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使DNA》流浪星尘

13、《物种谱系·人界卷》

　　查询人界界门位置变动需要找死亡天使萨麦尔提交申请。贝利亚刚飞到月亮天（他前不久就是在那里见到了萨麦尔），就被沙利叶一脸遗憾地告知，萨麦尔去人界处理人类灵魂的事务了。

　　死亡天使不在时，相关的申请只能提交给他的副官，而萨麦尔的副官通常在地狱办公。沙利叶看着贝利亚有些扭曲的脸色，轻咳一声才忍住没有笑出来。

　　“雷米尔留了一个副官在他的办公室执勤，”沙利叶道，“我给你写张手令，请他的副官帮忙给你开门吧。”

　　贝利亚谢过他的好意，带着沙利叶写的手令——一对忽闪忽闪的银色小翅膀——来到了雷米尔位于土星天的办公室。

　　雷米尔办公室内设有天堂-地狱快速通道的入口，直通地狱宰相别西卜的办公室——这条设立的初衷是方便天堂和地狱的公务往来，不过雷米尔和别西卜有时也用它交流小饼干烘焙心得。

　　尽管已经被雷米尔的副官提前通过公务电话告知，别西卜看见贝利亚的时候还是露出了一丝嫌弃的表情。

　　“你来了啊。”

　　地狱宰相不动声色地藏起桌子上的小饼干，清了清喉咙：“路西法刚刚问起了你的近况。”

　　“嗯？”贝利亚心不在焉地回应一声。二十多个小时快过去了，他赶着查完界门的情况回人界。

　　“路西法好像希望你在人界多停留一段时间。”别西卜道，“难道是地狱最近会有什么变故？”

　　“我睡了这么久，你都不知道的事情，问我？”贝利亚道，“你可是地狱宰相。”

　　别西卜：“……你可是地狱副君。”

　　吐槽完不省心的上司，别西卜还是忍不住皱眉：“但路西法这句话确实有些奇怪。”

　　“路西法并没有给我命令。”贝利亚道，“所以也只是他‘希望’，并不是他‘需要’。”

　　别西卜摇头。“我猜不出来，”他建议道，“不如你亲自去问问他？”

　　贝利亚下意识地向窗外看。

　　地狱是一个类似于但丁所述的漏斗状，共有九层。从别西卜办公室所在的第三层向下望，能远远地看见有三位地狱魔王居住的地狱第七层。地狱第七层是最容易辨认的，因为它居所密集，大多是堕天使喜爱的尖顶样式。而其中最重要的地标，就是第七层唯一的白色建筑，也是整个地狱唯一一座完全保持天堂风格的建筑，地狱最大、最华丽的宫殿——属于路西法的光明宫。

　　带领众天使离开天堂，开辟属于自己的家园——无论路西法有没有获得等同于神的力量，毫无疑问他是所有堕天使的信仰。

　　贝利亚迟疑了片刻，摇头：“下次吧。”他抿起嘴角，停顿些许又补充一句：“我赶时间。”

　　他展开双翼就要离开，又被别西卜叫住了。

　　“我刚才就想问了，”别西卜道，“你最近找天使们就是靠翅膀飞？”

　　贝利亚面无表情——不然呢？走上去？

　　“我记得地狱魔王都是配发了公务通讯器的，”别西卜道，“而且上次跟天堂合作研发的新款跨时空通讯器，我给每个魔王都配了两部，存储了地狱魔王和炽天使的联系方式，一部公用一部私用——你没收到？我记得我给你的下属了。”

　　“我的哪个下属？”贝利亚问。他有七十多个下属，难道要一个个问？

　　“泽帕尔。”别西卜道，“我记得他还是比较言出必行的——他当时答应我会在你睡醒后就把东西给你。”

　　贝利亚：“……”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之前被他忘记了。东西应该也是随手一丢——因为就是在那时他发现自己听不见下属的思维了。

　　别西卜看到他的表情叹了口气，挥挥手：“如果实在想不起来放在哪里就告诉我，我再给你配一套。快去吧——萨麦尔的副官一直等着你呢。”

　　等贝利亚查完想要的信息，来到无人之地的人界界门前时，人界的两个小时已经悄然流逝。埃尔默做完实验，一边洗手一边跟一位研究员聊天，期间还在分神去想办公室里那个怪家伙是不是还在原地。

