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线傀儡》纸上千鹤

2、第一章（上）讲典（一）

　　三年前
　　江南水云间
　　“嗒嗒嗒……”一位青衣少女轻轻走上了台阶，驻足门前。微风轻轻吹过，显得她更加清秀。
　　“家主。”少女敲了敲门，轻声唤道。
　　“洛儿？进来吧。”门内传来一声中年男子的声音。
　　少女进了门，在男子面前缓缓地坐下。
　　这位年近五十男子叫苏南诺，江南苏氏的家主。
　　这位少女既然能进入苏氏家主的书房，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没错，此乃苏氏家主的长女——苏洛。
　　至于苏洛为什么不叫父亲或者阿爹，以后会说的。
　　“家主，叫我前来，可是为了十月的讲典？”
　　“是的，此次规模甚大，各个世家子弟都要到场。”
　　“家主，可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不是一些简简单单的小事，你的弟弟妹妹还小，此次讲典就交由你负责。记住，切不能有一丝疏漏。”
　　“是，家主。”
　　二人又谈了一会儿相关事宜，苏洛便告退而出。

　　竹兰室
　　苏洛静静地坐在案几后，翻阅着手里到场的世家子弟名单。
　　“姐姐姐姐！我和哥哥来找你啦！”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身后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跑进了房间。
　　“阿雪不要闹，没见阿姐正在做事情吗？”少年不悦地皱了皱眉，转身把房门轻轻关上。
　　“那我不闹了嘛……姐姐你在做什么？”小姑娘凑了过去，乖乖地坐在苏洛身边，扬起头看着她。
　　“阿姐，可是十月初旬讲典？”少年走了过来，瞄了一眼苏洛手里密密麻麻的名单，猜测道。
　　苏洛点了点头。
　　“姐姐，我也想去，你去跟爹爹说说嘛……”小姑娘知道自己去不了，便摇着苏洛的手，使出了十八般撒娇大法。
　　“秋儿应该可以去，但是阿雪你还太小，父亲说让你参加下一次的讲典。”苏洛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小姑娘的撒娇并没有什么作用。她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当做安慰。
　　“啊……”苏雪很失望，低下了小脑袋。
　　苏洛见她这样，微微笑了笑。
　　“阿姐，这次是哪一个学院派人过来？”苏秋不禁好奇是哪个学院，也在苏洛身边坐下，询问道。
　　苏洛回忆了一阵，断断续续地说道：“是……稷下学院……”
　　……
　　房中沉默了许久。突然，一阵爆喊震得竹兰室的屋顶抖了三抖。
　　“！！！什么！！！稷下学院！”
　　在水云间各处的众人纷纷吓抬起了头。苏雪也吓了一大跳，直接扑到苏洛身上。
　　“刚刚什么声音？”
　　“不知道，好像是……苏秋师弟的声音？”
　　“……”
　　苏秋闻言彻底不淡定了，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稷下学院啊！是稷下学院！是众多文才学子梦寐以求的神地啊！
　　稷下学院是一所古老的学院，在春秋战国时期建成，里面容纳诸子百家，专有百家的著名人士传授课程。在很久以前，荀子，孟子也曾经在里面授课。之后结业出来的学生，大多数名扬天下。可以说，稷下学院，就是学习诸子百家的圣地。
　　“再兴奋也要注意形象！你看你，整个水云间的弟子都听到了，丢不丢人？”苏洛捂起了耳朵，斥责道。
　　“抱歉，我失态了。”苏秋又慢慢地坐了下来。
　　“好了，虽然是在水云间，但也要注意形象。”苏洛把手放了下来，整了整面前的名单。
　　忽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响起，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门外。
　　“……柳姨”
　　话音未落，一位身材窈窕的妇人跨进了门槛。
　　“呵呵呵，果然是洛儿，什么都瞒不过你呢。”
　　“阿娘！”苏雪松开了姐姐的手臂，向妇人跑去。
　　“果然啊，你们两个都喜欢往你们姐姐的房间跑。”妇人刮了刮苏雪的小鼻子，笑着打趣着。
　　这位妇人便是苏南诺续娶的妻子，峨眉柳氏前一任家主的千金：柳芸。
　　“唔，不要乱说嘛......”
　　“好好好……”
　　“……”“……”
　　看着柳芸母女有说有笑的温馨场面，苏洛看了无数次，还是觉得无比刺眼。
　　呵……凭什么？
　　别人的母亲把自己的孩子放在心上，而自己那个所谓的母亲，却认为自己是害得她失去了父亲的宠爱，让她被休出家门的灾星。
　　苏洛冷冷地笑了笑，目光掠过某一处，眼神一凝。
　　“秋儿，过来吃点东西。还有洛儿你也过来吧。”柳芸丝毫没有察觉到苏洛表情的不对劲，笑着唤道。
　　“好的阿娘。阿姐，走吧。……阿姐？”苏秋拽了拽苏洛的袖子，见她毫无反应，不禁疑惑地叫道。
　　“……”苏洛的手指停在了某一个名字上。
　　东方明萧。
　　为什么……感觉这个名字……这么……熟悉？
　　苏洛的视线僵在了那里，而另一只原本握着玉佩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十天后

