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山为王》陆溟曦

56、第五十六颗糖

　　闻言，缙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质问肖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肖赞拿起桌上的茶壶，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调查我和耶啵这么久，就只查到了这一件事，我是该说你无能，还是效率低。”

　　缙澈似乎还没意识到局势正在慢慢逆转，仍旧狂妄地说，“仅这一件事，就能让你们俩声名狼藉一败涂地，其他的还用查么。”

　　“是不用查，还是查不到？”肖赞轻轻啄了一口茶，一针见血。

　　缙澈脊背一僵，不知怎么的，望着肖赞那双黑得如同深渊的眼睛，他突然心慌得厉害。

　　正如肖赞所言，缙澈的确调查了他们，可是他们的私生活竟干净得跟张白纸似的，连个污点都没有，完全不给他任何兴风作浪的机会。关于查不到他们俩种种劣迹这件事，肖赞是如何知晓的。

　　“你暗中调查我？”缙澈眼睛一眯。

　　肖赞玩弄着手里的茶杯，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缙澈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我那点破事，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就算曝出来我顶多挨几天吐沫星子，等风波过去了，一切又恢复如常。如果你想用这些事威胁我，那你的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

　　“你那点破事，是哪点破事？”肖赞抬起头，故作疑惑地看着缙澈，“是你在夜总会偷偷嗑·药这件事吗。”

　　缙澈震惊地看向肖赞，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闪烁着惶恐和不安，他手心发凉，浑身僵硬，铺天盖地的恐惧感如同一只看不见的利爪，紧紧掐住他的喉咙，使他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肖赞完全忽视此刻脸色已经苍白到看不见血色的缙澈，继续慢悠悠地说，“上个月，你父亲好像用了非常手段得到了与xxx合作的机会。据我所知，与你父亲一同投标的另外三家公司的标书，好像都被人暗中动了手脚，所以你父亲才会以最低报价在此次竞标中大获全胜。你说，如果我把这件事透露给那三家公司，他们会不会联合起来整死你父亲。”

　　缙澈听得直冒冷汗，四肢发软，连最基本的坐姿都维持不住，他整个人就像泡在冰冷的海水里，刺骨的寒意一点点渗入他的骨髓，隐隐传来如针扎般密集的痛感。

　　“还有，这几年你母亲没少偷税漏税吧，这要是被税务局查到，那罪名可就大了。”肖赞惋惜地叹气。

　　缙澈这才意识到，肖赞是有备而来的，他心如死灰地问，“你大费周章调查我家，究竟有何意图。”

　　肖赞慢慢放下酒杯，铺垫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谈条件了，“你放心，你只要答应我三件事，关于你家的秘密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什么事。”缙澈现在被肖赞牵着鼻子走，根本不能反抗什么。

　　“第一件事，我和王耶啵的关系不能被曝出来，你要时刻关注着，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你必须拼尽全力把它压下，能做到吗？”肖赞目光认真地看着缙澈。

　　“能，这个绝对能。”这种事对于缙澈来说简直太简单了。

　　“第二件事，王耶啵的星路生涯由你负责，如果哪一天他过气了，你就等着去戒毒所戒毒吧。”肖赞淡然的语气里透着威胁。

　　“你放心，我保证让他稳居一线，人气一路高升。”缙澈连忙说道。

　　肖赞满意地点点头，“第三件事，以后有关王耶啵任何不好的传言以及蓄意抹黑、造谣生事的新闻，你负责清理干净。”

　　“好好好，我记住了。”缙澈毫不犹豫地说。

　　肖赞从口袋里拿出录音笔，在缙澈眼前晃了晃，“有录音为证，你若是敢阳奉阴违，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缙澈现在被肖赞压制得死死的，哪敢造次，他认怂道，“我全家的命运都掌握在你一人手里，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乱来。”

　　谈判结束，肖赞不想再和缙澈废话，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那家伙估计饿死了吧。

　　肖赞连忙站起身，刚走到门口，突然听见缙澈没头没尾地蹦出一句，“你对他那么好，如果哪天他负了你，我就是进监狱也要弄死他。”

　　肖赞的嘴角微微扬起弧度，这个缙澈还真是傻，他随口威胁他几句，他还真的相信了。肖赞虽然查到了这些事，但手上并没有任何证据，这场口说无凭的谈判，也只能用在缙澈这个缺心眼上，不然换了谁，不先让对方拿出证据就傻不拉几的任由摆布。

