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杀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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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米安露出一个不赞同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有着不杀的原则，但他可没有，达米安从小受到的教育是斩尽杀绝不留活口，此时他也倾向于杀掉猪面教授……可问题是，达米安觉得杰森现在的状态不对劲。
“你嗑药了？”闪身躲过被猪面教授一把掀翻的桌子，达米安凑到杰森的身边，抓起他的斗篷角狐疑地嗅了嗅：“你看起来像刚跟柴郡猫一起喝过酒的青铜虎那样暴躁。”
“别提那只喜欢在每个人的酒杯里下药的母猫——我就不能是太高兴了吗？”杰森矮身躲过直击面门的拳风，粗暴地拎起达米安的卫衣帽子把他扔到了墙角：“衣品不错，哪偷来的？”
在落地之前一个翻滚卸掉了力道，达米安抄起地上的拖把，一式乌龙出洞探到了猪面教授的两腿之间，体型的突然增大同时意味着重力的更多加持，这让猪面教授很难保持平衡，只听“咔嚓”一声，他迈步的动作踢断了拖把杆，也成功地让自己失去了平衡。
杰森灵活地后跳躲过了对方“热情”的拥抱：“别捣乱，恶魔崽子，滚边儿去。”
“>tt<，”达米安用他经典的奇怪口癖哼了声：“就不能是我自己的衣服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跟着那只替代品偷渡过来的，你老家的衣服都是一个款式，难道你还提着换洗衣服吗？娇贵的小小姐？”杰森嗤笑着在单人沙发上踢了一脚，同时迅速拉过一边的矮柜抵住底部，向前倒下的沙发靠背刚好砸在猪面教授的膝盖上，令他冲过来的动作猛地一滞，猪头向前“咣”地磕在了落地灯的铁质灯罩上。
猪面教授的猪头假面看起来快被他自己通红的脑袋撑爆了：“吼——！”
“价签还在你脖子后面挂着呢，说真的，巴宝莉？就你这小短腿没拿风衣可真是明智的选择，”杰森低头从猪面教授的胳膊下窜了出来，毫不留情地吐槽：“你妈可不喜欢英国货，她顶多给你买博普缇。”
回答他的是达米安恼羞成怒扔过来的台灯，杰森顺脚把它踢到了猪面教授的后脑勺上：“好球——顺便一提，你爹是手作党，想知道他最喜欢的裁缝住哪儿吗？”
“你到底杀不杀这头猪？！”达米安看起来都快狂暴了，他理所当然地把杰森显露出的那点不正常状态扔到了脑后，从厨房流理台上抽了两把刀出来，反握在手中阴沉地问，看起来大有杰森再不动手他就连猪带人一起剁掉的意向：“你不来我来！”
杰森的回答是扔过来一罐快速止血凝胶：“给那姑娘的脸上喷一遍，带她去外面，报警，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三遍，不然我马上把你打包扔回山上，说到做到。”
“……混蛋！”接住那罐凝胶，达米安恨恨地咬着牙，最后还是毫不温柔地抓起女孩的胳膊把她拖到了门外。
杰森哼了声，顿了顿，他不耐烦地压低声音：“你也给老子闭嘴！”
“呵呵，”另一个杰森阴阳怪气地发来了更多乱码一样躁杂的精神骚扰，甚至还把手边的摇滚电台声音开到了最大：“老子就不。”
要不是不在一个世界，杰森真想把对方的头给掰下来。
在脑子里回荡的鼓点声不会影响杰森的判断力，但就是很烦、非常烦。
偏偏他现在全副精力都用在观察猪面教授上，没空单方面切断链接，而且让他警惕和在意的是，除了这个阴阳怪气的杰森之外，另一个存在感几乎为零的人还一直没有出声。
要不是杰森在有人撞进自己的精神领域之后立刻梳理精神壁垒，他也根本不会发现对方的存在——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也许大概还是某个平行世界的杰森，到底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链进他的脑子里的。
他之前的行动，对方到底默不作声地看了多久？看进去了多少？那个杰森几乎连呼吸声都没有，对方的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得像一个死人躺在黎明前的墓穴里。
——但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杰森闪到窗边，把脑子里的外来恶客放到一边，死死地盯着猪面教授的行动轨迹。
杀人很简单，但猪面教授使用的强化药剂很明显不是他以往擅长研究的那种，在让对方变成一头死猪之前，杰森至少得从猪面教授的行动上观测出这种药剂持续生效的时长和强化上限，找出蛛丝马迹，来验证这到底是猪面教授灵光一闪的新作品，还是他和其他人……诸如稻草人、贝恩、毒藤或小丑一起联合搞出来的新毒品。
如果是后者，那意味着事情远不止到此结束，猪面教授就算死在这里，该有的麻烦后续还是会在他的同伙手中继续滋生。
以智商为代价的体质强化显然给猪面教授附加了非常强的攻击力，杰森毫不怀疑，现在的猪面教授可以轻松地徒手把他的胳膊从肩膀上扯下来，但这间屋子太小了，这限制了杰森翻转腾挪的动作，也限制了现在像头发情野猪般狂躁的猪面教授——不到十五分钟的周旋，他把两间卧室和客厅之间的所有墙都撞塌了，满屋子的家具几乎都变成了碎片，但猪面教授却毫无疲态，愤怒大吼全无理智的模样，看起来至少还能再搞一次拆迁。
而杰森已经听到了几条街外越来越近的刺耳警笛声。
观察得结束了。
但现在杰森可以肯定这种强化药剂不是猪面教授做的——至少不是他自己能做出来的东西，猪面教授和稻草人一样擅长精神致幻类的药物，但他远没有稻草人那么精通，而这种高强度强化时效超过十分钟的兴奋剂显然已经超过了猪面教授自身该有的知识面和调配手段。
