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他的英雄》褚先

5、5、开学第三天：相泽老师的家属证

　　“请问你对于欧尔麦特教授的课程有什么看法？”
　　妻夫木看着即将怼在脸上的麦克风，抬头看了眼堵在眼前的一身西装的女记者，将脸一撇，转身挤进人群，目标学校大门。
　　“请等一下！那能请问下身为教师的欧尔麦特对迟到的学生有什么惩罚吗？！”记者不顾妻夫木拒绝的态度，依旧坚持逼问，因为即将上课的现在，妻夫木是唯一一个还未进校门的学生，也是他们今天的唯一机会。
　　“请问......！”看着少年无动于衷的冷漠，女记者忍不住拽住了妻夫木后颈的校服，本就费力挤进人群的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力气绊到、身形不稳、向后倒去，女记者也因向她摔来的少年尖叫了起来。
　　“啧，现在的无良记者都开始动手打人了吗？”男人上前一步搂过即将跌倒的学生，不耐的语气让现场气氛瞬间凝固。“......老师。”妻夫木抬头，看到男人胡子拉碴的下巴和突起的喉结，他赶忙起身，像个乖宝宝似的在相泽身边站好。“下次不准再踩点来。”男人按在妻夫木头上的手微微用力，妻夫木瞬间倒吸一口凉气，顺从到：“......知道了。”
　　“知道就赶快进去。”相泽把妻夫木推向大门，拥挤的人群也顺服地如被东风分开的红海一般、裂开一条能容两人并排通道。妻夫木抓紧包袋，将其护在胸前，小跑着走向大门。
　　“嘟——！”警报声瞬间响起，妻夫木脚步一顿，金属的高大护墙瞬间升起，距他的鼻尖只有不到5公分的距离。“喂妻夫木，你学生证呢？”相泽赶来，立在少年身前，少年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只留下一个末端连着短短锁链的夹子在衣领上。相泽注意到少年的目光，忍不住“啧”了一声，“丢了是吗？”他环顾四周，拥挤的人群，学生证也不知在人群的冲撞下掉到哪个角落，不耐地挠了挠头，从左手口袋中翻找出一张崭新的卡片、递给少年。
　　“这是我的家属证，你今天就暂时用这个，等过两天补办的学生证到了再还给我。”妻夫木接过卡片，抬眼看向已经拨通保卫处电话的相泽，将这张亲属卡小心地装进书包的夹层中放，而后在相泽的带领下进入校园。
　　“......什么啊、那是？？”被刚刚升起的铁壁震惊到失语的女记者这才缓过神来，看着一步步走进学校的师生二人，颤颤巍巍地问出声。身后的摄像师回答她：“我们把它称为雄英屏障，一旦没有学生证或是通行许可ID的人越过这道门，安全防御就会启动，刚刚那个丢失学生证的少年不就是吗？还没进校门呢，就被铁墙挡住去路。听说校内到处装满了感应器。”
　　“哈？”女记者不满地喊出来，“等等，那个学生的证件不是丢了吗，那捡到那张卡不就能进去了？”“不行的啊，你没看刚刚那个邋遢的老师打电话给保卫处了吗？那张卡已经被锁死了！”
　　“那算什么嘛？！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出来说句话又不会死！”门外围堵的记者门也都不禁埋怨起来。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一只惨白到几近灰色的手从一只脚边捡起学生证，手的主人默念上面的名字，“妻夫木音”，他无声地笑了笑，翘起的小指搭在卡片上，下一秒、卡片便在手中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班会课上
　　“昨天的战斗训练，辛苦你们了。我已经看过VTR和成绩了。
　　爆豪，你有的是能力，以后别再做那种小孩子一样的行为了。
　　绿谷你，这次又是弄坏了一条胳膊收场吗。个性的控制、不要一直拿‘做不到所以没办法’来当借口，这样是过不了我这关的。我不喜欢反复说同样的话，如果你能克服这一点就能做很多事了。要抓紧啊，绿谷。
　　还有你，妻夫木，”相泽将目光转向后排的妻夫木，“做得不错。”
　　妻夫木看向相泽的眼睛，从中看出的是真挚的鼓励和赞赏，多年不曾受到鼓舞，即使只是一句短短的、其他人可能收到过无数次的话语，也令他心脏一缩、随即迅速跳动起来。他忍不住弯了嘴角，收敛目光，慎重地点了下头。
　　解决完评语，相泽话锋一转，“下面进入今天班会的正题，抱歉有些仓促了，但今天要请你们......”班里的态度瞬间凝重起来，大家都皱紧了眉、握紧了拳头，等待着相泽吐出如前几日般恶魔的话语。
　　又是临时测验？！此刻同学们的心中都浮现出同一个猜想。
　　“......决定一下学级委员的人选。”男人一脸严肃。
　　终于来了个正常学校会做的事了！！大家的脸上都露出欣慰的笑容，只有四个人：左手边倒数第二排的饭田和教室右角落的八百面露严肃神色，正后方一排的两人、妻夫木低着头不知看着什么，轰焦冻支着下巴四处神游。
