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极天星虹》唯我独黑

4、第四章

　　莫勒米抬头看着天空，或许准确来说并不能称之为“天空”——至少并不是地球上那意味着有流云彩虹、可见日月星辰的蔚蓝色天幕。

　　在这里，无数倒悬着的、侧挂着的、层层叠叠的陆块成为了穷极遥远的天穹，放眼望去，更能依稀望见有人影在“天穹”之间飞行穿梭。而包括她脚下所踩的地面，以及四周的、远处的城镇建筑，皆是由未曾见过的材质搭建而成，坚固又晶莹，并且异常的温暖。

　　她收回触上建筑表面的手，眯起眼仰头望去。

　　这确确实实是一个星球，并且在这颗星球的正中间、离此处极为遥远的地方，正有什么存在持续散发着明亮的光芒，照耀光辉着整个星球。

　　人类形态的少女使劲眨下眼睛，这里亮度过高，一时无法适应的双眼挤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炎热、明亮、翠绿，是这颗星球给人的印象。

　　她放眼望去，皆是密密麻麻高低错落如水晶般碧绿剔透的建筑群，晶莹的表面将光线层层衍射扩散至星球的每一角落。

　　以至于，连一丝阴影都见不到。

　　“喂。”一只手突然抓上肩膀，紧紧梏住了她，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冰寒似铁，带着明显的警戒与敌意，“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少年的目光如针扎般刺在身上，莫勒米本不在意背后的锋芒，却一时没控制住身体的本能反应，条件反射的肌肉紧绷立即引起了对方更深的戒备，哪怕迅速反应过来放松身体也无济于事。

　　于是她无奈举起双手，拉长语调终于第一次勉强正面回答了问题：“外星人啦，外星人。对你们来说。”

　　她看起来没有半点紧张感，甚至借着少年无法看到她正面的时机开始不动声色地仔细观察四周。

　　而莫勒米毫无含金量的回答显然激怒了对方，他手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声音也染上了怒意：“你有什么目的！”

　　少年的掌心炽热，其温度毫无保留地传递到她光裸的肩部，相当直白。

　　就跟人一样。

　　莫勒米轻轻垂眸，低下头放软了声音，假装可怜巴巴地小声嘟囔：“我连这是哪都不知道哪里有什么目的……很疼啊……”

　　“我明明就睡个觉就跑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我还想知道这是哪，我还想知道怎么回去呢……”

　　少年的动作僵硬了，女孩子却像是毫无所觉，又像是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竟开始抱怨起来：“为什么会有人一上来就威胁别人啊，一边说着认识一边威胁人哪有这样的，做事讲点理好不好？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动手动脚……”

　　抓着肩膀的手劲隐隐约约小了，莫勒米一吸鼻子，倔强地试图压抑自己的情绪，嗓音却无可避免地染上了浓重的哭腔：“呜……为、为什么会这样啊……”

　　如果少年对地球文化了解得深一点，就会知道有个词叫演戏。

　　很可惜，他不知道。

　　不知道的后果就是，他现在心里有那么一点点慌——虽然绝对不会承认。

　　向来桀骜不驯、孤傲离群的年轻战士，到底生性善良又未曾知晓人心险恶，听到女孩带着鼻音的“哭诉”，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他有一点点不知所措。

　　一番挣扎后，他还是松开了手，有些不耐烦道：“喂，这样可以了吧，把事情说清楚。”

　　莫勒米笑眯眯地转过身，友好地拍拍少年银色的肩甲，在对方甩开前迅速收回手，语气轻快甚至带了点调笑，“对嘛，有话好好说，说清楚就好了。所以这里是哪里啊？”

　　“光之国。你又是哪里……”他话到一半，看见女孩没有丝毫泪痕的脸与清明的双眼，忽然明白过来，气道：“你骗我！”

　　被指控的对象振振有词：“骗这个说法太难听了，这是为了让我们都能冷静下来，你看现在不就能好好对话了吗？”

