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一颗红心为女神》东方御人

35、第33颗星星

　　贝加尔湖，西伯利亚的蓝眼睛。

　　尤妮丝居住的地方，在贝加尔湖更往北的方向，也是她的恩师卡妙曾经带领她修炼的地方。那里一眼望去只有一片荒芜的雪原，背靠着永恒冰壁，而她的小房子就建在冰壁下面。

　　那是一栋小巧的、松木建成的小房子。屋子里陈设简单，暖炉、桌子、木床，以及几乎铺满了整个地面的厚厚的熊皮。

　　尤妮丝双手捧着一杯热酒，缩在椅子上，看着一本平摊在桌子上的书。油灯散发出昏黄的光，在冰天雪地中也显得暖融融的。正这时，窗户上突然传来了一声“扑簌”的轻响，像是有人把一团雪扔在了窗户上。

　　“嘻嘻嘻，尤妮丝，出来玩呀~”门外似乎有个女子在喊。

　　接着传来了一连串的狗叫声，是她养在另一间小房子里的雪橇犬们。

　　尤妮丝抚了抚额头，把杯子放在桌上，站起身去开门。

　　北风卷着雪花吹进屋子里，化作一点一点暗色的水渍。屋子外面站着一名绿发女子，她有着清澈的蓝色眼瞳和娇艳的粉嫩嘴唇，毫无疑问是一位美人。只是，她的皮肤显现出一种淡淡的青白色，让她的美丽看起来有一些妖异。

　　更奇怪的是，她只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裙，似乎被风吹一下就能消散。

　　“露莎卡。”尤妮丝指着夜空，“现在应该是睡觉的时候。”

　　“可是我才刚醒呀。”露莎卡伸出手去抓尤妮丝的胳膊，即使尤妮丝闪躲了一下让她落了一个空，她依然锲而不舍地凑上去，“我好几天没有见你啦，出来玩嘛。上次你给我捏的水仙花都融化了，我想要新的~”

　　尤妮丝依然摇头：“抱歉露莎卡，明天有重要的人要来，而且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诶~”露莎卡皱起鼻子，尾音拖得极长，看起来很不情愿：“尤妮丝是要被男人拐走了吗？我能吃了他吗？”

　　在尤妮丝冰冷的眼刀扎中她之前，她的语气又立刻变得欢快：“当然是开玩笑的~如果是尤妮丝的朋友，我会好好招待他的哦。”

　　“虽然很感谢你的热情，但是她是个女孩子。”尤妮丝向来对软乎乎的小姑娘没什么办法，根本生不起气来。

　　露莎卡眨巴眨巴眼睛，伸出手指点了点尤妮丝的脸颊。女子的手指冰冷而滑腻，带着一股水藻的腥味：“骗人，上次那个蓝色头发的，还有上上次那个棕色头发的，尤妮丝明明认识这么多好吃……好看的男人。哦，先说好，我不喜欢那个金发的，给我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露莎卡是一只斯拉夫水妖，平时栖息在村落边上的河中。传说中，斯拉夫水妖与人鱼类似，多是意外落水而死的女子或者孩子转化而成。她们会在寒冷的夜晚，魅惑窥见到她们的男子整夜得跳舞，直至普通人类因寒冷或者力竭而死。

　　露莎卡在数月前被人推入水中，她忘记了前尘旧事，甚至不记得杀死自己的凶手是谁，只是隐约记得是个男性。只是她性格开朗，并不因为自己的死而难过，尤妮丝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跟湖水里的鱼儿们玩的开心。她是如今东西伯利亚唯一的一只水妖，孤零零得没有同伴，遇到尤妮丝以后就格外的粘人。

　　至于露莎卡说的“吃人”，其实也仅仅只是说说而已。先不说她打不打得过雅典娜的圣斗士，她本就胆子小，成为人鱼以后也没有袭击过人类，否则精通幻术魅惑的水妖也不会力量微弱被尤妮丝轻易就发现了行踪。

　　尤妮丝思索了一下，勉强把发色与认识的人对上号。笛捷尔的修行地布鲁格勒德就在东西伯利亚，偶尔也会互相串门交流心得。至于希绪弗斯，他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带着翠来找尤妮丝看病，那时候尤妮丝就会带他们去村子里住上一天。

　　“真的是个女孩子，她胆子小，你可不要吓到她。”尤妮丝避开她的手指，即使她向来耐寒，刚从温暖的室内出来，也不免被露莎卡冻一个激灵。

　　“好吧。”露莎卡嘟囔着，“尤妮丝下一次可一定要陪我玩呀。”

