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腿要我抱紧他[穿书]》爱吃馒头的喵

11、小炮灰11

　　善圆年纪不大，肤色偏暗，瓜子脸上长了娇俏的雀斑，嘴角如被拉了两条透明丝线，笑唇弯弯，机灵可人。
　　曲晏晏跟在她身后，眼皮子一跳，莫名有些不安。

　　善圆看出她的情绪，眉眼弯弯：“不必紧张，婉仪娘娘不过寻你问几句话。”
　　曲晏晏颔首：“谢过姐姐。”

　　善圆掩唇一笑：“你年纪比我还大些，为何叫我姐姐。”
　　“在晏晏的心中，前辈们都是姐姐。”

　　两人说话间，已步入琉璃灯盏照得满堂亮的正厅。常福在门外守着，见到曲晏晏并不意外，和蔼一笑。
　　曲晏晏警惕看向善圆，善圆无辜眨眼：“妹妹请进吧！”

　　若非地方不对，曲晏晏真想抬头看看天色。
　　今日未打雷下雨，为何她又倒霉被雨淋中。

　　她战战兢兢伏在皇帝面前，行了个大礼，不想让满室辉亮灯光照到她铁青的脸色。
　　浓郁的玉兰花茶从杯盏飘出，秦煜见到圆脸小宫女，心情好了几分，眉梢带着喜意：“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小宫女的苦瓜脸若能炒蛋，定让人吃得愁眉苦脸。秦煜却是心情更好：“你怕朕啊！”

　　曲晏晏唯诺低头：“皇上乃是真龙，奴婢不敢不怕。”
　　若老天爷再给她一次机会，打死了她都不敢往皇帝面前凑。
　　又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秦煜饶有兴致问：“你可嗅到什么香味了。”

　　曲晏晏认真嗅了嗅，低头回答：“是玉兰香。”

　　“从哪儿发出来的。”

　　曲晏晏不懂自己怎么就倒霉入了皇帝的眼睛，心里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抠出来，面色却是笑着说：“玉兰花香，满室芬芳，奴婢闻不出从何处来的。”

　　秦煜手指敲了敲桌案，似乎不满：“你每次送膳食给朕都摘了一株玉兰，今个儿怎么就没了。”

　　谁知道你个瘟神在这。
　　曲晏晏心头百般憋屈，却不敢发火，压抑下心头火气说：“从前替叶妃娘娘送膳食，知晓皇上喜欢玉兰花，奴婢便摘了几株。如今奴婢在景桂宫当差，不知皇上大驾光临，请皇上恕罪。”

　　两人旁若无人闲聊，云婉仪心中滋生嫉妒。听到这时，她若有所思，曲晏晏是靠几株玉兰花让皇上记住的，若是她能为皇上摘几株玉兰，皇上今夜怕是不会走了。
　　她起身袅袅行了一礼：“皇上喜欢玉兰花，臣妾为皇上去摘可好。”

　　秦煜挥手，不甚在意：“可！”
　　后宫佳丽三千，景桂宫能让皇上加入有空坐坐的名单，与云婉仪的得体温雅，美丽大方分不开。她心思活络，娇羞一笑，袅娜退下。

　　曲晏晏琢磨着，景桂宫的主人走了，她这个洒扫小宫女是不是也能退下呢！抬头无意中瞥见秦煜略带笑意的目光，匆忙低头。
　　心里暗骂几句他老子。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云婉仪为寻让皇上满意的玉兰，千挑万选了半个时辰，兴高采烈回景桂宫时，善圆来禀：“皇上安置了。”

　　云婉仪大喜，越瞧手里那株芳香扑鼻的白玉兰越是顺眼。脑海全是入宫前，教导嬷嬷给她讲了闺阁密事，玉脸徘红，抚摸手里玉兰的手更加轻柔，心胸是一片辽阔的草原，上头无数只肥肥的羔羊在奔腾。
　　若能因侍奉皇上一索得子，便是皇长子。
　　届时母凭子贵，她爹虽是五品官，可皇后宝座并非不能坐。

　　善圆见她欣喜，后头的话有些不忍出口。
　　善泯瞧出端倪，眸光犀利：“林静言呢？”

　　云婉仪瞬间回神，目光触之大殿，却不见那抹令她忌惮的淡粉，眸光徒然生出一抹厉色：“那贱婢呢？”
　　教善坊青瓷嬷嬷差人来说林静言狐媚，她嘴巴虽说相信景桂宫的奴婢对她忠心耿耿，可瞧见林静言那张如花似玉的面容，终究无法释怀。今夜皇上来了，她特让林静言上前侍候，就是要看看她是不是叛主的狐媚子。
　　莫非让她趁机钻了空子。

　　善泯说：“娘娘莫急，林静言乃是下作的官家罪女，父母斩首，兄弟流放。她入了贱籍为婢，皇上未必瞧得上她。”
　　后宫最不缺的就是貌美如花的美人。

　　云婉仪知道此理，可心中依然难平。
　　后宫不乏有女子得皇上青睐一飞冲天之人，可若是她宫里的奴婢当着她的面勾引到皇上，让她这个主子的面往哪儿搁：“带本宫去找皇上。”

　　善圆领路，云婉仪见皇上给她留了几分脸，没带狐媚子夜宿在她的寝殿，心中安了几分。可美梦破碎的怒火很快席卷全身，不管不顾往南桂亭走去。

　　郑明松奉命拦下她。
　　云婉仪忍住不发火：“请郑公公禀报皇上，本宫寻了皇上喜欢的玉兰花来。”手中玉兰若非她自制力惊人，早被折断了两截。

　　郑明松姗姗一笑：“皇上已安置，请娘娘明日再来。”

