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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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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初,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安静地呆在教堂的一角落。
因为她太安静了,安静地让人忽视,忽视她才是这场丧礼的主人。
每个人表达悲哀的方法都不一样,但是哭,应该是丧礼的应有的表演。静初没有哭,甚至门牙还轻咬下唇,远远看去,竟有点像微笑。
母亲的丧礼,来的都是母亲的朋友。
往事,本以为在岁月蹉跎时,早被记忆所遗弃了。可惜母亲的死,又揭开往昔的疮疤。大家又一次感叹世事无常。
静初收到的都是同情、怜悯,还有低声咕哝的流言蜚语。
“那孩子也命苦。妈妈在怀孕的时候就被爸爸抛弃了。”
“听说妈妈这次的车祸还有一人也去了。那男人听说是她的情人。”
“唉呀,那女人从来都没有缺过男人的。”
“无论如何,可怜的是孩子,你看她,还不懂得悲伤是什么吧。这般安静,连哭也不懂哭,就像电视演的那种什么病的孩子。”
“自闭症。”
“对,对,对,就是自闭症。”
韩云,静初妈妈的好友,紧紧握住孩子的肩膀,仿佛在灌输力气给静初。如果可以,大概她更想遮住的是孩子的耳朵吧。但是这样做太唐突也太失礼了。
韩云是主动扛下张罗丧礼的任务。静初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就像三姑六婆所说的,她安静了。得知母亲的死讯,她也是静静地呆在自己的房子里。
一滴泪也没落下,平静地只剩下呼吸声。
韩云暗自评价,这个孩子,大概连死亡是什么都没有概念吧,也不知道正确的悲哀方式吧。她的妈妈一直都很忙,忙着找男人,应该也没有好好教导。念及此,韩云不禁为自己的想法心惊,她所想的和那些三姑六婆有何差别。
韩云忍不住加大怀抱静初的力气,她没有注意力度的大小,静初被勒痛了。可是静初没有吭声,她仅仅加重了门牙的力度,更让自己的微笑看起来更灿烂了。
终于捱到丧礼结束。
韩云正想松一口气,然后和静初好好讨论一下认养的问题。她家虽然不是很富裕,但是她与丈夫都是公务员,养多一个孩子不是问题。
突然,有个不速之客来到大厅。原本准备离去的亲友都留步,为了看事情的后续。大概若他们不看,他们就找不到明天聊天的话题了吧。
那不速之客,静初在妈妈的陈年相簿见过,只不过他的样子与静初的记忆有着很大的不同。那几张纪录着青春的彩色照片中,他还是个少年。如今的他却是个男人。
不羁的男人,静初在心中评价着。
“林风,这是你姐的丧礼,你迟到了。”韩云忍不住数落林风,看到他的着装更是皱眉。
林风,静初的舅舅,静初妈妈最引以为傲的弟弟,他穿着一件淡蓝色的休闲衬衫,两袖已经被他挽起,衣服的纽扣随意地扣上了中间的两颗。纠结的肌肉若隐若现。
成熟的男人大概就是这样打扮地吧,静初细细打量着他。
林风不理会韩云的叨念,他的注意力都在静初身上。他弯下腰,尽量将眼睛与静初在同一水平线上。他的忽然靠近,让静初很不习惯,特别是他的呼吸之间还有重重的酒气。
“丫头,不会笑就不要笑,笑得那么难看。”林风嘴角抿着笑。
静初诧异地望着他,这个人,竟可以看穿自己的伪装。“昨天律师已经和我聊过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监护人。”林风伸出右手,“多多指教。”静初迟疑地将自己的右手被他握住。
林风顺势一拉,静初就跌进他的怀里。静初刚开始一愣,然后就想挣脱。“反应地挺快的吗,小东西。”林风在她耳边说。
静初瞪着他,因为他的力气很大,她逃不出他的怀抱。
“这样岂不就有生气多了吗?”林风随手抓了抓静初的头发,满意地看着她的清汤挂面变成炒面的样子。
静初终于忍不住说出了今天丧礼的第一句话,“你究竟想怎样?”
林风满意了,他轻轻放下静初,屈下单膝,行了个背手礼,“我的公主,愿不愿意跟随王子逃离这个充满喷火龙的洞穴。”
静初迟疑地看着林风,他真的如他的样子一般不懂人情世故么。林风鼓励的眼神让她觉得安心,她将双手环着林风的脖子。
林风收到她的肯定,开怀的笑了,他抱起静初,迈步走出大门,不理会韩云的阻止以及众人的目光。
从此,静初的生活有了林风,她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