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平平无奇》月落惊风

30、月姬夫人

　　晨光熹微。

　　这一夜刚过，绫子早早坐在了炼狱的房间内。

　　他一进门就看到她在喝茶。

　　店里的茶水并不好喝，劣质的茶叶泡出来的水让绫子的脸色变了又变，干脆提起了茶壶想要把水倒了，再重新换上白开水。

　　她一回头就看到了刚进门的炼狱。

　　年轻的炎柱脸色同样并不好看，绫子放下了茶壶，又坐了回去。
　　“没杀掉还是没追上？”

　　炼狱咬着牙道：“被他给跑了。”

　　真是不出所料啊。

　　他没有继续沉浸在挫败的情绪当中，又问了绫子是否有人伤亡。

　　“死了一个。”绫子转了转茶杯，“但是他肯定还会回去，那个宅子里有一个稀血。”

　　炼狱道：“那还是登门拜访一下吧。”

　　登门拜访的结果是只有绫子被留下喝茶了。

　　他们这才知道，这一户人家并没有男主人，就连男佣也没有两个，他们的主人就是昨天夜里受惊的那位美丽的夫人。

　　企图留宿保护的炎柱自然被拒之门外，纵使他长了一张正直勇敢的脸。

　　临走前他只能告诉绫子自己可能不会留在这里太久，如果一周内那个恶鬼再不出现，队里就要换人过来了。

　　“关西好像也出现了恶鬼伤人的事件，事情比较棘手。”他有点担忧，“我这一周都会住在隔壁那栋楼里，这边你一个人能搞定吗？”

　　“如果对方还是一味逃跑的话确实比较麻烦。”绫子道，“我想想办法吧。”

　　绫子忧愁的表情只停留到了炼狱走出宅子的那一秒。

　　她转过身，面带微笑地走向了女主人的房间。
　　对待长得好看的人，她向来是有温差的。

　　这位月姬夫人似乎是新寡，听说她的丈夫只是一名普通的家将，不久前便因为频繁的战事死在了战场上。厚葬之后，只留下了这栋宅子和无人所继的家业。

　　她在丈夫过世之后便深居简出，之前本就生过一场重病的身体遭逢此事后的思虑过甚，以至郁结于心，身体一天天的差了下去。

　　但是无人敢在她面前提及她日渐衰弱的身体和病情，只随她独自在屋里伤春悲秋，侍女们也就偷偷说上两句红颜命薄。

　　绫子听得这四个字，心底泛起一阵不适，却也不知为何听不得这个。
　　大约是对美人的怜惜吧，她如此想。

　　“绫子小姐。”
　　声音也温柔动听，婉转中却带着几分愁绪。

　　不同于昨夜危机下惊慌失措形容狼狈的女子，今日的月姬像是精心梳妆过，黑亮柔顺的长发整理成了贵族女子间流行的姬发，晕染了脂粉后提了气色，整个人精神了许多，更多了分娇艳的美。

　　那双神采奕奕的暖红色双眸洋溢着生气，如果不是轻微的咳嗽声，已然看不出她的身体并不大好。

　　少顷前，她还对侍女说家中在晚上就寝前最好点上紫藤花的熏香，避免小鬼的侵扰。却不想对方直接回绝了。

　　“夫人的身体一点香都碰不得，上一回点了百合香安神，引得咳嗽更严重了，一夜都没睡好。”

　　绫子没有办法，也就随她们去了。

　　她怀疑是月姬的肺病越发严重，咯血引来了那鬼，她也不确定这城里是否只有一只鬼，待这次杀了后，她本想劝月姬搬离此处。

　　她只道自己家道中落无处可去，仅有这栋亡夫的宅院聊以慰藉。

　　“您很爱自己的丈夫。”
　　绫子只得假惺惺安慰道：“如果他还活着，也一定希望夫人你能够好好活下去。”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说这种话，还是面不改色连鸡皮疙瘩都没有起一个。

　　谁知此话一出，月姬蓦然脸色一变，垂泪道：“他并不喜欢我，纵是平日也是希望我死了才好。”

　　绫子惊讶道：“怎么会如此？”

　　居然这么温柔美丽的夫人也会被丈夫嫌弃。
　　瞎了狗眼吧？

　　“可能是我之前太过任性，后来又染了病，他就更厌弃我了。”月姬轻拭眼角，无不痛心道：“每回送药来他也是冷冰冰的，以前还愿意经常与我下棋游戏，往后连面都见得少了。”

　　“后来他又远征去了，那时我便整日整夜难以入睡。甚至想着他是不是爱上了别的女子才疏远于我。”

　　绫子忍不住突然打断道：“旁的女子怕是容貌不如夫人远矣。”

　　原本泪水涟涟的月姬忽而失笑，“是吗？”

　　她点头道：“若舍夫人而就其他，莫不是眼瞎耳聋，鬼迷心窍。”

