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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1颗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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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的花园像是刚经历了一场飓风，修剪精致的灌木被连根拔起，盛放的鲜花凋零了一地。尤妮丝能感觉到有黑暗的小宇宙残留的痕迹，但是找不到对方离开的方向。
公爵夫人几乎哭晕厥了过去，公爵悲痛地抱着懵懂的小儿子，只有老管家抹着泪道：“昨晚舞会以后，米诺斯少爷在花园里站了一夜，黎明的时候突然之间就刮起了风。不少早起的佣人都受了伤，而少爷也不见了。”
然而线索实在是太少了，虽然圣域借出了一些青铜圣斗士来帮忙，众人在城堡中住了几日尽量扩大了搜索范围，最终还是没有找到米诺斯的踪迹。即使公爵与圣域的关系还算不错，但是圣斗士也不可能没有期限地帮助他寻找一个人，领队的白银圣斗士只能安慰道：“如果有任何消息，我们都会第一时间来通知您的。”
公爵这几日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他再有钱和权利也很难处理这种超越普通人类范畴的事件，只能垂着头道：“那就拜托圣域和教皇大人了。”
在他们离开圣域的这几天里，天蝎座黄金圣衣也找到了传承者。新上任的天蝎座黄金圣斗士名叫卡路迪亚，跟笛捷尔也算半个同门师兄弟，关系很好，都是前代水瓶座克雷斯托的弟子。跟教皇复命以后，尤妮丝本想去女神殿看看萨莎的状况，却听教皇不紧不慢地道：“卡路迪亚带萨莎出门了。”
“出门？是什么意思？”尤妮丝一愣，随即不可置信地脱口道，“萨莎还没有觉醒小宇宙，现在她只是个普通的孩子！您就让那个天蝎座带她出去了？如果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怎么办？”
她转身就要追出去。
希绪弗斯原本也不赞同卡路迪亚自作主张的行为，但是看到尤妮丝的样子，又下意识地伸手拉住她。与此同时，教皇也走到了她面前。
塞奇皱着眉头，看着尤妮丝焦躁的神情，第一次用严肃的口吻跟她说话：“你在担心什么？”
“我当然是担心雅典娜……”
“尤妮丝！”教皇打断了尤妮丝的话，再一次重复：“你在担心什么？”
“我……”尤妮丝的表情出现了裂痕。
“你只是想要赎罪。”
教皇直白的话一下子剖开了尤妮丝的心，把一直掩藏的伤口强行血淋淋地展现在了她面前。
她的信仰是纱林，但是对雅典娜女神出手的罪恶感也一直纠缠着她。而对于萨莎的过分保护，更像是一种出于愧疚的移情，妄图用自身的羽翼为萨莎挡住所有可能的伤害。
但是这其实并不利于雅典娜的成长，也不利于尤妮丝走出她内心的怪圈。
“阿弗尼尔曾经和你一样。”教皇叹息着，“阿弗尼尔那个家伙，总是一个人冲在最前面，谁的话也不听，搞得满身是伤。”
“但是其实没有人责怪他，女神也好，我们这些作古的前辈也好。”
“即使他最后是笑着走的，但是给他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相反，尤妮丝，我们更希望你能走出来，或者尝试把我们当作可以并肩作战的战友。”
“天蝎座是一位强大的黄金圣斗士，而萨莎总有一天会成为统领大地的女神。”教皇突然又舒缓了语气，拍拍她的肩膀，“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不要把所有东西都扛在自己肩上。”
教皇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只能看向希绪弗斯：“麻烦你了希绪弗斯，尤妮丝是我一位故人的朋友，我不希望她走上他的老路。你是最年长的战士，这个孩子我就拜托给你了。”
***
“希绪弗斯你干什么？！”
从教皇厅出来以后，希绪弗斯没有带她回射手宫，而是抓着她的手径直出了十二宫。这里全是残垣断壁，植物肆意地在建筑的夹缝中生长。希绪弗斯在碎石中翻找了一番，竟然从里面扒拉出了一个牛皮袋，里面装着一把有些陈旧的弓。
