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询名问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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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里很久之前也有过鬼的传闻，所以村民们都知道用紫藤花的香味驱散恶鬼。”
“不过比起紫藤花，鬼更害怕阳光。越是强大的鬼，紫藤花的效果其实并不好，好像也就是最近两百多年，出现了很多强大的鬼。”
两人开始结伴搜寻鬼的踪迹，与外界有些脱节的绫子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对方也是不厌其烦地回答。但是更多的，是关于鬼的话题。
“鬼这种生物，有很多吗？”
“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他的神色渐渐沉重，“杀掉鬼后永远会有新的鬼出现，只要那个鬼王不死，他可以一直用自己的血制造新鬼。”
“而且他永远把手下的鬼维持在一个稳定的数量，似乎每个地区都分布着不同的鬼，他们之间还有自己地盘也说不定。”说着，他的语气越发不忿起来。
鬼杀队的队员大多数是由被鬼袭击过的幸存者组成的，父母兄弟、姐妹家人，大家身上都背负着仇恨。只要鬼一天没有被消灭，就会一直将这种痛苦延续下去。
“那你们真是太过辛苦了。”
绫子皱眉，“如果不杀死那个所谓的鬼王，你们猎鬼人和鬼真是无休止的争斗。”
“是啊。”他说，“听主公说，大概已经有八百多年了吧。”
哦，这还真是一个微妙的数字。
她对这八百年人类是如何对付鬼这件事越发感兴趣了。
“这些鬼无论多重的伤都难以致命。”
绫子好奇道：“人类有着无法和他们相比的血肉之躯，如果仅仅只能通过日光来杀死他们代价实在是过高了，你们是如何对付他们的呢？”
听到这里，这个自称炼狱的鬼杀队员露出了一个自信又骄傲的笑容。他刚想开口，忽然脸色一变，突然向左面的一户人家直冲过去，拔刀劈开了木门。
这是一栋废弃的木屋，大概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蛛网集结，灰尘扑了他一脸，呛得咳嗽了两声，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只听得有什么东西破空的声响。
他条件反射后就这么轻飘飘地架起刀轻易地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唉，这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绫子在他的脸上看到了这句话。
这栋废弃的房屋是没有被点燃紫藤花香的，那个杀死了可怜信徒一家的鬼就龟缩在这里，白天躲在阴暗的角落中，夜晚也被紫藤花的味道困住不敢出去。
房间阴暗又狭小，绫子却清楚地看见了那个鬼的模样。
是个虚弱又没有理智的女鬼。
不自觉地张着嘴巴，涎水流了一地，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瞳孔都变成了野兽一样的竖瞳。
看上去刚变成鬼没有多久，凭借着本能进行狩猎后没来得及离开这个村庄。
这种情况下，鬼杀队的精神小伙敏锐地察觉到了绫子的迟疑。
“你认识这个鬼？”
“啊。”
她垂下眼眸，一时间悲伤的情绪仿佛感染了整间屋子。
“吃掉了自己的孩子们，真是太可怜了啊。”
可惜悲伤的情绪感染不到已经不再是人类的恶鬼，反倒是不知道哪个词激怒了她，咆哮着向炼狱冲了过去。
这就非常聪明了。
明明是绫子开的口，倒霉的却不是她。
这种动物一般的对危险程度的感知倒是十分优秀。薄纱遮住了她忍不住偷笑的脸，稍稍避开了战场，防止恶鬼身上属于无惨的恶心味道沾到了她的衣角。
无论如何都忘不掉的气味，这个鬼一定在不久前见到过他。
这样一来，炼狱以为是她下意识地对这个恶鬼手下留情。在绫子心不在焉地帮助下，他很快一击击杀了这只虚弱的鬼，斩下了她的头颅。
“呜呜……”
身首分离的女鬼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意识。
“雪奈……”
她似乎在叫着什么名字。
快逃啊。
那是噩梦般的记忆。
天色刚刚擦黑，像他们这样的小村子，夜晚总是来得更早一点，路上早就没有人了。她刚刚准备关上门，好回去哄闹腾的小女儿睡下，恰巧走来了一个过路人。
是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干净俊俏的容貌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请问，你认识一个叫做绫子的女人吗？”
那是一个非常有礼貌的人，虽然没有束发，却穿着非常得体，看上去非富即贵。尽管说话彬彬有礼，他的气质却透着高高在上的味道。
可能是城中的贵族老爷，她的第一印象是这样的。
“绫子？”
这种名字其实并不常见，只有贵族们的女儿才能够起这种名字。
巧的是，她的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一位绫子。
“往西边一直走的话，有一个叫做万世极乐教的地方。那里有一位叫做绫子的神使。”她说着，眼睛发出了光彩，“教中虔诚的信徒会得到神使的赐福，您也是来找神使的吗？”
“哦。”
他点点头，好奇道。
“那是什么样的赐福？”
让人看见能够对生活充满希望的——极乐世界。
