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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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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箱虽小,可里面的东西算是一应俱全。锥子、榔头、爆破枪等应有尽有。
冯天明半蹲在门边,拿着爆破枪对着钥匙孔,在戳进去之前,忽然问旁边站着的小徒弟:“开锁会么?”
葛军看着那小小的爆破枪,闻言点点头:“学校学过一点。”
“那你来,”冯天明直接将爆破枪递给他:“大胆的钻,门坏了有江队赔。”
江言:“.....”。他简直是局里的冤大头。
冯天明起身给他让地儿,葛军蹲在门前,小心的将枪针放入锁眼里,微微试了试感觉后,轻轻摁下扳机,只听“吧嗒”一声,锁芯被破坏,门开了。
钱哥将手放入腰后,全身心进入戒备状态。
江言全身肌肉也微微紧绷,目光更是冰凉如水,沉稳冷静。他对着冯天明打了个原地待命的手势,然后才轻轻的打开门,带着钱哥踏进了玄关。
一进屋里,便有一股浓重的霉味。像是大学男生宿舍,3个月没洗袜子的味道。也像是长年累月没开窗透气,物品发霉腐烂的味道。
江言眉头微皱,踏过凌乱的玄关,悄无声息的小心翼翼的往屋里走。
屋内格局简单,一室一厅的设计,穿过玄关后整个格局便清晰的一目了然。
江言站在大厅入口处,目光仔细认真的一点点扫过搭着牛仔外套的沙发,微微有些灰尘的茶几,屏幕漆黑的电视,以及房门紧闭的卧室。
他大步迈出,每一次抬腿都坚定有力,可脚步落下时却是寂静无声。他跟钱哥一人守着卧室房门一边,互相使了个眼色后,江言猛然抬腿,快狠准的朝房门踹了过去。
顿时,一股铺天盖地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江言目光微凝,看向房内。那一瞬间,一向冷静自持的表情也闪过一丝震惊和讶异。
屋内,陈名胜呈大字躺在床上,他的身下染红了鲜血,床单都像是被血水浸染过一样,红彤彤的一片,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床单与地面垂直的一个角,还滴答滴答往下落着血珠,在地面上聚成一个个小血坑。
几乎不用法医来检查,钱哥都能看明白,陈名胜是流血而亡的。
钱哥两条眉毛都快皱的打成结,语气里含着一丝愤怒:“老大,这个凶手是不是太变态了,让人流血而亡,这种恶心的杀人方法也能做出来。”
“能成为凶手,心理本来就不健全。”江言早已从那一瞬间的震惊中回过神,继而冷静的道:“打电话给局里,派人过来取证调查。”
“是。”
钱哥领命立即掏出手机打电话,江言则是围着这小小的一室一厅来回转了几遍,查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用。
大约半个小时后,整个小区被警笛声环绕,不少住户都好奇的从窗户中探头往下看。
老王带着一队人训练有素的封锁现场,拍照取证,调取监控,查找对破案最有力的线索。
江言站在电视机前,目光凝聚在放在电视机上的相框上,那是一张合照,除了陈名胜还有一个男人。
看样貌和打扮,显然是比陈名胜大几岁。两人互相攀着肩,姿势比较亲密。江言记得资料上写着,陈名胜是有一个哥哥的,若是不出意外,便是这位了。
他收回视线,转身对钱哥道:“通知梁景元,让他去查一下陈名胜的哥哥。他最近一个月的活动范围、收支记录、还有和谁接触过,都要清清楚楚。”
“是。”钱哥领了命令,便立刻跟梁景元联系,队里上下论起摸人底细的能力,没人能比的过梁景元。
江言在客厅转了个来回后,又溜达到厨房看了眼。
陈名胜大概平时很少做饭,碗柜里的碗碟干干净净,甚至连盆底的标签都没撕。油盐酱料等调味品也寥寥无几,只是一包被撕了个口子的盐和一小瓶菜籽油。
筷子也只有一双,单身独居气味明显。
江言斜靠在厨房的门上,眼睛一一扫过那些做饭工具,不落下一丝细节。
陈名胜意料之外的死亡,使破案线索也跟着断送,他是怎样获得那天晚上有人在白宫交易的信息,这条信息又是怎么被泄露,还有他又是为什么突然请假那么多天,并且在自己出租屋里被杀,这些都成为了疑点。
屋外,老王正带着董子瑞对陈明胜上下楼以及对门的邻居做调查,了解他的社会关系。