　　瞬间燃起的气氛，切岛高举双手，大喊“我想当班长！”，接连近乎全班的学生都陆续举起了手。放在普通科的话，班长几乎就是个打杂的人物、什么苦活累活都是班长承包的，班里此时的场面也就不会像现在一样火爆；但这里是英雄科，班长这一职务就是引领集团的、能够为将来称为顶尖英雄打下基础的职务，不怪班级这般热闹。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的，一个班级里总会有几个特立独行的人，在1年A班这个班集体中，妻夫木和轰焦冻就是那两个异类，他们像是不关心除了自身实力之外的事，即使是班中最矜持的女生都忍不住大吼出声、表达自己做班长强烈愿望的时候，他们仍神游于课堂之外，妻夫木甚至都忍不住拿出抽屉中藏着的漫画了。
　　“喂妻夫木，”相泽注意到了这两个不在状态的学生，在看到铂金发色少年翻出课外书后，忍不住从笔篓中抽出一只折断的粉笔，信手扔向少年，粉笔应声击中那只脑袋，被叫到的少年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眼神迷茫地看向相泽，眼睛里的疑问似乎都要破出，成为四个明晃晃的大字“叫我何事？”
　　“不管你有多懒得竞选，好歹给我收回心来，这是班级活动，必须参加！还有、不许看课外书！”男人看着少年小心地将漫画书收好，心中对未成年孩子评出的麻烦程度再次提升一个等级，他烦躁地想到，小孩子就是个烦人的存在，对现今单身的自己来说，若是之后有了不想孤身一人的想法——想要娶妻生子的话，便直接翻看学生手册吧，这样、关于家庭的向往想必会瞬间消失殆尽。
　　看向对自己提出用投票方式选择学级委员的饭田，相泽将睡袋的拉链拉到顶端，以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说到：“随你们便，只要在这节课内决定就行。”而后顺势倒下。
　　“非常感谢！！”
　　10分钟后
　　“我有三票？！”绿谷看到黑板上投影的投票结果，忍不住失声大叫。“为什么会有人投臭久？究竟是谁？！”爆豪也愤怒地撑桌站了起来。“1票......居然不是0票！是谁？是谁投了我？！”饭田握紧双拳、却忍不住激动的心情，虽然没有当选，但这获得的1票代表有人认可自己的能力，同样抱有让自己管理班级的想法。他站起身来，环顾教室一周，从每个同学的脸上扫过，希冀能找到那个支持他的同学。不辜负他的期望似的，最后一排的妻夫木的手从抽屉中低低举起，只有手掌露出桌面。
　　“......妻夫木君！”饭田冲到妻夫木桌前，两只手包裹住妻夫木举起的右手、热泪盈眶，“我不会辜负妻夫木君的期望的！！”
　　不......妻夫木忍不住上身往后倾，离这个失智的同学远点。投给饭田只是因为他戴着精英似的眼镜，而且着装整齐到领口的口子都一丝不苟地扣上，性格一板一眼，像极了漫画中的班长形象，不过这些是不会告诉眼前进入自我膨胀期的少年的。
　　相泽不理会班级后方的闹剧，直接公布结果：“那么班长绿谷、副班长八百万。”
　　中午，尾白从座位走来，他热情地邀请妻夫木一起公用午餐，妻夫木本想接受、头轻轻一点，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又摇了摇头。“这样啊，那下午见。”
　　妻夫木看着尾白离开，班里的同学也渐渐从教室撤离，他坐在座位上，低着头一语不发，从书桌侧面拿出水壶，狠狠地吸了一大口，而后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今天下午的英雄基础学课还是由欧尔麦特所上，但不同的是，今天的课程形式是同学间一对一对战、不允许使用个性，在个性禁用这一点来说，对于妻夫木这种放出系个性的学生是比较不利的，但凡事都有例外，轰焦冻在对战障子时，尽管对方有多出于常人三倍的手臂，轰焦冻还是出色地制服了障子、以不到20个回合的速度。
　　“妻夫木，我来了——！”尾白欺身上前，右手快速出拳，身后的尾巴也从左侧挥出，来了个左右夹击。妻夫木只能被动地向后退，两手紧紧防御在胸前。来来回回几个回合，妻夫木一直处于被动防守状态，即使有过6个月的高强度训练，尾白的体术还不是现在的他所能比拟的，更何况对手还是拥有一条粗壮尾巴的尾白。
　　妻夫木在场地间逃窜，寻找着一次次进攻的机会，但凭他现在的能力，能防守住攻击已是很不错了，要想找出尾白的破绽还是差些火候。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尾白的又一次攻击过后，身体仍处在收力的状态，妻夫木从他的招式中看到了曾经铃木攻击时的影子，而被反复操练过的少年此刻便顺着印象中的回击，以一力降十会的气势，攻向金发少年。
　　“—— ——”妻夫木最后的印象是后撤的尾白着急的脸，妻夫木晕过去了。这个早餐只吃了简单的土司加牛奶组合的还在成长期的少年，饿着肚子坚持了这么久的战斗已是不易，最后的一击带着的不仅是雷霆般的气势，还有他对自己即将获胜的自信和胜利在握后的松懈，精神一放松，少年便瞬间失去意识。
　　*
　　“真是的，孩子没钱吃饭你也不注意着点，就他现在这内向的性格，可能找你或者同学借吗？”恢复女郎在了解了事情经过后、气嘟嘟地指责匆忙赶来的相泽，相泽也只能低声道歉。
　　“不过也难为这个孩子了。”她慈爱的眼神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输着液的铂金发少年，眼底滑过一丝愧疚，“当时那件事对他来说是真的很绝望吧，即使三年过去的今天，仍是不能从往事中走出，那时的他还是个孩子呢......”
