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狂后》风筝飘雪

14、喜事

　　金氏听着，眼神闪了闪，又觉得是这么个理，最终没有言语，看着若娴的眼神更加的疼爱：“是娘没本事，难为娴姐儿还为娘操心这些。”
　　若娴甜甜的笑了：“您可是我亲娘呐！”
　　金氏也被逗笑，抱着若娴欢喜的摇晃着，嘴里更是叫道：“是啊，娘的乖女儿！”

　　读书，学礼仪，然后是刺绣，白天的时间被安排的满满的，因着前世的底子，若娴有些不耐烦只学习现在的三字经，无奈毛笔字写得太差劲，上官先生这些时日倒是不急着教若娴读书了，反倒是揪着若娴死命的描红练字，说什么字如其人，若是连字都写不好，读再多的书也只会被人看轻。
　　晚上，若娴坐在书桌旁认真的描红，练腕力，含烟则在一盘磨墨。远处炕上秋霞则拿着零碎布给若娴做荷包。
　　秋月端着一盘洗好的香梨进来：“姑娘，太太说这是一早让人去集市买的新鲜香梨，让您仔细着眼睛，描红不可超过一个时辰。”
　　“知道了！”若娴听着这样嘱咐的话，心中甜甜的，放下笔，让秋霞和含烟也一起吃香梨，自己也随手拿了一块在手里。
　　“秋霞，今日你出去可曾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说到八卦，秋霞永远是兴奋的，拿着一块香梨，自顾的找了凳子坐下才边吃边说：“西街过两天有一场女子蹴鞠赛，不过小姐要在家读书学绣花，恐怕是看不到了。再然后是长宁伯次子偷偷带了个歌姬回家，被长宁伯知道后险些没被打死。哈哈，听说那位周公子被打得都下不了床了，当时把长宁伯夫人急得，都嚷嚷着要进宫去请太后了呢。嗯，还有就是，皇宫里传来一件，不，两，三件喜事！”
　　秋霞的语气逗得大家都笑起来，含烟远远的笑问：“到底是几件喜事啊？”
　　秋霞呵呵傻笑：“反正是喜事，二十一日那晚皇上得了一位公主，公主的母亲也被晋封为顺妃，接着二十二日，长春宫的邵昭仪诞下皇四子，晋为宸妃；然后是万贵妃娘娘，晋了皇贵妃，含烟姐姐，你说这是几件喜事呢，我都数不过来了。”
　　含烟还真认真算了起来：“嗯，算起来倒的确是喜事连连呢。”
　　秋霞也笑：“说起来，最喜的还是万娘娘，嫔妃生孩子才晋位，万娘娘可是什么也不用做，皇上一高兴，就给晋了皇贵妃。”
　　若娴听着秋霞笑嘻嘻的说话，只觉口中的香梨酸甜难明，邵昭仪，或者该称邵宸妃了，她有孕是早就知道的事，诞下皇四子也是迟早的事，只是，脑海中不自觉的闪过万贵妃醉酒那日的表情，一个皇贵妃的位分又岂能让她高兴起来？
　　若娴忍不住叹息一声，终将手中的香梨放下，推开红漆木椅，来到窗前推开窗户，还是八月初，天上只有一弯残月，好像在嘲笑这个时代的爱情，宠冠后宫大概就是爱的极致了吧，再想要别的，就是奢求了。
　　今夜怕是无法再专心练字了，若娴让含烟把笔墨都收了，拿了那本三字经随意的翻着，见含烟收起笔墨后有些无所事事，若娴便随口问了一句：“含烟，你可识字？”
　　素来行事大方的含烟第一次露出羞赧：“奴婢以前的家吃穿都发愁，哪能读书识字，后来荆襄流民起义失败，奴婢便和同村的姐妹们一起被抓进宫充了宫奴，就更没机会识字了。”
　　若娴恍然，有那么一刻还把这里当作是那个普遍受教育的年代，既然含烟都不识字，那么其他人呢？又问了彩霞，也一样是大字不识的，若娴有些懊恼，该早些注意这个问题才是的。
　　想了想，若娴才道：“以后你们两跟着我做陪读，先生教的学问可以不懂，但那些字可都是要学会的，以后我描红的时候，你们也跟着。”
　　含烟听了面上露出欢喜来，秋霞却有些不情愿，微微皱着眉：“姑娘，奴婢不想学。”
　　“为什么？”
　　秋霞抿嘴想了一下才道：“奴婢和姑娘到底不同，就算读书了，也没多大用处啊，还不如实在些，跟着董妈妈学做针线，这样，姑娘以后的一应衣裳，奴婢都可以做了，奴婢还可以去厨房学做些点心，姑娘以后想吃什么了，奴婢都能做出来。”说着说着，好像未来的自己就是那个样子，一时便忍不住有些骄傲。
　　若娴听着好笑：“好，你想学，可要跟着董妈妈和厨房的好好学，以后我们的点心，可就靠你了。”
　　秋霞听若娴答应了，立马高兴起来：“放心吧，奴婢一定好好学。”
　　......
　　正房，金氏让人给若娴送了新鲜香梨过去后，便让秋月去邓姨娘处请张峦，一炷香的功夫，张峦才打着哈欠过来：“什么事急成这样，明天不能说吗？”