两个警员也在房门前拉起警戒线,笔直坚定的站在门前,隔绝了一切好奇的窥探视线。
屋子里,几个技侦正带着手套脚套,一点一滴的搜集屋子里的毛发、脚印,烟嘴上的口水渍,致力于在这间出租屋里找出第二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江言则从厨房又转回客厅,目光却有些放空,像是身后的一切行动都像一出哑剧。此时的他正处于一个独立的世界里,正在以共情的方式替代到陈明胜身上,试图还原他在这个屋子里的一切活动以及心理变化。
他身上的白T恤因为熬夜加班蜷缩了一晚上,顺滑的面料都已经有了折痕。相亲前精心打理的大背头也已经没了形状,被他随意的往后捋了几下,露出饱满的额头。浅蓝色的牛仔裤还沾着昨晚不小心打翻的咖啡渍,整体看去,整个人的形象都像是落魄不得志的青年。
不过还好他有一张能撑起一切的俊美脸颊,才不至于让人以为,警局这碗饭是不是已经穷到养不起一个单身大龄男青年了。
十分钟后,江言终于动了动。他两指并拢捏了捏眉心,得到的信息太少,他没有办法只靠共情还原现场。
***
江言只留了技侦的人继续在出租屋里勘察线索,他则带着老王等人先回警局。
还没出楼梯口,便听外面传来轰隆隆的炸街的声音。他右边眉梢一挑,边往外走边抬头看过去。
楼前停了一排五颜六色的跑车,为首一辆红色跑车,两侧车门像是机翼般微微敞开,流畅平坦的前引擎盖上正坐着一位少年。
少年皮肤冷白,长相精致,穿着黑色打底红色桃心花纹的衬衫,黑色破洞裤包裹的右腿正踩着引擎盖,另一只笔直修长的左腿则轻踩着地面,他右手环膝,两指还捏着手机,一副吊儿郎当贵公子的形象。
半响他睁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旁边人:“你没搞错,他确定住这儿?”
陈凡又看了眼手机,点头确认道:“导航上的地址跟经理给的地址一模一样,不会错的。”
季白眼里还带着丝惊讶,似乎还是没能接受竟然会有人住在这种破败的如同垃圾场的小区的事实。
他目光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在看到楼梯口的人后蓦然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嘴角扬起一抹轻佻的笑,笑意十足的道:“好巧啊,江队长,我们又见面了。”
江言眉心跳了跳,下意识的想起昨晚他在红灯前朝自己竖起的中指。他冷着脸大步的朝他走过去,那一身的气势比他周边那群富二代加起来的气势都强。
别人都是靠人数撑场面,江言则是一个人都能撑起全部的舞台效果。
他身高腿长的站在他身前,季白由于坐着平白无故矮了他几分,不得不仰头看他。
江言看着他的眼睛,直接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白目露无辜:“这里是军事禁地,我们闲杂人等不能来?”
江言看着他没说话,只是目光里隐隐有些压迫。
季白与他对视半响,两人之间的气流逐渐有些紧张。下一秒他却举手做投降状:“江队长,不要这么严肃么。”
他嬉皮笑脸着,精致的模样笑起来比珍珠都纯洁:“我来这里是因为我家酒店有个员工听说出了点事情,我来看一下。”
江言压下心里的心思,依旧面无表情:“员工出事,需要你这位太子爷出面?”
“可不么,”他耸肩摊手:“我也觉得挺丢面儿,但谁让我只是位只懂吃喝玩乐的太子爷呢,也只能做点这种替人跑腿的事情了。”
江言唇瓣紧抿,冷静深邃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不错过一丝一毫他表情的变化。半响才开口道:“那位员工叫陈名胜?”
季白脸上露出几分惊讶和好奇:“你怎么知道?”
“呵,”他意味不明的笑了声:“那你不用找了,他确实出了事情。还有....”江言话语微顿,略微俯身靠近他耳边轻声道:“还有,在我面前不用这么装模作样。纨绔无知富二代的形象在我这里根本没用。”
季白嘴角的笑容有一秒的僵硬,可也仅是一秒脸上便又挂上漫不经心的笑意。他双手往后撑着引擎盖,微微仰头看他:“江队长,那什么模样对你有用,我立马去学啊。”
他故意拖长着语调,尾音上扬,活脱脱的浪荡公子调戏良家姑娘的既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