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初茵》爱财之心可昭日月

44、第 44 章

　　陈立初小心地把吴茵抱上车，然后开车离开机场，把吴茵送回寝室。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陈立初胸中憋着一口气，吴茵也难受的要命。
　　车子很快就驶到了吴茵的寝室门前，陈立初示意吴茵等他，然后绕到车的另一边，依旧将她抱起来，径直走进屋内。
　　把吴茵放在床边，开灯，陈立初还是第一次进来吴茵住的地方。
　　陈立初蹲在吴茵的面前，将她的碎发捋到耳后，低声问道：“今晚，我不走了，行吗？”
　　吴茵没有一秒旳犹豫，便点了点头。
　　陈立初淡然一笑，说道：“你在屋里洗漱吧，我去公共浴室洗。”说完便走了出去。
　　陈立初走后，吴茵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床被和一个枕头放在床上。两床被和两个枕头，让这个平时觉得很大的床看起来小了不少。放好寝具后，吴茵花了很短的时间洗了个澡，她担心陈立初会很快回来。可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等到吴茵已经躺下好一会儿，陈立初才进门，顺手关了灯。
　　陈立初沉默地脱掉外衣，钻进被窝里。小小的床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吴茵闻得到，陈立初的发间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原来他早就回来了，只是等在门外抽烟。
　　陈立初始终没有说话，吴茵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他紧闭的眼和禁抿的唇。
　　“陈立初，明天你就走了。”吴茵开口说道。
　　陈立初猛地睁开眼，看着天花板说道：“是啊。”
　　“能带我一起吗？”吴茵试探地问道。
　　“不能。”陈立初缓缓闭上眼睛，温柔而不容置疑地说道：“那里是前线，我没办法照顾你，带着你我会分心的，这里是最安全的，你就待在这里，等着我回来。”陈立初仿佛很累，他的声音飘渺而沙哑。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两人陷入沉默。
　　月光映在陈立初的眉骨，从他的山根落下，又从鼻梁升起。吴茵忍不住去摸那月光，她的手指随着月光的流动，在陈立初的轮廓上起伏。
　　“别动。”陈立初马上捉住了吴茵的手：“我怕我会忍不住。”
　　吴茵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缓缓扣住陈立初的手，认真地说道：“可是，我不想有遗憾。”
　　陈立初强装的冷静和克制在那一刻土崩瓦解，他翻身压住吴茵，喘着粗气问道：“你真的想吗？现在说不还来得及，如果我真的回不来……”
　　吴茵用手堵住陈立初的嘴巴，说道：“你不想吗？你为什么回不来？今天我把自己给了你，你就多了一个活着回来的理由。你去那边做什么都好，只是要把命留给我，明白吗？”那一刻吴茵的眼里闪着光。
　　陈立初差一点流泪，他滚烫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吴茵，那个小小的人儿给了他许多力量。段子俊死后，他深知给组织传递消息和保全兄弟绝非易事，必要的时候他打算牺牲自己，可是现在，他想活，他想完成任务后和吴茵安度余生。
　　吴茵吻了吻陈立初说道：“陈立初，我爱上你了，所以你不许死，我要你活着回来，我要你娶我。”还没说完，吴茵就哭了。
　　陈立初吻着吴茵的泪，说道：“好，我答应你。”
　　密密麻麻的吻随即落在吴茵的身上，引起她的身体从未有过的震颤，尽管她刚才那样勇敢，那样坚定，但是现在，吴茵的身体因紧张和羞涩，变得异常僵硬。
　　“放松。”陈立初在吴茵的耳边呵着气。
　　“我做不到……”吴茵委屈地说道。
　　陈立初轻揉着她，问道：“现在呢？”
　　“唔……”吴茵含糊不清地说：“我是第几个女人？”
　　陈立初不禁哑然失笑，道：“怎么问这么扫兴的问题？”
　　吴茵有些气结，身体即刻松弛，陈立初趁虚而入，道：“傻瓜，你是第一个，也是我唯一一个。”
　　“啊，好痛……”吴茵叫出了声。
　　陈立初怜惜地吻着吴茵的唇瓣、耳珠、脖颈，轻声说着：“我爱你，等我。”
　　那一夜，陈立初不知疲惫，那一夜，吴茵的身下绽出一朵血色的玫瑰。
　　天蒙蒙亮时，吴茵还在酣睡，陈立初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他快要走了，却舍不得叫醒她。
　　吴茵在梦中动了动，蹭了蹭陈立初的胸膛，这让陈立初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他们就是一对平常夫妻，生在和平年代，天亮了，他只是要出去上班，傍晚他就会回来……
　　遥远的起床号惊醒了陈立初的美梦，所幸吴茵依旧沉睡。陈立初小心翼翼地抽出搂着吴茵的胳膊，没有一点留恋的翻身下床。
　　穿好衣服后，陈立初终究还是没忍住，他蹲在床前，借着微茫的晨曦，凝望着吴茵沉睡的面容。陈立初探身，轻轻地吻了吻吴茵，“该走了……”，陈立初心中默念：“答应我，好好的，等我回来……”
　　吴茵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她只觉得浑身酸痛，口渴难耐。看着旁边空空荡荡的床铺，吴茵一阵鼻酸，忍不住落下泪来。
　　“还是走了……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吴茵缩在床头，哭红了眼睛。
　　床边放着陈立初给吴茵倒的热水，水还温着，仿佛在提醒吴茵，她爱的男人不会走远。
　　“没事的，他还会回来，回来就不走了……”吴茵灌了一大口温水，安慰着自己。
　　远处的天空中传来飞机的轰鸣，吴茵忙披上衣服，推开窗子，两架战机一前一后地呼啸而过，向西飞去。
　　“一定是他！”吴茵双手合十，在心中祈祷：“陈立初，你要平安啊。”
　　秋天清晨的冷风呼呼地灌进屋里，吴茵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正当吴茵要关窗时，一家飞机又飞了回来，向着她的方向，盘旋，俯冲，拉起……再盘旋，再俯冲，再拉起……像一只大鸟在巢穴上空盘旋，足足三圈后才依依不舍地继续向西飞去。
　　吴茵被飞机近距离撕裂空气的声音震得有些眩晕，不得不扶住窗台，“陈立初，你个神经病，要小心一点啊……此去凶险，千万保重！”
　　天空中，陆峥明一直在低速飞行等着陈立初，待到陈立初赶上来，他打开无线电，嬉皮笑脸地说道：“教官，很浪漫嘛，今日，我可算是学到了，佩服佩服。”
　　陈立初想到陆峥明昨天在机棚的行为，瞬间变得凶狠，他冷冷地说道：“学会了，你也没机会用，我说让你死，你就没可能活着，还是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说完便关掉了无线电，天空中一片静默。
　　陆峥明就是喜欢看陈立初这内心愤怒，还要强装冷静的样子了，这次他又得逞了。“唉，早知道就不把他惹毛了，长路漫漫，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无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