　　金氏脸色一僵，很快又恢复正常：“我也是突然想到的，这不是攸关咱家的前程嘛，也就没想那么多，让秋月去打扰老爷了。”
　　听到前程二字，张峦方才收起漫不经心：“出什么事了？”
　　金氏为张峦斟了一杯茶，又把洗好切块的香梨放在张峦面前，才道：“之前，娘娘明明已经答应妾身会认娴姐儿做义女，封个郡主的，可如今都这么久了，皇宫却依旧没动静，老爷，你说娘娘是不是变卦了？”
　　张峦也想起了这岔，点头道：“这事我也早想跟你商量了，顺妃，宸妃产子，皇贵妃也晋位，可见娘娘的恩宠，想来封一个郡主并不是难事，这事，你还是得进宫，问问娘娘的意思才行。”
　　金氏递了一块香梨给张峦才道：“依老爷之见，妾身是过几日和娴姐儿一起进宫好些呢还是明日就递帖子进宫好些？”
　　张峦咬了一口香梨，只觉甜脆可口，又咬了一口慢慢咀嚼了一会儿才道：“还是明日递帖子进宫吧，和娴姐儿一起进宫，若是娘娘有什么别的想法，倒让娴姐儿为难了。”
　　金氏听张峦还为若娴着想，心中欢喜，奉承道：“还是老爷心疼咱们娴姐儿。”
　　张峦不以为意：“自家女儿不心疼，心疼谁去？”
　　金氏连连称是，见张峦一连吃了三块香梨，又喝了茶便再也不吃了，假装看了眼外面的夜色：“今日天晚了，想来邓姨娘为着鹤哥儿早就歇下了，老爷看，是在正房歇下还是去前院书房歇息？”
　　张峦起身往内室而去：“就歇在正房吧。”
　　金氏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忙不迭的进内室为张峦更衣。
　　第二日若娴去正房请安时说了让含烟陪读的事，金氏对若娴一向疼爱，再加上心中有事，没多问就同意了，只让董妈妈去库房拿了几匹上好的绸缎拿去给两位先生。两位姨娘才得过若娴的东西，自然也不好反对什么。上官先生知道金氏同意了，只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若娴见上官先生也没意见，才让秋霞去请董妈妈拿库房的钥匙，再多加一张桌椅。
　　下午到了陶先生的课，陶先生只道：“一起学也好，两厢有个对比，姑娘学得也会快些。”
　　若娴心里堵了一下，自己平时是学得有多慢么......
　　上完陶先生的课，若娴与含烟往耳房回去，正经过穿堂便听到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金氏从外院进来。若娴停下脚步等着金氏过来，走进了，只见金氏面带笑容，眼角眉梢都洋溢着一种喜气，那感觉，就像......中了大奖，还是五百万的那种。
　　“娘刚从外面回来？”若娴先对金氏伏了礼，然后问道。
　　金氏见到若娴，面上笑容更加扩大，一双细长眼笑得眯起：“娴儿刚下学？”
　　若娴点头，金氏又笑着打量了若娴许久才往正房走，若娴走在金氏右边偏后的位置，见金氏走路都有点飘，心里更是纳闷，什么事值得金氏高兴成这样？又见金氏今日衣着华丽正式，心里想到一个可能，但还是想确定，便问金氏：“娘今日递帖子进宫了？”
　　金氏点头，却是笑而不语，若娴忍不住再问：“娘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看把您乐的，嘴都快合不拢了？”
　　金氏回头，手指点了若娴的额头一下：“怎么，现在就敢打趣你娘了？”
　　现在就？难道这次自己真的要被封郡主了？看金氏的表情，大概也只有这一件事能让金氏如此乐呵了吧。猜到了答案，若娴也就没了追根问底的欲望，也许是对郡主还没太具体的概念，若娴心里谈不上多开心或是激动，只当一件平常事罢了。
　　陪金氏回了正房，若娴本想和金氏闲聊一会儿，却耐不住金氏那笑眯眯的眼神不住的打量着自己，却又不说话，问她看什么，她也只是笑，然后继续打量，实在受不了的若娴只得告退。
　　晚膳时分，若娴还愁顶不住金氏的X光线打量，董妈妈便来传话说金氏有事和张峦说，让她不用过去了。若娴松了口气的同时只觉得无语，一个郡主而已，要不要全世界都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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