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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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相随，随着数目婆娑移动，如同暗夜下一场久违的舞曲，在寂寞和萧条中盛开，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痛苦的花蕾。
草丛中不时传来各色的鸣叫，或是悲哀或是压抑，穿越亘古的时空，回忆曾经苦不堪言却甜蜜无比的记忆。
灯光有些冷清，在房间寂静的摇坠，透过窗子射向夜色之中。
女孩站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有些发黄的长发绑成两条辫子垂在肩上，大大的眼睛没有一丝生气，无畏中透漏着一丝耐人的寻味。
她低声说着：“抱歉……”长长的发丝遮住双眸，她的脸颊一片苍白。
短短的两个字，殊不知却承受起无言的分量，无法抹去，亦无可回答。
短发少女闻话后一下子呆在了原地，双手无法克制地颤抖，摔在椅子上，趴在了书桌旁，埋下面庞，似乎要躲避一切。
“这么说，小月你承认了？”叶然站在窗边，语气中藏有几分淡然，之后便是无法愈合的痛楚。
无法相信，第一个接受她的她，竟然会选择如此。
西江月，为何要这样？她动动唇，想问却无法出口。
或许从一开始，她们便错了，错到了幼稚错到了无知错到了无辜与笨拙。
或许至结束，她们也是正确的，正确到了简单和友谊。
若说谁是第一人在这个社团中让叶然接受的，便是曾经的她，叶然还记得，那个时候，她大声宣布着自己的决定，女孩依旧梳着麻花辫子俏皮地贴在肩上，一双大眼睛荡漾起星星点点的光芒。
女孩无言着看着叶然，有一瞬间叶然以为她要哭了，因为那么痛苦却又拼命忍耐的样子如同悲哀的雕塑一般，想哭又想笑。
哭自己的胆怯，笑自己的决定。
哭哭笑笑的同时，不知不觉中一段人生之路便走完了。
后悔与希望同在。
“想听听我和姐姐的故事么？”女孩轻轻的问，琥珀色的眼眸中是密不透风的痛苦，一丝一丝地在瞳仁中蔓延，妄图吞噬一切希望。
没有人回答，世界安静得回荡着风的声音。
女孩好像裂开了嘴角却绽放出了一个带血的微笑，眸间不满了痛苦的残喘，似陷入回忆之中，无法自拔：“我很姐姐认识在很多年前，那个时候还在北海道。那天是我最为幸福的一天，我很开心可以认识姐姐，直到现在我都在回忆……”
……
日本。北海道。
冬。
女孩抱着个很大的布偶玩具，呆呆地站立在雪地里面，一动不动地看着。
雪下得很大，女孩身上头发上都是已经冻结的雪花，连长长的睫毛上都是雪的踪迹。她似乎很冷，身体不安地颤抖着，紧紧地搂住有些脏兮兮的棕熊玩偶，借此依偎找寻着最后的温暖。
看着身边同龄的孩子被父母关心地围上毛茸茸的围巾，一脸幸福地被抱起来回到屋子里面，女孩有些脏脏的小脸上带着几分难过和寂寞，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失望地看着脚下的雪地，却依旧仰着小脸孤独而任性的等待。
一如既往，从未有人来到她的身边。
同龄的孩子也是，父母也一样。
她一直都是如此，孤单一人，没人关心没人疼爱，在生与死的边缘苟延残喘，痛苦却无奈地活着。
亲生母亲早已离开，从此她便真的濒临在世界边缘。
“小月——”有些生硬的喊声中带着些关心。声声传入女孩的耳畔。
西江月向后一退，有意无意地避开了跑来的女孩，只是看着她：“走开！你是谁！”说不出为何会这么反感，只是觉得这个女孩也许会改变她的生活。
她没想到，自己今后的生活真的是彻彻底底地被改变了。
跑来的少女有些愣住，不知所措起来，倒是后面的男子微笑着走了过来：“小月啊，这是你姐姐西江采，以后我们一起生活好吧？”男子摸摸女孩的头发，笑着征求意见。
西江月皱着眉有些厌恶地看着男子，他是她的父亲，却是她很讨厌的人。
“小月，以后你要喊我姐姐了？”少女亲昵地搂着女孩的颈子，亮亮的眼睛是全心全意的付出。
女孩皱皱眉，望着自己所谓的“姐姐”，她和她同父异母，一起拥有了“西江”的姓氏，不同的事，西江采拥有着幸福无比的家庭和亲情，而她，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只是孤单一人的游走。
“这么脏的布偶，小月赶快扔掉！”男子在看到女孩怀里的棕熊玩具后脸色一变，抓起便要扔掉。
西江月看着自己的棕熊落在雪地中，那片棕红色在皑皑白雪中异常耀眼，双眼一红便要哭出来。
“爸爸，您怎么可以这样。”西江采迅速跑了过去，撅起嘴巴埋怨着。
“采儿，不要捡！那么脏的东西怎么可以拿进家门！”
少女笑笑，依旧弯腰捡起了玩偶，笑嘻嘻地递给女孩，转过身来：“我请求父亲同意。”没有犹豫，单纯的担心和爱护。
女孩一下子呆住了，愣愣地接过西江采递来的棕熊，一瞬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时，她便记住了她。
西江采，她的……姐姐。
那年，她五岁，她八岁。
……
“姐姐你看——”西江月跑了进来，手心中是一对蝴蝶耳扣。一粉一蓝闪着寂寞却无比幸福的光芒。
“很好看呐。”西江采一边看书一边回答。
“姐姐啊，这个给你，这个给我，你说我们永远带着这个耳扣好不好啊，就代表着我们永远再一起好不好啊？”
“当然好了，采会和小月永远在一起的，永远都不分开。”西江采接过耳扣认真地戴在左耳上 。
那时，女孩用自己省下的饭钱辛辛苦苦地买了一对耳扣，月知道，采也知道。
曾经的誓言，却在生与死之间破碎。
那年，她七岁，她十岁。
……
“姐姐不要——”女孩哭着冲向马路，却只看到血肉模糊的样子。
西江月跪在地上，痛苦的祈求：“姐姐，怎么会，你吓我的对吧！姐姐——”她突然站了起来，连忙摇头，“不对不对，这不是我姐姐，这不是。姐姐还活着，姐姐一定还活着。”
那时，西江采因为发生交通事故身亡，西江月因为受到严重刺激而被留院观察，被怀疑智力模糊。
那年她十二岁，她十五岁。
……
冰帝学园。文学社·《禁忌幸福》分社。
“……我不相信，不相信姐姐真的离我而去了。她说过，我们要在一起，永远在一起的！”女孩站在那里，眼睛红红的，想哭却又无法哭泣。
叶然只是看着女孩，眉眼中的担心胜过责备。
“于是，我就再想如果姐姐最在乎的《禁忌幸福》出了问题，她也许会回来的。”女孩上齿咬着下唇，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这就是你的理由！”短发少女突然站了起来，“不是入社的时候就说好了么，要努力的完成大家的心愿吗！”
“够了，杉蒲！”叶然转向女孩。“西江月除名。”没有犹豫，却有着一丝坚韧。
谢谢，谢谢你接受了她。
再见，她不会接受背叛。
只此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