪罪的意思，李白连忙道，“嘿，嘿嘿，女侠说的对，我吧，就是个俗人，不，一个粗人，这一见到美女啊，就把持不住，仙女大人自然大人有大量，不跟我们这些粗人计较。”李白走至少女身前又补了一句：“是吧？”
　　“嗯？”听的李白的话，女子脸色渐渐露出一丝狐笑，“看不出来啊，”女子眼睛微弯，那笑容透着一份狐媚，看得李白咽了咽口水，当然，这般是因为李白感觉情况不太妙的样子。
　　“看着你一副文弱书生气的样子，没想到还这么能油嘴滑舌啊！早知道就该把你扔了喂狼，免得遗害良家少女！”那女子倒是靠近李白笑道，看得李白身形后仰，与她保持距离。
　　“咳咳，女侠说笑了，我就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李白尴尬的咳嗽几声，“我是个好人，好人！”李白笑道。
　　“好了，不说那些了，我叫炎琳，你叫什么？”女子倒是很豪爽的道。
　　“在下李白！”李白抱拳道，听得出女子并没有隐瞒，李白自然也不会故意隐瞒什么。
　　“李白！”炎琳上下打量着李白，这一身白衣，还有袖腕上的白字，“看着还真是挺白的，话说你怎么从天上砸下来了？”
　　“天上？”李白指着天上好奇道。
　　“是呀，就昨天中午时分，你就‘嗖嗖嗖’的从天上掉下来了，刚好砸到我的面前。”炎琳拿着那好看的大眼睛盯着李白道。
　　“哦，”李白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我肯定要死了，没想到我竟然这么福大命大，姑娘的救命之恩李白没齿难忘！”
　　“尽说些有的没的”炎琳嘀咕了一句，“那你到底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就是过东涯赤壁时遇上了那该死的赤炎龙卷！”李白有些恶狠狠的道，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横祸他很无奈，随后李白便将那日的事情说了一番。
　　“看不出来你还蛮侠义的嘛，那东涯赤壁确实是一道天险。”炎琳笑道，“看来救你这件事还是值得的。”
　　“哈，哈”李白无奈笑了笑，他环顾着四周，说道，“这是哪啊？”
　　“栖霞山脚！”炎琳道，她扭过头，指着远处高耸绵长的山脉说道，“再过五里地便是栖霞山了！”。
　　“栖霞山！”李白眼中有着一丝欣喜，不过很快就浮上了一丝忧虑，“这里离逐日古城远吗？”
　　“逐日古城？你要去逐日古城吗？”炎琳睁大眼睛问道。
　　“嗯，正是！”
　　“逐日古城离这还蛮远的，怎么？有急事？”炎琳复问道。
　　“对，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一下。”李白并未说明他此行的目的，毕竟炎阳族的势力在这东华洲相当庞大，若是透露了自己的行踪，恐怕对顾言君不利。
　　“逐日古城我还是认识不少人的，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急事，只是眼下我恰有要事，你不妨协助于我，而你那逐日古城之事便交给我，定当给你满意的结果！你看如何？”炎琳倒是极为诚恳的说着。
　　“这。”李白有些迟疑，面前的女子似乎有些来历，而顾言君被困炎阳族，他的心里却是多了一丝戒备。
　　“怎么？不愿意吗？”炎琳自是看出李白迟疑的神色。
　　“这个？”李白努力的傻笑了笑，他摸了摸身上顾言君给的那颗宝石，宝石还在，她暂时无事。
　　“哼，果然什么救命之恩涌泉相报都是假的！”炎琳道，语气中似是有些不满，“男人都是大骗子！”她也不再多说，便朝着林间石道行去。
　　“等等！”李白喊着，无论怎么说，炎琳都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他对炎阳族甚是陌生，不说救人，就连如何踏足炎阳族都难，毕竟这可是九州上的庞然大物，三大家族之一！虽不知此女身份，但或许真能帮到自己。
