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太多会失忆》素机织雪

35、冷静

　　“哈秋！”

　　东京都立咒术高专会客室，穿着西装的白发青年打了个喷嚏，对面夜蛾校长投来目光，碍于对方的客人身份，礼貌性关心了一句：“没事吧？”

　　“哈哈哈看来是有人想我了，八成是正在熬夜测数据的小正——您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合作建议吗？我的家族在意大利还是有几分势力，应该能帮的上忙哦。”

　　“阁下谦虚了，如果能和彭格列分庭抗礼的密鲁菲奥雷都只是‘有几分势力’，那与我们合作的家族就更算不上什么了。”夜蛾正道皱紧眉头。

　　“但这不是势力强弱的问题，咒术师向来很少干扰现世，尤其注意避免在普通人面前暴露，因为这种事只会让他们心生惶恐，从而助长咒灵诞生。”

　　“而且……”夜蛾正道无奈得想要按住额头，“说到底我只是个校长，跟普通人势力结盟这种事怎么都轮不到我来决定，你可以去找御三家的家主。”

　　白兰不赞同地看着他：“虽然谦虚是美德，但过分谦卑可不是好事。我来之前就打听过了，一年前咒术界剧变，御三家衰落，现在根本说不上话。您却在此战立下功劳，还是最强咒术师的老师，怎么看您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夜蛾正道抽了抽脸皮，硬朗的五官因此稍显狰狞：“……你打听的真清楚啊。”

　　白兰低调地摆了摆手：“应该的，毕竟是未来的合作伙伴，总要在事先有个了解。”

　　夜蛾正道：“……”谁跟你是“未来的合作伙伴”了？

　　他认识白兰不到一个小时，别的不说，这顺杆爬的本事真的一骑绝尘，在他认识的人里八成只有五条悟能赶得上。

　　见软的说不通，夜蛾正道索性把话摊开，直截了当地说：“总之我们不可能同意的，咒术师不允许插手多余的事。”

　　白兰眯了眯眼睛，面上看不出喜怒：“您真的不考虑一下？”
　　他这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有几分□□大佬的派头，目光扫过威风凛凛。

　　但夜蛾正道这些年见过多少刺头学生？怎么会被他这套吓住：“不需要，咒术师的规矩如此，我们不去伤害普通人，但也不会与普通人结盟。”

　　“真是太遗憾了，”出乎意料的，白兰没有动手，只是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做势向门口走去，“那我就把这叠订单带走了。”

　　“等一等！”夜蛾正道霍的站起来，“阁下是什么意思？”

　　白兰无辜地耸了耸肩：“就是您听到的这样，订单问题我们密鲁菲奥雷家族无能为力，打算回去筹备违约金。”

　　夜蛾正道目光犀利：“这跟说好的不一样，你们当初承诺一个月发货，结果先是推脱仓库爆炸，又说轮船出问题，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影子。今天你说要当面向我解释，我才同意见面，结果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

　　白兰唉声叹气：“我也没有办法，我们家族刚和彭格列打过一场，这个节骨眼上，订单上的东西我们真的很难凑齐。”
　　“如果日本咒术界能和我们成为同盟，家族倒是可以想办法从备用资源里分出一部分，但如果不是，我们不会为了普通客户让组织承担风险，只能麻烦您另请高明。”
　　“为了表示诚意，我做为首领亲自上门致歉，想必您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们计较吧？”

　　好的坏的都被他说尽，做为如今外界眼中咒术界的代表，夜蛾正道当然不会落下小心眼的名声，只用一双眼睛锐利地盯着白兰：“你想好了要与我们翻脸吗？”

　　白兰无辜地偏过头：“看您说的，‘咒术师不会干预现世’，可是您亲口说的，这样的话，就算我们没有如期交货，在合法支付违约金之后，您还想要对我们出手吗？”

