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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失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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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玩意儿??
饶是沈沧澜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十几年,见过的大大小小场面多如牛毛,在听到白知南说要睡他说的坦坦荡荡时,沈沧澜突然觉得自己见识的还是太少了。
沈沧澜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刚刚说什么?”
“难道这些钱还不够?你涨价了?”这就有点麻烦了。
“我没有,不是,你从哪里学来的?”沈沧澜额头青筋浮现,他在戏里演白知南的师父,现实中白知南又是白岚的侄女,虽说他和白岚当时除了工作没有多少交流,但到底是故人,所以一直拿白知南当小辈看待,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有一种自己没教导好孩子的自责。
“搜索引擎查的。”白知南说着还举起手机将搜索结果给沈沧澜看。
沈沧澜:……
“我不是问你这个,你赚钱就是为了……睡我?”沈沧澜喉咙干涩,脑子有点不够用,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是啊,你太贵了,一次要这么多钱,我要睡49次,你能给我个团购价吗?”
“开玩笑要适可而止。”沈沧澜呼出一口气,他和白知南拍了一个月的戏,白知南是什么样的人,沈沧澜还算有点了解,她并没有表现出对自己的喜欢或者爱,更不是狂热粉丝。
白知南面容严肃,认真地盯着沈沧澜:“我并没有开玩笑,我有一些自己的事情需要睡你49次,解释你也听不懂,我来拍戏赚钱,确实是为了睡你。”
……
沈沧澜沉着脸离开了白知南的休息室,合约也没拿走,如果不看他握紧的手,丝毫不会觉得他此时心情起伏不定。
次日,剧组所有人都察觉到沈影帝不在状态,以往一般最多NG一两次,今天NG次数至奔着两位数去了。霍力停了拍摄,去沈沧澜的房间想问问情况,进门看到沈沧澜正在穿衣镜前顾影自怜。
“啧,沧澜,春天还没到,干嘛呢你?”
沈沧澜按了按眉心,他也知道今天自己状态不好,他和白知南的对手戏集中在这三个月,所以几乎日日都要面对白知南,原本他表演走的便是体验派,叶寒面对徒弟苏映雪,是师父,是长辈,表情应该是严肃端重的,眼神应当是三分同情,三分怜悯,三分鼓励,而现在呢,叶寒看到苏映雪,满脑子都是“她要睡我”“她要睡我”。
谁能不出戏?谁能?!
这事要说还真不能怪沈沧澜,沈氏集团的小少爷,14岁出道,18岁建立自己的工作室当老板,而后扩大为乐娱传媒,含着金汤匙出生,有财有貌偏偏还肯努力,自成年后想爬他床的人如过江之鲤,但总体来说无外乎两种情况,一,喜欢他的人,二,喜欢他的钱。
白知南呢?不喜欢他的人,也不喜欢他的钱,反而还要给钱。
压下去的火又要上头了。
沈沧澜:“霍导,明天先拍叶寒从皇宫带走苏映雪后的戏份吧,我调整下状态。”
霍力应了,沈沧澜今天的状态根本不是不理解人物的问题,演员自身的心理状态对表演的影响,只能演员自己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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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映雪伏在养心殿的房顶,从撤下的琉璃瓦片处向下窥探,养心殿内只有崇明帝和随身伺候他的太监,皇子夺嫡的胜者崇明帝,六年前登上帝位,如今不过而立之年,看起来比叶寒要衰老得多,身材也更为消瘦。
此时崇明帝在看地图,雁门关八百里加急,匈奴入侵。
苏映雪听到太监说:“皇上,三更了,您早些安寝吧!”
