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军校之往事如风》梦雪樱风

5、这是你自找的1

　　“我来找你，我有事和你说？”顾燕帧对着谢襄笑了笑，那笑容充满了苦涩与不甘。

　　两人坐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久久不说话。谢襄心里七上八下，他来是怪我昨晚没回去吗。

　　“学校那边怎么样。昨晚我没回去。教官没有发火吧？”

　　顾燕帧笑着摇了摇头，一句话不说。

　　“下午没有课程吗？你怎么跑出来了。”她见顾燕帧还是不说话，“顾燕帧你怎么了？”

　　“我可能要走了。”顾燕帧淡淡的说。谢襄一时没反应过来。要走？走去哪里？“你去哪？”

　　“回南京？”

　　回南京，这三个字深深的烙进了谢襄的心里，对啊，我怎么给忘记了，他，他要回去了，他要走了。我，我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会觉得好难过，我怎么会那么难过？

　　“回南京？”谢襄顿了顿。“是、是要回去结婚？”

　　顾燕帧摇了摇头，有些失笑。“是我父亲的意思。”

　　“哦。”谢襄只得点点头，她现在好像除了点头也做不出其他的反应。

　　“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了许久。只听到顾燕帧无力的说了四个字。“不知道啊！”顾燕帧的声音轻轻轻轻的，微不可闻。可是却印进了谢襄心坎里。一直堵在心里。

　　谢襄本以为自己早就知道他要走，已经做了万全准备，可是当顾燕帧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知道他不会再回来的时候，心脏还是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像被人慢慢碾碎般，痛楚缓慢的延伸，从心脏开始向四周扩散。

　　她知道二十一条的事情，她不是一个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现在二十一条的签订，已经是板上钉钉，一旦条约签订，局势更加控制不了。

　　这个事情对胡宗堂压力很大，弱国无外交，在巨大的国力差距面前，再多的努力都是假的。形同虚设。没有兵力只能任人宰割。这些问题她其实早就知道。

　　顾宗堂即将调回北平，顾燕帧在顺远就没了依靠，况且他还有妹妹要照顾，要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她也知道这是对顾燕帧来说最好的选择，可是谢襄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她想开口，努力了几次都无法说话，心脏疼的让她只觉得快呼吸不过来了，泪水在眼眶里四溢。她努力坚持着，控制自己的感情，不想在顾燕帧面前这样脆弱，亦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幅模样。应该给他留下最好的形象。

　　两人就这样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阳光，微风，落叶，远远的望去如梦似幻，真是一副美如画的场景。任谁都不愿意打破这难得的平静。只希望时光停止不再前行。

　　良久，顾燕帧笑了笑。“我走了以后，我怕教官会再安排人跟你住，尤其是那个李文忠，我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你如果喜欢沈君山，就跟教官申请让他住过去吧，他在那，也省的你被人欺负。”

　　谢襄咬着唇，默默的听着，努力克制了半天的泪水滑落下来。一滴一滴，但她坚持着一动不动。谁喜欢沈君山了，你是一头猪么？你哪个眼睛看到我喜欢沈君山？你自己喜欢沈君山，还能别扯我身上。自以为是的家伙。谢襄这下满脑子从：不知道啊，变成了：沈君山。

　　这顾燕帧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会一直以为我喜欢沈君山？整天在我面前提沈君山？

　　谢襄低着头不说话，手指紧紧的窝成一团。又放下，又捏紧。

　　顾燕帧看着她低头不说话。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又开口了“还有不到一年就毕业了，到时候你就回北平去吧，毕竟是个女孩子，你总不能真的去当兵吧？如果你真喜欢，到时候我帮你安排一下，做个文职。”

　　泪水顺着眼眶不停的掉落，一闪而过的晶莹滴落在手背上。

　　对哦，还有不到一年毕业，到时候自己离开这里，就再也见不到顾燕帧了。自己也不可能回北平。我就应该在此时，此地，此刻，这个地方和他告别。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坚强点。谢襄眨了眨眼睛，将水汽努力撵走。不想让顾燕帧看到她伤心的样子。

　　顾燕帧盯着她纤细的脖颈，心里却有些急迫，提高了嗓音喊了句，“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谢襄声音发闷，喏喏的开口。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嗓子。声音嘶哑的厉害。带着些颤抖和哽咽。

　　来到烈火军校之后，虽然一开始对顾燕帧很有意见，因为打架的事情自己一直捉弄他，但是朝夕相处之后，觉得他真的不坏。这家伙帮了自己不少，从一开始就帮她瞒着女扮男装的事情，中间的磕磕碰碰，还帮自己对付李文忠。这些所有的一切早已经不是一句同学情能做到的了。

　　就算是做室友，他也很够意思的了，除了口头上调戏自己，其他的并没有做过多余的坏事，而自己却一次又一次的打他骂他，和他对着干，捉弄他。

　　如今乍然得知即将分别，还很可能要一辈子不见面了。不对，是真的一辈子不能见面。谢襄的内心早已悲伤到极点，这辈子，上辈子她只对着一个人有这种感情，现在对着顾燕帧她又有了这种感情。上次那个人最后为她而死，这次我应该停止了，让所有的这一切，所有的情感随着顾燕帧的离开而烟消云散。自己也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那，嗯……你忙吧，我走了。”顾燕帧不知道说什么，他的心在痛，还是那种无法治愈的疼痛。他再也受不了，浑浑噩噩，要逃开这一切。

　　“顾燕帧！”

　　谢襄站了起来，看着他的背影，想让他别走，但是却说不出口，她张了张嘴最后只喃喃的说，“我去送你吧。”

　　“不用了，你去照顾沈君山吧。”

　　“我……”望着顾燕帧渐渐远去的背影，谢襄心里彻底裂开了，心脏像碎了好几瓣。

　　她又坐回长椅上，低着头，心里，脑子里，什么都不想，也不想再想了。既然决定的事就不要后悔，让这一切都结束吧。让这一切都随着时间烟消云散吧！

　　她抬起头，闭着眼睛，泪水从脸庞悄无声息的滑落。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整个人像是虚化般，是那么的脆弱和无助。从现在起我又是一个人了，没有什么好怕的。加油谢襄。不要害怕，不要痛苦，不要悲伤。不到一年这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