　　卧龙 枫林山庄
　　“明萧——东方明萧！你好了吗？大家都在等你一个人啊！”一个红衣少年站在门外，朝着风阁略带怒气地喊着。
　　“来了来了！”话音未落，另一个黑衣少年跌跌撞撞地从门内冲了出来，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站稳了之后忙把手上的行李包袱递给一旁的随从。
　　“明萧师兄，每次都数你最慢了。”一个小师弟站在旁边吐槽道。
　　东方明萧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笑了笑。
　　“哎呀……不是都要整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嘛……稍微晚点也很正常啊……”
　　“但是明萧师兄啊……师父昨天晚上就叫你整行李了，可是你为什么不听啊……”
　　“这个这个......”
　　突然，东方墨羽敲了敲手中的剑，
　　“行了，快点走了，到江南需要一天路程。以你们这样拖拖拉拉的速度，肯定要迟到了。”他皱了皱眉，打断了弟子们对东方明萧的吐槽，催促道。
　　弟子们这才反应过来，整齐地回应道:
　　“是，大师兄！”

　　丽水

　　“哎哟……”在怀安街上，出现了一队身着翠绿衣服的人，而他们衣肩上的图案，是峨眉柳氏的标志。
　　可这时，这一群柳家弟子却没了平时傲娇的态度，个个都叫苦不迭。
　　“师兄，歇一会儿吧！”
　　“是啊师兄，大家都成这样了。再走下去，我们走不到江南，个个都要倒在这里了！”
　　“就是啊……”“对啊……”
　　“……都给我闭嘴！”走在前头的的少年，板着一张脸，怒声斥责。
　　这少年尽管长得十分俊朗，但是也架不住成天臭着一张脸，外貌大大打了折扣，显得少年老成。
　　弟子们各种奔溃。谁叫他们运气这么差啊！刚出门，倾盆大雨就像冷水一样浇了下来，而且师兄还不让他们避雨！从峨眉到丽水这里10天时间，除去睡眠，总共就休息了三个时辰！
　　而且这个师兄可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他可是柳家大公子。天天板着一张脸，对他们进行“魔鬼训练”，稍微出了点小小的差错，都要被他拎出来骂至少一个时辰。
　　正在众弟子们各种欲哭无泪的时候，一个调侃的声音突兀地在背后响起
　　“哎呦呦，这不是柳大公子柳清寒嘛？”转身一看，杜恭正在朝他调皮地眨着眼睛。
　　“柳公子。”对面也走过来了一队人，正是卧龙东方氏。
　　“咿呀呀，三家人竟然都到齐了啊！”杜恭再次唯恐天下不乱地嚷嚷着。
　　“是啊，今天三家人难得聚在一起，找个地方坐一坐？而且知月啊，你看看，你师弟师妹都累成什么样子了？”东方墨羽边说边往柳清寒身后看去。
　　柳清寒回头一看，果然，柳家弟子们一个个东倒西歪，就只差没有倒在地上了。
　　“......行吧，但这次下不为例。”
　　柳家弟子松了口气，在东方墨羽找了一家小客栈之后，立刻摊在了椅子上。
　　“……”柳清寒张了张嘴，想再训斥几句，却被东方墨羽拦住了。
　　“好了，他们也很累，让他们休息一下吧。”东方墨羽低声道。
　　“……”
　　东方明萧见气氛有点尴尬，便凑过来岔话题:
　　“兄长，现在我们到江南还需要多久？”
　　“如果休息整顿一下，再过五六个时辰应该就到了。”
　　“真是……稷下学院搞什么讲典啊……还定在江南……”杜恭不满地抱怨着。
　　“你不想来你就别来。”东方明萧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你你你！你以为我愿意来啊？啊？又要见到你这张讨厌的样子，还整天拿着一柄破折扇晃来晃去，烦都烦死了！”杜恭闻言，也气急败坏地怼了回去。
　　“你说什么？！”东方明萧闻言，举起手中的折扇，便要扔过去。