　　怒意火气席上云婉仪俏脸，把她的脸烧得青一阵白一阵。
　　南桂亭是楚妃亲笔提字。楚妃父亲乃大秦将军，手握兵权，为大秦平定疆土做出重大贡献。她自幼习武，性格直爽，写的字既带着女子的婉柔，又带着指点江山的大气磅礴。

　　楠木牌匾的小篆在琉璃灯盏的照耀下依稀可见，桂花飘香，层层淮纱从亭垂落，下摆设楠木镇脚，淮纱中或站或坐的窈窕倩影若隐若现。

　　云婉仪气得七窍生烟。

　　*
　　淮纱内，玉兰香茶四溢，与四季桂花香味萦绕一处，别有滋味。

　　秦煜目光流连在曲晏晏脸颊上，强迫她不许低头。曲晏晏在心中已经骂了他几百回，诅咒了几千回。可两人心意不通，秦煜无法体会她内心的恼怒，只觉得欲发火却不敢发，压抑怒火的小宫女刻意板着一张脸，背脊僵硬，如一只随时要炸毛的小猫。
　　生动有趣。

　　而低眉顺眼的林静言姿容上等，容貌气质慧雅大方，安安静静时不似叶妃矫揉柔软，倒是不惹人生厌。

　　秦煜抬眸：“让云婉仪把玉兰花拿来。”自入了南桂亭，他神色平静许多，带着打量的眸光流连在两个小宫女神色，神色略显犹豫。
　　常福刚退了两步，秦煜又说：“云婉仪就不必过来了。”

　　常福胖胖的大肚腩猛地吸气，圆滚滚的肥腰少了两分圆润，他弯腰恭敬说是，这才下去。
　　半晌后，一株被折断成两截的玉兰花呈送到秦煜面前。秦煜脸带嫌弃，顿时没了摘花瓣选人的兴致，把玉兰扔到地上。

　　玉兰花经过云婉仪的摧残，本就有些破败，这一砸地，满室白色花瓣飘飞。
　　曲晏晏想疼了脑子，也想不出秦煜弄这一出所为何事。倒是林静言略有所思，无意中对上秦煜充满兴致的眸光，银牙一咬，弯了弯腰，落落大方中又透出些女性的娇羞美丽。

　　秦煜见林静言似乎懂了他心思，从玉石桌旁起身，双手负在身后，特意走到她面前。林静言腰肢忽而一歪，轻轻往皇上身体靠了过去。

　　曲晏晏看得眼睛眨也不眨，脑洞大开，两人的爱情故事原来是这般开始的。
　　她膝盖往后挪了挪，见离两人五步远，这距离过于近，又往后挪了两步，一时没注意秦煜没接林静言，让她唱独角戏，反而更加有兴致朝自己面前走来。

　　好好的美人歪扭着身体，僵硬在远处。
　　皇帝置之不理，且站在狗尾巴草面前。

　　曲晏晏脑袋不够用，依然很懵。

　　秦煜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嘴角勾起笑容：“你躲甚？”
　　曲晏晏巴巴看着他：“免得打扰了皇上的好事。”

　　先皇去世，秦煜登基。因当时朝局不稳，秦煜为稳大臣之心，广纳妃子。可后宫女人众多，个个盯着后位，极少能真正向着他。唯恐招来细作，误国害己，他当众宣布要替先皇守孝受节。

　　皇帝还未有嫡长子，百官都想做国丈，乃至未来皇帝的外公。
　　百官百般劝说，后妃千般柔情。

　　虚情假意环绕在身侧，秦煜早已厌烦，如今他等的不过是一个契机。

　　大手从绣有滚边金丝的龙袖伸出，轻轻往曲晏晏脑袋摸出。这骨指分明的大手，跟真龙的爪子一般沉重，曲晏晏不敢接。惶恐趴下脑袋，让秦煜触碰不到。
　　皇帝高傲，若要啃狗尾巴草，狗尾巴草说拒绝，他如何也不会勉强。

　　但曲晏晏又猜错了皇帝的内心。秦煜大手垂下，琉璃眸如破碎的星星，噙满萤火。大手轻轻放在她柔软的发丝上，嗓音低沉：“乖！”

　　曲晏晏：“......”
　　这不像在逗宫女，而是像在逗猫狗宠物。

　　曲晏晏惶恐后退，猛地咳了几下：“奴婢大病未愈，请皇上赎罪。”说着，她又猛地咳了几句，圆圆的脸盛满恐惧。

　　秦煜见她这番姿势，心中不悦。可身为帝王，总不好勉强一个无意于他的小宫女，姗姗起身，又踱步到林静言身旁细细打量她。

　　曲晏晏觉得他这眼神跟去菜市场挑白菜的眼神是一样的。他眉头微蹙，莫非是在想该吃羊肉，还是该吃驴肉。但他如今在为先帝守节，不是该吃萝卜青菜么。
　　秦煜一时挑不准改吃什么，又朝那块驴肉看了过去。

　　驴肉曲晏晏猛地低头下，想起皇帝不许她低头，猛地抬起了，脸上端的是一片正气凛然。如上战场所向披靡的花木兰、穆桂英般女中豪杰不畏生死，视死如归。

　　没人撒花，我自己撒（哭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