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徒弟养成攻略》木之云

11、第 11 章

　　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从古至今，好的琴师不少，但知音却难觅。
　　林琼亦是如此，她弹琴不为了给人听，而是自娱自乐。
　　琴师的曲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效果，曲与音和，施展技能，既可以带来伤害，又可以治疗。不带内力的时候，曲本身亦是悠扬动听。
　　林琼一曲高山流水毕，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旁听的叶蓁和玉屏小姑娘很给面子的鼓掌叫好，两个人，四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叶蓁道：“琼姨的琴还是一如既往地好，我学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点皮毛都没有学到。”叶蓁是叶孤城的妹妹，年龄不大，心却不小，吵着要闯荡江湖，偷摸着跟林琼跑了出来。
　　玉屏道：“那是因为你光顾着学剑，你只要将学剑的时间稍微挪一点出来学琴，你的琴也不会那么多年了一点都不长进。”玉屏是宫九的妹妹，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但她本身乖巧可爱，身上一点天皇贵胄的娇气都没有，宫九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将妹妹从王府中抱了出来，跟着林琼做了个记名弟子。
　　叶蓁靠进林琼的怀里，哼道：“我的剑就是比你好，不像某些人，武功平平，琴技比起琼姨来，也是一个天，一个地。”
　　“胡说，我的琴弹的比不上师父，那也比你强。”
　　“略略略……你就是嫉妒我武功好。”
　　“你才嫉妒我琴弹得好！”
　　最后两人异口同声道：“琼姨（师父），你看她！”
　　两个小姑娘日常斗嘴，林琼不好插入。
　　在一旁藤椅上闭目养神的宫九轻轻一笑，道：“九哥会更厉害的，你们要不要看看？”
　　两个小姑娘互相瞪了一眼，同时转开视线，又同时道：“要看！”
　　宫九面上慵懒的神色一变，左手一拍椅背，借力一跃而起，右手寒光乍现，长剑已然出鞘。只听得“唉哟”一声，一个人影从墙头掉了下来。
　　一个有着四条眉毛的英俊男人。
　　陆小凤是来桃花堡做客的，结果在路过一处园子的时候听到一阵悠扬美妙的琴音，驻足欣赏之后，生了一番结交的心思，不由自主地循声走了过来。原本是不想中途打断，故而没走正门，爬了人家的墙头，谁知琴声一停，他就被人发现了。
　　“唉哟，别打，别打。我就是路过，路过，并没有恶意。”陆小凤除了“灵犀一指”外，他的轻功亦是一绝，被宫九追着打，也不反抗，只在院子里上窜下跳。
　　宫九已然认出了他。
　　的确，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这个人的特点如此明确，想叫人认不出来也难。只不过认出了归认出来，与其坐下来解除误会，宫九更倾向于试探一下，被两个师兄所认可的朋友陆小凤究竟有什么能耐。
　　宫九眼神一眯，出手越发刁钻，招招攻向他的死穴。陆小凤不得不认真对待。
　　“哇，九哥哥好厉害！”玉屏看的眼花缭乱，她不懂得过程的凶险，只一个劲地拍手叫好。
　　所谓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就是如此了。
　　林琼三个徒弟，虽然是一样教导的，但他们本身的风格是不一样的。西门吹雪的剑快且简单，最喜欢一剑封喉，一往无前，不留半点余地。花满楼的剑，和风细雨，如水般包容深邃，他的剑中没有杀意，更多的是包容。宫九的剑跟他们两个又不太一样，他的剑随心所欲，恣意肆然，他的剑法飘忽，没有固定的招式，谁也无法猜透他的下一招在哪里，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的每一招都是冲着对方的死穴而去。
　　陆小凤越打越心惊，他本就知道这个江湖藏龙卧虎，行走江湖，最忌讳的就是小看了他人，所以他一向不会轻视任何一个人。他自认为行走江湖多年，看人还算厉害，不过也没有料到，这个华服白裘，柔弱无骨，一看就是小白脸样的公子，武功修为竟然这般高深，出手竟是这般狠辣。哪怕他们二人都没有用尽全力，但陆小凤对他的评价却不低。当今江湖能跟他打平手的怕是没有多少人。
　　最终，两人以陆小凤的成名绝技“灵犀一指”挡住了宫九的剑势而结束这场看似友好，实则凶险的切磋。
