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生的苦逼武侠生活》火丫

45、第45章 江湖？战乱区？

　　褚兰滟一路招摇，带着曲文楼来到一个小饭馆或者说路边摊，露天的那种。连顶棚都没有，要顶着烈日吃饭，桌椅不说破烂也是又旧又脏。地上桌上散乱着客人吃剩的骨头、剩饭剩菜，还有几摊不知谁随手倒水的痕迹，以及……随处可见天长日久形成的黑乎乎的油垢。

　　只看一眼曲文楼几乎就想走人，可惜她现在吃人家的喝人家的根本没有立场挑剔什么。其实曲文楼对吃没什么讲究，干净卫生却是底线。褚兰滟一看就是个富贵窝里养起来的大小姐，怎么受得了这个？

　　但人家还真不在乎，褚兰滟还向曲文楼传授经验，说的头头是道：“到陌生地方找地方吃饭，要看两方面，生意好、客人多那这家店肯定错不了。但不管去哪，大城市还是乡下小店，就是有那著名的酒楼饭馆，若论美味还是这种露天的馆子才好吃。找地方吃饭就要找这样的，你看这里大多数都是本地人，本地人可比咱们这外来的会吃多了！”

　　旁边一位吃饭的大叔拍桌赞同：“哎哟喂！这位姑娘有眼光！我跟你说，我在这家店吃了二十多年了，不好我能天天来吗？你选这吃饭绝对没错，便宜又好吃，还量大，可比去吃什么酒楼实惠多了！”

　　“还不是九哥您赏脸小店才能开那么久！”小二正好拿了茶壶过来给那九哥添了水，才来收拾曲文楼她们这桌。

　　褚兰滟听了说：“也要你们这东西够好，不然别人光夸也夸不出来啊！”

　　“就是，别谦虚了。可不是你们家手艺好吗。”

　　听到客人这般夸奖自家很是受用，这边又是两位美女，作为一个没结婚的小青年更加兴奋了。自夸道：“说到这手艺啊，我还真不谦虚。就靠着这一手做菜的手艺我们家这小店在富池都传了三代了，别的不敢说，本店在街坊邻里是很有口碑的。姑娘放心在这里用饭，错不了！”

　　这小二推销自家倒也没忘了服务客人，擦桌子倒水、收拾碗碟很是利落。可惜……用乌漆嘛黑的抹布擦的桌子就是个表面光——带腻，又拿抓了不知多少东西还泛着油光的手给她们倒茶……

　　褚兰滟倒是一脸正常，还很淡定的和小二打听招牌菜，三下五除二就决定好了午餐，一脸期待的等着。

　　这就是她向往的江湖生活？

　　曲文楼垂下眼睑，把玩着带着几分油腻的杯子，虽然赶路不能饿肚子，但这顿还吃少点吧。

　　褚兰滟等着上菜东张西望，随口问道：“你有想过以后怎么办吗？我看看要怎么帮你。”

　　“我？其实我也不知道。”曲文楼摇摇头说：“不提我无依无靠，我自小长在那个地方，学的东西都没办法找个正经工作养活自己。据我所知，在能找到正经工作的女人也很少。出来做事的不是帮忙自己家生意，就是自己做点小东西来卖，要不就是做绣娘做侍女的。除了给人做丫鬟其他三样我都没这条件，也不知道除此以外还能有什么工作能让我养活自己。但是让我去做丫头，我不愿意！”

　　褚兰滟诧异道：“为什么？”

　　“我倒不是怕吃苦受累，本以为我从出生所在地方应该是世间最恶的。但从今天发生的事来看，外面也不是什么桃源。”

　　曲文楼摩擦着杯口，苦笑说：“我被禁锢了十几天，不愿意再失去自由身了。做丫鬟要签卖身契的‘知人知面不知心’碰上什么样的主人家说不准。在那种地方呆得多久了也就看得多了，大概也知道一些外面的事。如果主人家品行不好，给人做下人的难免挨打受骂。这还是轻的，若是男主人心怀恶意一个弱女子也抵抗不了。你还记得刚刚那几个小混混说的阿花吗？人狠心起来姐妹女儿都能买，一个丫鬟有什么可惜的？”

　　褚兰滟听着也皱眉，她也不是不知道世情，只是头一次面对到民间普通女子的生存困难。“那怎么办？就像你说的，世上给女儿家提供的工作太少。我倒是知道有采茶女、农家女、渔家女，可这些都是因为他们的父辈夫婿都是做这行的，一家人一起做事而已。”

　　曲文楼看她烦恼反而笑着安慰她：“天无绝人之路，我现在要比之前的境地好很多了。在那个地方我等了十几年也终于在出卖自己之前让我等到了逃走的机会，只不过是找工作而已，慢慢找总会有一些店铺也招女子的，比如买布的、买胭脂水粉的。”

　　她真的不悲伤，比起某些事情曲文楼也不觉得烦恼。

　　“你别想了。”褚兰滟一口否定：“这些专门的店铺据说因为接待的都是女眷，不是自己家人，或者熟人介绍的根本不招人的。哎~就是离我家太远了，不然我们家附近倒是能给你介绍一二。”

　　“哎！菜来了！”店小二适时上菜，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端了个大托盘，把褚兰滟点的东西一次上完。