“会射箭吗？”
尤妮丝接过弓箭，茫然地摇头。弓身摸上去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粗粝，反而因为常年的使用产生了一层包浆，很是温润。
雅典娜不喜欢自己的圣斗士使用武器，所以大部分的圣斗士都是赤手空拳进行战斗。尤妮丝没有接触过弓箭，有些害怕自己的力道会绷断那根看起来纤细脆弱的弓弦。
希绪弗斯有些怀念：“这是我小时候训练用的弓箭。”
尤妮丝更加僵硬了，甚至不敢用力。
希绪弗斯却随手指着一旁的大树：“闭上眼睛，试试射中那片落叶。”
“诶？”尤妮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在开玩笑？”
男人却温和地看着她，语气不容置喙：“闭上眼睛。”
“……好吧。”尤妮丝嘟囔着，闭上双眼。
失去了视觉，其他的六感显得更加清晰。她能感受到风吹过她的脸颊，听到松鼠从树梢上蹿过发出的唰唰声，闻到墙角绽放的野花传来的芬芳。她努力去感知那些飘然而下的落叶，拉弓的手却有些颤抖。
也因为失去了视觉，那些乱糟糟的想法又挤满了她的脑子。一会儿是第一次见到萨莎的时候小女孩的笑脸，一会儿是纱林被哈迪斯砍去头颅的样子，一会儿又是教皇冷漠地告诉她萨莎已经死了。真真假假的场景充斥在眼前，她这才知道，自从圣战开始，她已丢失了她引以为傲的冷静。
这时，一个温暖的体温包裹住了她。尤妮丝肌肉僵硬的甚至有些发疼，希绪弗斯的气息拂过她的鬓发：“集中注意力，静下心来。”
好吧。
尤妮丝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画面驱赶出自己的脑海。
“你愿意相信我吗？”男人的声音从她的侧后方传来。
当然是相信的，尤妮丝想。明明只相处了短短几日，却像是交往已久的老朋友。她愿意把后背交给这个男人，并且坚信不会遭到背叛。
她甚至不知道这种信赖感是怎么产生的，仅仅是想到对方那双坚定又干净的蓝色眼睛，身体就渐渐放松了下来。
于是她小声道：“我一直很信任你。”
希绪弗斯似乎轻笑了一声。耳畔传来了圣衣相碰撞的声音，希绪弗斯搭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帮她调整位置，直到尤妮丝听到他说：“放！”
尤妮丝依言松开弓弦。箭矢朝着既定的目标飞去，她睁开双眼，正看到两片落叶被箭矢所洞穿，破碎成几瓣缓缓落地。
希绪弗斯离开了她身边，走过去捡起那根箭，朝着尤妮丝笑道：“看，不难吧。”
尤妮丝讷讷地道：“那是因为有你在啊……”
希绪弗斯坐到一旁倒塌的石柱上，示意尤妮丝也坐过去。他把玩着手中的那根箭，抬头看着天上缓缓挪动的白云：“小的时候，我也曾这样迷茫过。”
尤妮丝抱着膝盖，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但是你看起来总是勇往直前的样子。”
“是啊，因为被哥哥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诶，哥哥？”尤妮丝想不出来希绪弗斯的哥哥会长什么样子。可能也是一样，一脸正气，仿佛什么都打不倒他的样子吧。
“嗯，他是前代狮子座黄金圣斗士……他对我说，射手座的眼睛总是能看到真实，看到能够引导同伴的光之路。为此我需要与世界融为一体，不能在杂念中迷失自己。”
“看起来你做到了。”
希绪弗斯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尤妮丝的双眼：“可是我的同伴依然觉得迷茫，我还没能帮助她找到她的路。”
“……”尤妮丝说不出话。
希绪弗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是他第一次做出有些带有亲密意味的动作，男人的手掌很温暖，尤妮丝不自在地动了动，却没有离开，这让她的动作看起来更像是只撒娇的猫。
“尝试去感受风吧。”面前的落叶被风卷起，不知道会从射手宫飘向哪里。希绪弗斯道：“你说过，你的老师会在风里看着你。”
尤妮丝点头。
希绪弗斯指了指自己的圣衣翅膀：“我也会在风里陪着你。”
***
没过几天，卡路迪亚果然带着萨莎回来了。
而更令人欣慰的是，萨莎终于觉醒了自己的神力。
尤妮丝心疼小姑娘脸上的伤，却又为她坚定的眼神而高兴。她看起来开朗多了，站在女神殿门口，穿着希腊式的长裙，拿着奈姬权杖。
