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京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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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遇害，受到威胁的不只是花开院家。
“重新介绍一下吧，我是总监部派下来的代表，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准一级术师庵歌姬。”庵歌姬正襟危坐，说明自己的来意，“羽衣狐转生之事咒术界有所耳闻，加之交流会的时候我们双方已有合作的经验，所以此次我方诚心向贵方建议联手御敌，望考虑。”
长者目光深沉，难得没有对咒术师横加指责。
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内斗，友军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用上，他观察了一下四周众人的表情，似乎都不像是会反对这个提案的样子。
视线看向的最后一个人是弥衣，后者闭了闭眼，示意可以。
最终，他点了头。
昨天夜里桂离宫已被攻破，花开院是人虽然在弥衣的安排下逃了回来，但还是身受重伤，已经无法参战了，往日并不把羽衣狐当回事的人如今都急得团团转，言语间都开始决定起死亡顺序来了。
他勉强镇住了场面，然后暗地里去找了弥衣。
‘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这场战争花开院家的损失无法避免。’
这个答案真实到几近残酷，长者第一次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不过听从我的安排的话，至少能保证家族会活下最多的人，胜利也可以期待。’
长者的双眼陡然明亮，看向弥衣的眼神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我没跟你开玩笑。’弥衣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要是认为我会说谎的话，也不会来找我了不是吗？’
当时是深夜，夜色弥漫，周围的一切都黯淡无光，但她说这话的时候眸中似有坚毅的神采，让人凭空冒出可以依靠她的感觉。
诡异的安静之后，长者选择交出自己的信任：‘好，我信你一次。’
如果弥衣真能让花开院家平安度过这场灾难，作为弥补，就把那件事情告诉她吧……
这是一场硬仗。
不同于四百年前的被动，羽衣狐这次做足了准备，就算是阴阳师和咒术师联起手来也只能勉强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
这十三天的时间里京都市充斥着战火和纷乱，政府那边宣布实行戒严令，在交通要道都增设了警戒，入夜之后的活动更是严加限制，已经达到苛刻的程度，影响到了人类的正常生活。
但即便如此，每一个夜晚都有生命消失。
“……”雅次是最早见识过弥衣的手段的，在听说完第四封印快要守不住了的消息时，他问对方，“之后有什么作战计划吗，总指挥官？”
弥衣神色不动：“派柚罗上场吧。”
他微怔：“难道不该是让剩下三个封印的掌管人一起去拦截羽衣狐？”
“在鹿苑寺让羽衣狐落单并伏击的确是个好选择，但恕我直言，你们只能是羽衣狐的余兴节目。”
这话对于自负的花开院雅次来说实在是刺耳，可弥衣必须要讲实话：“当初十三代目封印羽衣狐靠的是破军和弥弥切丸。”
“弥弥切丸我就不说了，破军柚罗的确使用出来过，但并不稳定，派她去对付那只老狐狸更不靠谱，你不能指望概率性的机会……”
“雅次。”
在对方说出后面的话之前，弥衣微微抬眸，和他对视上了：“从回到花开院家起，我有做过一次错误的决定么？”
“这……”
如她所言，不管是成为总指挥官之前的发挥还是就任后对战局的部署，她都表现得十分出色，每一个看似毫无必要的举动都能保下最多人的性命，第四封印的掌管人花开院布就是因为抱有侥幸心理，违背弥衣的命令决定在战场上赌一把，结果不仅自己死掉了，还连累了很多无辜民众。
内心挣扎了几秒后，雅次妥协了，不过他有自己的骄傲：“我听你的，但至少让我们跟着柚罗。”
料到了。
弥衣缓缓点头。
这座城市正在被妖怪随意践踏，毫无顾忌地把玩蹂躏，考虑到现在能用的战力，能为花开院家保存一点实力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努力。
就算是太宰在这里也会跟她做出同样的决定。
咒术师被她安排去夜间巡逻了，专门去清剿狩猎人类的野生妖怪，另外她还让三个孩子陪柚罗去圆山公园修行，为的就是急速提升后者的实力，让她能百分百熟练掌握式神破军的召唤方法。
要击败羽衣狐，破军绝对不能少，她还没有自傲到视历史教训为无物的地步。
弥衣端坐在和室中央，宗家幽静，她的耳边似乎却能听见妖怪的嘶鸣，人类的哀嚎，还有火烧房屋，横梁塌陷的声音……
她的神色逐渐凝重。
繁盛和平的景象被毁灭，可内心深处那扎根了五年的执着与不舍却仍然坚守着，支撑起了这破碎的黑夜。