　　“二位菜齐了，请慢用。”这次店小二没多说什么了。小老百姓而已，再是大美女只看着也不能填饱肚子，这时候忙着呢！

　　“你已经帮助我良多了，这几天都靠你帮助我。”曲文楼看褚兰滟很认真的替自己考虑倒是很感激，但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一辈子。而且，虽然曲文楼没把自己的底细透露给褚兰滟，实际上褚兰滟也算是能串联起自己与闭月秋波楼之间关系的一条线。虽然是一条虚线，但还是断开比较好。

　　但曲文楼又不能真的脱离褚兰滟的帮助，她对这个所谓的武林世界真的是两眼一抹黑，连普通人的世界也只是一知半解。所以她向褚兰滟请教说：“我没什么大志向，能有个安全的地方安稳度日就可以了。工作的事可以慢慢想办法，只要地方平静安全，就是打鱼种田我也可以慢慢学。你知道有什么工作女子也能做的，我去当个学徒也好，总要先想办法养活自己。”

　　其实曲文楼原来倒是打听出来不少女性在做的工作，可惜属于三教九流最终都和勾栏院挂钩不是正经工作。她本来就对舞蹈世界外的现实世界半懂不懂，就算拿现代世界女性从事的大多数工作来类比也是不合时宜的。

　　就拿老一辈比较倾向让家族女性做的稳定工作老师、公务员、医生来说，曲文楼再无知也知道古代社会大部分能拿工资的工作都属于男性，从事教育工作这种能提高社会地位的工作尤其是。女性不是说没有当老师的，但相对男性要求出身、道德、名气缺一不可。医生？算出身中西医家庭的孩子也不一定就会医术！除了会背点汤头歌，就是为了舞蹈特地学的解剖学加上简单的急救包扎，能干什么？公务员就更不用说了，这个世界连政府都没有，做那门子的公务员？

　　所以，不懂就问至理名言！

　　“这可难了！”褚兰滟边吃边说：“我爹说了，江湖纷争从来没断过，今天这里出了个恶徒，明天又多了个杀人狂魔，还有门派仇杀、魔教横行，更有妖魔犯事、野心家意欲称霸中原。到处都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今日醉酒当歌，他日不知身葬何处，哪里有什么安全的地方？”

　　“这么乱啊？”那不是和战乱地区有得一拼？“我一直知道这个世道不太平，没想到是这样的。”

　　曲文楼真的以为只是比治安问题严重一点而已，却没想到让褚兰滟说的好像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褚兰滟点头道：“乱！是真乱！但这个江湖也是英雄辈出，每到关键时刻总有人站出来抗击邪魔歪道，不然我们那里能怎么安静的坐在这里吃饭。”

　　说着，拿出朱光剑爱惜的摩挲着。叹息道：“我出来行走江湖，就是为了效仿先贤为武林和平贡献一份微薄绵力。”这就是她的战友！

　　又突然痴痴笑起来，这大好的美女脸崩得像个偷吃了大米的老鼠崽子，猥琐诡异中透着可爱。“如果在行侠仗义的过程中，能成为正道栋梁名扬四海就更好了！当然，如我这样的美女有我这般的身手，家喻户晓流芳百世那也是迟早的事。你说我是不是该练一下签名了？万一有人找我要签名怎么办？哎呀~这可怎么好？光记得定制这身行头了，忘记找人设计一个签名，怎么办？我写字没有自己的特色呢！一个没有自己特色的女侠很容易被其他人混淆呢！”

　　“嗯！”曲文楼干笑着点头。“先吃饭吧，吃完了我们就赶路。”

　　“咦？去哪？”

　　“我也想知道你打算去哪？”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曲文楼吓得浑身僵硬，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你谁啊！”和美女聊天突然被人插队的褚兰滟很不高兴，这男人还是质问的口气更加令人讨厌了。

　　了无凡不理她，径直坐到了空位上很不客气地给自己随手倒了一杯茶。

　　“咦？”褚兰滟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惊叫道：“这位少侠长得可真英俊！”随即手上的剑就随手甩了过去，话锋一转，咬牙道：“可惜没什么教养，我可没同意拼桌！”

　　了无凡好像只是喝茶动作大点的一个仰身就躲过了褚兰滟不带杀气的攻击，随后挽了手就将褚兰滟的剑压在桌上动弹不得。褚兰滟抽了几次，发现无法挣脱，干脆出动另一只手攻击来者。

　　褚兰滟虽然初次涉足江湖，但并非武功平平之辈，只单手展开或拳或掌各种攻击形式令人眼花缭乱，攻击速度力度也不在话下。却被了无凡一一化解，这倒让褚兰滟打出了火气，开始认真起来。了无凡虽厉害，褚兰滟也不弱，是以被他压制的剑也早被抽了回来正被她拿来攻击对手，了无凡不得已也以刀抵挡。

　　两人都有顾忌，就算打得难分难解都没真刀真锵的干。

　　周围人一看两个江湖人打起来了，立刻扔了筷子就躲到一边去看热闹，这两人都没抽出刀剑应该危险不到哪里去。只有店家几个人十分心疼被打碎的桌椅，不知道这两个江湖人赔不赔哦。

　　曲文楼是没办法站在旁边干看着的，好容易控制了心里的恐慌，一横心，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了无凡。

　　酣战的两人被打断，在场的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曲文楼突如其来的骚操作。

　　了无凡微楞过后冲着褚兰滟冷哼一声收了刀，将抱住自己的曲文楼从身后拉了出来，十分亲密地揽在怀里，挑衅地看着一脸震惊的褚兰滟。

　　褚兰滟看着这进一步意思明显的动作和毫无反抗的曲文楼，指着他们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