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3、第二十三回 ...

  •   闲话莫絮,书接上回。

      话说第二日是一个大好天气,杜含章清早起身,一番收拾,将早饭吃毕时徐淮山赶着点儿到了。如此自然得与京中人物稍别短日,少不得又四下交代几句,尤其又按了按谢杳那相随之心,这才登了徐淮山的车去。

      入了马车里,徐淮山便与杜含章道,这马车将他们送去码头,等到了地儿改坐船,半日就得到醴泉山。说罢又拿出来在点心铺子里将买的酥饼捧与杜含章,教他趁热尝鲜。

      杜含章接了,掰开一半给徐淮山。待徐淮山拿了,他却又使坏把手上碎屑抖落在徐淮山衣袍前襟儿上,教徐淮山看着他又是咬牙又是笑,恨爱不能。

      转眼就到了码头,这里船只早候着了,宝庆已经都打点妥当,待他二人登了船便向醴泉山而去。

      却又说西风乍起,船只行在水上,不免受些波澜。不过好在徐淮山不是未坐过船的人,杜含章生在南地多水之处,二人也不惧这点把子小风小浪。将舱窗推开半扇,杜含章临窗而坐,天水湛湛,他托腮看着拍着船身的细浪,一时出神。

      徐淮山在他身侧紧坐着,见杜含章这般,便凑近了问,“你又在想着甚么?出来顽儿还惦记那许多。”

      杜含章一笑,道:“却不曾惦记甚么,只是发愣罢了。”

      徐淮山将人搂住,说道:“与我一处所在还能发愣?可见心不在我身上。”

      杜含章听了笑道:“心若作八分,有四分在您身上。”

      闻言,徐淮山立时蹙眉,把头摇了摇,十分不满,却不言语。杜含章见了又笑,说道:“那便五分,再不能多让了。”

      徐淮山嗤笑,“这也要讨价还价,且说说要甚么筹码,方能多赚几分?”

      杜含章笑了笑,说道:“这却不好说,只要二爷一味待我好,不定哪日我就将一颗心完整赠你也。”

      徐淮山听来佯怒哼道:“须不是教我头发都熬白才能得手?”

      杜含章将徐淮山脸颊捧了,照着唇咬了一口,笑道:“啊呀,那却是不能!二爷只管待我好,不必等到白头那日,早早有效益回报的。”

      徐淮山和笑亲了回去,道:“又不是谈生意,怎来恁多套人的话!”

      杜含章听了直笑,二人厮闹在一处,也打发得时间。不至隅中,就到了醴泉山。徐淮山自然是轻车熟路,上岸后将杜含章引至一处私宅,但见宅门上悬匾,题着玉禾别院四个字。入得宅中,有回廊重重,宅中下人见了徐淮山都退避见礼称二爷,如此便知是徐家私地了。

      待入卧房,杜含章将带的几件衣裳搁下,徐淮山便问他是先吃饭还是先去泡汤。杜含章倒也不觉饿,因在船上吃食不少,嘴未多闲,就说先去泡汤再回来吃饭。

      徐淮山一应都允,就领着杜含章从别院后门处出了,顺一条山路往山中温泉去。见此杜含章不免要问,“这山头教你家买下了?”

      徐淮山笑道:“说甚么狂话,不过是万岁爷赏了一处泉眼罢。尤记那年是我爹最顺风顺水之时,万岁爷着用,往后再没这等好事。”

      杜含章听罢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只随着徐淮山来在了这泉眼前。前几日下了大雪,这里不见片白,一圈子嶙峋怪石围住一汪水,里头正汩汩冒烟,暖意薰薰。不远几步又立有一亭,徐淮山指了指亭子,说道:“咱先去那亭中,将衣裳脱在那处。”

      杜含章应下,二人步入亭中,各自解衣。待都脱了干净,就见杜含章背后肩胛处,有一指肚儿大小的朱红胎记,有些形状,惹得徐淮山频频投目。不过究竟天寒地冻,顾不得多赏,又说杜含章早见过徐淮山□□,便也不好奇看,自家空筒子裹件外裳先就奔池中去了。

      徐淮山紧跟在后头,待杜含章停在石上,脱了外裳要去试水。徐淮山忽而顽心发作,手上使力将人搡了一把,只听杜含章“啊呀”一声,就作个蛟龙入水扎钻了进去。

      徐淮山得逞笑笑,也下去池中。又说杜含章,前文提到他生养在南地水乡,是一水性极好的,在水底下憋几息不妨事,遂有心戏弄徐淮山,便一气沉住不露水面。

      徐淮山那里却不想过了半晌不闻杜含章动静,不由渐生心惊。且说那池中水有多深,徐淮山从来不晓得,再说哪个几时闲发疯去琢磨那水多深?可今日里欢喜,便一时孟浪推了杜含章一把,怎个他却似石头坠潭了一般,好生骇人。

      正在此间,杜含章沉够了,便悄悄凫近,要去挠一把徐淮山的大腿唬人家。不料他却忘了徐淮山有好身手,连谢杳都教人家抹了一刀。将把手摸上徐淮山大腿,就教徐淮山一把捉住从水里提了出来。

      “好乖乖,吓煞我也!”徐淮山将杜含章环住,一张脸透着水雾愈发白。

      杜含章见状,便把头贴在徐淮山心窝子上听,闻其中怦怦作响,擂鼓一般,便忙抚慰道:“你真吓着了?啊呀,我与你耍来的。”

      徐淮山蹙眉瞧他,道:“不是好耍处!我原不该推你,你却也忒胆大。再不出动静,我便要起身去喊家丁来捞你了,到时可好笑。”

      杜含章听了,在徐淮山下巴上亲了一口,道:“不合耍闹,怪我的不是,莫惊莫惊,”说着便去抚徐淮山后背。

      徐淮山轻叹一声不说话,静了半晌才缓过面色来,仍把杜含章嗔怪望着,道:“且少吓我,待将我吓死,再没我这等人不说,你还得背上个惊死太师之子的罪名,届时可有你的官司吃。”

      杜含章笑道:“偏生你先吓我,怎个不提?说按在我头上就按在我头上了。二爷好不讲理,知您是这搬人,往后再不与您往来了。”

      徐淮山露笑,说道:“如此那我便爬窗户去,专弄的尽人皆知,赖定你这人,教别人也不敢同你好。”

      杜含章听来大笑,徐淮山把人按在石壁上又狠狠亲了一回才算完。罢了二人各倚一块石头说话,徐淮山便道:“方才我见你那胎记长的有些奇特,再转过来与我瞧瞧。”

      杜含章笑道:“个胎记有甚奇特,”说罢拧过背来,冲着徐淮山给他看,又道:“有何奇特之处,烦请二爷讲解。”

      徐淮山定神去看那胎记,便道:“单说颜色便极好,红的正,不像有些个胎记乌乌紫紫,看来骇人,”说着伸了手指上去描了描,接着说道:“像朵桃花儿。”

      听得此言,杜含章好笑,说道:“这东西在我身上跟了十来年,我从未瞧出来它像桃花儿。今儿却入了您的法眼,甚么造化?”

      徐淮山知杜含章调侃,越发认真道:“我说正经的,真个像是朵桃花儿。生来就跟你又如何,你又不能时时拧过来看,待咱泡完了回去,我拓下来与你端详,好教你分晓。”

      杜含章被徐淮山这么一说,也勾起些好奇来,真想看看拓下来甚么样,便应下道:“二爷说的也有理,我与它虽再熟悉不过,但却不曾正经瞧清楚。今儿就起动二爷动笔,正好也领教领教二爷丹青手段。”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