……
柚罗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成功召唤出了式神破军，但仅凭这个还无法打败羽衣狐，破户和雅次被击败，秋房被妖怪操控，还和龙二进行了激烈的交锋，最后的结果是毫不意外的失败。
弥衣这边也没闲着，没有战斗能力的人并不意味着就只能待在幕后指挥，她去了市政府跟市长报告情况，和政治家谈话最累了，这几天又是连轴转，一出市政府她脸上的疲倦就盖不住了，可现在的家族正是需要精神支柱的时候，指挥官不能露出倦容，所以跨进家门之前她还认真调整了一下状态，努力打起精神来。
“大小姐！”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族人称呼她“大小姐”时满满的都是敬意，不再掺半点水分，“你终于回来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弥衣:“羽衣狐被打败了？”
“这……倒也没这么好，不过你看，那是谁！”
会议室的众人见总指挥官回来了，早已自觉分成两列站好，中间让出一条路，而那条路的尽头正站着一名身着洁白狩衣，头戴乌帽的男子。
花开院家人口众多，弥衣又太久没回来，认不全人也算正常，但这名男子不一样，他面如冠玉，还长着双自带笑意的桃花眼，说起话来双目微微弯起，宛若一只狡黠的狐狸，只要看过一眼就绝对不会再忘记。
“姐姐！”柚罗站在男子旁边，见弥衣有些困惑后迅速解释说，“这位是十三代目花开院秀元，我用破军召唤出来的。”
使用破军后会召唤出来花开院历代家主，其他家主都是骷髅形态，只有十三代不同，他灵力充沛，不仅保有当年的模样，还能如常人一样自由行动。
“刚好人都到齐了，我就干脆把话讲明了吧。”
花开院秀元才刚现世不久，不过基于四百年前的经验已经迅速搞清楚了如今的情况:“二条城最后一定会被攻破的，所以现在不需要盲目冲锋，比起硬拼更重要的是保存实力，至于这城么，给她就好了。”
说这话之前他已经做好了被质疑的准备，可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届的阴阳师心理素质过于强大了，听到最后竟然一点要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就连他都犯糊涂了，还问柚罗:“大家的觉悟都这么高了么？”
柚罗摇头:“不，只是这些话姐姐已经说过一遍了。”
弥衣的作战方案每次都是以保全作战者性命为主要目的，击退羽衣狐反倒成了其次，这在当时也引起过争议来着。
闻言，花开院秀元看向那名站在队伍尽头的女性，饶有兴致地问了句:“你是打算在羽衣狐占据二条城之后转守为攻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可以说跟他的想法是不谋而合了。
而弥衣的回答恰好也是如此。
“确实是这样。”
羽衣狐的部下大部分都是精锐，而且有的已存活上千年，如今不管是花开院还是咒术界的御三家摆在她面前都跟切菜似的，弥衣估算了一下，如果真想重新让羽衣狐长眠且己方不损失战力，在她认识的人中，只有把五条悟，中原中也和彭格列的那几位守护者加起来才能做到。
然而如今的状况是五条悟被派去了国外，彭格列远水救不了近火，中原中也……不提也罢。
从刚刚大家的称呼来看，花开院秀元大概猜到了女子的身份，打量她的眼神也别有深意，只可惜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他需要把转守为攻的理由讲清楚。
其实羽衣狐攻占京都并不全是为了报仇，更重要的是分娩，等她进入二条城，分娩的那段时间就是袭击她的最好机会，并且是唯一的机会。
只要羽衣狐死了，失去主心骨的京都妖怪也就不足为惧了。
讲解完这些后，花开院秀元遣散众人，只剩下了弥衣和柚罗。
“刚才我提到羽衣狐需要在二条城分娩的时候，你似乎有些吃惊。”弥衣的表情变化相当细微，可还是被他捕捉到了，“是不知道吗？”
柚罗护姐，当即回答道：“我们是出生在现代的人，不知道羽衣狐的事情很正常吧。”
“普通的阴阳师不知道这事儿当然正常，但你姐姐既然想得出把二条城让给羽衣狐，十有八九是已经有了必胜的对策。”
花开院秀元合起手中的蝙蝠扇，敲了敲自己的手心：“所以我可以认为你是有除了趁羽衣狐虚弱的时候进攻外的其他方法吗？”
弥衣没有因为他是十三代目就表现得过于谦卑，回答得半点犹豫都没有：“是。”
男子唇瓣微动。
“但我不会告诉你的，十三代目还是不要追问了。”
“？”
连柚罗都搞不懂了：“为什么啊，现在情势危急，办法难道不是越多越好吗？”
“恰恰相反，过多的办法只会本末倒置，而且我认为十三代目的主意更适合目前状况，不用考虑其他的东西，我会全力配合。”弥衣坚持自己的想法，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所以，十三代目还是不要追问了。”
“……”
蝙蝠扇就这么停留在手心里，花开院秀元注视着对方的浅金色双目，少有地出现了种难以捉摸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京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