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齐反派后我成神了》虎鹤川

4、第三章

　　季空明是一个盲人倒省了苏流光的解释，毕竟要编造自己为何从天而降和怎么大变活人都是很难的。
　　她给自己一个湘江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大四学生的名头，就把单纯的季空明糊弄过去了。

　　还了衣服，道了谢，三两口吃过东西，苏流光打算离开。
　　季空明昨天救了她，但是自己也冒着极大的风险将他救了出来，虽然资不抵债，但是就到此为止。

　　她有自己的任务——想办法从长沙去往南京，寻找男主曹江，完成bug补完，避免两年后剧情结束自己暴毙的命运。
　　而现在惊蛰发生不久，异族还不是很强大，人类军方尚且能够支撑，自己得抓紧这最后的时机。

　　随着她起身，季空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学姐，你要出去吗？听说外面有怪物，你还是待在这里吧，比较安全。”

　　苏流光解开背后麻花辫重新绑紧。
　　“这里是安全，但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一直待在这里就再也出不去了，我得出去找一个人。”

　　“你是要去很远的地方？”
　　青年的声音甚至有一点紧张。

　　苏流光低下头，对上了青年仰起的脸。
　　他额前濡湿的头发随着抬头落在后面，露出一双琥珀色眼睛，干净的双目纯净清澈，望着苏流光就好像望着自己世界唯一的光芒一样。
　　于是她那句轻巧的再见突然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张口结舌一阵，最后问了一个千不该万不该问的问题。
　　“你父母亲戚呢，要不我把你送过去吧。”

　　“我……我父母一年前过世了，亲戚因为抢遗产再也不往来了。”
　　他的顿了顿，然后小心翼翼问道：“我能与你同行吗？啊，虽然我这个样子，但是也很有力气，可以帮你做很多事的，还有我家里很有钱也有很多东西可以用到，还有……”
　　似乎是害怕被抛弃，青年不断枚举自己的用处。

　　看着他有点慌乱地脸，苏流光只想收回刚才自己这句话，如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就能离开得坦然而坚定，但是知道情况后，面对季空明的请求，她却无法轻易拒绝了。
　　她知道如果现在拒绝眼前的青年，那么等着他的一定是死亡。

　　从凌晨那场比太阳光还要刺目的雷电开始，地球已经抛弃了原有的秩序，暗中改动了世界规则。
　　五大种族的生存竞争中，人类征服自然的征程将在很长一段时间输得一败涂地。

　　或许从文明平等的光辉普照人间开始，就注定了人类的败北。
　　在文明社会里，那些身体机能差、甚至残疾和重病的弱者也获得了生存下去的机会，他们甚至凭借性格、外貌、金钱加成，得以将有缺陷的DNA延续下去。
　　人人平等造成的无差别基因延续导致了人类停止优胜劣汰，停下了进化的脚步。

　　而在今日，地球打开了封印的魔法力量，重启全物种进化，胜者为王，败者的基因则被抹消。

　　人类在现在还可以依赖积累千年的文明成果暂时领先，此时此刻外面的战士证明他们尚能控场。
　　但是不多时，在暗中通过吃人提升等级的异族将变得强大，之后出现的就是人口锐减和社会大崩溃。

　　以前人类积累的一切财富都化作泡影，甚至货币也逐渐被魔晶取代。
　　唯一能立于不败之地的唯有一条——力量。

　　季空明这样的人，眼盲、单纯、过于善良，他必然是第一批被这场生存游戏淘汰的对象。

　　“弱者就应该死吗？”
　　这是原书中圣母季静问出口的一句话，他总是在救人，不知疲倦地将被人类攻击、或者身陷异族之口的人救出来。
　　但是他救的人最后大多还是死了。

　　男主角曹江回答：“他们本就该被自然淘汰，就算你救下他们，也不过是延长一时的生命。季静，弱者就该死，在惊蛰纪元，弱就是原罪。”

　　苏流光不知道为何，突然想到了这段剧情。
　　面对季空明，她突然有点理解圣母时期的季静了。

　　当然，主角曹江说得更加正确，弱者没有存在的资格，实力强大的季静尚且谁都保不住，何况弱小的自己。
　　如果她在这里不能狠心抛弃这个青年，就意味着往后的路途中永无宁日。

　　季空明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回答，沉默的空气意味着什么再明白不过了，他脸上的神情从紧张变为失落。
　　最后，他还是露出温柔的笑容，“我懂了，没关系。”
　　青年低下头，坐在空旷楼道里的身影就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动物。

　　苏流光狠了狠心，道了声歉转身往外走。
　　她没看到背后的季空明缓缓站起，朝着前面伸出手掌……

　　就在这时，楼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声音。
　　“所有人员从大楼中出来，我们现在需要转移避难场所，再重复通知一遍……”
　　突如其来的转移，苏流光立刻意识到可能是发生了异族袭击！
　　她猛地转头，“这里可能不安全，我们先一起转移……”

