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的世界》安忘

3、【故友】

　　【故友】

　　趁着国庆，京昇大学和隔壁的水北大学联立举办了第二十四届生物论坛，论坛邀请了全球各地生物界的顶尖人物，这让项桐彤十分兴奋。
　　而这次论坛，京昇大学生物学的领头人徐举审也会向外界公布自己最新的研究成果。

　　课业繁重，实验也必须时时跟进，项桐彤最近的生活几乎是三点一线。齐铭渊和江丽那对情侣，早就被她忘在脑后了。
　　可这天下课，万裕找到了她。
　　“这次是作为JY34的身份找你。”

　　咖啡厅里，万裕接过机器人送来的森林幽咖，亲手送到项桐彤的面前。
　　“谢谢。”项桐彤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礼貌的接受了。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这是她最爱的那款。
　　“不客气，”万裕再次接过机器人手中的迷幻伽罗，放在自己的面前。
　　他喝一口，再缓缓开口道：“这次约你，是有正事要说。”
　　项桐彤点头，没有喝那杯咖啡。
　　万裕看出来她的警惕，耸耸肩：“很意外我知道你的喜好？”
　　项桐彤只是看着他。
　　“别紧张，我就是觉得你很像我一位故友。”
　　故友？已经死了吗？可项桐彤还是没打算开口。
　　万裕又说：“你昏倒那天，我回去想了很久，觉得你身上有种特别的熟悉感。”
　　“你要说什么就快说。”项桐彤有些烦这样冗长的开头了，和齐铭渊一伙的人都喜欢这样说话么？
　　万裕“噗呲”一声笑了，“这个反应也很像。”说完，眼神又变得难过起来。
　　“很奇怪的是，我想不起来她的样貌了。因为经常和她一起在咖啡厅讨论问题，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她钟爱这里的森林幽咖。”
　　“但我不是她，希望你明白。”项桐彤没有感情的开口，“世界上有那么多人类，相似的人总不会少。”
　　“是啊。”万裕叹口气，“她已经去世快两年了。”
　　“这些事情我都不想知道。”项桐彤起身，“如果这就是你说的正事，抱歉我不能奉陪。”
　　“不，这只是正事前的开胃菜。”万裕又恢复成玩世不恭的模样，冲项桐彤笑笑，“现在，我们来说说――明天的论坛。”

　　【会议】

　　项桐彤终于喝下了那杯咖啡。

　　万裕满意的点点头，开口说：“我们都是徐教授JY项目的参与人，明天将会出席他对外公布最新研究成果‘记忆’项目的报告会。”
　　“你是来和我说这些废话的？”项桐彤嘴不饶人的说。
　　“当然不是！”万裕急忙否定，这冰山美人说话果然……让人不爽啊。
　　他稳了稳心态，才说：“他要公布哪些实验成果，你知道吗？”
　　“世界上大多数科学家抵制的，但是国际上并没有明确规定不能研究的实验，所以你没必要担心。”项桐彤终于知道万裕是要说什么正事了。

　　这个时代，地球生物的研究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瓶颈期，人类的医学技术也到了顶端，各种癌症都能得到治愈。
　　这也意味着，在这些领域研究的科学家们受到了限制。所以，有些科学家开始想要进行更有突破性的实验。
　　比如徐举审教授，他把重心放在了研究人的脑部上。

　　项桐彤沉默了一会，还是对万裕说：“徐举审教授是生物界金字塔尖的人物，我相信他有分寸。”
　　“我还有事，先走了，谢谢你的咖啡。”说完，项桐彤从咖啡厅走了出去，留下万裕一脸错愕。
　　“看来她是不愿意说了……”万裕再次遗憾的开口。

　　项桐彤从咖啡厅出来，直奔生命科学楼。
　　她没有告诉万裕的是，今天下午关于论坛的准备会议，徐教授也破例让她参加了。这样可以提前让她认识到一些生物界的学术牛人。
　　她到达9楼0901会议室，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还没来得及喘气，一位衣着考究的女士走到她的座位旁，礼貌的问：“这位小姐，请问这个座位有人吗？”
　　项桐彤抬起头，冲她笑道：“没有人，您可以坐。”
　　可当她抬起头看着女士的那一瞬间开始，女士的脸色就变得奇怪起来。
　　震惊，不解，疑惑……
　　“你……”

　　【女士】

　　“很抱歉。”女士在持续了半分钟变化莫测的神情后，对项桐彤尴尬的笑着说，“你长得很像我一个好朋友，所以我刚刚看到你的脸，反应有点大。”
　　项桐彤想起了之前碰到的那个叫李懿嘉的小男生，难道这个女士是小男孩的好朋友？
　　转念一想，这种可能性不大。何况，人类的基因库如此庞大，长得像的人也有很多。
　　只是，和她长得像的人这么多吗？

