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可欺》月小殇

23、兄弟互怼

　　凌熙大概知道在他这拿不到答案，干脆不等他回答了，继续说：“许诺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自律，你可能不知道，做我们这行的，十个里有九个都免不了跟赶稿沾点边，但许诺从来没有，我那时候和他还不熟，就去向他讨教，你猜他说什么？”

　　秦洋被他的话吸引去注意力，猛地被问，下意识皱皱眉，他当然不会知道，不如说，他也很好奇许诺哪来的时间画画。

　　“他说他想多花点时间陪着喜欢的人，所以每天再累都宁可半夜爬起来赶稿，我当时并不知道，他口中喜欢的人就是你。”凌熙口气平静，像是为许诺抱不平，但更多却是感慨，跟许诺比起来，他对秦绍铮的付出根本不值一提。

　　“然后呢？”秦洋又点了一根烟，伴着几丝烟气吐出来的话平白有些暗哑，每一个愿意为他掏心掏肺的情人都让他颇有成就感，可是这一次，他心底竟然冒出几丝酸涩。

　　在一起那么久，他从没发现过，甚至于偶尔见到他白天没精神，还发脾气。

　　“你们的事我哪知道那么多。”凌熙笑笑，能让秦洋愧疚固然好，他至始至终是站在许诺这边，犯不着出卖朋友。

　　秦洋暗骂一句，他本来就精明，一眼看穿了凌熙的想法，刚准备威胁两句，秦绍铮推开大门匆匆走了进来。

　　“哥？你在这里干什么。”秦绍铮拎着钥匙绕进客厅，看到被踢歪的茶几，皱了皱眉，坐到凌熙身边，确定他没事，暗暗松口气。

　　“我来看看你不行？”秦洋心情不善，口气不佳。

　　“绍铮来了，那你们聊吧，别吵架。”凌熙识趣地站起身。

　　“小熙哥，你坐着就好，不用理他。”秦绍铮拉着他的手说道。

　　正上着课收到凌熙的短信，他是真被吓了一跳，天知道秦洋突然发什么神经，放着公司不管，跑到他们家里来捣乱，万一说了不该说的话……

　　“臭小子，我可没把你的人怎么样，你有必要防我防得这么紧？”秦洋怒，这个傻逼弟弟。

　　秦绍铮闻言，还真戒备地看了他一眼。

　　“行了，”凌熙笑出声，“我去买菜，秦总不如留下来吃饭？”

　　“哎哟，这个好。”秦洋拍了一掌。

　　三比二，秦绍铮只好同意。

　　等买了菜回来，凌熙进屋却没看见秦洋的人影，正要问，上前帮忙提东西的秦绍铮已经朝阳台指了指，不太高兴地说：“他一听有饭吃，去安排工作了，还说晚上要住下来。”

　　“哦，那晚上你和你哥挤挤？”凌熙没什么意见，再怎么不讨喜，秦洋毕竟是秦绍铮的哥哥。

　　“小熙哥，你真让他留下来？”秦绍铮不情不愿，也不知道秦洋到底是谁亲哥。

　　“我还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小气啊！”凌熙弯了弯眉眼，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一口，“乖，都是你爱吃的菜。”

　　秦绍铮顺势拉住他的手，加深了这个吻。

　　“咳咳咳咳！”秦洋打完电话边往回走，边使劲刷存在感，“我还在呢！”典型自己不顺，别人休想好过的恶劣心理。

　　凌熙耳朵泛红，丢下一句去做饭，转头钻进厨房，秦绍铮瞪了秦洋一眼，跟着进去。

　　“你进来捣什么乱，出去陪你哥。”

　　“他哪用得着我。”

　　凌熙回头看一眼，秦洋正一脚搁在扶正的茶几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娱乐新闻，还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

　　“……看不出来你哥喜欢看这种节目。”凌熙颇有几分无力感，秦洋霸道总裁的形象崩塌地干干净净。

　　秦绍铮低头帮他削土豆皮，回头瞥了一眼默默道：“那个小明星他睡过。”

　　凌熙手一抖，番茄滚走半个，他不由得就想起之前小姑姑的人形泰迪遗传论，果真，秦洋还真是对得起这个称号。

　　“我觉得许诺哥和他翻脸也挺好，”秦绍铮压低声音，“我哥他对感情不认真。”

　　“小小年纪操心什么，墨大大自己有主意。”凌熙说。

　　“那小熙哥也别操心了。”秦绍铮接了一句，显然真正目的在此，他顿了顿，凑到凌熙身边咬耳朵，“我不会像他那样，我只喜欢小熙哥。”

　　“啧，嘴真甜，又会邀功。”凌熙赏了他一块番茄，唇角轻轻翘起。

　　秦洋的到访让他忽然想通了一些东西，心底豁然开朗，有句话说得很好，爱情里面不必计较得失，像是许诺，他虽然遗憾失望，却并不后悔曾经所做的一切，同样，秦绍铮于他是很重要的人，他只要记住这点就足够了。