　　她快速地跑进了风雪中，那抹绿色融入了灰蒙蒙的天地间消失不见。

　　露莎卡向来随心所欲，如同孩子一般，也只有这样单纯的人才会化作水妖。尤妮丝对她的来去如风见怪不怪，只是可怜另一间房子里的狗，一个个伏在地上耷拉着耳朵，明明是大型犬却只能发出委屈的呜呜声。

　　***
　　屋子里的壁炉依然烧得热烘烘的。她加了一些木柴，火光把她半边脸照成了红色，栗子在火中噼啪爆开，传出一阵甜甜的香味。

　　她在西伯利亚呆了两年，远离人类，只有守林人才知道在远离村落的雪原上有这么一栋小房子。她用烈风淬炼冻气，在冰雪中感受小宇宙，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与卡妙老师相处的日子。

　　时间随着西伯利亚的寒风一起呼啸而过，她几乎都快忘记自己度过了多少个极夜。直到上几日阿释密达用意念告诉她萨莎要过来，她这才发现自己住的地方实在太过捡漏，慌忙跑去莫斯科置办适合小姑娘的生活用品。

　　希绪弗斯说萨莎长大了，也不知道她准备的衣服合不合身。

　　***
　　朝阳初升，浅金色的光从窗沿一直挪到房顶，是个少见的晴朗天气。

　　时间尚早，尤妮丝系上斗篷，打算去一趟附近的村落去取本就预定好的浓汤和蛋糕。她的手艺她自己知道，勉强果腹可以，但是递给萨莎吃她自己的良心都过意不去。

　　正这时，一阵小宇宙能量波动传来，她家门前干净的雪地上出现了一对人影。

　　深蓝色长发的男子背着圣衣箱，一手托着紫发少女的手，嬉皮笑脸地似乎在讲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尤妮丝！”萨莎看到尤妮丝的瞬间眼睛一亮，雀跃地似乎想要扑上来，却又按捺住自己，矜持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只是，比平时略高的语气泄露了她的情绪，显然她很期待见到尤妮丝。

　　萨莎长高了不少，长发及肩松松地扎着，穿着一身雪白的希腊式长裙和金红色滚绒边斗篷，再也不像刚来圣域时的咋咋呼呼假小子模样了。尤妮丝连忙将她迎进屋子，将寒冷阻挡在那扇松木房门外面。

　　卡路迪亚搓了搓鼻尖，打了一个喷嚏，抱怨道：“你这鬼地方可真冷。”

　　尤妮丝友好地道：“慢走不送。”

　　天蝎座被噎了一下，又腆着脸凑上来：“有热酒没，给我来一杯吧，我感觉我的尾后针都被冻住了。一会要去笛捷尔那，那小子肯定只有红茶和书。”

　　“卡路迪亚。”萨莎提醒道：“教皇大人罚你三年不许喝水之外的东西，你又忘记了吗。”

　　卡路迪亚惦记教皇厅藏酒的事情还是东窗事发，连带着告诉他藏酒消息的马尼戈特一起受罚。卡路迪亚接过尤妮丝递给他的杯子，笑嘻嘻地道：“我知道萨莎一定不会出卖我的！”

　　尤妮丝：“要叫女神。”

　　“好好好，雅典娜女神大人。”卡路迪亚敷衍着，结果酒刚入口，差点就喷了出来。

　　北地的酒又辣又烈，与爱琴海温和柔软的口感完全不同。他皱着脸吞下，算是明白为什么尤妮丝给的这么爽快。

　　这水瓶座，真是一个比一个心黑！

　　他是被克雷斯托差遣着去布鲁格勒德找笛捷尔，顺路把萨莎送到尤妮丝这边小住一天。这酒虽然呛人，但是的确有效，感觉有一股热流顺着喉管一直流遍全身。于是他伸手拍了拍萨莎的脑袋，无视尤妮丝的死亡凝视：“那我先走啦，明天再来接雅典娜。”

　　天蝎座风风火火的，刚阖上门，小宇宙就消失了。尤妮丝把事先准备好的绒裙和披风拿出来，比了比大小，感觉差不多，便对萨莎道：“这里还是太冷了，圣域的衣服怕是不够保暖，你先换上。”

　　萨莎却先一步上前，像是小时候那样搂住尤妮丝的腰：“尤妮丝，好久不见。”

