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一颗红心为女神》东方御人

69、第64颗星星

　　“雅典娜啊。”

　　身材高挑的少年靠在火钟之巅，漆黑的长发宛如恶魔的爪牙，在风中肆意飞舞。往日那个软和乖巧的少年的影子,在他身上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冷酷神明。他睥睨着因为体力不支而跪倒在地的萨莎，就连那一丁点的视线也仿佛是施舍一般。

　　冥界之王，君临天下。

　　“两百余年不见，你似乎并没有什么长进。”

　　萨莎握着奈姬，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亚伦哥哥……不，冥王，哈迪斯。”

　　若说刚开口时她还残留着一些对年幼时生活的眷恋，那么，当“哈迪斯”的名字被萨莎说出口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化身成为了雅典娜女神。

　　“哼。”哈迪斯轻蔑地笑了一声，漆黑的小宇宙在手掌中凝聚，突然化作了无数道黑光，朝着十二宫下方四散而去。眼看圣域的建筑恐怕大半都要毁在哈迪斯手上，萨莎用力一跺奈姬，胜利女神的权杖与雅典娜神殿的地面相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宛如一粒石子投入湖中，涟漪从她的脚下扩散开去，金色的光芒竟然穿透了所有的黑光。

　　“是雅典娜大人！”“雅典娜大人救了我们！”候补生们激动地看向雅典娜神殿的方向，哪怕从他们的位置，连高大的雅典娜神像都看不到，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发自内心的对雅典娜大人的敬爱。

　　“这里是圣域！”萨莎毫不客气地举起奈姬，指向哈迪斯的方向，“即使你是哈迪斯，也容不得你在这里撒野！”

　　她不只是永远被保护在最后方的年幼少女，她也是战争女神雅典娜。

　　哈迪斯的小宇宙顿时充满了攻击性。

　　“哈迪斯……”童虎握紧拳头，死死地盯着那个黑色的影子——意大利的时候，天马在他的眼前被哈迪斯所杀，那些鲜红的血迹至今仍然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我去找雅典娜大人！”尤妮丝说完就往前冲去。

　　要知道，神殿里只有教皇大人和来自嘉米尔的亚特拉陪伴在雅典娜大人身边，这让她如何能放心？

　　德弗特洛斯也立刻追了上去，只留下后面一群身上带伤的人痛恨自己没有力气跑那么快。

　　可是，哈迪斯突然爆发的威压将所有人都硬生生地压在了原地。双子座拼尽全力想要站起身，却发现双腿发颤，甚至连让膝盖离开地面都做不到。

　　这是多么可怕的神威。

　　“雅典娜，你的这些圣斗士可真是不识趣，总是想打扰我们的重逢。”

　　哈迪斯的视线扫视过整个十二宫，眼神突然一顿。

　　只有一个人，即使顶着这样的威压，依然可以在阶梯上奔跑。

　　第八感。

　　“如果是尤妮丝的话，也许也可以加入我们的叙旧。”

　　“毕竟我也曾杀过她一次。”

　　雅典娜的结界被哈迪斯打碎了，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黄金圣斗士不需要一个一个宫殿丈量过去，而是直接跃至了雅典娜的神殿。

　　尤妮丝挡在萨莎面前，面前是冥王哈迪斯。这一幕令她似曾相识，心像是被钝刀缓缓切割一般。

　　这一次，她绝对……

　　“对你而言，过去与雅典娜大人在一起的时光，都毫无价值吗？”尤妮丝看着对方熟悉又陌生的脸。

　　那个名叫亚伦的少年，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容的少年。

　　尤妮丝看到，哈迪斯的手腕上还戴着雅典娜大人的花环。

　　“那是名为人类亚伦的过去。”哈迪斯道，“而我，是冥王哈迪斯。”

　　萨莎紧紧地握着奈姬，指节泛白，可见她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得以用平静的声音与哈迪斯对话：“所以天马、尤妮丝，还有那么多孤儿院的孩子，也都只是可以随意抹杀的对象吗？”

　　“嗯？”哈迪斯低低地笑了几声，“啊，是啊。他们啊，在朕画完那幅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哦。”

　　亚伦的笔下再也画不出鲜活的色彩。他曾经挚爱的一切，都由他最爱的画笔，亲手送去了死亡的世界。

　　明明脚踩在空气之中，哈迪斯却像是身处于什么富丽堂皇的大厅里，一步一步朝着萨莎走去：“一个没有贫穷、饥饿、纷争的，人人平等的死亡的世界，不觉得是一个非常美妙的世界吗？他们不需要再担心冬天的柴火是不是充足，明天的面包有没有着落，会不会被人欺负……”

　　他像是有些惋惜：“要不是尤妮丝和天马被你阻碍，他们也不用像现在这样，经历受伤、流血，重新回到痛苦的世间了。”

　　“哈迪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们，是不是需要那样所谓的公平的世界。”尤妮丝毫不犹豫地反驳，“正因为有伤痛和泪水，才构成了完整的人类的生命。”

　　“是吗？”哈迪斯不置可否。

　　“那么哈迪斯，你来圣域究竟是要做什么？”萨莎为了维持这个结界，接近两天没有合眼，刚才的防御已经是她竭尽所能。为了缓和哈迪斯的力量对其他圣斗士造成的伤害，她又几乎扛住了大半的压力，如今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肩头。但是她依然没有倒下，竭力维持着雅典娜女神的仪态，掷地有声地质问哈迪斯。

　　“五年前，一个男人将你带离了朕的身边；两年前，另一个男人把天马也带走了。朕很想看看，这个地方，究竟有什么魅力。”

