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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明日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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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的死后世界是一片宁静的山谷，风卷携着微弱的草木芬芳和一股潮湿气味扑面而来，天空是空洞的黑暗，不透一丝光芒。但奇怪的是，托尼能看到周围的一切，几棵形状怪异、五颜六色的树木零丁地立着。
天空中死寂的黑暗延绵到山谷的边缘，与绵密的雾气缠绕着遮挡住山谷外的景色，大片的草仿佛是用油彩均匀地画在画布上，是一种令人头疼反胃的诡异。
托尼站在原地，死前破碎的纳米战甲已经不在身上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襟前别着一朵微拢的白玫瑰。像是刚参加过葬礼一样，托尼要笑不笑地弯了下嘴角，胡思乱想，不过现在应该只有别人参加他葬礼的份了。
那这里是哪呢？托尼无聊地向前走着，但不论走多久，隐约能看到边界的山谷似乎还是那么远。
是天堂？还是地狱？
我应该不会是下地狱的那类人吧？托尼·斯塔克踢了踢脚下的草，这些青翠的嫩草就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一样。
凉丝丝的风飘忽忽地吹到耳边，就像是悄悄站到背后的一个人安静地对他吹了一口气，这让托尼忍不住回头。
托尼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你好？”
这不会是个天使吧？不长小翅膀的那种？
托尼摸着下巴想，面前这个人说不清是男是女，长着一张相当具有神性的面孔。这个人的出现，让整片山谷都明亮了起来，像是阴沉沉的雨夜，蓦地被驱散了厚重的云，显现出让人移不开眼睛的美丽星夜。
与其说这个人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不如说那是黑色的皮肤，严丝合缝到看不出皮肤与衣袖衣领的边界。
“你好，”暗红色头发的人向托尼伸出手，“和我来，Nat在等你。”
托尼楞住，可娜塔莎不是死在沃米尔了吗？接着又平静下来，自己不也是死了吗？现在却站在这样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面前还站着一个明显不是普通人类的家伙。
“我能问一句，你是谁吗？”托尼扬了扬下巴，却并不是一副惹人反感的嚣张样子，反而有点别扭的可爱。
“Ali，你可以这样叫我，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核心。”
一双蓝绿色的眼睛包容温和地看着托尼，伸出的手并不因为托尼的犹豫而收回去。
“算了，反正都死了，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了，”托尼嘟囔了一句，把手放在那只递过来的冰凉手上。
下一秒，那只柔软冰凉的手便放开了，托尼也发觉，周边的山谷变成了一栋温暖的小木屋。木屋里没什么陈设，中间放着一张暖黄色的小桌子，坐在桌旁的就是为灵魂宝石而死的娜塔莎。
“你需要什么？咖啡？牛奶？还是茶？”Ali在托尼发愣的这个时刻坐在娜塔莎身边，问他。
“或者芝士汉堡和甜甜圈？”Ali很认真地说着。
“emm…”托尼随性地坐到一旁，“芝士汉堡和甜甜圈，如果可以的话，双倍糖霜。”
桌子上立刻出现了一份芝士汉堡，还有一盘淋上了黑巧克力的甜甜圈，撒着一层厚厚的雪白糖霜，散发着诱人的甜蜜气味。
“还有一点，我现在是鬼魂？”托尼拿起甜甜圈，“能吃东西吗？”
“我都已经喝完一杯热可可了，”娜塔莎手指敲了敲内壁带着一圈巧克力色痕迹的马克杯。
娜塔莎握着杯子，托尼慢慢地嚼着甜甜圈，Ali安静地坐在那里，无言的寂静在三人中弥漫着。
“所以，为什么我们会在这？”过了很久，托尼解开西装的扣子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件白色马甲，怪不得那么勒人。
“还有，你是地球人？还是一些其他的什么物种？”托尼下意识和娜塔莎坐在一侧，而Ali坐在正对面，橘黄色的光线从小屋子的天窗中落到Ali的红发上，映出一圈金棕色的光晕。
托尼突然发现，似乎Ali和娜塔莎…有那么一点像，只不过Ali看起来更柔和沉静些。
“这里是宇宙的核心地域，超脱于时间和空间，”Ali说话的声调和音线也和娜塔莎相似，仿佛是故意模仿。“某些人，重要的人，会在死后来到这里。”
“听起来像是不幸运的幸运儿，”托尼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周围，没有门窗的旧式木屋，唯一照射下光芒的天窗外是一片寂寂黑暗。“但你还没介绍你自己，除了那个听起来像是简称的名字，也没说为什么我们会遇到你。”
“我是Ali，是宇宙意识的集合，我像…家人一样照顾这个宇宙。”停顿了一下，Ali这么解释，“一些人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我想见见你们，那些改变了宇宙轨迹的人。大多数物种，虽然是属于宇宙的造物，但他们的意志与思想却并不属于它，我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思想。”
“上一个来这里的，是萨诺斯，”Ali仍然是那副没有表情的面孔，蓝绿色的眼睛看久了就会发现它似乎又偏离了本色，是一种无机质的平静。
“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我很欣赏他，”Ali虽然表情冷淡，但言语中那种赞赏并不虚假。