　　回答“是”的话，就是亲口推翻这条规律，回答“不”的话，那密鲁菲奥雷一个mafia家族还会畏惧什么吗？翻脸就翻脸。

　　其实对白兰来说，后者反而更好。
　　这就意味着他可以放心将咒术师们排除在他和彭格列的斗争之外，而只要成功拿到彭格列指环，他就是新世界的神，更加不会将与咒术师的小小争执放在心上。

　　夜蛾正道当然猜不透一心成神的中二病思路，只能沉着脸看白兰毫无反思之意地离开。

　　白兰脚步轻快地拉开车门坐进去，惬意地看着窗外飞快闪过的灌木丛，转着手机目光愉悦：“这次日本之行目的全部达成，还多了个意外之喜——不知道我的好朋友在做什么呢？”

　　忽然，窗外嗖的开过一辆黑色小轿车，白兰猛地坐直身体，下意识对着驾驶座上的桔梗低声喝道：“停下！”

　　——白兰眼力远超常人，哪怕只是一闪而过，也足够他判断出那辆车后座上扒着窗户往外看的少年正是他刚认下的‘好朋友’！

　　他的下属忠心耿耿，令行禁止，话音落地的瞬间，毫不犹豫车子打了个滑停了下来，绿色头发的男人转过头，恭敬询问：“白兰大人？”

　　白兰却靠回座椅，摆了摆手道：“继续开吧。”

　　后视镜中白兰表情似悲似喜，眉毛低低压下，紫色眼睛诡异眸光明灭，嘴唇几乎抿成一线，身体小幅度疯狂颤抖，看起来确实受到了很大冲击。

　　桔梗担心地说：“白兰大人，您不必如此，实在放不下的话，我们现在就掉头追上那辆车，我一定不会拖后腿！”

　　白兰用力摇头：“噗哈哈哈哈不需要，那家伙不是做为咒灵被抓回来，他不知道怎么伪装成人类，摇身一变成了咒术师的座上宾被请回去了哈哈哈……”

　　桔梗：“……”

　　笑完白兰心里又升起几分遗憾：“早知道他会过来，我就不用专程跑一趟来试探咒术师的态度，直接等咒术高专解散的消息就行了，可以省下一笔违约金。”

　　。

　　同一时间，刚给顺平打电话报完平安，理所当然被数落了一通的莫兰也看清了擦肩而过的车子。

　　他顿时懊恼不已：“原来是白兰——我忘记跟太宰说了！明明去横滨就是为了挑拨、咳，请求港口mafia对付他……”

　　虎杖悠仁问：“他做了什么？”

　　莫兰愤愤不平道：“这家伙威胁要把我的行踪告诉夜蛾，非要让我答应做他的好朋友……这背后绝对有什么算计！”

　　虎杖悠仁头顶冒出一个个问号：“他能看见咒灵？不对，他为什么要威胁你？而且要求只是让你做他的‘好朋友’？”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莫兰抬高嗓门，“我现在不需要隐藏形迹，等我现在就去教训他……”

　　说着他就想开空间门直接传送到白兰身边，但刚抬起手就被人制止，坐在副驾驶的五条悟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反手准确抓住莫兰手腕。

　　“先回去再说，”白发青年单手撑着下巴，眼睛看向车窗外面漫不经心的说。

　　“毕竟现在已经很晚了，那个黑·手·党首领不会这么急着离开，等你回去咒术高专安置下来，”五条悟转头向莫兰看过来，刻意放慢了语速，“再去找他慢慢算账也不迟，你说对吧？”

　　慢慢算账4个字噼里啪啦打在莫兰胸口，让他头晕眼花。

　　回过神之后，莫兰脸色大变，神色惊恐，后知后觉意识到五条悟之前在港口黑·手·党事务所说的那些话根本没有保障！而他居然什么保险措施都没做，就这么傻乎乎跟着人离开！

　　当下莫兰就想打开空间门远远逃窜出去，但才试着一动，却发现手腕被牢牢禁锢。

　　“你想做什么？”莫兰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努力不躲不闪地看向五条悟，却控制不住舌头，问出来的话都带着轻微的颤音。

