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美色颠覆》祀神以东

10、金丝雀

　　凭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阿多尼斯看见被自己摔在地上的伽倪墨得斯正一脸迷惑地看着自己，微眯的眸子流露着疑惑的神情。

　　伽倪墨得斯浑身酒气地从地上爬起来，步伐不稳地走近阿多尼斯，之后一个趔趄再次扑向了他。

　　阿多尼斯皱着眉低头看着抱住自己的伽倪墨得斯，而伽倪墨得斯却抬起头，布满红晕的漂亮脸蛋对他露出一个傻呵呵的笑容说道：“你终于回来啦！”

　　说罢，更紧紧地抱住阿多尼斯的腰肢，生怕他离开了那样。

　　感受到腰间的桎梏，阿多尼斯心想，他是把自己当成宙斯了吗？

　　感到无语凝噎的阿多尼斯，只能先把这个醉鬼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又从桌上的银壶中倒了些水，喂给了伽倪墨得斯。

　　虽然喝醉的伽倪墨得斯对着自己乱亲乱抱，不过阿多尼斯还是好脾气地等他酒稍微醒了一点问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神王殿跟这里的位置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如果说是喝多了迷路的话，也不至于到这里来啊。

　　喝了几口凉水的伽倪墨得斯神志清醒了一些，他懒散地倚在桌子上，像是个无家可归的人一般，脸上一片茫然地愣了一会儿，随后看向在他面前站着的阿多尼斯说：“我是来找你的啊。”

　　“找我？”阿多尼斯摇了摇头失笑着说道，“把自己喝得烂醉之后来找我，确定不是来给我添麻烦的吗？”

　　阿多尼斯无奈地看着他，而伽倪墨得斯的表情却突然变得委屈了起来。

　　和奥林匹斯山上这些永葆青春却年龄以百计算的神祇们不一样，伽倪墨得斯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就算放在凡间也只是个还未成年的孩子。而他此刻尚未全完褪去婴儿肥的脸颊却挂着两行泪珠，哀戚地朝阿多尼斯说道：“他又走了，又把我抛弃了……”

　　“嗯？”听到这句话，阿多尼斯打起了精神，如果他理解的没错的话，伽倪墨得斯话中的那个“他”，应该就是我们伟大的神王陛下了。

　　就算已经将伽倪墨得斯安排在自己的神王殿中居住了，但是宙斯的风流本性依旧不改。

　　即便是他举行的宴会，可是没坐多久就立马动了其他心思，下界去找其他猎物了。

　　可怜伽倪墨得斯没当几天新欢又变成了旧爱。

　　这个……

　　阿多尼斯看向伽倪墨得斯的目光不由多了三分同情。

　　就算他之前不在奥林匹斯山，只住在山里也听过宙斯的那些桃色传闻以及风流韵事。

　　吃完了抹嘴就跑，想必说得就是他那种神了吧。

　　不过伽倪墨得斯还算幸运的，起码他是第一位被宙斯带回神山上的人类，相比其他那些被宙斯玩弄了又丢到一边的王后公主来说，是要好得多。

　　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的阿多尼斯只能如此安慰他了。

　　即便，阿多尼斯觉得如果伽倪墨得斯没遇到宙斯的话，他会过的更好，不用受到约束更不必受到其他神灵的白眼。

　　所以爱上一位花心的神祇有什么好的呢？阿多尼斯对此只有无限唏嘘。

　　伽倪墨得斯低着头，沮丧的模样像极了被大雨淋湿却无法回家的狗狗。

　　阿多尼斯心软地揉了揉他卷曲的金黄色短发，突然，伽倪墨得斯说道：“我们离开奥林匹斯山吧。”

　　其实从见到阿多尼斯的那时，伽倪墨得斯就发现了阿多尼斯与他一样，都想从这个地方离开。

　　说完，伽倪墨得斯还嫌不够的又加了一句说，“我去求宙斯，他肯定会让我们走的。”

　　他认真而专注的模样却让阿多尼斯噗呲一声，直接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伽倪墨得斯发出了小动物般的声音，看着突然笑起来的阿多尼斯低声地问道。

　　他似乎并不明白阿多尼斯在笑个什么，而阿多尼斯则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泪痕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被关进笼子的金丝雀竟然妄想着逃离，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啊！

　　而伽倪墨得斯此时还不明白为什么阿多尼斯要这样问自己。

　　“既然你之前答案跟宙斯来奥林匹斯山了，如今又为什么要离开呢？”阿多尼斯问道。

　　“我后悔了。”伽倪墨得斯的回答简单，却了当的显露了他如今的心情，迫切地想要离开这处诸神的居住之地。

　　过了那么些天伽倪墨得斯终于明白，这里并不属于自己，也不是他能待的地方。因此他想清楚了，从奥林匹斯山离开才是他最正确的作法。

　　被伽倪墨得斯干净的目光看着的阿多尼斯心底突然泛起了一丝怜悯，他高挑的身材倚在窗边，修长的手将轻柔的窗纱扯到了一旁，月光毫无保留的倾泻而来，将阿多尼斯整个人笼罩在了圣洁的月色当中。