　　“女侠这般说倒是显得我李白忘恩负义了些，那我可要舍命陪君子了。”李白笑道。
　　“舍命倒不用，此行栖霞山风铃谷，你且与我一道，看你的实力也还可以，必要之时可以协助于我，你看如何？”那女子认真的道。
　　“好！”面前的女娃说话很是直接，也看不出有何心思，况且她于自己有救命之恩，是当护她安稳。
　　遂二人一路同行，朝着栖霞山行去，一路上说些有的没的，却不料天降小雨，扫了上山的兴致，而这雨似是要越下越大。
　　“怎么就下雨了。”炎琳嘀咕着，“李白，要不今晚就去山脚下的小镇避避雨吧，明日再上山你看如何？”炎琳望着天际的浓云说道，这雨似乎要下很久。
　　李白望向不远处的村落，又瞥了一眼烟雾迷蒙的山野，若是执意上山，雨色变大，在山上自然不好寻找避雨的地方。
　　“嗯！”李白点头，二人运足轻功，踏着滑湿的碎石小道，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小庄便缓缓现于眼底。
　　庄名烟雨，倒是和着天色甚为相合，只是小庄之内不免显得太过寂静，淅沥沥的雨滴击打在青石街道之上，激荡起一圈圈涟漪，滴落在瓦面，跳落到窗台。
　　突然李白驻足，“等等！有危险！”一丝丝危险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心头！他举目四望，寂静之下掩藏着森然杀意！
　　炎琳顿下脚步，心头一惊，谨慎的将目光瞟向四周，雨水早已侵湿了他们的衣衫！
　　李白手握剑柄，二人极缓的踏着脚步，在他的感知中，似乎有着十数道气息掩藏在附近的楼阁，街巷之内。
　　“你到底是谁？”李白双目紧皱，他冷声道，目光仍旧谨慎的扫向四周，提防隐藏在黑暗里的危险。他初至东华洲，并未有任何仇家，他不得不怀疑炎琳的身份，莫非她真的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有着仇家！
　　“李白，到得风铃谷我再向你解释！”炎琳也是握住兵刃，她亦是感知到数道气息！
　　“恐怕我们活不到那个时候了！”李白沉色道。
　　此时，数十支穿心箭矢朝着二人飞速袭来！二人兵刃出鞘，带着刺眼的寒光纷舞，抵挡着意料之中的暗箭！箭雨持续了约莫数十息，李白挥出数道清白剑芒，两道黑衣人影便是从屋顶跌落又瞬速爬起！
　　雨越下越大，天际越来越昏暗！
　　十数道人影已从四角八方的暗处行出，一袭黑衣，手持明亮晃眼的长刀，朝着二人步步逼近！李白面色严厉的盯着这些杀手，这些杀手应当是为身边的女子而来！
　　“李白，事后我定会向你解释！”炎琳说道。
　　“先管好你自己！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李白言辞微冷，面对如此情境，心里终归有些不爽，稍有差池便可能送命，这些杀手虽然未能参透周天之力，但是个个皆是内功深厚的高手，杀手的来历想来也不简单，无论如何，先脱身再说！
　　“杀！”那领头的杀手此言一出，黑衣人影便是飞步朝着二人袭来，二人亦是出剑，一时间，刀光剑影响彻这安静的小镇。小镇之内的住民不敢多发一语，只是瑟瑟发抖的躲在家里，他们不知道，究竟是何许人扰了他们这个小镇的宁静！
　　斗了数十招，李白双目冰寒的盯着这群虎视眈眈的黑衣人影，他们的刀法虽未能出神入化，但是却胜在人数之上，纵然寻得一人破绽，也无法回剑，只能被动去接第二人，第三人的攻势。而炎琳亦是让李白侧目，虽然她未能了悟周天之力，但是武学功底却极为深厚，刀法了得！
　　李白却注意到，炎琳与这些杀手所用的刀法竟然分外相似！这不免令李白吃了一惊，他们之间的恩怨似乎有些蹊跷！
　　二人相战这些杀手足有一盏茶的时间，虽然李白足够应付，其间李白已经伤了五人手腕，使其无法出招，毕竟少年侠义，纵然是生死之战，也未取敌人性命！但是另一边，炎琳却越来越体力不支，而此时有着三人同时出招。