她彻底成为了尤妮丝想象中雅典娜女神的样子。
“尤妮丝，以后我也能与你们一起战斗了！”萨莎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又把她刚刚塑造出来的威严感一扫而空。
尤妮丝想，即使本意并非如此，她或许也给了萨莎太多的压力。要不然，她也不会被卡路迪亚带走，因为天蝎座说“看见萨莎的时候觉得她就要哭出来了。”
或许她不应该总是呆在女神殿里，小小的女神也需要自己的空间。
而她也终于有机会去见一见卡路迪亚了。
他的身上也满是伤痕，甚至因为心脏过热，刚回来的时候甚至需要笛捷尔用冻气强行冷却而不至于把自己给烧成灰。不过这家伙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医疗班的禁令还没过，就偷偷溜下床，结果被来探望的尤妮丝撞了个正着。
尤妮丝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青年。青年宝蓝色的长发毛毛糙糙地翘着，嘴里叼着苹果，身上绑满了绷带，看起来就像个叛逆期的小少爷。尤妮丝一方面感激这家伙帮萨莎觉醒了力量，一方面又恨不得把对方冻成冰块抽一顿，尤其是她最后得知卡路迪亚是私下里偷偷带着雅典娜出去的，还跑到了南美跟人家兽斗士打了一架。
哦，这家伙甚至都不知道萨莎是雅典娜。
反而是卡路迪亚饶有兴致地看着尤妮丝那身显眼的圣衣：“你就是尤妮丝？”
也不知道是笛捷尔还是萨莎告诉他的。
“……”尤妮丝让侍卫把一整筐的苹果搬到了卡路迪亚面前，不情不愿地道：“谢礼。”
“……啊？”
她转身就走，留下了一脸茫然的天蝎座被闻讯而来的侍女们押回了房间休息。
***
以前尤妮丝借住在射手宫的时候，完全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方便。然而自从那次希绪弗斯开导她起，她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她会下意识去捕捉圣衣敲击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对方训练时弓弦发出的颤音，还有跟艾尔熙德整理资料时候压低的讨论声。
这样下去不行！
又一次因为出门的时候，对方跟她打招呼的微笑而脸红，尤妮丝拍拍自己的脸颊，决定去跟教皇提出住到旁边小镇的打算。
“哦~尤妮丝，你这个顽固又沉闷的水瓶座居然恋爱了？”
——她几乎可以想象阿布罗狄用迪斯马斯克最擅长的咏叹调嘲笑她的样子了。
顺带一提，阿布罗狄是绝对不会恋爱的，因为这家伙坚信世界上没有人能配上自己的美貌。
水瓶座的圣斗士需要绝情，这样才能激发出足够强悍的冻气。卡妙老师曾经是这么教导她的，而她心中除了女神以外，也从来没有装过其他东西。只是现在，她显然有了其他的杂念，这或许会让她的冻气变的软弱。
她需要远离希绪弗斯。
不过显然，计划赶不上变化，才在房间里刚打好腹稿准备去教皇厅，尤妮丝就跟站在门口的希绪弗斯撞了一个满怀。
“嘶……”没有戴头盔的坏处是，希绪弗斯比她高的多，射手座黄金圣衣坚硬的胸甲把她的额头撞的生疼，“你怎么站在这？”
“怎么样，疼吗？我叫侍女去拿药……”希绪弗斯慌张地查看尤妮丝通红一片的额角，刚要喊人就被尤妮丝拉住了。少女一手揉着自己的额头，一边问道：“有事？”
希绪弗斯点头，不太放心地看着她的额角，犹豫道：“有个任务，希望你能帮忙。”
尤妮丝这才想到，这个时间希绪弗斯应该是刚从教皇厅回来的，又听他解释：“以前都是哈斯加特跟我一起去的，不过他最近忙着照顾孩子，所以教皇让我来问问你。”
尤妮丝觉得自己应该拒绝的，这是一个跟希绪弗斯拉开距离的好机会，但是话到嘴边却成了欣然同意：“好啊。”
……她想把自己冻起来。
希绪弗斯倒是很高兴，他这才想起什么，问道：“你刚才也是有事情吗？我可以等你回来再出发。”
尤妮丝放弃挣扎：“……没事，就现在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SS的黄金大概会时不时出来打酱油
超级喜欢圣域传说里设定的阿布w可惜镜头太少了_(:3」∠)_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