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不量力》北北悠悠闲闲

2、第 2 章

　　大体在顾家大宅逛了一圈之后，刘妈便带着江南去了她之后要住的房间，在顾家主楼的最左侧，一楼，正对着一处僻静的小花园。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面积约摸有近二十平方左右，自带着卫生间，床位正对的地方放着的是一张大书桌和一排立地书架。
　　刘妈帮江南搬着行李道：“宋先生想着方便你读书，便叫人新买了书桌和书架安置来，你看看还需要添置些什么，回头我同先生讲一声。”

　　江南看着干净，明亮，整洁的卧室，整个人越发的局促，对宋长明的大恩大德更是不敢忘，哪还敢提什么要求，忙道：“谢谢宋先生的多番照拂，我，我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刘妈温和道：“小江可千万别这样，宋先生说了，你将来可是要考状元的人，你呀，在这边安静读书就好，需要些什么就大大方方的说，千万别客气，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就是。”

　　刘妈又问了句江南的故乡，江南说了地名，刘妈怔了一下，“哦…原来小江是书方乡那边的人呀。”
　　江南问：“刘妈知道？”
　　“听老夫人以前讲，过几十年前老夫人做知青那会儿，好像便是在那边下乡的。”对那些陈年往事刘妈知道的不算太清楚，所以便也没有多说。
　　她心肠好，边说着话边想帮江南将刚才江南一直提着的蛇皮口袋提进屋，结果刚一搭上手便发现有些重，便顺口问了句里面装的是什么。
　　江南有些不自在，吱唔道：“是…是我从老家那边带过来的一些特产，都是些吃食。”

　　知道自己的东西兴许有些上不了台面，所以小姑娘的脸上泛着一些尴尬的红晕。
　　刘妈多瞧了两眼，江南虽有些面黄肌瘦，营养不良，但仔细瞧瞧模样生的倒也挺好，刘妈笑：“都带了些什么？方便拿出来看看吗？若是合适，一会儿我便让厨房的人做上，也好让先生小姐还有少爷们尝个鲜。”
　　这几年城市的发展越来越快，到处都在搞建设，到处都在盖房子，城里的地越来越不够用，蔬菜水果慢慢的转移到了大棚批量生产，而农村地地道道天然无公害的农副产品则是越发的难买了，难怪刘妈多问了句。

　　江南一听眉头顿时一喜，当即便解开带子的系口，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什么嫩东冬，干豇豆，干萝卜，西红柿，还有装在塑料瓶里的一罐土鸡蛋，零零碎碎的摆了一地。
　　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知道她要离乡求学，村里的父老乡亲便为她凑了些零零碎碎的干货，乡下人穷，拿不出手什么好东西，但就算是这样，江南也依旧如视珍重地背了近六七百公里，坐了两天的大巴车。

　　刘妈一点没嫌弃，笑道：“厨房这个可以再加几道菜了。”
　　江南听后松了一口气，二话没说的便帮着刘妈将那些食材放到了厨房，路上的时候她还小声的同刘妈说想自己下厨做两道拿手的菜以报兴许恩情，结果到了之后，看着大气整洁，现代厨具一应俱全的厨房江南顿时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好孩子，这儿暂时用不着你帮什么忙，你先回去洗漱下吧。”刘妈好言宽慰着江南，让这个初来乍到的生人抹去了心头些许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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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回房之后洗了个澡，用从自己老家带过来的手工皂把自己里里外外狠狠的刷了两遍，皮肤都搓到有些发红了后，才从浴室里出来。
　　结果刚换好衣服房间的门便被人敲响了，江南以为是刘妈去而复返，连忙跳着湿脚跑去开门。
　　门一开，外间站着的是那会儿在长廊上遇见的那个漂亮女生。

　　“呃……您有，有事吗…？”江南对着那女生的时候，总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她拘谨的站着，没擦干的头发发梢滴着水，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顾言微低着眼帘，静静的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这个少女。
　　方才刘妈同她讲了一些江南的事，一口一个称赞江南是个乖巧懂事厚道的好孩子，虽然没有点破，但顾言微听的出来刘妈的意思是希望她不要过于为难江南。
　　她对这些事向来的态度都是可有可无，只是听到刘妈说江南千里迢迢带来的些土特产时，莫名的想起了那会儿烈日当头，站在长廊下那个瘦弱的身影。
　　静了半晌，顾言微说自己一会去看看江南，刘妈高兴坏了，忙说要带路，但被顾言微拒绝了。
　　这边有了当下。