　　“不好！”李白慌道，依炎琳此时的状态定然吃不了这合击！果然，一人长刀划过她的右臂，她右手脱力，手中的长刀便是滑落，另一人右腿已踢在她的左肩，炎琳便是吐出一口鲜血，而接连而来的最后一刀正攻向她颈项，此刀一落，炎琳必定身首异处！
　　而此时，一股极强的剑气横溢，那长刀直接被弹开，一条青白气龙呼啸而出，带着龙吟之声穿行在这街巷，那些杀手纷纷被这剑意击溃，口吐鲜血，砸落至地面。
　　“武学奥义！”
　　“周天之力的强者！”
　　杀手纷纷爬起身子，退散至一起，“此人剑法之高，世所罕见！而且已然了悟周天之力，我们恐不是对手，大哥，我们先行撤退，待得公子来了，再做打算！”一黑衣人带着一丝惊骇的语气细语说道，那领头的黑衣人点点头，慌忙说道“撤！”，十数名杀手便是慌忙朝着庄外逃窜！
　　“不要让他们逃了！”炎琳正欲去追赶，体内却传来阵阵痛感，又是一口鲜血自嘴角溢出，便昏倒而下，李白连忙伸手揽住她的纤纤腰肢，十数名杀手已然逃离，他也不打算去追，此时当是照顾好炎琳的伤势，他喘着几口粗气，身上数处传来一阵阵疼处，他也是受了一点伤！
　　李白抱起琳儿，举目四望，寻着镇内医馆而去。少年面色森然，杀手埋伏于此，说明她的行踪被提前暴露了！而且对方出动十数名高手，必然对炎琳的实力有所了解，今日如不是自己，她必当命丧于此！李白沉思，这些杀手所使用的刀法相当精湛！不仅刀法娴熟，而且内功浑厚，皆是拥有十数年深厚内力的高手，这些人定然不是无名之辈！若非自己师从太玄，剑法极高！不然纵使自己掌控周天之力也会被他们围堵斩杀！
　　大雨瓢泼而下，李白敲了好几家医馆与住处，都无人搭理，看来这些人都怕惹祸上身。李白无奈，只得暴力破开一家医馆，那医师面色煞白的盯着李白，李白也不管，行至药柜之前，取出止血疗伤的药草，又拿了一些伤寒的草药，就在李白行出店门之时，他看着那面色煞白的医师，自怀中掏出一些碎银，朝着那医师丢了过去便离开了。
　　“前面有间草屋！”李白欣喜道，他抱着炎琳，身前不远处有间废弃的草屋，这里已是烟雨庄外围，庄内之人不敢收留他们二人。深秋的雨本就带着几分寒意，特别是这山间，况且炎琳还身受重伤，李白飞快的朝着草屋奔去。草屋不大，里面有着不少的柴火和干草，这反倒是很好，李白与炎琳身上都已湿透，一丝丝凉意从皮肤传至心底。
　　李白伸腿，将一些干草聚到一起，将琳儿放置其上，褪去她那件粉色的外衫，将其拧干之后再披到她的身上。遂褪去自己身上的外衣，将衣服拧干，长剑插到梁柱之上，然后将衣服挂在上面。
　　李白看着炎琳略显苍白的脸，她似乎受伤很重！而且淋了秋雨，很可能会遭受伤寒之病。李白连忙捡起周遭的干木，放置炎琳身侧，将其点燃，暖和着她的身子，又是拿起在医馆拾来的绷带包扎好她受伤的右臂，免得伤重的身子雪上加霜！天已入夜，雨还在下着，李白坐在火堆旁边还是被冻得直哆嗦，而炎琳则是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咳嗽，看来这场饱含杀意的秋雨还是让她染上了一些风寒。
　　“炎琳，你没事吧？”李白问道，炎琳咳嗽的厉害。只是她并未答话，依旧咳嗽着。“炎琳？炎琳？”李白又喊了几声，她依旧没有回答，“她不会真的伤寒了吧！”李白自言自语道，这时他也管不了太多起身走至她的身侧，炎琳躺在草堆之上身子蜷缩在一起。
　　李白伸手摸了摸她的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手这么凉，额头这么烫，果然是风寒了。”李白无奈的道，“身子竟然这么弱！”李白自小在外游历数年，风寒这些事情自是遇到过，幸亏方才他在医馆也是拿了伤寒的药草。
　　李白起身，走出草屋，冲进雨雾之中，接近一个时辰方才回来，原来他跑到庄子周边，寻了一些破旧的瓦罐，随即搭了一个简易的装置，费了好久方才将一罐药汤熬好，李白扶起炎琳，凑到她的嘴边，让她慢慢服下，还有些多余，李白便自己喝了，反正是些药草，防患于未然。
　　昏暗的光线下，李白也是靠在木柱上浅睡着，炎琳苍白的脸色与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孱弱的声音，李白便是醒过来凑到她的跟前，“你怎么了？炎琳？”