　　东方明萧和杜恭这两个人可是死对头，见了面没说几句话都要吵起来。有一次，这两个人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动起了手，身上挂了不少彩，被两个家主领回去，关了禁闭，闹得场面可是相当难看，两家的脸都被丢尽了。
　　此后，两位家主一提到这件事，必要暴跳如雷，谁都不敢再说了。
　　东方墨羽和柳清寒见状不妙，赶紧把两个人拉开，省的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得太难看。
　　东方明萧瞪了杜恭一眼，杜恭也不甘示弱地回敬。
　　当二人正在用眼神厮杀的时候，几个身着江南苏氏校服的人进了客栈，其中一个领头的少年朝他们缓缓行了个礼，道:
　　“我家师姐吩咐，让我们来请各位前往江南，马车已在门口备好。”
　　柳家弟子松了口气，窃窃自喜，不久便被柳清寒瞪了回去。弟子们便不敢再说话了，乖乖地上了马车。

　　水云间

　　众人刚下马车，就听到了一个轻柔的声音。
　　“各位，苏洛，在此恭候多时了。”
　　面前这位少女穿着一身青衣，肩上披着翠蓝色的丝帔，发髻也只用一根珠簪固定，几缕碎发随意地落在胸前，随风飘动，腰间除了一把剑，也只有一块玉佩装饰。这样简朴而又随意的打扮，却衬得她清奇秀丽。
　　东方墨羽等人也回了礼:“见过苏大小姐。”
　　苏洛笑了笑，又道“想必各位大多数都是第一次来到水云间，接下来我会安排人带各位去往寝室，之后各位可以随意参观，熟悉一下环境。一个时辰之后，夫子会召集大家在大厅集合，说一下规矩。”
　　一柱香后，东方明萧就拿着折扇，在走廊中无所事事地晃悠。
　　江南以莲花著名。池中红莲白莲交错开放，别有一番韵味。东方明萧停下脚步。
　　“莲花虽美，但倘若无人欣赏，却犹如尘埃。看来公子也是一个爱花之人。”
　　苏洛缓缓走近，笑语吟吟。
　　“红白交错，看似混乱，但其实也别有一番境意。”东方明萧说了一句。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东方明萧打量了一下苏洛，目光却定在了她腰间的玉佩上，眼前仿佛闪过了一张娇小容颜。
　　那个女孩……腰间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玉佩……
　　“……公子？”苏洛见他盯着自己的玉佩发呆，不禁疑惑地唤道。
　　“抱歉。苏洛小姐这块玉佩看似年代已久，敢问从何得来？”
　　苏洛闻言一愣。
　　“……是家母留下的，不知如何放置，就只好随身携带。”苏洛笑了笑，却笑得有点不自然。
　　东方明萧丝毫没有注意，转了转手中的折扇。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尴尬。苏洛正想行个礼掉头走人时，屋顶上传来了一阵细小的声音。两人同时抬头。
　　杜恭在上面偷听得正开心，脖颈上就多了个冰凉的事物。回头一看，东方明萧拿着剑怼在他的脖子上，站在背后。苏洛在旁边拿着湛泸也是满脸戒意。
　　一看到是杜恭，二人同时松了口气。
　　“杜恭，你在这里干嘛？”东方明萧没好气地问到。
　　“我……我……这个……”杜恭吞吞吐吐，一脸无辜。
　　“……”苏洛没有说话，转头就跳下屋顶。
　　杜恭看了看苏洛，又扭头看了看东方明萧，脸上的笑意都快绷不住了。
　　东方明萧瞥了他一眼，淡淡警告道：
　　“你要是敢乱说话，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嘁——谁怕谁啊？你来割啊！”
　　东方明萧气得直翻白眼，扭头跳了下去。
　　杜恭恶趣地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大厅

