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八世]最后的王后》啃大瓜

11、莫里斯舞

　　托马斯·西摩的身体瞬间僵硬的像石头一样。他不仅觉得尴尬，其间又夹杂着失落和乔装。

　　连带今天，他和这位帕尔小姐已经见过三次面了，第一次是在宫廷的大门口，他贴心地将帽子送还到她手上；第二次是在侍卫巡逻宫廷的时候，帕尔小姐的目光明明停留在了他身上，他也立刻致意了一个迷人的眼光，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他认为这不过是一名淑女的矜持。

　　然而今天站在这里，她却不知道自己是谁，可见她从未关注过自己，哪怕给自己一个小小的眼角余光。

　　托马斯英俊的脸庞有些扭曲，但很快就露出了笑容，他觉得这是可爱的小姐在借故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就是这样！显而易见，为了吸引心上人的注意力，姑娘们总是会使出一些可爱的小手段。托马斯对这一点心领神会，立刻恢复了自信。

　　事实上凯瑟琳记得这家伙，但在她的眼中这是一个轻浮的、自以为是的绿毛孔雀，正显摆自己的英俊面孔和自以为无往不利的撩妹手段。

　　看他的模样，只见他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笑容满面：“哦可爱的小姐，你真是有趣！我愿意把您的戏谑当做是我们之间不言而喻的小秘密，事实上这确实会增添人们交往中的乐趣……”

　　“交往？”凯瑟琳皱眉，愈发觉得可笑：“我觉得你应该用‘交流’这个词更恰当。”

　　“哦是的是的，交流，”托马斯自信地撩了一把金发，心中火热：“交流是增进彼此了解的最好方式，交流是交往的重要前提，帕尔小姐明显更喜欢这种熟悉的哑谜。”

　　“西摩先生，”凯瑟琳停下脚步：“我觉得您的言辞对我造成了困惑，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之前并没有熟悉到互相猜哑谜的这个地步，您是一名优秀的、具有高贵品质的绅士，非常善于调节气氛，但人和人之间还是应该保持距离的，特别是在这个严肃的宫廷中，难道您也可以毫无顾忌地对着国王的女人调笑？”

　　“当然不！”托马斯惊叫了一声，尴尬道：“是我的错，我没有意识到帕尔小姐具有北安普顿的一些……保守的民风，不过相信您很快就会在开明的宫廷中，是的，国王陛下的宫廷是开明的、具有活泼气氛的地方，您一定会渐渐敞开心扉，接受来自他人的善意和好感的。”

　　他又恢复了笑容，虽然从心底意识到凯瑟琳的不好亲近，但他绝不会轻而易举就放弃了追求，天下可没有他托马斯·西摩束手无策的女人！

　　“当您越来越参与到宫廷中来，”托马斯道：“比如舞会，在奔放的音乐中、在欢乐的舞姿中、在肆意畅快的海洋里，您就很快能受到感染，受到同化，变得易于亲近起来。”

　　“舞会？”凯瑟琳一怔。

　　“是啊，舞会，”托马斯见到凯瑟琳的反应，立刻振奋了起来：“安妮王后为了庆祝伊丽莎白公主痊愈，安排了一场盛大的舞会，就在三天之后，不仅全宫廷的人都可以参加，甚至还邀请了一些知名的学者、诗人，这可都是王后的密友……”

　　“感谢您的提醒，”凯瑟琳道：“看来宫廷上下都很期待这场舞会了。”

　　“当然，难道帕尔小姐不期待？”托马斯面对着凯瑟琳，目光灼灼，“我衷心地在舞会中等待，想要一睹帕尔小姐的风采，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邀请您共舞一曲。”

　　“事实上，我只在北安普顿的乡下聚会上跳过舞，”凯瑟琳一本正经道：“我只怕跟不上宫廷优雅高贵的舞步……如果西摩先生感兴趣的话，我也许可以在舞会上教您跳Morris Dance，这是北方的人民常常围绕篝火跳的，欢快极了！跳完一曲，如果脚筋不抽的话，那一定是您没有领悟莫里斯舞的真谛！”

　　看着凯瑟琳离去的背影，托马斯在风中凌乱：“莫里斯舞……这是哪里的乡巴佬舞蹈？难道我要被她拉着跳这种北方的伧老因为多收了一斗麦子就能跳的粗俗舞蹈？不不不，这绝不可能，我从心底拒绝！”

　　凯瑟琳不用想也能感受到这家伙发自内心的拒绝，这让她出了口气，感到了愉快。

　　她回到了寝宫，就看到玛丽的侍女艾琳娜捧着舞裙，在苦口婆心地劝着什么。

　　“哦帕尔小姐，您来了可真是太好了，”艾琳娜露出谢天谢地的神色，急切道：“我在竭力劝说公主殿下参加三天之后的舞会呢，这可是向宫廷宣告公主正式回归的好机会，而舞会上同时也会出现来自欧洲其他王室的青年才俊，他们不仅会把公主回归宫廷的消息带回欧陆，也会注目到公主是多么优秀的女子，这样才能吸引源源不断的求婚者……”