　　“......嗯。”相泽清楚恢复女郎所说的是哪件事，那个当时在全国引发巨大轰动的暴力事件，虽然当事人双方都是在校初中生，但施暴方的学生还是被迫进入监狱、被关了一年多，而其家长，可以说是事件的导火索的做警察的母亲，也因教育失格自愿离职，带着家庭消失在媒体面前。如今这个受害者虽然没完全走出阴影，但他出于自己的意愿、为了不再受到伤害、进入这所高校，而不是投身敌人的阵营，那么作为他班主任的自己，也当尽心照看、呵护他。
　　“好了，你继续上课去吧，等他醒来我再叫你。”恢复女郎挥挥手，示意他离开。“不、”相泽摇了摇头，“已经请了今天下午全部的假，我在这等他醒过来。”“随你吧。”
　　3：50PM
　　妻夫木从睡梦中醒来，漆黑的梦境让他不能安心休息，仿佛刺入骨髓的阴冷让他不自觉冒出冷汗、浑身颤抖，挣扎地睁开双眼，刺目的冷色灯光刺激双瞳，让眼角滑出几滴泪。他眯了眯眼，逐渐清明的视野中出现一个黑色的物体，他支起上半身，发现黑色其实是班主任杂乱的发顶，他犹豫半晌，小声开口：“......相泽、老师......？”
　　坐在一旁的男人在声音响起时便惊醒，他撩起眼皮看了看学生的脸色，而后沉重地道歉：“对不起。”“......？”妻夫木疑惑地摇头。“作为老师没注意到学生状态是我的失职，”他诚恳地说到，“不过、妻夫木，”他望进少年祖母绿色的双眼，“老师希望下次、以后、不论遇到什么困难，你能向老师求助，或者向周围同学诉说，不要一个人藏在心里，好吗？”
　　听着男人难得软下的语气，妻夫木并没有马上答应，他只是习惯性地收敛回目光，像是要藏回自己的小小世界一般。
　　“不要躲避，”相泽捧起少年的脸，让他的目光放回自己身上，“我们都能成为你最亲近的人，不要拒绝这些事的发生，孤身一人是很难过、很寂寞的事情，不是吗？你很好，了解过真正的你的人都不会讨厌这样的你，现在的你可以不需要去试图讨好其他人，你就这样、不要拒绝、等着人们慢慢向你靠近吧，直到你找到那个让自己不自觉想要靠近、依赖的人。”
　　大段的话语从男人的口中说出，少年只能呆愣愣地看着那张开开合合的嘴，整个人不禁瑟缩起来，他的眼角不知何时落下了滚滚泪珠，湿润的痕迹犹如他被相泽柔软的内心，他开始抽泣、不断地打嗝，想往回缩、缩成一个球，让尖刺重新布满周身，但托着他下巴的手不允许他这样做，最终，他只能任凭滑下的泪水打湿老师的双手。他渐渐失了力气，刚从昏迷中苏醒的身体再度柔软下来，压上了身前男人的肩，他在男人怀中睡着了，第一次，不带任何戒备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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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敢想象写这章时我网易云里播的歌是The Phoenix吗（笑），感觉两人的进展似乎有些快，我本来就不擅长感情的描写1551，不过，如果相泽不能先在妻夫木的心里留下一个印象、从而慢慢打开他的心扉的话，那最后的少年会是逐渐学会与他人沟通、伪装起自己、终其一生独自一人的
OOC相泽随我、嘻，不过这算是成年人的合理性虚伪啦，对他来说妻夫木只是众多学生中的一个，相泽判断妻夫木需要一个突破口，所以说了这些话
相泽：肉麻死了、这些话，现在的小孩真难哄，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