　　女孩回头回得太突然，季空明的手就那样尴尬地支棱在空中。
　　但是在苏流光眼中，青年正愣愣的站在空旷楼道里，朝自己伸出尔康手，仿佛是在对自己背影的不舍。
　　她了然地一把握住那只手，放轻声音，“不要害怕，我牵着你，到安全地点再离开。”
　　随即，苏流光踮起脚，给他戴上卫衣的帽子，拉着这个呆呆的青年，汇入从大楼中涌出的人流。

　　季空明呆呆愣愣跟着她走出大楼，这下他是真的懵了。
　　有多久了，十几年了吧，他没有碰触过其他人，他手里接触最多的是冷铁，耳边听得最多的是谎言，他能熟练地拔剑和开枪，但是对于此时此刻自己冰冷手里温热柔软的触感，却一时间慌了。
　　这个软乎乎的东西，该怎么握？

　　苏流光刚握住青年的手，只觉得一片冰冷，心知他被冻成这样是因为自己，不由得在上面揉捏摩挲起来。
　　季空明心里一抖，更是一动不敢动，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正常动作？

　　苏流光不知道身后青年的心路历程大起大落，一出去，她就意识到发生什么了，全身变得紧张起来。
　　远处传来密集的枪声，头顶上飞过一架架军用飞机，学校前面的马路上列着装甲车，很多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军人围绕在大学四周。
　　一定是异族攻来了。

　　不等大楼里所有人集合，士兵就便大声指引人群跟着几辆装甲车先行迁移。
　　所有人都发现了事态严重，面色惊恐不再说话，赶紧跟随上部队。
　　苏流光拉着季空明挤在了靠前路段，一路上从主干道两旁不断有人拖家带口背着行李加入进这支队伍，还有车辆跟在后面。

　　走了一阵，远处枪声渐消，苏流光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舒出一口气。
　　她猜想这是人类方成功拦截了异族进攻，短时间应该不用担心会被袭击。

　　可能是因为周边人越来越多，而且有大量的士兵保护着，恐慌的情绪暂时消散，于是人们渐渐开始相互谈论凌晨发生的事情。
　　有人说的是家里的猫突然凶性大发咬死了自己两岁的女儿，还有人说一夕之间隔壁楼栋被爬山虎包了个严实，一个人也没跑出来……

　　还有一群人，他们没有遇到异族，因此对这些话半信半疑。
　　毕竟科学观念深入人心，即便是大量的人都在谈论出现了怪物，人们一时之间也无法立刻接受怪兽袭击这样天方夜谭一般的事情。
　　就比如苏流光身边的湘大学生。

　　由于季空明将大鱼提前杀死在学校门口，学校受灾程度很小，大鱼尸体也被其他异族吃掉得渣都不剩。
　　这些没有遇到怪物的大学生，经过二十年唯物主义的教育根本不信路上这些异闻。

　　湘大学生队伍最前头是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他是学校学生会主席，组织了湘大学生一同迁移，其中赫然有昨日评论季空明的那几个女孩。
　　穿着长筒高跟靴的漂亮女孩皱着眉头道：“一个地震，怎么还迷信起来了。”
　　戴眼镜的男孩子一本正经回道：“这就是灾后心理学范畴，在灾难发生之后，许多人会经历亲人的伤亡，或是自己身体也受到伤害。在这种情况下，受难者会因灾难而产生一些幻觉。”

　　跟在后面的学生听了连连点头，一齐赞叹，“宇阳会长不亏是学心理的，懂得真多。”
　　高跟鞋女孩一把搂住男孩的胳膊，“宇阳，管什么怪物，人家的脚走得好疼啊，你怎么不把自己的奥迪开出来。”
　　眼镜男孩颇为无奈，“车停的位置不好，被埋了，我都差点被砸死在里面，谁叫你大半夜的都要穿个高跟鞋。”

　　看来两人是情侣，但是女孩并不关心男朋友差点发生意外的事，她撇了撇嘴，“谁知道这么倒霉，这才开学就遇上了长沙地震，我看这事现在肯定全国都在关注，等电视台来采访，我一定要露个脸，说不定还能成网红呢。”
　　其他人暗中露出鄙夷的神情。

　　另外人群有人谈起了别的，“说起来有点怪，五一二地震那次我家就在附近地区，救援力量到达得很快，但是我们这边部队早上才到，就连搜救也没展开。”
　　“对啊，地震后有黄金生存时间，现在都过去这么久却没有开展救援，这些解放jun部队都哪里去了，国.家的救灾反应也没发动，简直是懒政不作为！”

　　象牙塔里的学生书生意气，最爱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众人纷纷对此次救灾行动发表高见，议论起来群情激奋，要不是手机没信号，定然已经敲击键盘搞起网上追责了。
　　眼镜男孩还算冷静，对人群安慰道：“可能是交通和通信瘫痪，信息交流延迟了吧，大家要相信国.家。”
　　但是也没人听他的。

　　……

　　后面的苏流光没在意了，此时全心都是一个东西——车。
　　是啊，不管是去南京找曹江，还是躲避异族，亦或者是有一个休息的地方，自己都必须有一辆车。
　　她抬头看向前面的装甲车，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身后的高跟鞋女生发出一声疑问。
　　“咦，季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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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季空明：两辈子第一次拉女孩子的手，作为处男给全体反派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