　　月姬话锋忽地一转，“我脾气并不好。”

　　“性子也差劲。他在军中的时候，我气得狠了，就像当时他厌弃我那样，有时也恨不得他死了才好。”

　　可看她这副模样，绫子心道你这不过都是气话罢了。

　　果不其然，月姬搅动了一下茶叶，便又叹息道。
　　“真等到他死讯的那一日，我又后悔了。”

　　她道：“我才知我是真的爱他，大约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便喜欢上了。”

　　搁在现代三流言情的剧情，经这等高贵美丽的人儿一说，透着十分的世事无常的味道。
　　绫子心下一叹，“夫人与我这般说，倒不如之前对家主找机会分说一番，也不至于此。”

　　她浸润了泪光的红眸闪了闪，“是啊，不至于此。”

　　“若他还在，无论用什么方法，总是有办法重修于好的。”月姬点了茶，语气由悲伤转为遗憾，“就算是喜欢了旁的人，左右算作那人命薄便好了。”

　　绫子听完并不惊异，甚至还在一旁点火道：“男子移情合该受点苦处，如果是我，怕是早就动手了。”

　　茶已经煮好了，月姬听完绫子的话，手上的动作略停了停，半晌才道：“不曾想缠着绫子小姐说了这么久的闲话，先喝茶吧。”

　　这茶确实不错。
　　绫子许久不曾见过如此清香纯冽的清茶了，喝了近一年的白开水也不敢碰乡村野店里的茶水，只有今天的茶算是让她感受到了自己对茶的定义大约还没有出错。

　　之前了解到月姬作为稀血并不愿意同他们回鬼杀队，绫子也觉得打打杀杀的生活看上去并不适合这样柔弱无助的贵族女子。

　　“绫子小姐不也是吗？”

　　绫子摇头否认道：“我并不是贵族。”

　　这回轮到月姬讶异了，“从坐姿到握持茶盏的仪态，只有经受过严格教育的公家小姐们才会拥有这么挑不出错处的礼仪举止。”

　　“听上去公家小姐们挺累的。”她略微抻了抻肩膀，对月姬笑道：“其实我已经腰酸背痛了。”

　　却不由自主地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体态。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要打扰一段时日了。”
　　绫子道：“在杀死那只鬼之前，我都会住在您卧房的隔壁。”

　　月姬却拒绝了。
　　她的脸色忽变，睁大了猫儿石一样的绯红眼睛，“不可以！”

　　突然的声量拔高，她像是吓到了自己，反应过后又压低了声音道：“香织仅仅是看到他一眼就死了，我即便是呼救也来不及的。”

　　她所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可绫子只能问道：“那……”

　　“家中并无男主人，绫子小姐与我同寝也无妨。”

　　说的好像更有道理了。
　　绫子有些犹疑：“真的没关系吗？”

　　她虽然现在看上去就是个女护卫，但是她晚上真的是要睡觉的，并非是电视剧里那样躲在屋子的角落里行事。

　　月姬真就在她的床褥旁边又添了一套寝具。
　　看上去是真的害怕极了。

　　绫子现在脑海已经被“我可以”三个字牢牢占据，四舍五入她就是和美人同一个屋檐下不说，现在就是同床共枕的情谊了。

　　果真只要离开了继国缘一，连出差杀鬼的待遇都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绫子迫切的想要单干了。

　　等到入了夜，她才发现这屋子一日到头也没得区别，灯火蜡烛从早上便点着了，屋子是不怎么透光的，侍女们道月姬夫人的病情见不得风，白天便把门窗都关上了。

　　待到侍女们都睡去了，想要透口气的月姬悄悄打开了窗。

　　“晚上开窗只会增加风险。”
　　绫子刚说完就看到月姬垂下了眸子，可怜极了。

　　她没法，又道：“没关系，我会保护好你的。”

　　绫子从小便对女孩子抵抗力低下，若是碰上了极为好看的，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免疫力。而令她不解的是，大多数的女性对她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除了研究所的学姐。直到来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反倒是多了对她热络的女孩子。

　　对美人的宽容，她的底线都要变低了。

　　于是月姬催促她宽衣就寝，她任务中一向为了夜行起身方便而和衣而卧的习惯都被强行改正了过来，头发上的花绳也被摘去，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绫子也不好反对。

　　不然又要面对她哀伤可怜的神情，令人无法发作。
　　纵使她熟记“越漂亮的女子越会骗人”这一亘古不变的真理，却也忍不住想要相信她。

　　绫子终于明白，为何她在说瞎话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去怀疑。

　　哦，除了继国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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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屑老板逼话现场，大家品品【啧啧】
绫子/无惨【我有一个丈夫，后来他死了。】
屑老板的鬼话，不可不信也不能全信【……】其实不应该断章在这里，后面应该还要三千字才能把这章搞定，但是我真的累了【x】
屑老板的逼话我们下一章继续……下一章后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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