……不是毒藤就是贝恩。
毒藤出品的东西都很好认，里面一定有天然植物成分，相反的，药物中经过的精炼程序越多，就越可能是贝恩。
所以现在，只需要一管猪面教授的血，他就可以搞清楚这件事背后站着的是谁了。
那枚不知名针剂的空管还在猪面教授的身上，寻了个空档，趁着猪面教授再一次的猪突猛进，杰森撑住墙壁踩着桌子跳起来，翻过猪面教授的头顶，探手将针剂拔了出来，随后，他快速地将针剂塞进腰间的硬质盒子里，同时抓了根没用过的干净针管出来，另一手拨开了枪栓。
“牲畜观察记录到此为止了，教授，你得开个好头，”红头罩叹息着，举枪对准挥舞着双臂想要冲过来抓住他的猪面教授，语气中夹杂进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癫狂笑意：“哥谭该变天了。”
达米安很生气。
他拖着那被割掉了一半脸皮的姑娘走到走廊上，花了十秒钟时间撬开隔壁紧锁的门，拉上卫衣的帽子之后，找到躲在卫生间里瑟瑟发抖的屋主，一拳送了对方一个大青眼圈并昏迷的Deubuff，他翻出屋主的手机打了个报警电话，冷漠地用“不知道在哪”“不清楚谁死了”“你不会定位吗”三连怼进接线员的嘴里，擦掉自己的指纹后，就这么保持着通话状态，把手机扔在了屋主的手边。
然后达米安把那女孩拖进屋随手一扔，拧开凝胶的盖子，毫不怜香惜玉地用珍贵的药膏倒了对方满脸，也不管人会不会被憋死，好在他还记得这种凝胶是自家联盟出品的，罐子上都带着印记，他把空罐拧好往怀里一塞，靠在墙边听了一会隔壁的动静，等了大概十分钟，才揣着兜走出大门。
没想到出门就看到一个毛茸茸的红色脑袋在走廊对面探头探脑。
柯林的去而复返让达米安有点吃惊，对方看到他时亮起的双眼更是让他心里的郁气散掉了一些，看着溜着墙根轻轻跑过来的柯林，达米安冷硬地问他：“你不是跑了吗？”
“我总不能把你扔在这，”柯林揉了揉脸颊，不高兴地说：“虽然你是个臭脾气的大少爷……但我不可能看着你死掉。”
话音刚落，身后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撞进了墙里。
柯林被吓了一跳，他呆愣了片刻，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动静，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达米安：“是那些人吗？就是那些和蝙蝠侠‘一样’的人来了？”
“他可比不上蝙蝠侠。”达米安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随后压低声音不满地嘀咕：“只不过是勉强能看而已，只会欺负小孩的可恶混蛋……等着吧，总有一天长得比你高……”
柯林没听清楚后面一句，义警的到来已经让他无暇顾及其他，短暂的兴奋过后，小男孩的脚蠢蠢欲动，想要往门边挪。
在柯林这种哥谭街头孩子们的心中，义警的出现是跟“警报解除”的安全信号划等号的，在明确知晓自身的安全无忧之后，想要偷看义警“执法”现场的大胆想法瞬间便把什么都挤到脑子外去了。
达米安才不管呢，他揣着兜靠在墙上，冷眼看着他的动作。
柯林不知道的是，屋子里的那位可不是他习以为常的哥谭义警们，于是，在猛然听到一声枪响之后，仿佛在搞装修般动静颇大的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他的小脸理所当然地瞬间变得惨白，无措地回头看向达米安。
——谁都知道，哥谭的义警从不用枪。
达米安纹丝不动，而柯林身后的门打开了。
“嗯？”一只戴着手套的大手盖在了他的脑袋上，柯林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头顶上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低沉男声：“哪来的小孩？”
“街上捡的，”出乎柯林意料的是，达米安非常冷淡地接话了，他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男人，不在意地询问：“死了？”
“透透的，”男人的手从柯林的脑袋上滑下来，捏住他的后脖颈，不算粗暴地推了推他，示意他往前走：“人呢？”
“还活着，”达米安拿下巴指了指隔壁半掩的房门，不耐烦地说：“拖了这么久，你到底在干什么？”
“别问那么多，崽子，”男人的心情似乎不错，丝毫不在意达米安那称得上是毫无礼貌的质问语气，柯林刚松了一口气，下一刻便听到身后的人语气柔和地吐出残忍的威胁：“乖乖的，不然我不介意打断你的腿再把你送回给你妈。”
柯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惊恐地看向达米安，而后者只是站直了身体，不情不愿地发出了奇怪的啧声：“-Tt-……你要拿这小鬼干什么？”
就算再迟钝，柯林此刻也在两人一来一回的问答中明白了达米安一定和身后的人认识，他声音颤抖地说：“达米安……你……”
“你竟然把名字告诉他了？”男人有些惊讶，达米安撇过头不理他，于是男人便推着柯林走进隔壁的屋子，一眼看到窝在地上被糊了满脸凝胶、人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女孩，沉默了片刻，柯林听到头上传来一声磨牙声：“……真是好样的，恶魔崽子。”
随后，柯林便觉得脖子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第96章 杀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