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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报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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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冬芝用可怜的小眼神紧巴巴地瞅着穆玄瑛,穆玄瑛将手中把玩的桃木匕首扔在她们面前,风轻云淡地说:“那么谁生谁死,你们自己决定吧。”
茯苓,冬芝眼里的光亮瞬间灭了,二人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匕首一动不动,各自眼里却渐渐生出一股子暗狠之色来。
茯苓率先伸手捞起匕首,跳起来就要往冬芝的后心窝子刺下,冬芝避之不及,手忙脚乱间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抵挡,匕首如削肉泥似的刺了进去,再一挑,哗啦啦地洒了一地,映着月光,金晃晃地刺眼极了。
穆玄瑛看了一眼洒落在地的金叶子,眼神晦暗莫名。
冬芝趁着茯苓怔愣间,猛地扑向茯苓,抱住她的双腿一推,茯苓直身不住,轰地向后倒去,冬芝抢将上去,坐在茯苓身上要抢匕首,茯苓哪里是个好欺负的主儿,二人就这样扭打了半晌,最后,茯苓占据上风,一匕首刺在冬芝的心窝子里。
冬芝口里的血咕噜噜地往外滚,一双大大的眸子绝望地看着茯苓,茯苓大概想着冬芝跟自己曾经的情义,心有不忍地冲她磕了一头,道:“冬芝,莫要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冬芝动了动嘴皮子,却是说不出话来,又冲茯苓无力地招了招手。
茯苓犹豫再三,还是爬到了冬芝跟前,冬芝嘴巴又动了动,似在说着什么,茯苓听不清楚,只好把头凑过去,刚凑到冬芝的嘴边,双眼蓦然瞪大,难以置信地紧捂住脖子直起身子。
冬芝看着茯苓指缝间捂住的金叶子上面全是血,涓涓不息地流着,这才惨笑着说:“要死,一起死。”说完,头一歪,闭眼了。
冬芝也是咕咚一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穆玄瑛站在那里,双手负在身后,看着二人的尸首,秀眉微挑,神色漠然地走上前去抬脚踢了踢茯苓,见茯苓彻底死透了,这才蹲下,拔了冬芝胸口上的桃木匕首,扯过茯苓的衣角擦了起来。
这二人虽然不是杀花迟的真凶,但也起了杀害花迟的心思,做了杀害花迟的事情,若不是她穆玄瑛被花迟召唤,借舍重生,花迟就死透了,她自然不会留着她们的命,让她们俩内斗,只不过是因为她现在的身子骨弱,不想太费精力,不成想这二人倒是死的干脆利落,一个不留了。
就在这时,穆玄瑛以凡胎肉眼看见冬芝和茯苓的魂灵,从二人的尸首中飘向了半空中。
二人似还在懵懂中,彼此看了一眼,恨地咬牙切齿,正要继续掐架,低头一看,见穆玄瑛正好抬头看着她俩微微一笑,又见地上躺着她二人的尸首,顿时什么都明白了,立马又互相抱在一起大声痛哭了起来。
“嗬!有趣……和鬼帝签约后,不曾想竟能看见鬼物了!”
二人听见穆玄瑛自言自语,吓得机灵一抖,难以置信地望着穆玄瑛。
穆玄瑛低下头,继续漫不经心地擦着匕首,一边语气冷幽幽地说:“怎么?你们俩不速速滚蛋,还想留在这里让我打得你们魂飞魄散不成?”
茯苓冬芝闻言,吓得魂魄瞬间惊散,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收起桃木匕首,伸手在茯苓怀里一模,果然摸出一包金叶子,起身随手抛了抛,分量倒是不少,足够她回靖国了。
至于地上的那些,她还是留个卫姨他们。
忽然,后心一股浓烈地杀气直逼而来,穆玄瑛本能转身后撤,一把明晃晃的长剑直刺而来,仓促间,穆玄瑛抬头,看见一个三十有余,头戴莲花冠的紫袍道姑,手持利剑,杀气腾腾地刺向她。
“小贱人!还我徒儿命来!”