　　江南是宋长明资助的贫困生中最出色拔尖的那一个，很得宋长明看中，而顾言微不为难江南，某种意义上来说便是卖了父亲宋长明的面子，父女二人不闹矛盾，这对打小就把顾言微看到大的刘妈来说自然是好事。

　　江南在门口站了近五六分钟也不见对方有那意思与自己说话，心中忐忑，正欲开口说些缓和气氛的话，结果冷不丁的听见跟前的那个女生对她道：“你洗澡，用的凉水？”
　　江南一怔，有些奇怪对方是如何知道的，便看见那女生抬了下眉尾，道：“花洒向左，是热水。”
　　顿了下，她又补了一句：“这房间的热水器很久没开了，要等一分钟左右才会有热水。”

　　听清对方说的是什么了以后江南顿时满脸通红，嗫嚅着说了声谢谢。
　　她确实不知道浴室里的花洒应当如何操作，无论是向左向右都是凉水，最后没有办法，只得开了洗漱台上的水龙头接了水，用毛巾帕子将自己搓洗了一番。

　　顾言微对她的感谢神色淡淡，一副寡言少语的样子，江南对着她的时候心里总有些怯生生，尴尬了半晌，她忽听见顾言微道：“我叫顾言微。”
　　江南一愣，随即立马反应了过来两次自己施以援手，抱以善意的人竟是顾家大小姐顾言微，顿时便有些不安了起来，“顾，顾姐姐好……”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忽然被顾言微打断了，“我不是你姐姐。”
　　顾言微那张精致冷淡的脸上露出了两分不喜，“不要叫我姐姐。”

　　江南小小声道：“顾，顾小姐…”
　　顾言微看了她两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江南的性格不算软弱，却也不是多落落大方的人，加之寄人篱下，她多少显得有些不安局促，尤其是对着顾言微的时候，总会在心底生出两丝羞愧的感觉来，好似自己是不速之客那般闯入了一个和谐安定的家庭中，遭受到了旁人若有若无的排挤一样。
　　但不知为何，这次见过顾言微之后江南的心却莫名的安定了下来，来到陌生之地里的彷徨不安全因顾言微寥寥几句话而被抚平。
　　她站在门口举目望去，看着顾家大小姐顾言微信步向前，身形清携雅正的模样，心想，这应当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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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晚饭的时候江南终于见到了顾家另外一个孩子宋言轻，十七八岁的宋言轻活脱脱一个富家公子哥，相貌英俊出挑，与宋长民有七分相似，但性格却要开朗的多，不像姐姐顾言微那样不苟言笑。
　　见到江南，宋言轻含笑地打了声招呼，并道：“哦你就是爸爸说的那个中考状元，小江妹妹对吧？”
　　江南坐在顾言微的斜对面，尽可能的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宋哥哥好…”

　　宋言轻听到这声称呼后当场就笑开了，“哎，我今天可算是当上哥哥了，小江妹妹要在哪个学校读书啊？”
　　宋长民看了眼儿子，又看向江南，语气温和道：“跟你一个学校，开学就读高一，到时候你多照顾一下你小江妹妹，她初来乍到，不太熟悉。”
　　“跟我一个学校？”宋言轻愣了一下，他虽然知道宋长民一直在做好事资助贫困生，但他没有想到宋长民居然这么豁得出去，把江南弄到和自己一个学校。
　　要知道他读的学校可是临江市属一属二的贵族学校，一年光是学费就是十多来万。

　　“也行啊，指不定三年后小江妹妹高考一举夺魁，考过顾言微，成咱们学校的新状元。”宋言轻说完就转头看向坐在自己右手位的顾言微，问，“你说是吧，状元？”
　　这话里的意思有些挤兑的感觉，江南不敢多想，只当是十七八岁的好胜而矣。

　　顾言微听到自己弟弟噼里啪啦说了那么一长段话后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只吃着饭，体态端正，当身旁的宋言轻是空气。
　　宋言轻是个娇惯的小少爷，见顾言微不搭理自己，当下便放了筷子，“喂，顾言微，我跟你说话了，你没听到吗？”

　　顾言微仍不理他。
　　宋言轻冷笑道：“哟，果然是状元啊，到家之后都不带理家里人的，呵。”
　　这回顾言微有反应了，但也只是抬了下眼，看都没看他一眼，反问道：“家里人？”
　　“……”
　　不知道这三个字是戳到了宋言轻哪里的痛处，少年当场便憋红了脸，却一句话不说，只愤愤的拿筷子插着碗里的饭，像是在出什么恶气一般。
　　宋长民脸上的神色也有一些尴尬。

　　而江南见状则越发的让自己不那么打眼，她想，顾家的这两姐弟，关系似乎没有听上去的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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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好多话想说，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