　　稷下学院的授课夫子在台上侃侃而谈，底下的众人昏昏欲睡。
　　不为什么，就是他讲的东西太无聊了啊！！！
　　东方明萧耷拉着脑袋，偷偷地打起了瞌睡，结果被东方墨羽用手肘捅醒了。
　　柳家弟子有几个也垂着头，被柳清寒狠狠地瞪了一眼，立刻打起了精神。
　　苏洛和苏秋似乎也有点撑不住，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杜家弟子就更无语了，一片看过去，都在打瞌睡。
　　授课夫子讲完了他的长篇大论宣布解散之后，已经子时了，一群人纷纷倒地。
　　“哎呀妈，终于讲完了！”杜恭整个人趴在地上，感慨道。
　　东方明萧上下眼皮打架，直接回到寝室洗洗睡了。
　　反正明天才上课，还不如早点睡觉呢！
　　苏洛跟苏家弟子吩咐了几句话，就带着自家弟子去休息了。
　　剩下的人也胡乱聊了一下，就各自散了。

　　第二天

　　“东方明萧！”
　　被第N次点名后，东方明萧又站了起来。
　　“你看看你！睡着多少次了？来，解释一下，既来之则安之是什么意思？”授课夫子气得眉目倒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嗯……既然把他们招抚来，就要把他们安顿下来。出自《论语》的季氏篇。”东方明萧慢吞吞地回答道。
　　“不错。”授课夫子点了点头。东方明萧悄悄地向东方墨羽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这么简单的问题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好得意。坐下吧。”授课夫子又轻飘飘地扔下了一句。
　　这一天东方明萧过得安安稳稳，就除了上课丢几个小纸团，结果都砸到了苏洛，被狠狠地瞪了一眼，和杜恭互用暗语手势吵架，上课打瞌睡，气得授课夫子直翻白眼等等，就没有任何事了。
　　晚上，当众人都睡着的时候，东方明萧偷偷地跑出来，翻上了走廊上的屋顶。但是在他翻上去的时候，立刻石化在原地。
　　只见苏洛坐在屋顶上，冷冷地看着他。
　　“哈哈哈……这么巧，你也在啊……”东方明萧抓了抓头，尴尬地笑道。
　　“嗯。”
　　东方明萧只觉得更尴尬了，却听到了一声：
　　“坐吧。”
　　苏洛继续看着夜空发呆，东方明萧也厚脸皮地坐了下来。
　　“在看什么？”两个人沉默了一阵，东方明萧先聊了起来。
　　“睡不着，看星星。”
　　又是简洁的一句话。
　　“那个……白天……”东方明萧又想起了白天砸纸团的事，立刻怂了。
　　“……”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东方明萧继续努力解释，只听见旁边的人“噗”了一声。
　　“哈哈哈……”苏洛破了功，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嘻嘻嘻……”
　　这么一笑，尴尬就消失了，两个人又闲谈了起来。
　　“你晚上都有这个习惯吗？”
　　“也对，也不对。我只有睡不着的时候才出来，一般没人发现我。”苏洛往下坐了一点，让自己躺在上面。
　　东方明萧打开点心盒，把它放在两人中间。之后也学着苏洛躺在屋顶上。
　　“话说，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情吗？”东方明萧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嗯……记得不多，隐隐约约记得一些。你为何要问这个？”苏洛不解地问道。
　　“也没啥，问着玩呗。”东方明萧拿起一块酥饼，把盒子往苏洛那边推了推。
　　这时候只有两个人，苏洛也丢开了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也不跟他客气，拿了一块吃了起来。
　　两个人默默地把点心吃完，拍了拍手。
　　“苏小姐。”
　　苏洛无奈地笑了笑:“不必叫我小姐，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了。毕竟，在苏家，有些人并不把我当回事。”
　　东方明萧刮了刮脸，感觉苏洛话里有话。