　　眺望着高悬于夜空当中的巨大银月，阿多尼斯对着虚空说：“你已经没机会了，在宙斯把你从特洛阿德带回奥林匹斯山之前或者说在宙斯看到你的第一眼时，你就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你明白吗？”阿多尼斯转过头对伽倪墨得斯说道。

　　注视着阿多尼斯浅金色的瞳仁，伽倪墨得斯却一下子感受到了一种从未经历过的冷意。寒凉的似乎让他整个人都跌入了表面结冰的刺骨河水当中。

　　伽倪墨得斯怔住了，他愣愣地看着阿多尼斯，双唇微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而阿多尼斯却漠然地继续注视今晚的月亮，并不在乎自己对伽倪墨得斯造成了怎样的心理阴影。

　　“我再也回不了特洛阿德了……对吗？”内心还处于挣扎中，仍旧抱有一丝希望的伽倪墨得斯不甘心地问道。

　　沉默了良久，阿多尼斯说：“酒醒了就走吧。”

　　伽倪墨得斯咬着唇瓣，眼睛不知道是因为喝醉的原因还是刚刚哭过，红得像个兔子，他说道：“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

　　没料到伽倪墨得斯会这么问，阿多尼斯眸光流转，一双眼睛漂亮得就像镶嵌在王冠上的宝石。

　　“想啊，可是做不到又能怎么办呢？”阿多尼斯反问道。

　　他现在就算自己离开奥林匹斯山，想必不用多久阿芙洛狄忒就会立即追过来，这又何苦呢？

　　虽然伽倪墨得斯报复般地撕开了阿多尼斯目前最不愿意去想的东西，但是阿多尼斯想到今天在宴会上听到的那个有关灰猫的故事，还是不忘提醒面前的小王子。

　　“你回去后记得让宙斯赐予你永恒的青春还有生命。”

　　阿多尼斯突如其来的话让伽倪墨得斯感到古怪，还处于人一生当中最美好岁月里的伽倪墨得斯根本没懂阿多尼斯的用意，可是他却仍旧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在伽倪墨得斯临走前，他对阿多尼斯说道：“对不起。”

　　这点小事他根本就没放在心里。阿多尼斯还以为伽倪墨得斯还为了之前的失态向自己道歉，反倒让阿多尼斯在想他刚刚说的话是不是重了点，面对这样的人类少年还是应该再委婉点比较好。

　　揉了揉低着头的小王子，阿多尼斯说道：“没关系，我原谅了你。”

　　离开了美神殿的范围，伽倪墨得斯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走回神王殿。

　　中途，他从怀中拿出了一瓶用小巧水晶瓶装着的药水，用手拧开瓶盖后，将瓶子倾覆，将里头的药水都倒在了树丛里。

　　此刻的他脸上没有半点醉意，目光清醒而锐利。

　　其实他刚刚的道歉还有一层阿多尼斯所不知道的原因，那就是他根本没醉，欺骗了他。

　　而他倒掉的药水则是伺候他的一位宁芙交给他的。

　　宁芙说如果他爱上了其他人，宙斯便不会再留他住在奥林匹斯山，于是交给了伽倪墨得斯这瓶魔药让他对阿多尼斯使用。

　　将水晶瓶也丢掷到树林的深处后，伽倪墨得斯带着天真稚气的姣好面容，竟罕见的露出了一个不屑的讥讽嘲笑。

　　真当他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吗？

　　他的脑海中闪现过赫拉阿瑞斯以及其他对他面露不屑的神灵，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而当他想起阿多尼斯时，伽倪墨得斯眉宇间的戾气却瞬时的消减了下去，变得柔和了起来。

　　伽倪墨得斯离开之后，阿多尼斯却还站在窗边。

　　晚风吹动他垂落在肩膀上的发丝，阿多尼斯面无表情地说：“还不出来吗？”

　　话音落下，寒冬之神尤勒将身形显露了出来。

　　原来他一早就在。

　　“你看到了什么？”面带笑容地看着尤勒，可阿多尼斯的语气却算不上好。

　　“我看到了你跟宙斯的情人待在一起。”寒冬之神尤勒凝视着阿多尼斯的双眼说。

　　两道不同的眼神交锋而过，阿多尼斯带着审视和探究，想知道尤勒究竟看到和听到多少他跟伽倪墨得斯的事情，而尤勒却从容以对，冰蓝色的眸子让人想起下过雪后的天空，干净透澈。

　　虽然感受到了阿多尼斯身上散发的对他拒之千里之外的冷漠还有危险，但尤勒却不以为意。

　　他将手伸到阿多尼斯的面前，在他的掌心赫然躺着一枚原本佩戴着阿多尼斯额间的饰物。

　　中间镶嵌的宝石是属于海洋的湛蓝，流光溢彩，这是阿芙洛狄忒之前拿出来送给阿多尼斯的东西。

　　阿多尼斯的目光触及到尤勒手心的额饰，讶然之余又心存疑惑地看向他，而尤勒却将额饰放在了窗台上。

　　“我只是捡到了这个东西来还给你。”

　　放下这句话后，尤勒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只留给阿多尼斯一个离开的背影。

　　阿多尼斯看着那枚额饰半晌没动作，想到这一天下来所接触的人和事，心力交瘁之下的他拿起之前被尤勒拿着海洋宝石默默地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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