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一个万人迷》54321

28、第 28 章

　　绕了一圈，早餐吃完，阳光已经变得非常炙热。

　　他们绕着一条近路来到海边，大中午的，海边没什么人，只有海鸟来来回回的飞过。

　　原西看着海面上刺眼的阳光反射，又看了看盯着海面发呆的肖元。直觉在刚刚这一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些他没发现的事情。

　　他看向系统，系统正躲在肖元的口袋里，呼呼大睡。

　　尽管很酸，但肖元和系统确实算是绑定在同一条线上，肖元出问题系统也避不开。所以心里疑惑和焦虑，原西还是单纯安安静静的陪在旁边，并不开口。

　　肖元紧紧的盯着海面，他知道自己现在情况不对劲。作为一只带毛的狐狸，再喜欢水，他也绝对不会有想到海中央去泡泡澡的想法。

　　但现在，他却觉得，平静的海面随着那有节奏感的海浪起伏时，对他产生了深深的吸引力，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走过去。

　　系统的任务进度提醒声音又响起来，打扫步步房间的进度从百分之五进到了百分之六，然后就一直卡在那里。明显的，遇到了困难。

　　与之对应的，是他低沉又低沉的情绪，甚至有了那么一丝被困住的窒息感。

　　要了命了，他心里想。他跟步步情绪相通这一点，危险跟困难可能要比自己之前想象的多很多。

　　他现在其实应该去看一下步步怎么样，但自己实在动不了。

　　心中的焦虑和无力蔓延，以前遇见过的困境和一些不以为意的麻烦，又重新出现在面前，仿佛去哪里进修成功回来，变得拥有把他压垮的力量。

　　原西看着那只鸟飞向空中，在阳光下白色的羽毛发出刺眼的光芒。一闪而过，然后消失在阳光下。

　　他才收回目光，又看向肖元。肖元面无表情，但原西总有一种他现在很难过的想法。风开始变大，吹得安静的海面波涛汹涌，呼啸的海风发出咻咻的声音。

　　天空暗了下来，蓝色的海平面有了一层若有似无的灰调。

　　刚才的阳光灿烂，风和日丽转眼消失。

　　看着像要下雨了，肖元不喜欢雨天。

　　想起这件事，原西拉起肖元的手摇了摇“要下雨了，先回去吗？”

　　被郁闷和窒息充满心里的肖元，知道自己应该离开现在的场景，又恋恋不舍或者说走不得。懒洋洋的嗯了一声，并不动弹。

　　他的反常让原西立刻想到什么，一改温和的作法，强制把他拉起来“走了，先回我那里去。”

　　“回步步家。”肖元开口，只是说话有气无力。他有时候说话懒洋洋的，但至少中气总是足的。有气无力的说话方式，只有在他受伤的时候才见过。

　　想到这里，原西变得烦躁，没好气的回“都这样了还去他那里干嘛？”

　　“我有些担心步步。”

　　“各人有各人的生活，你不能随意插手。”说完想到肖元的任务，又觉得这理由站不住脚“你这样我很担心，离他那么远还被影响。”

　　“我也没想到，距离在这里都不是问题了。”有一说一，说话转移注意力的方法，虽然累，但好用。至少肖元不再一门心思想着规律涌着海浪的海中心了，他不顾身体平白涌出来的疲累感，调笑道“笑一个，别委委屈屈的像个小娘子。不对，小娘子后来也不这么委委屈屈了。”

　　“阿元。”

　　原西的气恼得来的是肖元的欢笑声，但这并没有驱散有些沉重的气氛。反而因为肖元笑了一下又突然安静变得更加沉重了。

　　秒变面无表情的肖元和停下来看他的原西面面相觊了一会，原西的视线移向在肖元口袋呼呼大睡的系统，在他手伸过去的时候被挡住。

　　“你跟他计较什么？”

　　“是他发布的任务惩罚，不找他找谁。”

　　迷你的小狐狸依旧呼呼大睡，并没有危险来临的预感。只有这个时候，肖元才觉得小0确实是他认知里的机械生物。

　　“没有他把我带到这里，我们还得多久才能再相遇，还有多久我的伤才能治好，把你想起来？”

　　一切都得按照规则，在肖元之前待的时空规则中，原西费了很大的劲，也只能让他们得到一时的相遇。

　　只有一时的相遇，其它都不被允许，勉强多一时的相处都精疲力尽。

　　面色变幻了几番，被点清之后的原西，发现确实是这个理。

　　他收回手，把系统的身份换了一个恩人的标签。平复心情后才继续说“不管怎么样，我认为你现在跟那个人接近不是好事。”