脑海里蓦然划过一个名字,云姑子。
原来,此人就是茯苓冬芝的师父,
穆玄瑛心中冷哼:来的正好,省的我去找你。
被云姑子的剑尖逼得连连后退,穆玄瑛算准了这剑势已穷,正准备在剑势穷尽时,来个峰回路转,避身回挑,先废了云姑子的手再说,谁知,斜刺里,冷不丁冲出来一个人,一猛子推开了她。
穆玄瑛现在不比从前,那一退已经将近强弩之末,好不容易秉着一股子狠劲,被这一推全都打散了,整个人踉踉跄跄地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等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看见云姑子的长剑已经从卫姨的腹部穿刺而过,露出后背的那截子血剑在明晃晃的月光下,白的刺眼,红的刺心。
她整个人都呆掉了。
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疼痛拼命地撕扯着她。
“姨嬷!姨嬷!”
花岱歇斯底里的喊声震天动地。
忽地,花岱从云姑子身后方,冲了出来,蛮力一跳,整个人双脚离地地挂在了云姑子的后背上,嘴巴狠命地撕咬着云姑子的耳朵。
“啊!”
云姑子痛得大声惨叫,无可论云姑子怎么甩,花岱就像个狂躁失控的小狮子,死死地咬住云姑子的耳朵就是不放。
“小畜生!找死!”
云姑子发了狠,猛地抽出卫姨身体里的剑,卫姨噗通一下倒在地上。
看见卫姨倒下,花岱脸色都白了,嘴巴不自觉地松开,整个人落回地面,傻愣在原地。
云姑子回身先是一脚将花岱踹了个人仰马翻,然后提着剑就要去砍花岱。
穆玄瑛见云姑子要杀花岱,也不知哪里迸出来的气力,陡然弹身而起,解厄剑身随意动,穿囊而出,被穆玄瑛反握在手,以花迟这个病秧子的身体从未有过的速度,疾如迅电般掠向云姑子,解厄剑红光暴涨,割喉而过。
云姑子的剑砍到一半,哐当落地,紧接着,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脖间的鲜血烟花似的在喷薄在半空中。
花岱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呆呆傻傻地朝卫姨走过去。
穆玄瑛以剑撑地,低头喘着气,血花一朵一朵地从唇瓣中跌落在地,方才消耗了她太多体力,眼下,这具身体真真儿成了强弩之末了。
身后,传来花岱如哭似泣的低喊声。
“姨嬷!姨嬷!小岱乖,姨嬷快醒来!”
穆玄瑛擦干了嘴唇上的血,扭头看向花岱,花岱抱着卫姨,神色痴傻。
收回解厄剑,穆玄瑛走到二人身边蹲下,看了一眼卫姨伤口的部位,目光微微一动,伸手探了探卫姨的鼻息,气息全无,蹲在那里等了很久,也不见卫姨的魂灵从躯壳里面出来。
穆玄瑛不由得纳闷,为何茯苓和冬芝的魂灵她看得见,卫姨的却看不见,可是卫姨躯体冰凉,毫无生气,确定已死。
穆玄瑛见过太多生死,也有太多的人替她舍生忘死,纵使卫姨舍命,在她眼里也不过理所当然,然而,穆玄瑛心口处总觉得像是被钝刀慢慢地切割着,疼地近乎窒息。
穆玄瑛强行压下这股强烈的情绪,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血饵,它已经悄无声息地爬到了腕骨之上。
起身从地上将金叶子一片片地拾了起来装进了荷包,递给花岱。
花岱泪眼婆娑地抬头,一脸的焦急,“阿姐,姨嬷怎么都叫不醒……”
穆玄瑛语气寡凉地说:“卫姨已死,这些钱你拿着,派几个人好生收敛卫姨,找一块风水宝地葬了。”
花岱并未接荷包,而是伸出双手,紧张地拽住穆玄瑛的裙裾,直起身来仰望着她,“阿姐,你莫要丢下小岱,小岱听话,小岱听阿姐和姨嬷的话,你们莫要丢下小岱。”
穆玄瑛低头看着花岱,花岱的眼睛长得很像花迟,大而分明,清澈无暇,却布满了无助,穆玄瑛心下一颤,动了恻隐之心。
脑海中,电光一转,曾经,初见裴扬姐弟时,他们也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她,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双拳骤然紧握,穆玄瑛毫不留情地扬手拂掉了花岱的手,扔荷包在地上,转身就走了。
“阿姐!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