　　“阁下好身手。”林琼先赞了一声，下一句又说道：“不请自入实非君子所为，陆大侠不知要如何解释。”陆小凤近来声名鹊起，他的标志又那样明显，这里又是花家的桃花堡，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地方，想装作不认识他都难。
　　陆小凤眼神游移了一会，只是看到此间主人问的随意，好似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定了定心，坦然地答道：“为琴声所引，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林琼道：“我也是客居此地，算不上主人，今日偶有兴致便弹奏了一曲，没想到惊扰了他人。”她这个院子其实挺偏僻的，是二徒弟按照她的喜好特意安排的。别说弹琴了，就是在院子里练剑，一般人也不会跑过来。
　　当然不走寻常路的人除外。
　　“不打扰，不打扰。姑娘琴艺很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这江湖上怕是无人能及的。”好似确认了对方对他没有半点敌意，陆小凤的态度就随意了很多，夸赞的话随口就来。
　　“陆大侠谬赞了。”林琼照单全收，一点不心虚。作为一个本命琴师，如果连琴都弹不好，不如砍号重来。
　　“你就是陆小凤，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一旁看了全场的的两个小姑娘早就按捺不住了。一入江湖就听到到处都是关于四条眉毛陆小凤的传闻，早就想一见真人了。如今仔细看了，叶蓁却有些失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论长相，是挺好看的，但两个丫头身边最不缺的就是长得好看的人，看得多了，眼光早就高了，一般人是真的入不了眼的，陆小凤这样的，也就是勉强算得上英俊吧。论武功，跟宫九比试并没有用尽全力，但也是一流的高手，至于说智谋什么的，抱歉，这个东西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玉屏装模做样叹息道：“早就跟你说过了，江湖传言多不可信！自己蠢就不要怪别人。”
　　叶蓁恼羞成怒道：“宫玉，你找打是不是？”宫玉是玉屏在外的化名。
　　小丫头白眼一翻，嗤笑道：“来呀，来呀，怕你不成！”我打不过你，我还跑不过你吗？
　　两个小丫头笑闹成一团，宫九事不关己地躺着，不但不阻止，还在一旁煽风点火，生怕她们两个打的不够激烈。
　　林琼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但嘴上少不得替两个丫头告个罪，“陆大侠宽宏大量，想必是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的。”
　　陆小凤暗道，那照你的意思，我要是跟她们计较，就不是宽宏大量的陆大侠了呗，若是遇上性子不好的人，表面说没关系，背地里肯定是要把场子找回来的。当然，陆小凤并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小人，他心口格外的如一，江湖上的虚名他从未放在心上过，于是道，“这位小姑娘说的没错，陆小凤确实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
　　林琼就喜欢他这样的性子。陆小凤之名，如雷贯耳，林琼早就好奇地不得了。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他长得很俊，但这种俊俏不是特别突出，他身上最吸引人的是他身上自带的一种别人所没有的洒脱不羁。
　　这个世界，虽名为江湖，侠客们自由来去，但女子永远无法像男人一般纵情自我，更多的是压抑内心的渴望，在众人所允许的范围内演绎人生，一旦超过了这个界限，往往被人所不齿。而陆小凤的洒脱正是那些女人不可求的，对自由人生的渴望。
　　因为不曾拥有，所以向往。
　　但是，爱上一个风一样的浪子，就意味着他只会在你这里停留片刻，大多的时候，剩下的还是自己一个人，用无尽的时光去怀念短暂的快乐，这样真的值得吗？
　　林琼觉得用余生等待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太痴，太傻，所以她永远无法理解武侠世界的爱情观，哪怕它再如何美好。但就陆小凤这个人而言，林琼还是喜欢他的，毕竟他聪明伶俐，重情重义，还是一个好运气的人，很少有人不喜欢他。
　　【宿主，你这样的钢铁直女，就不要试图去分析别人的爱恨情仇，你理解不了的。】
　　“滚蛋！”林琼脸上笑嘻嘻，心里MMP，“看来系统你更喜欢恋爱脑的宿主啊，那要不，我去找个对象，谈个恋爱？”