“萨诺斯？”娜塔莎的双手始终交叉着，像是寒冷中的人颤抖着握住自己的双手以此取暖。“他差不多毁了整个宇宙，如果你真是所谓的宇宙意志，为什么你会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毁了整个宇宙？”Ali的疑问句听起来一点感情起伏都没有，干巴巴得像是敷衍，“那并不毁灭，恰相反，那是一次伟大的尝试。”
“伟大？”托尼的声调拔高，“你认为那伟大？他杀死了整个宇宙一半的生命！”
“在宇宙层面而言，任何生命的意义都是一致的，无论是一半的生命，还是所有的生命。”Ali不紧不慢地说，“在大部分的星球，食物链高层的物种杀死并吞噬低等级的同种或他种都是常态，这种情况放到宇宙中同样适用。高层物种的正义和平与所谓的爱，和低层物种的生物思维并不是平等的，萨诺斯的做法只是不和你们在同一方向而已。”
“萨诺斯只是把个人意志提高到宇宙层面，消灭宇宙一半的生命能有效缓解资源短缺的困境，宇宙的膨胀与扩散也会放慢。但就算他没能做到，宇宙物种数量依旧会在高峰期后下降，只是过程会惨烈很多，也十分缓慢，这没什么区别。”
托尼一声讽刺的笑打断了Ali注视着面前这个所谓的宇宙意志，“没错，你说的没错。高等物种的平等根本不属于低等物种，就像你，本质上都是同一种傲慢的存在，随意决定生死，你们有资格吗？”
Ali反而摇摇头，“我并没有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
“只是袖手旁观？”娜塔莎松开双手，推过面前仍有余温的杯子，“Ali，这种行为本身就是谋杀。”
“Nat，你不明白吗？”Ali发顶温柔的橘黄色光线好像一帧一帧地转换成橘青色，在木屋暖色内衬的反射下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对于一颗星球而言，任何一种物种的消失都没有意义，放到星系层面，某颗星球的存在更是微不足道。更何况，在这个宇宙里，拥有无数生命和文明的星系，荒芜死寂、文明无数次断层的星系，都是同样渺小。没什么是永恒的，就算是这个宇宙，所以，生命并不像你们想的那样珍贵，也并不独特。”
“然后呢？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已经死了，”娜塔莎按住不高兴的托尼，仍然理智地问Ali。
如果他们对Ali没有价值，那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要听Ali的洗脑呢？
Ali终于有了个人性化的表情，微抿着嘴，做出了一个类似羞涩的神情。
“宇宙稳定是一个脆弱的状态，尽管任何物种对于她而言都是尘埃，但有些物种也能改变这种平和的状态。就像另一个宇宙x1839，71，3604，—986区的莉塔星系，曾被一种只依靠宇宙辐射和能量存活的生物全部占领。那种生物贪婪，而且泛滥成灾，几乎改变了宇宙状态。”
Ali的模样从正常人类变成了类似树木躯干的样子，却又如同人类骨节般每隔一段就有一个凸起的连接面，暗紫色的外表闪着接近金属色泽的微光，每一枝斜出的枝丫都有着整齐的角度。很像变异的竹子，但怎么看怎么怪，尤其是它还会动。
“等等，那一串数字是什么？”托尼皱眉问。
“以标准宇宙时间点为准的星系坐标，不过只有宇宙航行者才会用这种坐标，而且那是按照你们星球上算法的大概位置，”Ali认真地解释，托尼认真地点头。
“所以就算是你知道了这种坐标，也没法明确地理解。但是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成为宇宙航行者怎么样？”
这是Ali唯一一次表露出充满感情的眼神，像是在诱惑，“永久的生命，超脱物质形态的存在，你们能够去往宇宙的任何地方，高于任何生物。”
“pal，自说自话可没意思，这套说辞真是听得够多了。在你看来，我们就这点追求？”托尼嗤笑，“行了，让我们从哪来到哪去吧，我们怎么都不是一路人。”
托尼先后指了指自己和对面的Ali，甚至有些不耐烦。
“Nat，你呢？”Ali并不生气，也没有任何负面情绪。“我并不是需要你们为我做什么，宇宙航行者只是穿行在宇宙各处去处理任何一种会危及宇宙平衡的物种，并将获得的能量反馈一部分给宇宙。”
“sorry，我还是赞同托尼，我们的想法并不在同一条线，”娜塔莎微笑着摇头。“也许你的出发点是为了更宏大的目标，但在我们看来，无论是谁，都没权利决定其他物种是否应该存在。”
“你们选择彻底消亡吗？如果你们选择成为宇宙航行者，还能得到回到自己星球的机会。”Ali不否认他们之间的思想差异，作为宇宙的意志，Ali只对这个更宏大的世界负责，而不是一颗小小的星球或者某种物种。
Ali选定托尼和娜塔莎的原因在于，他们具有奉献精神，对宇宙有过巨大的影响，也是和无限宝石有过交集的生物。
但他们却不选择Ali提供的那个最优选择，这让Ali不解。
Ali的话让两人顿时沉默，但很快，托尼紧皱着眉开口。“不，我们已经死了，能回去的都是在那场战争前被无限宝石化成灰烬的人。很显然，我们并不在其中，而且不该回去，你提的条件很诱人，但我们并不需要。”
娜塔莎的目光从托尼身上收回，只是缓慢地对Ali点头赞同同伴的想法，然后垂着眼眸去看小木桌上整齐的纹路。
“如果你们想走的话，打开那扇门，”说完，Ali背后那面木质墙上就出现了一扇门，门外是无数星辰闪烁的黑暗。“但等待你们的回事彻底的消亡，这意味着无论是无限宝石，还是时光回溯，你们都无法得到继续存在的机会。”
托尼和娜塔莎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紧紧拥抱着，一同走向了那扇门。
Ali想，独立的意志果然很难猜，以为会答应的选择最后却被拒绝，他们并不像其他物种那样好说服。
不过Ali没什么不高兴的，还有其他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瞎写的，随便看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