　　如果面前坐着的是普通人，也许会被他的伪装哄骗过去，但五条悟的六眼何其强悍，自然一眼看穿了莫兰现在的色厉内荏。

　　他轻轻一笑莫兰跟着便是一抖，但五条悟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发难，只是摸着下巴看好戏地打量他道：“这次你选择的是什么奇葩过激情绪？怎么连自己的能力都忘得一干二净？”

　　莫兰顿时忘了害怕，瞪了他一眼。

　　五条悟视若无睹：“那位港口mafia的首领已经跟我说的很清楚了，你作为人类的时候打不开空间门，不过你真想逃跑的话，你身上的异能力会响应你的愿望，但对应的你也要付出代价，所以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吗？”

　　咒术师的目光不知何时变得极其深沉，如同他们头顶沉沉压下的夜色，收敛起平时挂在脸上的戏谑笑意后，这张好看的脸上被隐藏的锋锐显露无疑。

　　他专注地看着莫兰的眼睛，似乎想以此确认对方的真实想法：“为了从我身边逃开，不惜向那个贪婪的异能力许愿——如果你回答是的话，我保证立刻放手，并且不会干预你接下来的任何行动。”

　　他这么大方，莫兰反倒迟疑起来。

　　虽然被极端负面情绪支配，但他靠自己的直觉认为五条悟说的是真的。

　　一时间莫兰进退两难。

　　但五条悟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事情妥了，松手坐了回去，笑眯眯地说：“你在犹豫什么？难道是舍不得我吗？”

　　“少自作多情！”莫兰气道，身体却诚实地坐在座位上，没有趁机逃跑。

　　“如果我真的放手，那不是正好如了你的愿，不用提心吊胆，担心自己被关进小黑屋每天打工，而我还故意当着你的面吃点心。”

　　莫兰恶狠狠地瞪着他威胁道：“你敢那么做，就别怪我诅咒你。别忘了我现在的能力是什么，无论我许下什么愿望都会得到满足，到时候我就许愿让你吃下的所有甜食都变成苦的！”

　　“哇哦，”五条悟怪叫了一声，“我好怕呀。”

　　可他脸上的笑容却完全不是这个意思，感觉自己被当成小孩子逗着玩，莫兰顿时气恼不已，别过头不想再跟他说话。

　　不过经过这一番斗嘴，莫兰暂时镇静下来，姑且相信五条悟不会关他小·黑·屋让他007。

　　一片安静中，车辆很快停在某个建筑物前。

　　莫兰毫无防备地推开车门，走下来抬眼一看，毫不犹豫转头就想回到车上，却被五条悟眼疾手快拎着领子硬生生提溜了出来。

　　“放开我，让我回去！我绝对不会进去！”莫兰挥动手脚挣扎，但在个子高大的五条悟面前，他就像一只挥动爪子的小猫。

　　“你在激动什么呀？”五条悟语调懒洋洋的，手臂却像铁铸的一样纹丝不动。

　　“我可是认真为你考虑过去处的。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是带着高一年级，但今年虎杖他们升入高二，拜你所赐咒术师家族的适龄少年们都找到‘自己的梦想’，谁也不愿意入学，结果你这不是自己撞上门来了吗？”

　　没错，他们正是站在咒术高专的教学楼前。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莫兰不敢置信地说道。
　　正常情况这具弱鸡身体不可能从五条悟手中挣脱，那么就只好试着嘴遁。

　　莫兰一边扒拉五条悟的手臂一边努力跟他讲道理：“你知道的吧，我千年之前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在你上高专的时候还帮你辅导过作业，四舍五入我就是你的老师啊，你这家伙对待老师就是这么冒犯的吗？给我放尊敬一点啊！”

　　五条悟笑得非常开心，俊美面容一时间令整个建筑蓬荜生辉，但看在莫兰眼中，这家伙简直比宿傩还要像个魔鬼。

　　果然下一秒他拖着莫兰的领子，脚步坚定地将他往教室拖去，嘴上还在敷衍：“莫兰同学，请你拿出镜子，照一照自己现在的样子。作为一个弱不禁风的15岁人类少年，你真的好意思对一位28岁的成年人说出‘我是你的老师’这种话吗？”