　　莫勒米的嗓音得天独厚，娇软可人，只要稍微拉高点音调就可以模仿哭腔，曾有人戏称她光靠嗓子就能骗人——何况她演技还算不错。

　　这些暂且不提，莫勒米没给少年反应的时间迅速抢过话头：“这样吧，我们交换一下信息。我先来，我叫莫勒米，来自地球星，目前处于迷路状态。”

　　将基本中的基本信息交出后，她气定神闲地等待对方的回应。

　　“……赛罗。”少年沉吟过后，终于卸掉了面对敌人的防备，“你是地球人？”

　　“你知道？”

　　“啊。”赛罗双手环胸，望向远处浮空的一座锥形建筑——宇宙警备队本部，语气莫名，“还挺有名的。”

　　莫勒米跟着望了过去——不出所料也是绿的，并趁着少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时间活动了一下肩膀。

　　肩处传来的些微刺痛感已经消散了，她捏了捏原本的痛处，若有所思。

　　她出声唤回赛罗的注意——虽然实际上也才过去了数秒：“哎，有什么地方可以休息一下吗？这里好热啊。”

　　而赛罗明显有不同的意见，他用大拇指指向远处的建筑：“你不是地球人吗？去那里，那些老头——”

　　“没用的。”

　　莫勒米打断了对方接下来的话，指指一旁亮得能照出人影的建筑，“你自己看。”

　　赛罗疑惑地看向能充当镜子的建筑表面，里面映出的红蓝色身影还是那么帅，而旁边——

　　旁边什么都没有。

　　他有些懵地看看镜子，再看看干脆半蹲下研究地面的莫勒米，又看了看可隐约照出人影的地板——甚至连她已垂坠到地面的翼状装饰袖都没有照映出来。

　　“等等，你——”

　　反倒是莫勒米对自己现在可能是个幽灵的事实表现出超出常人的心大，她抬头望着少年，发上的饰品闪闪发光，“所以，有地方让我休息一下吗？”

　　她跟着被呛了一下心情复杂但面上依旧高冷的少年回到了刚刚的屋子里，室内相比室外没那么刺眼，却同样光辉而明亮，墙壁上有着特殊涂层，并不像外间那样能照出人影。

　　屋内的家具摆放相当简单，莫勒米按了按对方所指的疑似床的物品，看似坚硬的表面竟温暖且富有弹性，翻身躺上去有种别样的舒适感。

　　想了想，她又半坐起身，招呼道：“不用管我，做你自己的事吧。”

　　赛罗没理她。

　　莫勒米也没强求，枕着手臂望着穹顶准备验证目前的情况。

　　她的意念缓缓动了起来。

　　“喂！”

　　赛罗有些急切的喊声突然响起，他看着莫勒米的身边突兀出现了点点金光，接着越来越多迅速将她整个人都浸在了光里。

　　——是少女的身体在散成光点。

　　赛罗正欲上前，她便彻底化成了无数光点消散在原处。

　　下一刻，莫勒米又看到了熟悉的医疗室，她坐起身，只觉得头更疼了。

　　她的精神力是特殊的，能够脱离躯体进行活动。

　　这一点，从没有旁人知晓。

　　精神力的离体常常是不可控的，并且往往会直接到达另一次元、另一时间、甚至另一维度，所见所闻皆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结束后就像一场大梦，只余寥寥数痕。

　　若说真有第一次见面，她还忘了，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了吧。

　　现在这种情况更为罕见特殊，她的精神力与另一存在相连，自身能留下清晰的印象，更能自如控制去留与是否继续相连。

　　想起那片广袤的混沌空间，那个叫赛罗的少年只怕与她一样精神力不稳，加上同为光的进化体，才连通了如此大片的精神通路吧。如果直接断开，只怕会对他的精神造成严重的伤害，如果慢慢削弱链接则需要相当的时间。

　　——还有那么多时间吗？

　　莫勒米稔着连在身上的导管，突然一把拔下，揽过床头的翻译器挂在耳上，轻轻闭上了眼。

　　能做多少做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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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日文中时光机幽莎蕾（幽怜）自称为“地球星警备团团长”
_(:з」∠)_鸡血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