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东风一梦遥》文二十三

32、三十二、他知道

　　纵言如此，杨立远确定韩清明除了年富力强也雄心勃勃，但对方的能力出类拔萃，退一万步讲，有谁年轻时是不去撞南墙，头破血流是必要的。
　　“我的话，你好好斟酌斟酌。”
　　回去的路上，韩清明想着总算风平浪静了，以自己的头衔换下属的工作，他心甘情愿，如释重负般走出电梯，放眼望去，家门口有个熟悉身影，刘仁和倚靠于此。间隔数米之远，俩人远远一笑。
　　“我对此早有预感，未想，来得如此汹涌。”
　　韩清明慵懒式半躺着，耸耸肩，难掩一脸倦容。
　　“是徐为，羌卫？”
　　“不管谁，我无处可躲，我韩清明能走到今天，靠的绝非运气，是自己还有你们这帮兄弟们的心血付出。” 与此同时，他也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往后余生，更不会辜负任何人的信任与支持。
　　话已至此，一方也未再追问。
　　刘仁和双手交叉，握紧又握紧，此行来得目的是想把李能生病的状况与细节交待清楚，张开的嘴闭上了，终究无从开口，松开手后咬紧牙关，呵呵的傻笑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轻拍友人肩膀，他们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另一边，陆遥坐立难安，倘若男友下来，将要如何与他相处呢？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好像只有崇拜而已。是啊，至始至终，她选择的伴侣必须在任何方面都让人仰望，所以绝对忍受不了别人俯视的眼神及异样的指点。杨立远第二次约谈韩清明，她知道得清清楚楚，可惜盼望的东西没有如期而至，所有事物如迷雾般昏昏沉沉。
　　难以入眠，她从床上起来，穿上外套，飞快冲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你都喜欢晚上找人谈事情的吗？”刘仁和瞅了瞅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凌晨一点，刚刚好。
　　“我们来想想办法，清明怎么能平白无故地下来呢？”
　　“其实，下来也没什么，早点儿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刘仁和，说什么呢？就当我从未来找过你！”陆遥哪里料到对方如是态度，气急败坏地跑掉了。
　　远去的倩影，他一声叹息，还真是不敢恭维，女方昂扬的模样，怎么形容呢？好斗的小公鸡？还是用巾帼不让须眉吧。
　　小孙隔着一层玻璃墙，注意着上司的一举一动，不仅仅因为对方是她的直属领导，还有就是，要向一人随时汇报相关情况。
　　“叔叔，陆总除了找过羌卫、刘仁和外就没有其他的什么人了。”
　　“接下来你可以放松放松，我这边都已置办好，放心，不多久你会是金川一把手的。”
　　“谢谢，还有今天早上刘总特意过来和陆总吩咐了几句，我乘着送东西进去的空隙听到李能病重。”
　　挂完电话，王杨下意识打开电脑，敲打键盘，似乎在查阅谁的档案资料。
　　“天妒英才，真是可惜。”轻声念叨，他不假思索联系了一人，脸上的神情随之变得沉重和严肃。
　　渐渐地，王杨眼眶微微泛红，听见敲门声后：“进来！”
　　“王总，找我？”韩清明推门而入。
　　“小韩，来得真快，坐坐，关于公司近期的人事调动，我也身不由己，作为人力副总，你知道的，我向来执行力很好，所以。”
　　“王总，别这样说，我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对你更不可能有，多年来，深思赋予我的除了感恩别无其他。”
　　“对了，李能，你们之前处得比较好是吧？我也刚知道，听说他生病了，虽然他已经从我们这儿离职，但还请你代表公司送去关怀与慰问。另外我私人的一点心意一并捎上。”
　　韩清明目瞪口呆，接过一个红信封，攥在手里，茫然无措，王杨是公司人力副总，但李能辞职许久，有什么必然要送的原因吗？发生了什么？
　　心生疑虑，来到了仁和家，断断续续敲打了好久，没有回应，韩清明倚在墙上，打起电话，无论是刘仁和还是李能皆无人接听的状况。独自折返，心情飘忽未定，李能的病无非是胃不太好而已，用得着王杨出面送慰问？天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他若离开深思，会有什么非议和动静。
　　“快，发个定位过来！”张锋的微信，来自他们深思四君子的小群里，韩清明甚感奇怪，回了过去。
　　“你回来了？”
　　“啊，我发错了，没什么，你好好工作。”
　　张锋的说辞让事情欲盖弥彰，忍受不了对方一直和自己打马虎眼。
　　“说、不说？”韩清明最后以命令的口吻向友人吼道。挂完电话，未有半分思量，其奔赴相去。
　　夜色弥漫，乌云密布，汽车飞驰在车如流水的高架大道。明明张锋的回国、王杨的嘱咐及刘仁和的只字不提，这所有迹象通通指向一个地方，一个寸草不生的地方，韩清明仍然拒绝相信一切是真正。
　　为了掌握当下公司更多的现状，陆遥竭思穷虑，尽可能的触类旁通，不想男友一蹶不振，更不希望自己的努力似一江春水付诸东流。
　　“陆总，我们在东大校园的食堂开会，你来吗？”姚安神秘兮兮、略带兴奋的语气，让电话另一端的人一头雾水。
　　“什么会？”
　　“我们私下建立了个小群，专门用来为韩总打抱不平，今日有人提议，准备下一步的计划。”
　　羌卫无限贴近，顺势夺下陆遥的手机，一指轻触结束了这则通话。
　　迟疑中，她看向对方，心里盘算起，犹豫之中选择了前往。
　　“陆遥，你就别去东大了。”
　　“你知道？”
　　“看来上次和你说的话，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啊！今天你既然这么诚意地找到我，就告诉你实情，这次是韩清明原先那些忠心耿耿的下属们召集的小会，当然里面也有别人，主要目的是讨论他们可以另立山头，脱离深思的计划。”
　　陆遥的表情从不可思议到惊恐万分，报复当然要，但如若报复被利用，后果不就是自取灭亡吗？松开紧握在手的包：“韩清明，知道吗？”
　　羌卫扭过头，托了托挂下来的镜框：“他怎么可能置身事外，也容不得他不知道。”
　　“我要、我要、通知。”奈何手机还紧紧地握在别人手里。
　　“没用的，他或许已不在这儿了，大概是去找他那奄奄一息的朋友了。”
　　羌卫一番苦口婆心，将手机重新交还给女方。
　　她呆呆注视着手中的东西，打还是不打呢？他到底得罪了谁？又是谁要费此周折的对付？
　　缓过神来，时间已然很久很久，手机举重若轻般地投入包里：“你们这样做，韩清明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并非我要搞他，无论哪边，我羌卫从来顺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