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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梦境。通常是微光的灰暗,或者带有雨后透明的质地,如天色在晨曦降临之前。

      但是那一次不同。那色调是温暖的,如同篝火和壁炉中的火焰,映着海边城市特有的绚丽黄昏。

      你看到古老的建筑群,式样各异却尽皆宏丽优雅。红砖与米色相间的地中海式塔楼,顶部镂空的山墙映出内里无声燃烧的火焰。你在复杂却古雅的楼梯上隐匿和奔跑,两个不相识的同盟者,一度伴随身旁,彼此关照和呼喊,又在几何分支的阶梯岔道处四散分离。

      “注火”,你在背后听到来人的心声,带着某种平静的狂热。他阔步奔向顶楼的火焰,势不可挡如传说中的巨人和神族。萨诺斯——没有面孔的人类,在死前将这个姓名向空旷的大厅无声地投射。而你深知那人是世间万物的覆灭者,你在所熟悉的彼方曾以生命发誓阻止的死敌。

      然而于咫尺之外的巨人,对楼阁顶端的火焰竟至于如此全神贯注,以致竟与你擦肩而过亦浑然不觉。是的,以同样目的而存留于此的你,绝不至于被察觉——

      后来……

      烈火以奇特的方式蔓延,铺满古老的石阶和书库,如同昂贵柔软的地毯,却足以吞噬万物。唯独一点,那对你而言并不是火焰……在其中漫步的是你、在其间奔跑的是你——那蔓延的火海不足以给你带来伤害,但是竟也不能够令你感到足够的温暖……

      遥远的空间中,遗留自古老神明的巨钟被奋力敲响,黄铜浇筑的钟体带来震颤的嗡鸣。濒死的主祭老妇人匍匐在古旧殿堂里的染血的地毯上,惨笑着地吐露最后的祈求。

      洛基王子已在你的手中。一身血污的年老主祭,声如游丝地说道。请拯救他的灵魂,拯救阿斯加德——告诉他,必须要成为……负薪之王……

      时间与世界在身侧剥落如泥土,深空之下光阴荏苒,无数王朝在那片后世废墟中兴起而后倾覆。诸神的黄昏终将降临,而原初之火在世界之炉中没落。火之将熄,然位不见王影——

      后来……

      无火的余灰,不死者、探薪者、幽魂之王者。这些羚羊挂角的奇特称呼流传在濒亡的世界,经由不同声音向你赋予。有些是敬畏的,有些带着感激与温存,无从证伪也无可捉摸。另外一些则是鄙夷,抑或满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深沉。

      终有一日,最后一抹火苗会湮灭于破败的黄昏,黑暗将笼罩天地。凡人的躯体,或化为被命名为“人”的毒脓,或在无可名状的混沌之中破茧而出;枯骨的手臂乞求地探向天空,风干的身躯融合枝桠虬乱的古树,羽絮般地骨翼伶仃着在空中飘浮到虚无的永恒。

      甚至,即使是你——这具永无衰老可能的美丽躯体,终究也不过是以一介活尸终日厮杀喋血。你藏在黑铁头盔后的是伪作人类的面孔,英雄声名之下是在深渊侵蚀后的夹缝中苟活的现实。不同的是,这样的你,却有着属于神子的名字。

      费莲诺尔。这是你的名字。

      火焰日渐衰微,诸神业已背弃王座。但灰烬永远会渴求火焰,因此,无论坚定还是犹疑,你终会踏上寻王之路。但假如,无法令神明自愿归位——你将只需挥剑将之斩杀,然后向王座将他们的骸骨归还。

      啊,尊敬的余烬阁下,您是在彷徨吗?请务必无需如此。需知神明之于世界的意义,本就在于牺牲献祭。创世之初,阿萨神族高贵的奥丁、维与威利,那作为巨人包尔之子的兄弟三人,就已经做过这样的表率。

      而后来的奥丁,我们崇敬的众神之父,甚至将自己献祭于世界树的根基,以九日倒吊和一只右眼的代价得饮智慧泉水。在那之后,他更是连同自己的盟誓与血脉……不,那不重要了。您的旅程会将阿斯加德的故事述说。

      那么,且起身吧——光阴有时,我等必守此誓,献此余生,但愿诸界太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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