　　……如果不在的话，他可能真的需要预约一下精神科门诊了。

　　埃尔默推门前做了一下心理准备，但推开门看见懒人沙发上空空荡荡时还是忍不住失望了一下。他在门口站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查看地面——

　　地上也没有那种漂亮的黑色绒羽。

　　真是可惜，他想。

　　人类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呆，打开电脑查找附近医院精神科的预约电话。他刚刚打开浏览器，在上面输入“精神科预约”几个词，就听见门口有人问：

　　“你在干什么？”

　　埃尔默吓了一跳，抬头发现是个熟人。“霍夫斯塔德？”埃尔默下意识将电脑扣上，“你来这里干什么？”

　　莱纳德·霍夫斯塔德看起来有点局促。

　　“呃，我就是想来问问……不是，顺便问问……呃，刚才——不久之前，你办公室里有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埃尔默有种古怪的预感：“……诡异？”

　　“就是……你的办公室，有没有出现一个奇怪的人——我是说，生物——也不对，我不知道你们生物学家把那东西叫什么……”

　　埃尔默：“是遗传学家。”

　　“对，遗传学家……”莱纳德停顿了片刻，“我是说，那个家伙——一个好像有翅膀的人，我不是很确定，但我好像是看到了……”

　　莱纳德惊奇地看见遗传学家松了一口气。

　　“看来我没有精神问题。”埃尔默咕哝一句，“又或者是大家都疯了。”

　　莱纳德：“？”

　　可怜的物理学家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了片刻：“所以，我只是想确认一下……那家伙没有按照我指的路来到这里吧？”

　　埃尔默：“……你指了路？”

　　“他——还是她？总之那位问我有谁研究DNA，我想起中午刚见过你……呃，总之出于你应该能理解的原因，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想起你的名字……”

　　埃尔默沉默了。

　　过了很久，直到莱纳德再次变得手足无措的时候，埃尔默才叹了口气：“谢谢，霍夫斯塔德。”

　　莱纳德过于惊讶之下只能发出一声：“哈？”

　　埃尔默站起来，推推搡搡地将呆滞的物理学家送走了。看着对方的背影在走廊尽头消失，埃尔默揉了揉不知为什么变得有些干涩的眼睛，回到办公室。

　　他站住了——那个美丽的生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埃尔默眨眨眼，良久才问：“要喝茶吗，或者咖啡？”

　　贝利亚摇头。

　　他刚刚去查了查人界界门的位置记录。十年前拉斐尔离开当天，人界界门在肯塔基州州界附近。（人界时间的）一星期后，它挪动到了临近的田纳西州。

　　贝利亚忽然问：“肯塔基州和田纳西州有什么大学吗？”

　　“有——而且有不少。”埃尔默道，“怎么，你打算去那边看看？”

　　“我已经去看过了。”贝利亚烦躁地吐出一口气，“根本找不到圣光的痕迹。应该只能想办法把雷米尔弄过来……”

　　埃尔默：“……什么？”
　　他感觉这个生物的精神状态跟先前很不一样。现在的他似乎正受到什么事情的困扰……

　　贝利亚皱起眉头。
　　“真麻烦。”他咕哝一句，径自走到懒人沙发旁坐下，“还得给你解释一下。”他微微一抬下巴，示意埃尔默坐下。

　　“我在寻找一个人类，十年前开始在田纳西州或肯塔基州读大学，研究DNA。”贝利亚道，他回忆起斯宾塞·瑞德问过的几个问题，“非常喜欢做研究，不喜欢与人打交道，但应该很擅长……不强壮也不好斗，有很多丰富的爱好……是个天才。”

　　埃尔默眨了眨眼。“所以……”

　　“所以，你有什么办法找到这样一个人？

　　埃尔默开始思考：“十年前开始读大学……不知道你说的是春季入学还是秋季入学，但这些大学一定有当年的录取名单。但有些大学本科的专业是不分具体方向的，DNA研究属于生物学的范畴，或许你说的这个人大学时是生物学专业？”

　　贝利亚摇头：“具体的我不知道，大概是这样吧。”

　　埃尔默打开了他的电脑。
　　“我有个朋友在田纳西大学，或许我可以拜托她问问。”