　　“我冷，，好冷，，好冷。”炎琳的唇角抖动着，她的双手依旧冰凉，风寒来得快，要是再受凉，恐怕极难治好，这会估计炎琳已经意识不清了，李白遂围着炎琳又生了一堆柴火，脱下自身的衣衫裹在炎琳的身上，他盘坐在火堆旁边，运转周天之力抵御着寒气。
　　翌日，天色微启，明媚的朝阳划破云层透过那破旧的窗户带着殷红的霞光披在二人身上，李白双眼缓缓睁开，看着那沉睡的炎琳，她的侧脸在朝阳的照射下反倒显得格外苍白，嘴唇也没有丝毫血色，他伸出手放在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烫。
　　李白穿好外衣，将炎琳的那件粉色外衣裹在她的身上，起身用那简易的炉灶煎熬昨天剩余的药草。
　　少年有些疲惫，这浓浓的药香倒是提了几分精神。“来，炎琳”李白拿起满含药香的瓷碗，来到她的身边，炎琳睁开眉眼，她坐起身子，拿过药碗。
　　“谢谢你，李白！”她脸角透着红晕。
　　“没事，小意思。”李白笑了笑，本来他打算问问炎琳的真实身份，不过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就又把话咽下了肚子。
　　“李白。”炎琳放下手中的药碗，发语道。
　　“嗯？”
　　“你去逐日古城，所谓何事啊？”炎琳轻语问道，她想着他于自己有救命之恩，凭自己在炎阳族中的身份肯定可以帮到他。
　　“救人！”李白正捣弄着面前的火堆，也没有多想，随口就说道。
　　“谁啊？”炎琳那好看的眸子动了动，心想着，要去逐日古城救人，这似乎对她而言很简单，毕竟逐日古城城主便是她的姑母，当然她自己也就是随口问问，纵然李白说了，她也不认识。
　　“说起来你也不认识，顾言君！”李白突然面色有些落寞，待他再次看向炎琳之时，却见炎琳拿着自己的长剑指着自己的喉头！
　　“你？”李白骇然。
　　炎琳那通红的脸听到顾言君这个名字时却是嗔怒起来！“你和那个小贼竟然是一伙的！”炎琳声音有些颤抖。
　　“小贼？”李白一脸蒙圈，“喂？你不要诬陷人行不行！”听得炎琳骂顾言君小贼，李白倒是有些无理的动怒起来。
　　二人皆是站着身子，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早知道你是那小贼人的相好，我就不该救你，我应该拿刀剁了你这贼人。”炎琳双目含着泪光！手中的剑抖动着，只是要她现在杀了李白，她做不出来，李白救过自己的性命，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李白要救的人竟然是顾言君！
　　这让李白一头雾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啊？”李白胸口也是怒火中烧，他被搞得不明不白的，为了救她险些丧命，而现在她竟然拿着剑指着自己！
　　突然，一股森然杀意骤降！“小心！”李白惊呼道，而此时的炎琳并未注意这些，她已被愤怒的情绪所占据，李白伸手慌忙拉过炎琳挡在她的身前，一柄长刀却自李白身前刺入，瞬息，他的嘴角便是口溢鲜血，倒向琳儿。
　　“李白！！”炎琳惊叫道，她猛的抬起头，只见一道黑衣人影正举着那柄正在滴血的刀刃挥砍向自己，她连忙持剑来挡，气劲外泄，现在的她怎能接得住这样的攻势，长剑直接被弹开，炎琳一口鲜血喷出，身形退后数步！
　　“哈哈哈！哈哈哈！”
　　“你是谁！”炎琳怒吼道，她紧紧抱着李白，慌乱的摸着他嘴角溢出的鲜血，死命的盯着那黑衣人影！
　　“哈哈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那黑衣人笑道，他摘下面罩，露出那森然笑意的脸！
　　“是你！阳少天！”炎琳眼中震怒，又带着惊惧。“阳家为何执意下此毒手！炎阳两家本是同族！”
　　阳少天阴森笑道，“常言道，风水轮流转，你们炎家执掌炎阳族数百年，是不是该把这族长的位子让让才是！”