是啊,三更了,苏映雪已经在这等了一整晚,再过两个时辰便该早朝了,狗皇帝竟然还不休息。
白知南看着看着,恍惚间想起了自己的父皇,她儿时受宠,皇宫内院每一处都有她的身影,别说是父皇的乾元宫,便是父皇和大臣议事的军机处她也去得,父皇常说她胡闹,但从不真正责罚于她,连她习字都是父皇亲自教导的。16岁随林霄去玄清门修炼临走前,白知南安慰了母后,晚上从坤安宫偷偷溜去乾元宫,她的父皇也像如今的崇明帝一般,只留一个太监伺候,卸去了帝王的威严,仿佛比平时衰老十岁。
当时她的父皇也在看地图,大齐的皇宫离玄清门的无妄山脉太远了,想要再见一次,也不知要什么时候。
“卡——”
白知南吊着威亚从宫殿顶落在霍力身边。
霍力:“刚刚的眼神不对啊,你被人误导,认定崇明帝是苏家灭门的罪魁祸首,你千辛万苦的潜进皇宫是为了杀他,在等待的过程中几次三番的想要下手,可是崇明帝一直忙于政事,你看着他,发现他勤勉,也发现他对边关百姓和将士的关怀,所以你一次一次按耐下动手的冲动,一边劝自己等他睡着后悄无声息的杀掉他,一边又觉得他是个好皇帝,你这会儿的内心和神色应该是矛盾而焦躁的,你自我安慰,再等会儿,再等会儿,等他睡着,其实内心却在怀疑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白知南边听边点头,又被威亚提上宫殿,监视器旁边的沈沧澜看着白知南却眯了迷眼睛,将刚刚拍下的那一条倒回去重播,白知南看林修彦饰演的崇明帝的眼神……
重来一遍,白知南顺利演好。
崇明帝终于睡下,太监退出养心殿前将烛火灭了大半,殿内影影绰绰的看不太真切,苏映雪自殿顶落下,雪花落地一般毫无声响,只裙角带来的风摇曳了烛光。
她握着匕首,犹疑地站在崇明帝龙榻前,想起刚刚崇明帝声嘶力竭的咳嗽后掩下的带血丝的手帕,听闻崇明帝还是皇子时身体健壮,先皇在世时年年秋猎他都能拔得头筹,怎么当了六年金尊玉贵的皇帝反倒开始咳血了?这六年都如今日这般忙到四更,每日只睡一个时辰吗?
而此时脑中却有另一句话响起:“当年就是他将镇南将军通敌叛国的罪证呈上去,苏家一百零六口,男女老少,连你四岁的弟弟,无一例外全是他杀的,苏映雪,不要心软,一刀下去就为苏家报仇了。”
苏映雪咬了咬牙,握着匕首的手稍稍转动,漆黑的匕首隐没在黑夜中直刺床榻上男人的心口,这一刀下去,人不会马上死,他会痛,很痛,血会从他口中流出,他还有意识能听到别人说话,但却无力呼叫,她会告诉这个男人,他为什么会死。
刀尖在崇明帝的胸口一寸堪堪止住,苏映雪锋利的眼神刺向来人,在看到是叶寒时怔然。
叶寒伸手在崇明帝身上点了几下,封了他的五感,而后如法炮制封了苏映雪的,抓着苏映雪的肩膀足下轻点翻窗出屋,身影一闪便不见了。
这一部分是动作戏,镜头取全景,沈沧澜和白知南脱下威亚衣后,那边道具组已经将场景布置好。
“师父,你为什么拦着我?”
“为什么?你不顾安危只身涉险,皇宫是你想去就能去的?你有没有想过你会死在里面?若是你想送死,八年前就可以,不必枉费我救你!”叶寒怒意上头,眉头狠狠的拧在一起,他是真气得狠了。
“还有,这些年我教了你什么?遇事不调查,被人三言两语哄骗了去,你的脑子呢?”看了眼倔强地跪在地上的苏映雪,叶寒声音冷冽:“映雪,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叶寒甩给苏映雪一叠纸和一个玉坠子,那玉触手生温,有一条小裂缝是当年弟弟追她玩在桌角上磕的,坠子是当年她给弟弟做的,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当年苏家被灭门的经过,徐相与西凉人勾结绑了她弟弟要她爹去救,结果便中了徐相的圈套,成了镇南将军府通敌叛国的证据。
“师父……”
叶寒不回应。
“师父,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冲动行事。”
叶寒叹了口气:“起来吧,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要急于一时,八年时间,不要功亏一篑。”
“卡,这条过。”
沈沧澜笑笑,自己也有一天会借由演戏来抒发情绪,而不是调动情绪去演戏,感觉尚算不错。
而戏后白知北和白知南师徒两人也在房间里仔细研究了一番。
白知北:“你已经跟他说过了,结果如何?”
白知南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知道了,但是似乎不愿意。”
“钱不够?”
“他说他没涨价,应该是够的。”白知南蹙眉,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嫌弃钱不够的话,那就是嫌弃你了?”白知北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徒弟,白知南这一世的面貌和上一世应是不相上下的,按照这一世的审美,他徒弟当是一等一的美人,难道那沈沧澜不喜欢女人?
“师父,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不愧是一脉相承的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