　　“朕很喜欢这里。”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感受爱琴海的海风。突然，黑光凝聚，缠绕着血色与冤魂的冥王之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所以，朕会接收你的大地，雅典娜。”

　　他手中的长剑虚虚一挥，血色的剑气便划穿了尤妮丝凝聚起的一层又一层的冰盾。

　　萨莎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来防御了。

　　哈迪斯看起来甚至都没有怎么用力，不过是随意地摆动了一下长剑，其威力却摧枯拉朽，劲风将女神殿四周的立柱全部震碎。

　　在这样的力量面前，黄金圣斗士也不过是蜉蝣般渺小。

　　眼见剑气就要将尤妮丝整个人都劈成两半，却见一道金光自天际而来，“叮”的一声将这一剑隔开。

　　是一支黄金箭。

　　希绪弗斯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仅仅是在射手宫射出这支箭，就令他不得不靠在立柱边大口地喘气。也正是这一箭所争取的时间，冰霜不知何时攀上了哈迪斯的双脚，将他连同冥王之剑全部冻住。与此同时，一道蓝光在三人当中逐渐变亮，一个少年的拳头伸了出来，狠狠打在了哈迪斯的脸上。

　　是瞬间移动的光。

　　“啪”的一声脆响。

　　那一瞬间，似乎就连时间都被停止了，只剩下天马揍在亚伦脸上的拳头。

　　“亚伦。”暖棕色短发的少年灿烂一笑，“按照约定，为了我们曾经共同深爱的大地，我会狠狠地揍你一拳。”

　　哈迪斯侧着脸，嘴角很快红肿了起来。大概是这一拳太过出乎意料，他呆愣了数秒都没有转过身来。

　　“不愧是天马座。”同行的马尼戈特搓了搓鼻子，“我也很想揍这家伙一拳呢。”
　　阿释密达一手持着珠串，一手结莲花印，大约也是很想试试看对着冥王天舞宝轮的感觉。

　　形势瞬间逆转。

　　哈迪斯的脸色几经变幻，突然对着虚空道：“既然跟来了，还不滚出来？”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却见空中一阵扭曲。紫光闪过，竟是一架华丽的马车，从扭曲的空间里缓缓出现。

　　三匹无头马拉着马车，地兽星手持缰绳，坐在车前。车顶是漆黑的报丧女妖雕像，深紫色的天鹅绒幔布拉开，黑色长裙的女子缓缓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哈迪斯大人，请宽恕我们的自作主张。”潘多拉拎起裙摆，对他行礼。

　　哈迪斯转过身，看向马车：“塔纳托斯，你还不下来吗？”

　　“抱歉抱歉。”马车里传出来一个声音，接着，一个漆黑短发神父装的男子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他扬了扬手中读到一半的书，“我看书入迷了。”

　　地兽星连忙上前，用双手充作踩脚凳，让哈迪斯坐上马车。天马一见，不由叫道：“亚伦，你要去哪里！”

　　“塔纳托斯，这里交给你了。”哈迪斯并不理睬天马，反而伸手将原本挂起的天鹅绒窗帘放了下来，“朕回去休息了。”

　　马尼戈特眯了眼睛：“你就是那位‘死先生’？”

　　谁都没想到，哈迪斯出门，潘多拉和死神竟然就跟随在他的身边。

　　“天马座，雅典娜啊，希望你们不要这么轻易就死了。”

　　天马正想追上去，潘多拉的三叉戟却已经指向了他的咽喉。她神情愤怒，就连三叉戟都微微颤抖：“你这个低贱的圣斗士，居然敢打伤哈迪斯大人！不可饶恕！”

　　说罢，她狠狠地将三叉戟朝着天马扎去。

　　当然，她并没有得逞，只听叮的一声，薄薄的冰盾挡在了天马面前，让她无法再刺下分毫。

　　“潘多拉，走了。”哈迪斯暗含警告的声音传来。

　　“是，哈迪斯大人。”她不甘心地瞪了一眼天马，一甩裙摆回到了马车。

　　哈迪斯一离开，笼罩着圣域的那股庞大威压也消失了。死神一手背在背后，一手拿着他的书，显得漫不经心：“哈迪斯大人可真是任性，随随便便跑来打闹一通，又要我来收拾烂摊子。”

　　“看来，死神大人的意思，是要把我们这些人全都杀光了？”马尼戈特舔了一下嘴唇，面对死神的兴奋感，让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燃烧起来了。

　　从小可以见到灵魂存在的马尼戈特，亲眼见证过无数人的死亡。相较于哈迪斯，他更加痛恨将生命从他身边带走的死神。

　　死神，塔纳托斯。

　　死神并未答话，只是笑了一下。他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突然增大，额前的五芒星闪着幽暗的光。

　　百余年前，死睡双子神就曾差点将圣域的圣斗士们全部杀光。于神而言，圣斗士也仅仅只是略强一些的人类罢了。

　　如果是一头大象，会在乎踩死的是工蚁还是蚁后吗？

　　突然，万丈金光自漫天星斗中落下，宛如一个囚牢，死死地罩住了塔纳托斯。不等死神挣脱，整个雅典娜神殿连同神像一起，直接自圣域全部消失。尤妮丝没有站稳，跌落在地上，对上同样呆愣住的马尼戈特的脸。

　　在场的人全都被留在了圣域，除了萨莎和天马。

　　马尼戈特脸色一变：“是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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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昨天没更新OTL
实在是太卡了OT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