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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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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看着油腻腻的肉块,有些嫌弃的皱皱眉头,脸都往旁边偏了偏:“是你爱吃这种东西,不是我。”
“挑食不好,”江言又举着筷子往他嘴边凑了凑,“你们家厨师的手艺真的挺不错,肥而不腻,味道正宗,你尝尝。”
“我不要。”季白语气坚决,颇有宁折不弯的味道。
江言眼里闪过可惜的意味,语气也有些遗憾,故意道:“真不吃啊,这可是我最爱吃的一道菜。”
季白闻言瞄了一眼红烧肉,眉头依然皱的紧紧的,似乎很是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吃这种东西。
不过见江言说这是他最爱吃的一道菜,季白心里一横,微微凑过头去,一口将肉含在了嘴里。他也不想嚼,就想着生咽下去。江言却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先道:“嚼完再咽。”
到嗓子眼的肉生生被他止住,喉头已经能感受到那甜腻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季白也不想计较为什么要这么听他的话,闭着眼睛皱着眉,火急火燎的嚼了几下,便把红烧肉给咽了下去。然后便想拿起旁边的水杯喝几口水,压下嘴里的味道。结果他一匆忙,忘记手受伤的事儿,刚刚下意识抬手的那股力气,让他又牵扯到了伤口,一张脸瞬间惨白起来。
江言立即放下筷子,拿起杯子喂他喝了几口水,看他表情舒坦些了才去看他的手臂。
两只手臂固定处都没有松动,白色包扎绷带也没有染血的迹象,江言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嘴角微微翘起小小的弧度,语气无奈:“季大少爷,你这么矜贵,一般人真的养不起你。”
季白抿唇,脸色还有些苍白,也不顾还隐隐作痛的臂膀,目光就直直的看着他,执拗而认真:“我有钱,可以养的起2个人。”
江言也就是开玩笑,随口一揶揄。见他这么认真,往他嘴边又送了块虾仁,哄道:“知道你最有钱,先吃饭吧。”
季白却是偏过头,皱着眉头冲红烧肉扬了扬下巴:“我要吃那个。”
江言拿着筷子的手一僵,顿了几秒钟后,才轻笑:“不喜欢吃就不用吃,你是季白,不用为谁委屈自己。”
“我...”不委屈,三个字还没说完,他刚张嘴,嘴里便被塞了一块虾仁。
江言将虾仁塞进他嘴里后,便低头吃饭,避开他的视线,只是道:“就像你喜欢吃春笋,我不喜欢一样。这样就挺好的,求同存异才是生存法则。”
季白嚼着嘴里的虾仁,一开始还有些不理解他的意思,就怕往深处想了是自己自作多情。毕竟江言现在的样子,冷静又克制,没有半分是对待喜欢的人的模样。
他喉结上下滑动,将虾仁咽下去后,自然的道:“我要喝汤。”
他话题转的快,江言也没半分不适,对他提出的要求更是没有半分意见。
季叔今天熬的是猪脚汤,上面的油已经被撇干净,还撒了一层葱花和香菜,没有半分油腻的味道,反而清爽可口。
江言用勺子舀了汤,递到他嘴边:“慢点喝,有点烫。”
季白直勾勾的看着他。
季白本就是丹凤眼,只是不太明显。但两人现在离的近,内勾外嵌,眼角飞扬,直直望着他的眼神坦荡又勾人,便显的格外深情。
江言有瞬间拿着勺子的手抖了一下,便听他慢悠悠的道:“那你给我吹吹。”
江言将勺子放进碗里,砰的一声轻响,在碗里溅起一圈小小的水花。
他一双眸子里镶满笑意和浅浅的无奈:“你还真是,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
季白一脸无辜,干净洁白的脸上还带着奶膘,清澈干净的像个不会撒谎的孩子:“我两只胳膊为了你,都不能动了。让你给我吹吹汤就拒绝成这样,勺子都摔了。江队,你这过河拆桥,也太没良心了。”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
季白诠释的淋漓尽致。
他那叫摔勺子么,他只是不小心力气大了点而已。
只是季白这张脸太具有欺骗性,白白的软软的还带着奶膘,微鼓着腮帮子看着自己的时候,江言都有种错觉,真是自己的不对了。
他叹了口气,挑着眉,又重新舀了一勺子汤,认命的低头吹了吹才递到他嘴边:“喝吧,大少爷。”
季白满意了,很是配合的张嘴,一口将汤喝下。
勺子面上干干净净。
一顿饭,平常两人半个小时就能结束,这次整整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江言才将筷子放下。