　　该死的，莫兰心中愤愤低声骂了一句。

　　此时不远处另一辆车带着虎杖悠仁和特级咒物化身的玩偶渐行渐远，这两样干扰他正常思考的东西都不在身边，理智渐渐回归，莫兰回忆起自己之前都做了些什么，身体顿时僵硬起来。

　　面对宿傩的时候他也曾恢复理智，但那时候是因为束缚松动，整个封印链都出了问题，三个节点震动，放在宿傩那里的力量短暂回归；加上当时他面对着过去的敌人，伸手可以取他性命的诅咒之王，根本没有时间反思。

　　现在远离干扰源，封印链三个节点恢复平衡。
　　相当于一直行走在颠簸山路上的汽车终于抵达终点，晕车晕得七荤八素的旅行者脚踏实地，终于能够腾出时间来回顾这一路的经过。

　　然后他想起来自己因为失忆哼哼唧唧向其中一个同伴撒娇，又被另一个恶趣味的同伴用仿真蛇接连吓到两次。最后迷迷糊糊被人引导着签订了极度不平等的合同，不得不喊自己的小伙伴叫爸爸。

　　——简直社会性死亡。

　　他也没办法像小学生反抗父母送自己上学一样幼稚地反抗五条悟。

　　是的，他终于意识到被老师拎着领子一路送去教室这种形象到底有多么惨烈，顿时陷入羞恼的沉默，一时没了动静。

　　五条悟看出他的变化，蠢蠢欲动一番后，还是放弃嘲笑莫兰的好机会，省得刺激人当场逃走。

　　他默默松手，而莫兰也没再逃跑，反而一声不吭的跟在五条悟身后，很快来到2楼的一年级教室。

　　五条悟来到自己的主场，再次来了精神，他指向正对着讲桌、位于教室第1排正中央的那张桌子，不怀好意地对莫兰笑了一下：“那就是你的座位，莫，兰，同，学。”

　　莫兰幽幽抬眼看了他一眼，像朵自闭的蘑菇，一言不发地挪到桌子旁边，沉默把自己种了下去，缩成一团将脑袋埋进手臂，不动也不说话，似乎打定主意在这里扎根。

　　五条悟难得觉得有些棘手。

　　其实之前莫兰说的不错，他们认识太早，最初印象就是同龄同学，当年五条悟学习那些枯燥乏味的咒术师家族历史时，忍不住频频走神，莫兰就会在一旁给他提词。

　　因为这份情谊，不管当初夏油杰驱使咒灵发动百鬼夜行，还是去年特级诅咒一窝蜂冒出来发动袭击，正常来讲莫兰这个特级诅咒都应该避嫌，五条悟却毫不犹豫带着他参与其中。

　　现在五条悟已经长大，莫兰却停留在过去的时光，怎么不让人觉得唏嘘？
　　——毕竟高中同桌成了自己学生这种事真的很难碰见啊哈哈哈哈哈！

　　不过在莫兰不正常的时候，五条悟可以自然地逗弄人，但现在莫兰明显情绪不佳，全身散发着丧到极点的气息。白发青年叹了口气，伸手按在对方面前的桌子上。

　　“我知道你在纠结什么。”青年低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扩散，听起来居然有些温柔。莫兰被他蛊惑，慢慢抬起头，借着月色看到那双剔透的蓝色眼睛。

　　眼睛的主人充满同情和包容地对他说道：“如果我像你一样不知不觉做出那么多幼稚的举动，还被人拍照留念，存了满满一个相册，一定会比你还消沉吧。”

　　“所以自信一点，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非常强大了，我真的非常佩服你！”

　　五条悟脸上的敬佩过于真诚，看起来像假的一样。莫兰呆怔了足足两秒，蹭的从桌子前站了起来，恨不得抓住五条悟的领子拼命摇晃。

　　“你说什么？什么照片？我怎么不知道，太宰治那家伙还拍了照片，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哎？”五条悟无辜的看着他，“你不知道吗？那间首领办公室装了二十几个摄像头呢。”