　　“那是巧合了。”项桐彤难得对女士露出笑脸道，“很荣幸能与您有这种巧合。”
　　项桐彤不知道她是谁，但是能来参加这个会议，肯定是生物界的佼佼者。而且她的说话谈吐，都太温柔了。
　　“我也很荣幸能和这么一位年轻的科研工作者一同参加准备会议。”女士冲她微笑，“我是京昇大学生物系的赵梓美教授，你呢？”
　　原来是赵教授，项桐彤想起来，她是被誉为京昇大学的“女性之光”的顶级科学家，在京昇大学生物界的地位仅排在徐教授之后。
　　“我叫项桐彤！”项桐彤不好意思的说，“我是和您同校的生物系二年级1班的学生……不是什么科研工作者，只是徐教授实验项目的参与人。”
　　“你是那个被生科院的学生们疯传的天才。”赵教授还是对她和蔼的笑着，“不要谦虚，能作为唯一一个学生参与准备会议，已经证明了你的实力。”
　　项桐彤越发不好意思，却又看到赵教授的脸色有些不一样了。
　　她犹豫着开口：“你是徐教授'JY'项目的参与人吗？”
　　项桐彤有些意外，也没有点头。虽然很仰慕这位赵教授，但是她还是不能告诉任何人她参与的是什么项目。
　　双方沉默了一会，赵教授看出来了她的担心，又笑了笑说：“抱歉，我的问题出格了，就当我刚刚没有问。”
　　“谢谢赵教授的理解。”项桐彤颔首。
　　这时，准备会议开始了。

　　【JY】

　　国庆阅兵后的第三天，也就是10月4日，第二十四届生物论坛正式开始了。
　　本次论坛分为八个分会场，一共48场论坛。作为东道主的京昇大学和水北大学，都将在第一分会场解说自己的最新研究成果。

　　项桐彤坐在第一分会场的第一排，握紧了拳头。
　　她还是担心起来：徐教授真的打算把“JY”记忆项目公布于众吗？现在的实验成果还未能稳定，也无法预测未来的走向，这么做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项桐彤！”
　　是江丽和齐铭渊，万裕也在。他们笑着和她打招呼，坐在了她的旁边。
　　“你怎么了？”万裕发现了项桐彤的不对劲，“都冒冷汗了。”
　　“我没事……”项桐彤呼了口气，心想，她应该相信徐教授。
　　“别担心，这样的实验，我估计其他国家也背地里在做了，徐教授敢放在明面上讲，比那些偷偷摸摸的科学家们好多了。”万裕安慰她，“待会就多听，当做上课。”

　　“待会就多听，当做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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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在项桐彤脑海里又过了一遍，她觉得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她猛地转头看着万裕，语气很重的说：“我不是你的故友，更不是她的替代品，不需要你安慰。”
　　“我……”万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项桐彤又猛地起身，离开了第一排的宝座，坐在了第三排赵梓美教授的旁边。

　　“项桐彤最近火气真大。”齐铭渊都忍不住抱怨，搂着自己的宝贝女朋友，“还是我女朋友温柔体贴。”
　　江丽听了，脸都红了。“铭渊你真讨厌~”
　　万裕没有接话，他盯着项桐彤离开的方向，抿紧了嘴唇。

　　【李致】

　　“赵教授，打扰了。”项桐彤礼貌的对赵教授鞠躬示意，赵教授还是微笑着，让她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等一会，我那位和你长得像的好朋友会过来，正好大家可以认识认识。”
　　项桐彤心中起了一丝波澜，又马上散去。
　　现在最主要的是徐教授的论坛。

　　开始的前五分钟，徐教授终于站上了会场中央。
　　而赵教授的朋友，也赶到了现场。

　　项桐彤看着赵教授身旁那位带着眼镜，胡子拉撒，头发凌乱的中年男子。她也凌乱了。
　　这位大叔，就是和我长得很像的人？

　　“阿致，你来了。”赵教授熟练的帮中年男子卸下背包，也帮他取出信息卡插在桌上的插卡处。
　　“有些事情耽误了。”叫李致的男子微笑着对赵梓美说完，又很快投入到今天的会议中。
　　信息卡插入后，桌面上出现了各种数据资料。项桐彤看着他调出来写满问题的界面，敬佩之余又对他的身份感到好奇。

　　论坛开始了。
　　“大家好，我是京昇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的徐举审。”
　　项桐彤又紧张起来。
　　“感谢大家选择来听我的报告。”徐举审说完这两句话，项桐彤把头抬起来了。
　　她看着她的恩师，指挥着机器人调出全息投影后，开始了今天的报告。
　　她的余光扫到第一排，齐铭渊和江丽互相依偎着，旁边的万裕插入信息卡，拿出笔准备做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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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从道德的角度来说，拿人类做实验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使用的是大脑构造和人类较为接近的哺乳类动物。”
　　项桐彤感觉到，徐教授的目光停在了她的身上。她别开眼，徐教授又接着往下说：“未来的计划是，等到其他动物的实验完全成熟，风险降到最低时，再启动志愿者实验。”
　　“也就是使用人类本身。”

　　全场哗然。
　　“使用人类本身”这六个字也让项桐彤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第三排的位置比较靠前，她突然站起来，让全场的目光都汇集在了她的身上。
　　徐教授像是非常意外项桐彤的举动，脸色有些沉的问：“项桐彤，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项桐彤无助的环顾着四周，看到赵梓美教授关切的眼神，万裕、齐铭渊和江丽错愕的表情，她感觉喉咙发干。
　　藏在嘴边的那句：“你要用人类做什么样的实验？”迟迟没有说出口。

　　“不好意思，”叫阿致的中年男子突然站起来说，“听了您的报告，有些疑问，就让这位项同学先替我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