季白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唇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道:“辛苦江队了。”
“不辛苦,”江言将碗筷放入饭盒里,语气随意:“你开心就好。”
江言收拾好东西,躺回自己床上,毫不掩饰的叹了口气。
他胳膊虽然能动,但是长时间的抬上抬下还是会扯到后背的伤,那密密麻麻的疼跟针扎似的,这会儿躺下来,才觉的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天花板,想了想,看向季白:“问你一个问题。”
季白心情极好,少年眉眼肆意飞扬,五官精致大气:“你说。”
“你怎么知道,他最后是冲我开木仓的。”
“是不是我平常太不着调了,以至于你们都当我是草包,把我的专业都忘了。”
季白靠在床头,舒展着腿,吊儿郎当不正经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个纨绔子弟,压根不长脑子。也就是长的太好看了,让人愿意去了解他,才会发现,还是有内涵的。
江言一阵沉默,无声中承认了他的话。
季白舔了舔后槽牙,很是傲娇的抬抬下巴,内勾的丹凤眼更是斜飞上扬:“行,以后有事儿别求我。”
江言闻言,立刻端正态度。毕竟在破案过程中,季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他在床上盘腿坐起来,一双深邃的眸子里,隐隐蕴着笑意:“求的话怎么办,要哄么?”
季白掀掀眼皮,一副高傲冷漠不搭理人的模样。
江言虽然脸上云淡风轻像感觉不到疼一样,但实际上,他现在光是坐着不动,后背都火辣辣的一片。也不知道是不是涂的膏药时效过了,他感觉比刚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更疼了。
不过单看脸,是真的看不出来。
哪怕是现在眼底还淌着笑意和纵容。
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大山里的清泉,流过山河石水,清澈动听:“我妈一直想让你回家吃饭来着,过两天出院,跟我回家么?”
季白侧头看他,想不理他,又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只能冷着脸,语气硬巴巴的道:“这个不算,换一个。”
“这个怎么不算?”
“又不是你做菜,没诚意。”
江言看了他好一会儿,任何试探的道:“这几天,我照顾你?”
季白眼睛一亮,眉梢都溢着一股笑意,却还是拿乔的道:“你想怎么照顾我?”
江言看了一眼他绑着石膏的两只手臂,不确定的道:“喂你吃饭?喂你喝水?给你解裤腰带?”
前两句明明也不会让人想歪,可偏偏最后一句,那上扬的尾音带着股说不出的诱惑和禁欲,一下子,三句话都变的不干不净。
江言话音落下,两人都沉默了一瞬,整个房间里只能听到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若是仔细看季白,在半长的碎发遮掩下,那双耳朵是红透了。
江言似乎也感觉露骨了些,他手掌半握,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眸子转了转,一时也没好意思出声。
半响,是季白扬着一双湿漉漉又倔强傲娇的眸子看着他,声音虽然冷静,但那压制不住的笑意还是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
江言对上那双极好看的眼睛,无法拒绝只能略有些不自在的点点头:“好。”
季白心里那点小想法被满足,整个人都是放松又愉悦的。他靠在床头,翘着二郎腿,脚尖还一点一点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开心似的。
也因为这点开心,他主动提起工作上的事儿:“那个黑衣人有点问题。”
江言不敢躺着怕压倒后面的伤,只能侧着身子。他一手撑着脑袋,微微抬头看他,示意他继续说。
“他好像挺了解我们的。”季白将三人在楼梯间的画面过了一遍,然后看他:“而且我们在他们那伙人眼里大概还是根不小的刺,要不然他也不会对弄死我们两人这件事挺执着的,特别是对你。”
“是茶馆的事儿。”江言声音微沉,虽然听季白说过,茶馆背后的势力巨大,但他没想到,他们动作和情报网会这么快。他们只是刚开了个头,一切动作都暗中进行,小心翼翼,却不想,还是打草惊蛇,让对方有了察觉。
季白正经三秒,痞气又露了出来,他冲着他手上的戒指扬了扬下巴:“所以说,我给你的戒指,一定得好好带着,说不定,这就是我们最后的救命底牌。”
江言低头看戒指,内侧的花纹精致漂亮,彷佛真是一簇生命力旺盛的藤曼在向阳生长,他嘴角扬了抹笑意:“那就提前谢谢季大少爷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