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一个流氓（上）（追忆篇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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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华的瑶池别院一地狼藉，上方，一个有着张扬红发的矫健身影与天庭一众武将打作一团，眼见诸位天将要招架不住了。
有事来迟的观音来到宴席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副景象。
“怎么回事？”她掐指一算，“我竟看不出他到底是妖是魔，周身气场甚是奇怪。”
“呃……”一旁的老君擦着头上的汗解释道，“想是吃了我炼出的仙丹，再加上御酒的调剂，结果激出了他体内潜在的魔性。”
“潜在的魔性？”观音眯起眼睛，“由石而生本就相当怪异，算是妖怪，却有着魔的可怕潜质……”
她看向一边狼狈的玉帝夫妇，“要我去请佛祖帮忙吗？”
“那就拜托大士了，”玉帝尴尬的说道，“这等怪物若不除去，怕是永无安宁了。”
“如何决策，佛祖自有办法，这个你不必担心。”
悟空一棍将杨戬挡在一边，正想将那狗仗人势的啸天犬打个半死，忽然听到一个洪亮悠远的声音，“孙悟空，你且停下。”
他周身骇人的杀气竟因这一句话就退减了一半，狰狞的表情缓和下来，意识也清醒了不少，他转身看去，“你是谁？”
那是一张仿佛占去整个天际的脸，然而细看时，却是那样变幻莫测，没有固定形态。
那让人平静的声音反问道，“你看得到我吗？”
“……看得到，虽然你一直在变。”
“相由心生，我心能包容天下万物，故而我既是一切，一切也都是我，世人迷惑，不达乃尔。不达之人，心怀不定，而不坚固，进退失理，违负佛恩而无返覆，遂为三途所见缀縳，自作祸福。”
“我不信自作祸福，哪怕你安排好的路，我也要按自己的方式去走。”
“哈哈……你的慧根着实不浅，可你心性过高，你修得的那些东西也许终会害了你。人确实可以违逆天意去做自己想做，为自己想为，可要做好天谴的准备，你真的准备好了么？”
“凭什么要按着你们的想法来？我到现在的所得都是自己努力而来的，怎可因你们的喜好就限制人的自由？”
“如果没有个规律，世间将大乱，有限制才有方向，岂能人人都恣意妄为。”
“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过错要敖列来承担，难道这也是你们的意思？”
“愚人盲盲，不思宿行因缘所之，精神报应，根本从来，谓言事佛致其衰耗。不止前世宿祚无功，怨憎天地，责圣咎天……”
“可是本就不是他的责任！因为一个鸟蛋将他囚禁五百年不是很荒唐么！”
“一切因果轮回都有其根源，既然发生了，就有它发生的道理，敖列玩忽职守让你拔起定海神针，故而受到惩罚，本就应该。”
“那根本就是王母徇私报复！”
“佛恩非不大，罪由众生故；法鼓震三千，如何不得闻。”
“够了！你若真那般慈悲，何不放过敖列！就算敖列真的有错，我愿为他承担一切过错，可好？”
“敖列自有自己的罪过，你有你的罪过，何来替换一说？”
“你……”悟空急得直跺脚。
“并非不可，我们来比试一场怎样？你赢了，那么你跟敖列都无罪，他自会被放出；你输了，你就要接受在压在山下五百年的惩罚，可好？”
“你当我那般愚笨？我怎么可能赢得了你？”
“很简单，只要你能飞出我的掌心就可。”
“当真？”
“当真。”
结果悟空当然输了。
然后就如小说所写的，他将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佛祖封印了他可怖的魔性，抹去了他脑中关于敖列的一切记忆，他将跟敖列一样，孤独一人动弹不得的接受惩罚，直到“罪过”赎清的那天。
封印被打上的一刻，悟空四肢被缚在石壁上呆坐着。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连同自己的名字，只是不知为何眼角溢出一滴泪水，胸腔明明被掏空一般什么都不剩，却又被无边的莫名悲痛涨满快要窒息。
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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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集上，一个少女挎着一篮鸡蛋匆匆赶路，比肩接踵的热闹人群中，她左躲右闪，一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人。
“啊，对不起。”她连忙道歉。
“哎呀，你弄脏了我的新衣服，这可不太妙了。”被撞的人油腔滑调的说道，他正是这小镇上一方恶霸，周霸天，一脸哭丧的样子，却认为自己是翩翩佳公子，整日白衫摇扇的打扮，看上去不伦不类，十分滑稽。