她有些为他可惜道：“可是神使不接见男性信徒，我的丈夫就从来没有见过她。”
“原来是这样啊。”
男人接着问道。
“那她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其实从来没有看清过神使的脸。只依稀记得一个头戴市女笠的影子，裸露出的手腕莹白如雪，那双手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肩上，告诉她：“你将会看到没有痛苦的净土。”
“非常感谢。”
温和知礼的男人露出了笑容。
“为了夫人的慷慨解答，这是谢礼。”
什么谢礼？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
有什么东西刺破了她的手臂，一阵剧烈的痛苦覆盖了她的全身，恍惚间听到了那个男人离开时肆意又高兴的笑声。
后面发生了什么呢？
没有听见儿女们死去时的哀嚎和哭泣，她闭上双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头戴市女笠的影子，它的主人皓腕如雪，轻轻拂过了她的头发，对她说：“不要害怕。”
“你将会看到没有痛苦的净土。”
“不要同情鬼。”
炼狱提醒道。
巫女小姐实在太过善良了，他这么想着。
绫子目光闪烁了一下，“如果知道自己妻子变成食人鬼，又吃掉了自己的孩子们，可能信也君会伤心欲绝。”
“这件事我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她微微一叹，复又接着道：“这把刀不是一般的武器吧。”
刀身是红色的，拔刀的一瞬间空气仿佛燃烧了起来，配合着他奇怪的刀术，轻轻松松就斩断了鬼的脖颈。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绫子虽然猜到鬼的弱点在颈部，但是按照他们自身的进化机制，越是死穴越难以突破，由于不可再生，那个地方的坚硬程度会远超其他部位。
“一般的武器确实无法阻止鬼的再生。”他承认道，笑了笑说，“日轮刀是由一年四季都能够吸收阳光的特殊矿石炼成的，所以并不是问题。”
“真是一把好刀。”
真是一把淬了毒药的利刃。
绫子开始考虑之后去弄一把试试看，在此之前她准备道别了。
“任务已经完成了。”年轻的鬼杀队员率先开口道，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抓了抓头忍不住笑道：“希望下次和巫女小姐见面，不要再是这种地方了。”
“虽然我也这么希望。”绫子揉了揉眉心，她闻到了一股浓郁到完全遮住紫藤香的气味。
这个时候当然不会有什么实力超群的人类行走在外，除非是和这位炼狱君一样的鬼杀队员，明显对方并不是。
“可是又来了一个。”
她看了一眼天色，头疼道。
而且这个看上去非常不好对付。
炼狱也发现了对方。
昏暗不明的光线，以人类的视觉来说，他已经发现得够快了。
“真是惊喜啊。”
恶鬼的金色眼睛里满是惊讶。
从阴影中缓缓出现的是一个刻满了深蓝色刺青的身躯，一直覆盖蜿蜒到了脸上，桃红色的短发搭配下有种现代的朋克感。也不好好穿衣服，上半身只有一件紫红色的短衫，更遑论他的脚腕上还挂着念珠一样的东西，怎么看也不像个人类。
这是何等奇怪的品味啊。
不过居然不是所有的鬼都是不可交流的吗。
还有，怎么还会有鬼的眼睛里写着字？
绫子正这么想着，又发现身旁的男人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这个地方居然有上弦的鬼。”
红发的鬼也跟着道：“这种地方也会有鬼杀队的柱吗？”
绫子感觉自己完全置身事外，除了学到了两个新词，对方好像完全忽略了她。
上弦和柱，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能在这么浓的紫藤香气中散发出能让她闻起来就知道一定很好喝的味道的家伙，果然不会是一般人。
这位炼狱君可能一开始就想要让她先走，和她同时发现了这个上弦的鬼后，还想一个人拦住对方。
真是个好男人啊。
绫子一早就看出来，所谓的“柱”大概根本不是“上弦”的对手吧。
她一路上已经听够了鬼舞辻无惨的无耻行径，可对他手下这群妖魔鬼怪还没有一个深刻的认识。但是不妨碍她承认这个红发的鬼实力相当强劲，能约束这样的鬼，可能这些年他做了点能让她刮目相看的事情。
“不过，我要找的家伙好像不是你。”红发的恶鬼突然对着这位年轻的柱道。
无惨大人从来不会和鬼杀队正面对上。
他只是听说，大人是来寻找一个非常强大的鬼。
寻找这个词非常暧昧。
想要制造出强大的鬼，无惨大人已经走遍了许多地方，他以为对方可能是除了黑死牟外，难得一遇的对手，才迫不及待想要见见这个家伙，便跟随着无惨的脚步一路追了过来。
“虽然我不杀女人，但是你不可以走。”
他的本能一刻也不曾停歇地告诉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带给他一种连浑身血液都几欲战栗的威胁感。
不知怎地，除了变强之外，一向不关心外物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除了那位大人外，这个世界上，他们还有一个无法叫出名字的存在。
一个叫做藤原绫子的女鬼。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询名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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