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错爱记》穆玄鸟

33、覆灭

　　睡下不过两个时辰，文字秀虎和一众随从便都醒了。这个时候五更天一般都是燕然朝廷上早朝的时刻，天会帝为了亲迎功臣早已发布圣谕取消了今日早朝。事实上，文字秀虎因心情激动自酒席罢后一直未曾合眼。不知不觉竟以至天光微亮，和文字秀虎一样不眠的还有织造信长，因为那个离他取代文字秀虎的时刻愈来愈近了。

　　文字秀虎开始准备洗漱以及穿着的朝冠朝服，随着文字秀虎开始准备整个驿站也忙碌了起来。不多时文字秀虎，织造信长这些人便都已准备停当了，按照规矩文字秀虎没有从房间里出来之前，诸位家臣都应在大堂恭候。恭候这个点织造信长最重视了，这也是他为人谨小慎微的一个好处，虽然心早已不和文字秀虎在一起了，但面子上还是要谨守上下尊卑之礼。尤其在这紧要关头，织造信长就更在意这些小细节而绝不能给人看出破绽来。

　　文字秀虎在贴身侍从的帮助下早已穿戴好衣冠，在众家臣都在大堂外恭候自己的时刻他端坐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缀了一口香茗。缀完这一杯盖碗茶，文字秀虎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虽然面上不疾不徐，但心里却已经紧张起来了。外间大堂里的交谈声越来越大，文字秀虎觉得该是出去的时候了。

　　文字秀虎从里间一步一步走了出来，步伐庄重大气自有一方封疆大吏的仪态。堂上众家臣见文字秀虎出来，便都整肃衣冠，一个个也都正经起来。

　　文字秀虎出来时时刻便都到了，先前文字秀虎还在里间时，礼部已经差人来提醒时间了。礼部的车马浩浩荡荡还候在驿站外，礼部将负责接文字秀虎和众功臣进入宫城。礼部为文字秀虎准备的是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这一匹大马体格壮硕，四只马腿又长又有力，明显高于后面众家臣骑的马。

　　文字秀虎一骑独出领头走在整个队伍的前面，而后面以织造信长为首都紧跟着文字秀虎。整个队伍从驿站出发，驿站本身是闹中取静设立在京城的安静之所在，现下从驿站出发前往皇帝居住的宫城则需要经过京城最繁华的几条街道。

　　燕然京城的夜市通宵达旦，虽然才过五更天但高头大马锦衣华服走在街市之上并不寂寞。而且燕然京城繁华惯了，什么达官显贵早已见过不少，如文字秀虎这一行人般的队伍半点不稀奇。街市两旁的店家只顾做生意，文字秀虎路过酒肆便听到喝酒划拳之声，路过风月温柔乡便听得笙歌调笑之声，路过勾栏戏台也只听到说书唱戏之声，路过赌楼便都是哗啦哗啦的银钱流动之声……一路过来，不仅文字秀虎，其余生番部落的人也在心中暗暗惊叹这一派繁华绮丽之景象，这在以往却全是他们所没有经历过的。

　　越靠近宫城，整个街市的喧闹之声越冷清，店铺林立的景象也越来越稀少。不过，比起大店铺的繁华，路两边开始出现了面摊，馄饨摊，包子馒头摊，与此同时身着各色官服的低阶官员也开始出现。这些低阶官员手里拿着或聚在馄饨摊便三三两两吞咽馄饨，或自己嘴里啃着包子走在前往宫城的路上，不错，今天大家都很急，文字秀虎也内心随着烟火气息的减少愈发焦躁起来。

　　天色微亮，终于文字秀虎一眼就看到了金水桥头身着衮服的天会帝。天会帝被身穿各色华服的高阶官员簇拥着，在距离天会帝百步时文字秀虎赶忙下马，然后一步并做两步朝天会帝迎了上去。在距离天会帝三十步时，天会帝也朝文字秀虎迎了上来，文字秀虎见状赶忙下跪，与此同时文字秀虎身边的众家臣也一同向天会帝跪了下去。一时之间，众生番之人同呼皇帝万岁万岁……

　　一阵山呼之后，天会帝赶忙扶起跪下去的文字秀虎。文字秀虎与天会帝目光相交，文字秀虎得见天会帝真面目，他原以为天会帝必是面目严肃而不可亲近，没想到天会帝竟是一副慈善的眉目，文字秀虎对天会帝顿时又生出了无限好感。

　　天会帝与文字秀虎一番君臣叙旧之后，天会帝又敬了三杯酒。一杯酒敬皇天后土列祖列宗，不绝燕然。一杯酒敬文字秀虎和生番其他的将领统军有方，国之柱石。一杯酒敬为国牺牲的死难将士。敬完三杯酒之后，天会帝便携着文字秀虎，织造信长等一干人进入宫城。

　　韩世忠说到此处时不由长叹了一声，而眼泪也跟着簌簌地落了下来。青衫湿透，韩世忠以手掩面，似有极大隐痛。坐在一旁听着的明城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拍了拍韩世忠的背，劝他喝口茶缓一缓。看到明城的眼神示意，风荷也赶紧再一旁劝慰起了老人，尽管此时风荷想接着听下去这段似乎和自己相关的燕然往事。

　　这段往事的结局就是燕然国灭，而且灭燕然的是东平，这一点风荷是知道的。但其间还有好些疑问，风荷需要从韩世忠这里听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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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燕然部分是作为风荷在欲界的一个前史，这段前史快结束了，马上又要进入风荷和长淮的时区了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