　　系统果断认错，毫无节操。【……不，宿主你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真摊上一个恋爱脑的宿主，它才是要哭了。系统界有很多不幸的同行，就是因为宿主光顾着谈情说爱，以致于任务达不成，宿主自己被清算不说，还连累系统而被回炉重造，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呵呵……”林琼跟系统是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从一开始绑定的时候，她就从系统的口中掏出来的真相。
　　【不过，若是宿主你在不耽误任务的情况下，想要谈恋爱也是可以的。】
　　林琼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她谈个鬼的恋爱。她所欣赏的男神都被她划拉到门下，从小豆丁养到大，她对着几个徒弟，只有满腔长辈对晚辈的关爱，没有异□□。至于其他人，那就更不用说了，注定要凉的反派和麻烦不断的主角，她这样的非剧情人物，没事还是不要掺和了。再则她未来的终点还不知在哪里，这样的一个小世界，她只是一个过客，用无数个世界的孤寂来怀念一个世界的幸福，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不过嘛，美男也不都是用来撩的，也可以用来看戏啊，人生这么漫长，还是需要乐子的。
　　陆小凤被林琼那像是打量什么稀世奇珍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悄悄挪远了一点。林琼看到了他的小动作，忍不住笑了笑。
　　美人笑起来了自然是赏心悦目的，但陆小凤却觉得从脊背升起一股寒意，忍不住又远离了一小步。这怎么感觉像是在面对那个老不正经的师父一样，让人脊背发麻？
　　院子本来就不大，他这一挪一挪的，就到了宫九的边上。宫九抬了抬眼皮，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陆小凤哈哈一笑，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的注意力转到宫九身旁的小案几上，问道：“九兄，你这是什么茶？”刚才他就注意到了，风中有一股独特的茶香，清香悠然，让他这个向来只爱酒不爱茶的人也忍不住好奇。
　　“清心茶。”宫九看在他跟两个师兄交情都不错的份上，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
　　陆小凤将茶一饮而尽，眼睛一亮，赞叹道，“好茶！”
　　“当然是好茶。”这时，花满楼从门外走进来，道：“这茶树长在悬崖峭壁之上，是棵上了年纪的老茶树，一年只采摘那么一次，托手艺最好的制茶师做成茶叶，统共也没有几两，似你这般牛饮，倒是品出了个什么滋味？”
　　陆小凤道：“它帮我解了渴，我又从中品出了一种绝好滋味，它便是好茶。”他就是一个俗人，品茶这样的雅事并不适合他。
　　花满楼早知他之秉性，闻言也不生气，只笑道：“我听说你来了，只是中途走了，没想到你是跑到这里来了。”花满楼微不可察地向林琼行了一礼，以示尊敬，笑着说道，“倒是叨唠您了。”
　　林琼摆摆手，道：“不妨事。”
　　陆小凤眼神一闪，将花满楼状似不经意的动作看在眼里，心里转了两转，动作可以骗人，但神态和语气却是骗不了人的，只不过他无意探究别人的笑眯眯，若无其事道：“这里有好茶，好琴声，我就做了一回恶客。”又灌了一杯茶，遗憾道，“就是可惜没有酒。”
　　花满楼道：“想要喝酒还不容易，今日请你过来，酒肯定是管够的。外头有很多远道而来的江湖朋友都想认识一下大名鼎鼎的陆小凤，不知陆大侠是否能赏个脸？”
　　陆小凤笑道：“看在你的面子上，自然是可以的。”
　　“那便走吧。”临近寿宴，客人众多，花满楼很忙，跟师父师弟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的客套，见陆小凤应了，便告辞离开，不过临行前也不忘告知几人宴席开席的时间。
　　陆小凤收起自己吊儿郎当的做派，起身后整了整衣袖，恭敬行礼之后方才跟花满楼一起离开。
　　林琼忍不住叹道：“真是个聪明人。”
　　宫九道：“名副其实的陆小凤。”
　　玉屏懵懵懂懂，似懂非懂，只叶蓁懵懵懂懂，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
　　“说你武功又进步了呢。”
　　“……”叶蓁气鼓鼓地撅着嘴，非常不高兴，你们是不是都当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