　　在他登录社交平台时，贝利亚再次发问：“对了，按美国的法律，没有身份的人可以读大学吗？”

　　埃尔默：“……”
　　埃尔默：“‘没有身份’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个生物自己想要读大学？以他的基础知识水平，可能有些困难。

　　“你那什么表情，”贝利亚嫌弃道，“我又不是自己要读。”

　　“如果你是指没有合法身份的话，在美国读大学的确不太容易。”埃尔默道，“不过……据我所知，在一些州，这个问题可以通过不同寻常的方式解决。”比如以难民，或者非法移民子女的身份。

　　贝利亚“啧”了一声。
　　他叹了口气：“谁知道那家伙在人界有没有合法身份……”

　　“人界？”埃尔默又一次抓住关键词，“我之前就想问了，所谓的人界到底是指什么？”

　　贝利亚张了张嘴，想说太麻烦了不想解释，但这个人似乎是打算给他帮忙……他想起今天刚借到的书，挑出了其中一本丢给对方。

　　“自己看吧。”

　　那本书很厚，差点砸到埃尔默脸上，他手忙脚乱地接住，低头看了眼封面。

　　“……什么？”

　　封面上的文字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种语言，而且看久了感觉似乎在慢慢变化。大脑仿佛被过量的信息冲击了一下，稍微有点晕眩……

　　“啊，忘了这个不能给你看。”贝利亚道，“拿给我。”

　　埃尔默抬起头，目测了一下自己的手跟贝利亚的脸之间的距离，觉得自己并不能保证不把书丢到对方脸上……于是站起来走过去递给对方。

　　贝利亚接了书翻开，将地狱文（天堂一方会称其为天堂文）翻译成英文读出来：“《物种谱系·人界卷》，第一章：人界简介。人界是继天堂、精灵界、矮人界和巫界之后，神创造的第五个界域……”

　　埃尔默一开始还只是默默听着，听了一会忽然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文档开始打字。贝利亚无语地停下来：“你在干什么？”

　　“虽然听起来很像幻想小说，但我觉得应该需要记下来。”埃尔默道，“就像我不打算怀疑你的存在一样——对不起，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做？”

　　贝利亚：“……随便你吧。”

　　他继续翻译下去：“……人界是所有界域中智慧生物数目最多的界域。目前地球上已经有70亿人口……”

　　“是80亿。”埃尔默插话道，“去年全球人口就突破80亿了。”

　　“这不重要，”贝利亚不耐烦道，“这本书上次更新是很久以前了。”
　　他继续翻译下去：“……当初，神要创造人界，命令萨麦尔协助祂。萨麦尔询问神为何还要创造属于人类的界域，神没有回答。之后，萨麦尔创造人界，为人界设置一百处界门。萨麦尔询问神，人界应有的景色。神指向伊甸园。从此，天堂之外的地方，更大的伊甸园便建立了。”

　　他翻过一页，继续道：“夏娃被黑蛇……”他停顿一下，重新翻译这段：“撒旦化成的黑蛇引诱夏娃服用善恶果，使他们触怒神，被神赶出伊甸园。夏娃和亚当降至人界，开始繁衍子嗣。”

　　贝利亚接着一连翻过数页：“后面的大致内容你们人类的《圣经》上都写了，虽然大部分都是假的，但也差不多。总之……‘在人类活动产生的影响下，可用的人界界门减少至75处，这个数字还在继续减少。为了防止人界的出入通道被彻底截断，地狱人界办事处提议设立新的人界界门。’后面的内容都是地狱和天堂的会议文件，跟你关系不大……‘目前所有界门中，9号界门连通无人之地，17号、25号、93号和114号界门是移动界门，对应坐标……’坐标就不用你记了，不重要。”

　　他停得有些突兀，埃尔默打完字发现没有新的内容，转过脸期待地看着他。

　　贝利亚：“……接下来没有重要内容了。”

　　埃尔默：“哦。”

　　“总之，人界的情况是这样。”贝利亚道，“我要找的人，在2014年11月9日来到美国，可能在田纳西州或者肯塔基州读过……呃，不一定读过大学，或许在研究DNA……”

　　他合上手里的书，抬头看有些呆愣的人类：“我该怎么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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