　　“够了，艾琳娜，”玛丽不悦道：“我不会嫁人的，我要终身侍奉主！”

　　凯瑟琳笑道：“我觉得艾琳娜说的不错，即使你要侍奉主，可万能慈悲的主也许想的是，如此美丽可爱的公主，应该在尘世中享有一段美好幸福的婚姻，她有人陪伴、受人温暖，主会为你赐福，同时赐福你的婚姻。”

　　“哦凯瑟琳，你总是这样温柔！”玛丽抽动了一下鼻子，闷闷道：“要是我没了你怎么办，我可是一天都离不开你！”

　　“那就听我的话，试试这件新作的舞裙。”凯瑟琳将舞裙交给了她。

　　“这是宫廷最享有盛名的裁缝查理的手艺，”艾琳娜兴奋道：“十年前他就为公主做裙子和礼服！”

　　“这是个法国佬，所以他有查理这个名字，”玛丽回忆道：“他的手艺的确很好，为我母亲做的一条裙子，十年了还可以穿，而且不过时！”

　　“而且他很会讨好人，”艾琳娜发出惊叹：“这是一条融入了西班牙王室和法国王室风格的裙子，公主，试一试吧，您已经很旧没有穿过正式的舞裙了！”

　　这裙子的确是美丽的，用金线勾勒出繁复的花边，腰带以下的裙边被精细地折了十七个褶皱，仿佛暗合了玛丽的年龄，和此时常见的大蓬裙完全不同。

　　特别是领口的设计，不仅显出了玛丽的锁骨，而且显出了她正在发育中的身体。

　　玛丽的身材有些矮圆，但发育的很好，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这条裙子就巧妙地凸显出了这些地方，原以为玛丽会有些不好意思，然而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反而露出了以前不曾有过的自信：“宫廷舞会是我熟悉的战场，五岁的时候我就在国王的膝上接见外国来使，那时候我是宫廷最耀眼的明星……现在我也不会输给别人。”

　　“本该如此，”凯瑟琳道：“你与生俱来的高贵，是谁也无法剥夺走的。”

　　玛丽转过了头来，“凯瑟琳，你的舞裙呢，穿出来让我也看看。”

　　凯瑟琳的舞裙中规中矩，一字领，荷叶边，白色的缎面裙子。艾琳娜率先不赞成起来：“哦，这条裙子可太保守了些，舞会上的人会把你当做普通侍女的！”

　　“我还有一套珍珠首饰，一套珍珠发箍，配上这条裙子刚好，”凯瑟琳笑道：“就算有人把我当做侍女也无妨，我本来就是去走个过场，若真的不自量力上去跳舞，那整个舞会很快就会看到我的洋相，那一定是舞会最大的笑话。”

　　“我要让查理再给你做一套裙子，”玛丽摇头道：“凯瑟琳，你的所有裙子都没有露出多少胸口，明明你的皮肤是如此白皙，像牛奶一样动人，为何不乐意展示呢？”

　　“我不乐意穿露胸的裙子是有原因的，”凯瑟琳的眼中闪过狡黠：“北安普顿的天气比伦敦更加无常，如果你同我一样感受到了雨滴从胸口滑落进去的感觉……那可太不好受了。”

　　玛丽哈哈大笑起来，连艾琳娜也忍不住插着腰露出了笑容。

　　欧洲各国的宫廷都举行隆重的舞会，英国也不例外。在盛大的宫廷舞会上，名贵娇艳的鲜花铺满了所有缝隙，华丽炫目的礼服别出心裁，争奇斗艳，令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与之相配的是星辰一般耀眼的水晶灯，从那不勒斯运送来的纯水晶……这一切都像梦境一样让凯瑟琳感到神秘而新奇，因为她在北安普顿的城堡中举办的舞会，完全是无法和眼前相比的。

　　宫廷舞蹈既是自娱性的，又是表演性的，但绝对是有高低性的，因为开场舞一定是国王和王后的表演，就见曼妙的乐声中，国王挽着安妮王后的手，翩翩起舞。

　　安妮穿了一件深蓝色的长裙，显得她华贵如同月季和蔷薇培育出的蓝色妖姬，水晶在她的身上熠熠生辉，光彩夺目，仿佛生育没有在她的身上夺走青春，而又令她多了妖冶和诱人。

　　国王也似乎笑意满面，看着安妮如同小鸟一样绕着自己转圈，这让他也许有一种地位和尊严的高大。一曲舞毕，众人情不自禁地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安妮显得洋洋得意，脸上的红晕里都泛着自得。

　　“感谢国王！”她笑道：“现在我是自由人了！”

　　这是在明示她可以接受任何人的邀请了，大厅中的男士都为她的美丽而炫目，纷纷上前。

　　第二支舞曲很快响起，王子和贵妇人以及其他贵族人士按社会地位的高下依次表演，其实就是借跳舞的机会展示自己富丽华美的服装和装饰、高贵文雅的风度，炫耀自己的身份和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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