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it》悠悠阿欢

2、早晨

　　春夏之交的天气，早晨还有些凉意，但更多的是一种舒爽。天青闻着街道上传来的香樟香味，骑着车来到了林氏集团的大楼。这个时间点人家刚刚上班，天青则坐在大楼对面的公园里吃起了早餐。她嫌每天包子稀饭都吃腻了，大街上的豆浆油条刚刚好。她想过要给妈妈带早餐，可是电话拨出去没有人接。可能还没醒吧，天青咬了一大口油条，妈妈能多睡一会儿也是好事。

　　母亲说的工作的事她不是不上心，但一次次考试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当然自己没努力也是原因，可是这是你要的生活吗？天青仰靠在长椅上，抬头看着樟树叶子组成的天空，阳光刚透下来，今天又要升温了。

　　走进林氏集团的大楼，穿着光鲜的上班族匆匆忙忙。天青穿着的衣服是一件格子衬衫，宽松的长裤配着球鞋，马尾辫的发型怎么看都是运动型的风格，可是她不爱锻炼。前台的工作人员她不认识，但她知道引导员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天青没有停留，直接走进了电梯。虽然很长时间没来了但她熟悉这里，在大楼没装潢前她就和姐姐常来这里玩。

　　越往高处走，电梯里穿着正装的男女越多。和祁荆风一个风格的，天青想到，说不定会遇见他呢！但这不重要，要说来林伯父这里工作，最好的事情就是能经常碰到姐姐了。

　　天青熟门熟路地来到林伯父在的楼层，领导的楼梯层传说她也听过，好在林家人没有随意更改，毕竟这里都是看过风水的，而且花费不低。看到天青，早就认识她的秘书迎了过来。天青记得她是妈妈的好朋友，但她不能叫阿姨，于是她笑着打招呼道：

　　“黄姐。”

　　“哎哟，天青啊，来见你林伯父啊？你妈妈跟我讲过了，还是来这里工作好啊，都是一家人嘛。”

　　黄姐非常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一般人看不出她的年纪，而且她做事也很干练，只是有时候遇到熟人就会一直聊个没完。

　　“你说你们家怎么就……”

　　“小黄，是天青来了吗？让她进来。”

　　黄姐还握着天青的手，内线电话里传来了上司的声音。

　　“好的，林总。”

　　进门前，天青深吸一口气，确定自己头发没有挡住眼镜，她才打开了房门。

　　“是天青来啦，来得很早嘛。”

　　林潮宽已经六十多了，保养得宜的外表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年纪。他的祖父和天青的爸爸林潮济的祖父是亲兄弟，所以说他们是一家人是没有错的。几十年的奋斗让他已经成为本市排得上号的人物，而在这个地方与他们走得最近的亲戚无疑是天青一家。林潮宽只有一个女儿，所以他很看重子侄，每次见到天青他都会嘘寒问暖，十分亲近。

　　“林伯父好，打搅您了。”

　　“每次都这么客气，要是你姐姐也能这么早起床就好了。她呀不懂世间的艰辛，不到九点是坚决不会起床的。”

　　天青只能干笑，她在计划怎么说接下来的事。

　　“你妈妈还好吗，我听说她很辛苦啊，不过她总是说‘没事’。”

　　“谢谢林伯父的关心，我今天来是想说来林氏上班的事……”

　　林潮宽抬手阻止天青继续说下去，反而问道：

　　“你先别说，你的事你妈妈提过，但伯父要问问你的想法。”

　　天青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她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双手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提包。

　　“你对你今后的规划是怎么样的呢？我记得你刚毕业的时候伯父就邀请过你，那你现在是真的想来林氏上班了吗？”

　　“我，我最近都在看考试的资料，还想再努力一把，林氏的话有需要我的话，我很乐意来这里工作，当然，假如我的专业不符合……”

　　“我不是问你这个，你来林氏做什么，你又能给林氏带来什么，你想过没有？”

　　被打断话的天青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能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想要安稳的生活。”

　　林潮宽点点头，他也算看着这个侄女长大的。

　　“那你记得今天自己说的话，伯父以后要用上你时你可不能退缩哦！”

　　“那不会的，您放心。”

　　天青笑着答应，在她看来这是长辈的一种鼓励，因为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用武之处呢？

　　林潮宽直接拨出电话，说道：

　　“荆风，来我这里一下。”

　　天青还坐在那里发呆，直到祁荆风进来的时候她都没回过神。

　　要说林氏里谁是制定穿着规章的人那一定就是祁荆风，因为他穿得比林潮宽还要严肃。无可挑剔的西装线条，没有多余的褶皱，没有多余的装饰。天青的视线随着祁荆风转身又回到了自己脚下。

　　“以后，你就在荆风手下工作了，不要担心，荆风都会教你的。都是一家人嘛。”

　　“是。”

　　天青习惯性地起身应答，正对着祁荆风的直视。毫无疑问，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前后一致。
　　祁荆风虽然比天青要高，但他没有自顾自地走，反而配合着天青的速度一起离开了办公室。黄姐刚要打招呼，却被祁荆风的点头劝住了，于是她只好继续坐在办公桌前目送着这两个年轻人离开。

　　“我先跟你说好，既然在我手下工作，你就必须什么事都听我的。”

　　“好。”

　　听到这么干脆的回答，祁荆风服帖的袖口动了一下，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说道：

　　“在我手下工作，你这样的衣服就不合格。”

　　什么？本来想要和电梯融为一体的天青转过头看向自己的上司，难道她的猜测是真的？祁荆风还管这家公司的穿着？

　　“你瞧瞧你的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公司招了新的技术员呢！”

　　“那你最好给我技术员的工资。”

　　祁荆风皱起眉毛到底没有发作，而是没有感情地回道：

　　“现在给我回去换衣服，下午我要看到你穿着正装来上班。”

　　说完，他走出电梯，没有给天青回话的时间。

　　“他是不是有病啊？”林天青对于祁荆风的看法从小到大，从来，一直，到现在，没有变过。

　　回到家的天青一身大汗，她早上想得没错，今天天气真的很热，但为了完成任务，她不得不赶快回家换衣服。她记得自己实习的时候买过这样的正装，现在看来还要再买一套，不过也顾不了那么多，先应付过今天再说。

　　“怎么回来了，囡囡，你林伯父怎么说？”

　　“他让我在祁荆风手下工作，这个家伙让我回家换正装！”

　　“小祁好啊，能力又出色，这事就算定了？”

　　“是，是，是。”天青一边套上筒裙，一边回道。

　　眼看母亲要出门了，天青又问道：

　　“你今天中午回来吗？”

　　“不回来了，你自己吃吧，妈妈给你炖了蛋别忘了。”

　　“噢！”

　　吕慧在女儿拖长的音调里离开了家，而天青刚刚换上衣服，却发现自己穿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