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一颗红心为女神》东方御人

48、第44颗星星

　　“水镜——”

　　童虎猛的睁开眼，伸出的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一般。然而，入目的只有长了霉菌的屋顶，还有自己裹成粽子的手。

　　“醒了？”耳边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

　　他转头，正对上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的尤妮丝的视线。对方看起来也不太好过，左臂被绷带绑的严严实实的，脸上贴着胶布，还涂着花花绿绿的药水，看起来异常滑稽。

　　于是他忍不住爆笑出声，结果牵动了受伤的部位，又疼的龇牙咧嘴只剩下抽冷气的份儿。

　　尤妮丝冷笑一声：“看在你是重病号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童虎揉了揉鼻子，这才发现自己脸上也被绑满了绷带。于是他苦着脸：“我的伤有那么严重？”

　　尤妮丝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天马在，可能你现在躺的不是床，而是慰灵地了吧。”

　　“哦对了！”他急忙问道，“我晕过去之前，身边应该有个人类小孩……他没事吧？”

　　于是尤妮丝起身打开门，大声了喊了几句天马，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少年便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尤妮丝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推到床前：“诺，这孩子为了救你，两只脚都差点烫熟了。”

　　天马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鬓角：“其实我挺好的，尤妮丝姐姐的特效药涂了很有用，一晚上就不疼了。”

　　尤妮丝用口型对童虎无声地道：“圣域特效药。”

　　童虎的嘴角抽了抽，他还是知道的，虽然圣域的特效药的确见效快，唯一的副作用就是疼的让人恨不得把受伤的部位给剁了。据说是因为医疗班希望这些恢复能力惊人的圣斗士们珍惜自己的身体，涂药的时候越疼，他们以后作战也能更加小心。

　　童虎现在伤口疼的厉害，大概也是特效药的功劳。

　　说起来，这个故事，好像，也是水镜告诉他的。

　　因为以前训练的时候，他跟史昂下手都没轻没重的总是受伤，水镜就干脆讨要了一瓶特效药，就放在两人宿舍桌子的正中间。从那以后，他们再也不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大打出手了。

　　于是他的情绪逐渐低落了下去；“……我遇到水镜了。”

　　尤妮丝点点头：“他现在是三巨头之一的艾亚哥斯了？”

　　“诶，你怎么知道？”童虎有点惊讶。

　　“我遇到了同为三巨头的米诺斯。”尤妮丝明显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所以你身上的伤都是他造成的？”

　　“还有他的手下也在。”童虎盯着房间墙角的水渍，认真的模样就像是想要数清有多少个飞溅的水点，“是不是因为像他这样强大的男人却只拿到了白银圣衣，所以才会选择成为三巨头呢？”

　　尤妮丝耸耸肩：“我跟他并不相熟。既然你们从小一起训练，你才是最了解他的人不是吗。”

　　这个答案显然早就在童虎的心底了，所以他不假思索地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那个人一直为自己圣斗士的身份而感到骄傲，他绝对不是那种会因为圣衣的颜色而背叛的人。

　　于是童虎更加想不明白了，为什么水镜会成为艾亚哥斯呢？

　　一直站在一边充当背景板的天马小声道：“那个，其实你们战斗的时候，我一直躲在一边，所以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对话……真的很抱歉。”他小心地观察童虎的表情，虽然对方脸上包着厚厚的绷带，但是似乎并没有因此而生气的样子，于是才继续道：“我觉得，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童虎像是抓住了希望，一下子坐了起来：“难道说水镜是被迫的？”

　　天马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尤妮丝身后躲了躲：“我的意思是，每一次你叫他水镜的时候，他反驳的时候好像越来越痛苦了……”

　　尤妮丝伸手把童虎又按了回去：“这件事情教皇大人会定夺的，你先安心养伤比较好。”

　　童虎立刻道：“我身体特别好，这点小伤根本不碍事……嘶……”

　　尤妮丝在他的伤口上狠狠地按了一下。

　　***
　　尤妮丝有两年没有回到孤儿院了，这里多了几个生面孔，扒在门后面怯生生地看着霸占了卧室的两个不速之客。

　　修女婆婆去年冬天出门买面包的时候摔了一跤，休养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能挺过去。负责照顾这群孩子的新修女迟迟没有到来，他们猜测可能是教会的大人们已经遗忘了这个又穷又破的孤儿院。

　　只有神父偶尔还会让亚伦给他们带回一些吃的，但是杯水车薪，就算是五六岁的孩子都不得不出门去打零工挣钱。这一次，亚伦获得了领主大人的青睐去作画，天马陪同他前去，等待的间隙就想去捉一些小动物回去给孩子们加餐，这也是他会一个人出现在森林里的原因。

　　黄金圣斗士自然不是厚脸皮之人，童虎现在连条内衣都没有，全身的家当只剩下了那件破损的黄金圣衣。尤妮丝倒是还有些钱，便交给了天马，让他们去多买些食物。

　　“萨莎……她还好吗？”不少孩子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一枚小小的金币，几乎在每个人手上传了一遍，大家都想摸一摸。这枚硬币最后回到了天马手上，少年把钱币握在手心里，忍不住询问尤妮丝。

　　他们有这么多钱……萨莎应该生活的不错吧。

　　尤妮丝点头：“她很好。”

　　于是天马开心地笑了起来：“那真是太好了！”

　　孩子们都叽叽喳喳地跟着他跑出门去，孤儿院里霎时间冷清了下来，只剩下亚伦专心地坐在窗边作画。童虎不禁感慨道：“这些孩子也不容易。”