　　莫兰听了个开头，迅速脑补出完整事件，整个人光速石化。

　　偏偏五条悟像读不懂空气，还在那感慨不已：“哎呀，这个工作量确实太大了，我可没有那个耐心做这种事情，还是太宰君脑子转的快，记性好，能够一瞬间从20多个镜头当中挑选出来最优秀的那个截图保存。”

　　“啊，对了对了，你知道吗？太宰君居然还会精修镜头，据说还要找机会打印出来，专门为你建立一个展览角。”

　　莫兰顿时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顾不得装鸵鸟自闭，伸手死死抓住五条悟的外套，咬牙切齿命令道：“你手上也有照片对吧？拿出来给我看！”

　　“莫兰同学要记得尊师重道啊。”五条悟这么说着，却没有拨开莫兰的手，听话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调出照片在莫兰面前一晃而过。

　　莫兰伸手去抢手机，五条悟灵巧避开，动作流畅地将手机塞回口袋，紧接着又非常有预见性地在莫兰冲过来之前往后退了一步。

　　“不要想着摔我的手机，莫兰同学，”五条悟似乎对这个称呼上了瘾，一口一个的叫道，“莫兰同学现在是个黑户，身上没有一分钱，如果莫兰同学摔了老师的手机，就只能每天007给老师打工了。”

　　莫兰深吸了口气冷静下来：“为什么你要把照片给我看？被我知道这件事，不管你们藏在哪里，只要我许个愿，就能一口气清空——想必删除照片不用付出太大代价。”

　　“照片的事我和太宰君都没有想瞒你。”五条悟语气淡淡道。

　　“你这次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任务，所以你很快就会离开，离开前你能呆上多久？一个月？半个月？或者一个星期，甚至明天就要离开。”

　　莫兰一愣，张了张嘴试图解释，但在五条悟沉静的目光下，终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不管什么样的语言，在这种场景下都好像过分单薄。

　　五条悟接着自己的话说道：“我和太宰君交流了一下，发现你原本没打算和我们相认，甚至隐姓埋名唯恐被人发现。所以在你的计划里，从你降临到这个世界直到离开，我们根本不知道你来过。”

　　他的语气非常平静，没有半点怨怼，好像就只是单纯陈述，然而这陈述过分准确，直接说中了莫兰的想法，让他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我……是反派。”
　　莫兰想了想，还是决定稍微解释一下：“我的使命是在每个世界扮演邪恶角色，属于我的戏份走到最后一幕，永远是在唾骂中被人杀死。”

　　“但太宰可以洞彻人心，你的六眼直指根源，你们都不觉得我是恶人，所以我确实将你们当成朋友。不过我很清楚，你们是我漫长旅途当中的意外，接下来我不会这么幸运。如果继续加深和你们的友情，那我接下来可能没办法找回以前的感觉，扮演一个称职的反派。”

　　五条悟却说：“但如果你真的想躲开我们，降落的地点不应该选择日本，而且是距离东京和横滨都非常近的川崎市。”

　　莫兰愣了愣，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有道理，因为我想和朋友见面，幸运才会把我传送到那个降落点！还有被债主堵门其实也是幸运在发……”

　　五条悟忍无可忍地打断他：“闭嘴吧，这时候就别炫耀你抢来的幸运a了！”

　　莫兰委屈地闭上嘴。

　　但很快他再次开口：“其实我真的不该和你们见面，这个世界的剧本已经走完，继续和我纠缠不清，对你们这些土著居民完全没有好处。最好的做法就是彻底切断和我的联系。”

　　“这是我作为朋友对你们最真诚的忠告。”

　　五条悟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干脆地点了点头说：“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莫兰松了一口气，刚打算安慰一下友人，就见五条悟看他的眼中跳动着愉快的光。

　　莫兰心头一跳，五条悟已经摸出手机，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般上下晃动，挑着眉懒洋洋笑道：“既然你马上就要走了并且打算不再回来，那么我们要求留下点东西作为纪念不是很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