　　“我当初是借了步步在内全息的身份才能留下来的。”肖元握紧两人相牵的手，慢吞吞的劝道“离得再远也没有用，而且，我挻担心他的。”

　　“哼！”

　　到了步步家门口，考虑到步步现在可能并不想见陌生人。原西就先离开，他一离开，系统就醒了过来，趴在口袋边冒出一个头。

　　眼睛滴溜溜的转动，对肖元说“宿主，快进去看看，步步的情况不好。不能让他又回到内全息，再进去，可就出不来了。他进了内全息，你也会被重新带回去。”

　　忍到现在才冒出来说这么严重的事情，可以发现系统真的很怕原西了。

　　在这个世界上，虚拟与现实的界线实在模糊。本着真实才是永恒，他打开房子走进步步的房间，灰尘不见了，桌子上和地面上，铺满了各种物品，小玩意。

　　步步躺在床上，手上的全息手链发着微光。他走过去一碰，保护的蓝光罩将肖元挡住。直到确认他同住者的身份才撤消。

　　肖元按住全息手链，治疗中几个字无限循环播放。

　　家家站在床边，小心的用圆圆的手碰了碰步步，语气比起平时，反而变得平板“主人又要睡着了。”

　　房间弥漫着清洌的香味，那是用来治疗和平复情绪的调配香薰。对步步已经不起作用，对肖元倒是起了一定的用处，至少他感觉自己脑子清明了很多。

　　他按着步步的手腕，有些模糊不清的画面在他眼前展开。

　　杯子摔碎的声音，吵嚷声。黑暗，哀嚎和哭泣恐惧。

　　步步像被困在幻境中出不来的生物，在幻境中被一步一步的消耗生机，直到死亡。

　　人类的精神力过于强大却没有有效的梳理控制，失控之后反而把自己卷入自己的幻境中，困死在里面。

　　肖元控制自己的思绪，回想类似情况的处理方式。

　　他想松开手，但又感觉松开手之后，步步真的就像断线的风筝，不知道飘哪去了。

　　无数的指责和怨恨像是拦路虎，干扰着肖元。也像翻腾的海浪，把轻飘飘躲在某个地方的步步赶出来，赶着他漫无目的的转圈游荡。

　　与此同时，现实中，警告的嘀嘀声嚎叫一样的响个不停。步步的精神情况很差，为了安全，在一定的时间内，如果他的精神数据还在失控线那里，他会被送到内全息世界去。

　　在那里无知无觉的生活，直到死亡。

　　肖元已经感受到了当初出来时见到的场景，蓝色的，泛着光的丝线。

　　无数飘浮在空中的建筑，看着他们，内心似乎能涌起安心放松，舒适的感觉。仿佛所有的痛苦，不管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都逐渐远去。

　　只是在那里，阳光不再炙热，风总是和熙，一切只剩下寂静。

　　差点被同化到心情平静无波的肖元，下意识的警醒，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切换回紧迫感的状态。香的味道持续散发着，刺激着。

　　想起之前自己作的准备，他拉过家家，将家家圆圆的机械手按在步步手上，对家家交代“抓着他，我去拿点东西。”

　　很多东西，碍于规则，这里都不能出现，不能使用。无聊的时候他就想过，碰上各种情况的解决办法。

　　这是其中之一，精神类的攻击和问题，肖元碰到过多次了。藏在皮底下的伤害，看不见却后患无穷。

　　他拿出用这个世界材料作的香，进到步步房间点燃。烟雾缭绕，香味刺激刺鼻，说不上好闻还是难闻，只知道以前点过类似味道的香时，所有认识的人评价都是，能把人送走又把人薰活。

　　非常有嗅觉记忆点。

　　点起香，很久没闻到这种味道的肖元适应了一下，才拿出步步送的联络端，打开家人模式。

　　两边的网络接通，联络端的手链中间的宝石闪烁的频率逐渐一致。肖元意识站在雾蒙蒙的空间中，无视危险的警告。

　　站在那条象征危险的红线边上，雾渐渐散开。步步充满吵闹指责的世界中，忽然多出一些陌生的场景。

　　挂在窗户上的植物，垂下来随着风飘摇的枝条，那植物熟悉又陌生。没有人，没有生物，但吵闹的声音却一直存在。

　　那声音吵闹，却没有任何意义意思。不是指责，不是咒骂，不是怨恨，单纯的吵闹。像是很多的人聚在一起发出的声响。

　　又安静，又吵闹。

　　那是步步很陌生的场景，他站在原地，漠然的看着。看着它和另外一个充满恶意负面情绪的吵闹场景来回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