他用扇子挑起少女的下巴，“不如你来给本少洗衣服，如何？”少女窘的满脸通红，挣着要脱身。周围的人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他们惹不起这个恶霸。
“唉，别急着走嘛，”周霸天拽住少女的手，“本少还缺个伺候沐浴的，我看你蛮合适的嘛。”身后一帮子喽啰忙配合着大笑起来。
“啧啧啧啧，我只当沐猴而冠就是最可笑的事情了，怎么连最不济的欺侮人的手段都要效仿别人？连冲人乱吠的狗都比你聪明。”
来人是个牵着白马僧人打扮的青年，包裹和法杖都横放在马背上。
也许他赶了很久的路，风尘仆仆，却丝毫未减他的英气逼人。
真是十分俊朗的男人。有着王者的霸气却仿佛比任何闲散之人都要不羁，样式单调的僧袍穿在他身上也十分好看，明明是个出家人，却蓄着长发，这个男人，周身尽是矛盾的气息，看起来竟一点不唐突，仿佛他就该是这样的人。
这个过于耀眼的男人显然让周霸天很不爽，他甩开少女的手，挑衅的走向前，无奈身高的差距，只好仰头看着这个男人。
“你什么来头，敢打断我？”
愣了一会，青年才答道：“啊？”他恍然大悟一般，“你在跟贫僧说话？贫僧哪里打断你了？”
“少装蒜！你刚才说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哦……那句啊……我贫僧哪个词指明是说你了？这位施主怎么没事总爱把话往自己身上揽呢？”青年摇摇头，“世间不自知的人如此之多，贫僧那句怎么能是说你呢？你看看你，明明就是只蟾蜍。”
少女扑哧一声掩嘴笑了，周霸天一时气结，脸上颜色变了个够。
“你……你……”周霸天气得说不出话来，往后一扬手，“给我揍他！”
众喽啰应声而上。
青年不慌不忙的拽下马背上的法杖，“喂喂，贫僧还没吃饭呢，没什么力气啊。”
“哈哈哈，放心，从今天开始你只怕吃饭都要别人照顾了。”
“我佛慈悲，贫僧有手有脚，岂敢蒙他人照顾。倒是你这除了吃饭外什么都不会的家伙，自己手脚完好都不用，连打架都要别人帮忙，还真不是一般的没用。”
“给、给我往死里打！”
青年一边不慌不忙的轻松与十几人对打一边回应道，“善哉善哉，他人之命岂是你说得算的？如此违逆天意，实在罪过。”
“往脸上打！打他的嘴！”
“相由心生，你嫉妒贫僧的长相也没办法，样貌虽是皮囊，好歹也要保持一下·体面；口齿是天分加上后天的努力，跟脑子有关，你跟贫僧的嘴巴较劲什么呢？恕贫僧不能满足施主你的无理要求。”青年一仗击倒两个喽啰，挑衅般扬起嘴角，一边惊慌失措观战少女登时看得羞红了脸。
不一会，一众喽啰都被打得倒地不起，哀叫声此起彼伏。
青年没事一般的把法杖拄在地上。
“阿弥陀佛，”他单掌施礼，“得罪了。”
周霸天气焰顿时碍了半截，转身就跑。
青年像是不经意般伸出法杖，正好绊在他脚下，周霸天摔了个结实。
他的手好像折断了，捂着手腕哀嚎不已。
“哎呀呀，真是抱歉，你说你害怕也不至于跑的时候不看路吧？看来你有段时间要连吃饭都要别人照顾了。”青年万般痛心一样摇摇头。
“多谢师父救命之恩。”少女羞涩的说着，抬头看了眼青年又迅速低下头。
“哎呀，师父什么的……听起来贫僧年纪真大啊。”
“请问恩人姓名。”
“啊……这个，贫僧法号三藏，就是一届不上道的佛家弟子，恩人不敢当。”三藏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师父可是要远行？”
“对，很远。”
“那，师父你一定很累了吧，小女子也没什么好报答恩公的，请师父去我家坐一坐，歇歇脚，如何？”少女期盼的看着三藏。
“不必，贫僧有急事要办，不做停留了。”
少女失望的咬了咬下唇，想挽留，然而她只是个平凡女子，与这男子生平第一次相逢，怎能说出不顾礼节的话来。
三藏似是看出了女子的心思，他温柔的为女子理了理头发，“我怕是不能在哪里久留的，进入佛门虽然众师父对我管教不怎么严格，不该有的想法也是绝对不能有的，我此生可能就是孤身一人，所以……”他没再说下去。
少女看上去很伤心。
三藏忙说道，“啊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就是个穿着僧袍的流氓，师父都拿我没办法，这下子远行诸位师兄同门都大大松了口气……”
“师父你真逗，小女子只是想请你去家里一坐，怎么说出这么些有的没的。”少女明白也许这不过是一面之缘的迷恋，笑道。
“贫僧就是话多，还望多担待。”三藏松了口气。
他本就是四处留情的人，女子于他，是很奇妙的存在，他敬她们，也喜欢她们的温柔和美好，他与爽朗的和可以适当玩笑的女子调笑，温文尔雅的将“调戏””“搭讪”的戏码变成让人心动的过程，并不让人觉得猥琐或是轻浮，女子也许会一时迷恋上他，然而都明白那只是暂时的一种游戏，于是，都成了敬业的演员，本也是没有什么结果的。
他明白，其实他这样让人恨不起来的才是最可恶的。
“啊对了，请问，附近有座五指山吗？”三藏问道。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一个流氓（上）（追忆篇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