　　少女的体温透过衣衫，一直印到尤妮丝的皮肤上。尤妮丝的表情一下子柔软下来，她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脊背：“好久不见，萨莎。”

　　萨莎抬起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退开。她摸着新衣服毛茸茸的触感，没忍住，用脸颊蹭了蹭。

　　“好软和呀。”她感慨。

　　“是找莫斯科的裁缝做的，他们对裘皮很有一套。”

　　“莫斯科啊，听说是个跟布鲁格勒德很像，但是更繁华的大城市。”萨莎显得有些好奇。

　　“想去看看吗？”尤妮丝一边说着，一边帮助萨莎整理衣服。

　　锦缎刺绣的里裙，白狐裘的斗篷，虎皮斑纹的暖手套，衬得少女像是油画里走出来的小姐一般精致贵气。

　　萨莎摇头：“我还是更想看看尤妮丝究竟是在什么样的地方训练的。”

　　尤妮丝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

　　“尤妮丝刚才是要出门吗？”萨莎又问。

　　“要去附近的村子取食物，要一起去吗？”她问。

　　“这里附近还有村庄吗？”萨莎有些惊讶。她打开门，却只能见到白茫茫的雪原和光秃秃的冰壁，根本不像有人气的样子。

　　“往南走一些，就在贝加尔湖边上。啊，说起来，现在的蓝冰可是非常美丽的，我们一会可以去看看贝加尔湖。”尤妮丝伸手，帮萨莎把斗篷的兜帽戴上。

　　***
　　小时候没有掌握小宇宙，卡妙老师一直是用狗拉雪橇带着尤妮丝和两位师弟出行。尤妮丝来到这里以后，同样购置了几只雪橇犬。这几只毛绒绒的大型犬性情温顺，当萨莎抚摸它们的长毛时，一个个都想去舔少女的脸颊。

　　尤妮丝正要给它们套上木车，领头的那一只突然跳了起来。它龇起了牙，看着空荡荡的前方，喉头发出低沉的仿佛是威胁一般的声音。接着，剩下的几只也弓起身子，大声叫了起来。

　　尤妮丝连忙将萨莎护到身后，却见一道流星划过，竟是卡路迪亚去而复返。

　　他手里拎着一个穿着单薄的美丽女子，甫一落地就嫌弃似得松开了手，女子没有站稳，跪坐在了雪地上。

　　正是露莎卡。

　　“怎么回事？”尤妮丝伸手去安抚那几只依然警戒着的雪橇犬，“你不是去布鲁格勒德了？”

　　“一股鱼腥味。”卡路迪亚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刚才走到半路发现不记得路了，原本想回来找你问问，结果就看到这家伙探头探脑一直在观察你们。”

　　“你可真是没礼貌。”露莎卡愤愤地说道。然而刚对上卡路迪亚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就害怕得连忙低下了头。

　　这个男人很强，也很危险，而且恐怕并不像尤妮丝那样好说话。

　　然而，一只温暖的手将她从雪地上拉了起来，面前美丽的少女软软地道：“非常抱歉，我代替卡路迪亚向您道歉。请问这位……小姐，是有事要找我们吗？”

　　西伯利亚总是寒冷的。露莎卡还活着的时候也曾经历过短暂的夏天，但是寒冷的河水和积雪吸走了她所有的温度，她体会不到冷，也感受不到温暖。但是面前的少女，她明明只是普通地笑，却让她没来由地想到了某个夏天，阳光洒在皮肤上，舒服得甚至有些微微发麻的感觉。

　　“不……”她讷讷地不敢去看萨莎，“我，我只是想来看看，尤妮丝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卡路迪亚抱着胸，右手的食指指甲在左臂上点了点，漫不经心地道：“你说谎。”

　　“！”一瞬间，露莎卡只觉得脊背后面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

　　“我没有……”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萨莎和尤妮丝的方向，“我只是……我……”

　　尤妮丝自认为也与露莎卡认识了一段时间，很少看到这个单纯的水妖吞吞吐吐的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露莎卡声音有些发颤：“我、我只是想要来告诉你，如果你们要去利维特扬卡的话，还是绕开吧，那里现在很危险……”

　　“危险？”尤妮丝不由朝着村庄方向看去，当然，除了白茫茫的雪，她什么都看不见、

　　那里正是他们的目的地。

　　“是的。”露莎卡攥紧手指，“切尔诺伯格大人，带着他的战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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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电脑被迫更新_(:3」∠)_番外没写完
走一会原创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