　　他从小就在仙宫中修行，后又来到圣域，似乎从来没有为了一块面包一口饭而发愁过。这些孩子还这么小，就已经饱尝世间冷暖，却依然保持着乐观和正直的心，实属不易。

　　或许这就是雅典娜大人不舍得他们的原因吧。

　　他思索了一下，突然又坐起身，有些严肃地看向尤妮丝：“我想带那个少年回圣域去。”

　　尤妮丝楞了一下：“谁？天马？”

　　“是的。”童虎道，“我被水镜打晕的时候，其实还迷迷糊糊有一些意识。这个少年明明可以丢下我逃跑的，却勇敢地挡在了我的面前。这样善良的少年，一定能够成为出色的圣斗士的。”

　　尤妮丝道：“你可以去问问他的意见。”

　　童虎却塌下肩膀，泄气道：“只是，我觉得不应该再把雅典娜大人的朋友牵扯到圣战里。”

　　雅典娜大人与孤儿院切断联系，宁愿忍受思念的痛苦也不回来，不就是为了保护这些一起长大的孩子，不受其他势力的侵扰么？

　　于是尤妮丝也沉默了。

　　正这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小宇宙的波动，接着，一个黑色短发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克雷斯托大人。”童虎和尤妮丝连忙同时行礼。

　　这自然不是克雷斯托的本体，仅仅只是他的一个意念波而已。不过自从克雷斯托大人回到圣域以后，他其实并不常使用这个对话方式。如今以这种形式前来，显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他的手中拎着一个圣衣箱子，放在了尤妮丝的脚边。

　　“这是？”她端详着圣衣箱上的花纹，“巨爵座的白银圣衣？”

　　克雷斯托点头：“天燕座和大犬座的圣衣已经自动回到圣域了，凤凰座还没有消息。大致的事情我已经通过尤妮丝发回圣域的报告了解了，刚才顺着圣衣共鸣的方向找了找，最后找到了这个。”

　　“是的，克雷斯托大人，巨爵座的水镜已经成为了冥王军三巨头之一的天雄星。”尤妮丝道，“不过，我和童虎一致认为这中间或许有什么隐情。”

　　“既然是你们二人的判断，那就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做吧。”克雷斯托话锋一转，“不过，我昨日协助教皇占星，观测到一白一红、一吉一凶两颗星，极有可能威胁到雅典娜大人的安危。按照位置推断就在此处，这才是我今日前来的目的。”

　　水瓶座因为其庞大的知识储备量，在没有任命六分仪座之前，都会协助教皇占星。如今笛捷尔人还在布鲁格勒德修行，一般都是克雷斯托陪同在教皇大人身边。

　　尤妮丝和童虎对望一眼，难道说的是水镜和辉火？

　　克雷斯托摇头，占星仅仅只能“看”，而“解”还得靠他们自己。

　　“我代表教皇传令。”他说道，“童虎暂留在此地观察，尤妮丝即刻前往森林的大教堂。”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与尤妮丝曾经提到过的、居住了冥斗士的大教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就连马尼戈特都没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但是克雷斯托这一回不惜亲自跑一趟，显然是有所准备。

　　童虎连忙道：“让尤妮丝留在这里吧！她是女孩子，危险的事情就让我去好了！”

　　尤妮丝：“你的伤还没好……”

　　克雷斯托：“你认路吗？”

　　童虎：“……”不愧是两位水瓶座，完全无法反驳！

　　克雷斯托又道：“教皇大人还说，由于你们二人都未遵守三令五申的告诫，回圣域以后需要自觉接受处罚。”

　　两个黄金圣斗士都心虚地低下了头，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教皇大人千叮万嘱黄金圣斗士在圣战前存活的重要性，但是一遇到三巨头就上头……这也是没办法的啊。

　　“至于你们的伤，”克雷斯托扫了一眼鹌鹑似的两人，又看了一眼巨爵座圣衣，“这不是有巨爵座圣衣在么？”

　　巨爵座圣衣，传说是神话时代雅典娜大人喝水的杯子。只要在圣衣中盛满水再喝下去，再严重的伤也能够修复。

　　不过这个传说流传的并不广，再加上总不能老是麻烦别人圣斗士脱圣衣来喝水，所以百年来竟然一直没有人尝试过，哪怕是两位黄金圣斗士也不知道这个功效。

　　“希望水镜不要怪我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童虎一边祈祷，一边往巨爵座圣衣中注满了水，而克雷斯托也适时地道，“说起来，巨爵座圣衣好像还有另一个功效——透过它杯子中的水，可以预见观察者的未来。”

　　“看到未来？”童虎一下子来了精神，连忙把脸凑到巨爵座圣衣的上方。然而，他左看右看，最终只是抓了抓脑袋，“奇怪，我好像隐隐约约看到了什么紫色的东西，但是就是看不清。”

　　尤妮丝笑话他：“你是不是伤势太重眼花了？”

　　她也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巨爵座圣衣的原型就是一只巨大的银色酒杯，杯中盛着干净的水，清澈得可以倒映出尤妮丝的脸。

　　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也什么都没看见。”她看向克雷斯托。

　　“那毕竟只是一个传闻罢了。”克雷斯托倒是没有深究，“更何况，你们现在就在创造未来。”

　　童虎挠了挠头，没心没肺地大声笑道：“我还以为会看到自己变成皱巴巴的老头子的样子呢，什么都看不到反而让我松了一口气呢哈哈哈。”

　　尤妮丝也松了一口气，即使她并没有明说。

　　她害怕看到大地毁灭，害怕看到女神和同胞们只能在鲜血和枯骨中挣扎。

　　什么都看不到，这才说明，他们还有去改变的机会。
　　巨爵座圣衣
　　米诺斯那家伙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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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童虎表示，差一点就看到自己变成茄子了，还好自己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