　　“昨日的杀手也是你派来的！”炎琳怒道。
　　“不错！那是我早就设好的埋伏，早知你会经过这烟雨庄前往风铃谷！不成想你竟然找了这么个帮手，可惜，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阳少天冷声道。
　　“早就埋伏好？你们竟然知道我的行踪？”炎琳眼中有着一丝不可思议，她此行绝密，并无旁人知道，除非是他？“难道？不可能，不可能！”炎琳怒目道。
　　“没错，就是炎渊！他已经投靠了我的父亲，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我也会亲手取那炎玦性命，让他免遭离火焚心的折磨！”阳少天不再多语，挥刀朝着琳儿砍去！
　　“砰！”一股强大的杀意倾泄而下！那挥砍向炎琳的刀刃竟是折断！一道身披银白软盔的身影如鬼魅般飞驰而来，右腿踢向阳少天身上，那阳少天的身影便是如炮弹般自草屋砸出，涂着地面数十丈远，他踉跄的爬起身子，一口鲜血喷出，面色骇然的环顾四周，地面堆弃着数十道黑衣人影的尸体！
　　一道凌厉的女声响起，“将他抓起来！”但见数名身着盔甲的将士将长戟抵在阳少天颈项！
　　“姑母！”炎琳带着哭腔喊道。
　　“琳儿！”那道身披银白软盔的乃是一名女子，一双凌厉的眼眸中透着一份怜意的盯着炎琳，高挺的鼻梁更添了几分英气，她眉眼微皱，只见赤红色光波大盛，一股强大的周天之力涌入李白体内！
　　“姑母，救救他！”琳儿央求道。
　　“他没事了！”女子遂从身上摸出一瓷瓶，“你将这金疮药抹在他的伤口。”琳儿连忙接过药瓶，解开李白的衣衫，将其抹在他的伤口之上。
　　“幸亏躲过了要害，他无大碍。”女子说道。
　　“嗯。”琳儿眼中噙着一滴泪水，“他救过我两命！我不会让他死的。”炎琳偏过脸，“姑母，叔父他？”
　　“琳儿，族内之事你无需担心，你需在清秋夜月之前，赶往风铃谷，求得千叶雪莲，不然玦儿将经脉尽毁，成为一个废人！”
　　“可是！”琳儿面色疑云遍布，难过中透着悲愤，那一直宠爱自己的叔父，竟然将自己的行踪透露给了阳家！
　　“琳儿，渊弟所做皆是大哥一手安排，你无需担心。”
　　“父亲？”
　　“不错，阳家早就图谋不轨，那阳离觊觎族长之位与炽日刀久矣，边城战事也是阳家所为，目的是为了将我调离族内，大哥借闭关暗中调查边城战事和阳家的所作所为，一切了然于心，族内故意只留下你，玦儿，渊弟目的便是让阳家显出本性，刚好此时玦儿身受重伤，大哥故意让渊弟倒戈阳家，暴露你的行踪，又特意让我自边城而来保护你，目的便是让阳家露出本性，现在阳离之子阳少天已在我手，边城战事的罪魁祸首阳乾被大哥抓住，我需立刻回族内，将其中真相告知族人，解决族内内乱之事，而能不能带回千叶雪莲便靠你了！”女子说道，她正是炎阳族族长炎龙的妹妹，炎凰，亦是逐日古城的城主！
　　“嗯！”琳儿点点头，“族中之事便交给姑母，我一定会带回千叶雪莲，救回大哥！”
　　“嗯，那他？”炎凰看了一眼躺在草堆之上的李白。
　　“他是我的朋友，答应和我一起去风铃谷的，也是他多次救我于危难之中！”琳儿蹲下身子，双目微垂，看着李白道。
　　炎凰也不多语，转身便行至屋外，族内之事耽搁不得。
　　屋外，炎凰对着几名将士说道，“你们几人，暗中保护琳儿，其他人随我回族！”
　　“是！大人。”
　　屋内，琳儿再次清洗了李白的伤口，认真包扎着，此时的李白面色很是憔悴，所幸未及要害。
　　琳儿心里很矛盾，他两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这次又险些丧命，可是他却是要救顾言君！那个女人让她的大哥受尽折磨，遭受离火焚心之苦，要如何对待李白的这种复杂心情让她一时难以抉择！
　　“想那么多干嘛。”琳儿叹气道，“李白是李白，顾言君是顾言君。”她也不想再想这些，接下来的几日，李白在琳儿的照顾下也是慢慢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