　　接下来的几天也都一样，苏洛和东方明萧有时在半夜三更也会坐在屋顶上聊天吃东西。
　　几天后，萧王宫里也派人前来。许多人因为萧太子萧昊和他仆人的傲气，都看萧王宫的人不顺眼，但只敢私底下说说，谁都不敢给他们难堪。
　　东方家中出了点事，东方墨羽被叫了回去，东方明萧依旧留在这里。
　　“唔......”当苏洛他们正在上课的时候，苏雪站在外面的角落里，努力偷听。可惜个子不够高，只好踮着脚扒着窗户。
　　站得累了，苏雪揉了揉红红的小脚，撇了撇嘴。
　　阿爹阿姐不让我学，我偏偏就要学！
　　“阿雪。”
　　身后传来阿爹的声音，苏雪打了个机灵，僵硬地笑了笑：“阿阿阿，阿爹......”
　　苏南诺拍了拍苏雪的头，无奈地笑了笑：“阿雪，你想学，跟阿爹说，阿爹亲自教你，为何还要跑到这里来？”
　　苏雪嘟着嘴，一脸不服气：“不要！”
　　苏南诺拿苏雪没办法，只好任她胡来，抱着她靠近窗户。
　　里面的东方明萧看到窗外的人影，朝苏洛使了个眼色。苏洛也朝窗外看去，也很无奈，向东方明萧摇了摇头。
　　下课后，苏洛往屋后走去，后面就开始吵吵嚷嚷的了。
　　“怎么，把文章借本太子抄抄，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个个低着头，快速走过。
　　苏洛不悦地皱了皱眉。
　　这萧太子吵吵嚷嚷耍威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没有多大的影响，但是也很烦人。
　　苏洛甩了甩头，继续向前走去。

　　竹兰室

　　下课后的吵吵嚷嚷很烦人，但是众人的作业更让她头疼。
　　东方明萧的还可以入目，但是杜恭的......可真是“群魔乱舞”了。
　　请看底下：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从流飘荡，任意东西。自富阳至桐庐一百许里，奇山异水，天下独绝。”
　　“至于夏水襄陵，沿溯阻绝......”
　　“夹岸高山，皆生寒树......”
　　苏洛：“？？？”
　　这是个啥？
　　苏洛头疼地打了个不合格，苏秋突然拍开了竹兰室的门，气喘吁吁地喊道：
　　“阿......阿姐！不好了！书......书阁那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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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呐......大家好！我是纸上千鹤。这是我第一次写文，希望大家能给点建议，不要喷我文笔不好，我已经尽力了！至于剧情，可能有点赶，以后会加以改善。
这文章的最后苏洛改作业的场景，是我在改同学小测的时候，因为实在是太乱了，就跟上面一模一样，就突发奇想了。
谢谢大家收藏！你们的收藏，将会是我写作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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