　　秦洋来时突然，走得倒不急，按他的说法是秦家在杭城也有项目，他要关心关心，按秦绍铮的说法则是，纯粹赖上凌熙的手艺，不然何必放着酒店不去住，非得赖在他们家。

　　以至于每天餐桌上兄弟两人都要唇枪舌剑互怼一番才肯罢休。

　　天天这么看着，身为独生子的凌熙头一次产生了有个兄弟也不错的想法。

　　一直到第五天，秦洋终于是打算打道回府，他一个发小结婚，请柬早发到手上，助理更是天天打电话来提醒，这位发小背景深厚，军政都有关系，他断不会得罪，不过介于和许诺的关系还未捋顺，他见不得自家弟弟好过，临走前，硬是打包将秦绍铮一并拐走，美其名曰带弟弟见世面。

　　秦绍铮气得不轻，碍着主人那边特意补了请柬来，他无法拒绝，只好暂别凌熙。

　　兄弟俩一走，连带着把屋子里的人气都带走了，凌熙瘫在沙发上，长长呼出一口气，习惯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从前一个人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房子大的可怕呢？

　　凌熙前思后想，隔天还是把秦洋到访的事情一五一十向许诺说了一遍。

　　许诺先是诧异，随后发了个了然的表情，回了一句：听到他不高兴，我挺高兴的。

　　……凌熙见他没有情绪波动，也放心不少，先前总觉得许诺这次回头带了几分赌气的意味，现在看来，他是真的很清楚。

　　兴许是土豪的婚礼较之常人要复杂的多，秦绍铮在京城呆了三天还没能回来，学校这边凌熙倒不操心，但身边少了一个人的滋味，真是难捱。

　　是故，当向文贤约他出门吃饭时，他当即抛下稿子，爽快赴约。

　　距离五一那场签售，两人有一个多星期不见。向文贤挑的是一家湘菜馆，凌熙这阵吃得寡淡，正好换换口味，到了餐厅，向文贤已经在位置上等着了，还是衬衣加西裤意气风发的精英模样，凌熙见怪不怪，冲他笑笑拉开椅子坐下。

　　算起来，这还是两人重逢后第一次单独吃饭。

　　向文贤说道：“虽然还在一个城市，但平时各忙各的，这会儿要见一面可比从前上学难多了。”

　　凌熙笑了笑：“间接说明你事业蒸蒸日上。”

　　“哈哈，那是再好不过。”向文贤举起茶杯，向他示意，“我今天开车，只能以茶代酒。”

　　“我们两个还客气什么，随意就好。”凌熙摆出几分大学时候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味道，很快让气氛轻松下来。

　　“你说的没错，对了，我记得你毕业没多久就买了车，怎么没见你开过？”向文贤自然而然地找了话题。

　　“别提了，技术太差，”凌熙糗着一张脸，无奈道，“绍铮坐过一次，之后打死都不让我开。”

　　向文贤噗地一笑：“有这么严重？不过现在交通越来越拥堵，开车不见得方便，别太伤心。”

　　凌熙也笑起来：“反正我就是个家里蹲，不在乎这些。”

　　朋友之间吃饭自然是十分愉快，可惜天公不作美，两人从店里出来，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

　　“真是不完美的收场。”向文贤说道。

　　“天气预报没说会下雨啊，我连伞都没拿。”凌熙挠挠头，有些无奈。

　　“哈哈，就当做意外之喜吧！”

　　“意外是挺意外，喜完全没有。”

　　向文贤伸手拍拍他肩膀：“别丧气，我送你回去。”

　　车子驶到半路，遇见大规模堵车，等了半天也不见有动静，向文贤给相熟的交警打电话询问，说是前方桥底下淹水严重，一时半会过不去，建议他们改道。

　　要改道只能走绕城高速，一来一回指不定要浪费多少时间，凌熙过意不去，两人商议着干脆到向文贤的公寓对付一晚。

　　凌熙是在进门的时候，发现了那张做工精致、颇为眼熟的请柬，他顺手打开一看，写着的是同样的名字。

　　“师兄，你没参加这个婚礼？”凌熙下意识想到的是这个可能。

　　“嗯？前天去的。”向文贤找出拖鞋给他换，奇怪地看他一眼，“女方和我家是表亲，怎么？”

　　“婚礼已经结束了？”凌熙问。

　　“是啊，小夫妻本意是想结婚旅行，拗不过长辈要办酒宴，两家便凑在同一天，速战速决，”向文贤再迟钝也察觉出凌熙的不对劲，何况他本身就是个聪明人，他微微皱眉，拉着凌熙的胳膊将人领进屋，坐下才问，“小熙，你在担心什么，还是说你和李家人认识？”

　　“我哪有这个能力，”凌熙深深吸口气，他忽然有些害怕，“是秦绍铮，他跟着他哥哥也参加了这个婚礼，但他跟我说，婚礼还没结束。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我倒是没在婚礼上见到他。别太担心，说不定碰上好朋友聚一聚，年轻人的活动总是比较多。”向文贤安慰。

　　“是吗……”凌熙脑子里不停冒出不好的画面，事故、意外？

　　向文贤接着问：“他哥哥是谁？或许我可以找人帮忙问问。”

　　“你认识的，秦洋。”

　　向文贤瞬间变了脸色，吃惊地望着凌熙：“他居然是秦家人，那肯定没问题，我大概知道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