　　这一招就叫作空手套白狼。

　　因为时间来不及了，肖赞没有去王耶啵指定的xx面馆买牛肉面，而是直接在这家日料店打包了寿司和王耶啵爱吃的日式蛋厚烧。

　　肖赞一路飙车回到云深小区，着急忙慌地打开房门，本以为会听见王耶啵各种不满的抱怨，比如“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都快饿死了”，再或者“你买个饭需要用这么长时间吗”，结果，映入眼帘的是，王耶啵穿着卡通睡衣坐在地上神情专注地摆弄他的乐高玩具，丝毫没有察觉到肖赞的到来。

　　肖赞将买到的日料放在餐桌上，轻轻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王耶啵见肖赞回来了，一边玩乐高，一边道，“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路上堵车吗？”

　　“嗯。”肖赞回答地漫不经心。

　　“我一时手痒，才把这些乐高全部拿出来看一看，等会儿我就放回展示柜了，你放心，我不会把客厅弄乱的。”王耶啵怕肖赞看到这乱哄哄的一片会心烦，连忙解释道。

　　一种说不出的心疼在肖赞胸腔里蔓延，他立即将王耶啵搂入怀中，薄唇贴着他的耳朵，“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爱，你喜欢玩乐高就尽情的玩，不用管客厅乱不乱，我收拾就好。”

　　王耶啵虽然不知道肖赞为什么突然说这么煽情的话，但他却感动不已，放下手里的乐高玩具，紧紧回抱住肖赞。

　　不知过了多久，他摸了摸饿扁的肚子，娇里娇气道，“我饿了，我想吃饭。”

　　******

　　焉羽嘉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物袋，推开西餐厅的玻璃门，直径朝vip区走去。虽然戴着墨镜和口罩，但出挑的外形以及干净的气质，让他立刻成为餐厅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在他身上，隐隐还能听到兴奋的议论声。

　　“天哪，那个男人好帅啊，简直就是我心中的白马王子。”

　　“你觉不觉得他长得很像一个明星，叫……叫……哎呦，我这一激动居然把名字忘了。”

　　“你看他满身名牌，肯定很有钱，估计是那家有钱人的公子，别想了，咱们这些穷人不配。”

　　在一路炽热的目光下，焉羽嘉不紧不慢地走到凌樱面前，拉开凌樱对面的椅子，轻轻坐下。

　　“抱歉，路上堵车，我来晚了。”焉羽嘉摘掉墨镜和口罩，有些自责地看着凌樱。

　　“没关系，我也是刚刚才到。”凌樱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菜单，“是你点，还是我点？”

　　“都可以，你点什么我吃什么。”焉羽嘉目光温柔地看着凌樱，一想到这个令娱乐圈所有男人都为之疯狂的女子正在与他交往，焉羽嘉心里即骄傲又甜蜜。

　　“那你来点吧，测试一下你那天在车里对我说的话的真实性。”凌樱直接把菜单递给焉羽嘉，其实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她就是单纯的不想点餐而已。

　　焉羽嘉挑了挑眉，接过菜单，快速地浏览了一下菜品，然后唤来服务员直接点餐。凌樱虽认识焉羽嘉很长时间，但对焉羽嘉的喜好一知半解，所以，当焉羽嘉精准无误的对着服务员报出她喜爱的菜品名称时，凌樱突然有些惭愧和抱歉。

　　那天，他们俩坐在车里聊了很久，聊着聊着不知是谁碰到了谁的小拇指，气氛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密闭狭小的空间，使她不敢随意呼吸，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响彻在胸腔里。

　　感觉到焉羽嘉的小拇指并没收回去，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凌樱深吸一口气，像是豁出去了似的，直接握住焉羽嘉的手。

　　一秒……两秒……三秒……五秒……十秒，一分钟都过去了，焉羽嘉连个反应都没有，凌樱自嘲一笑，原来人家根本就没那意思，是她想多了。

　　凌樱失落的松开焉羽嘉的手，刚准备说些什么缓和尴尬的气氛，焉羽嘉毫无预兆的吻住了她，她震惊的眨眨眼，然后突然笑场了。

　　接下来是谁先和谁表的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

　　“那个，送我的吗？”凌樱指着餐桌上那个精致的礼物袋，眼睛里有期待的光。

　　“嗯。你看看喜不喜欢。”这是焉羽嘉第一次给女生买礼物，也不知道合不合凌樱心意。

　　凌樱从礼物袋里拿出一个蓝丝绒礼物盒，里面居然是一对简洁大方的水晶耳坠，“好漂亮，我很喜欢。快，帮我戴上。”

　　焉羽嘉站起身，优雅地走到凌樱面前，把那对价格不菲的耳坠小心翼翼给凌樱戴上。

　　“好看吗？”凌樱拉着焉羽嘉的手，迫不及待地问。

　　焉羽嘉握紧她的手，温暖一笑，“特别好看。”

　　******

　　这段时间，王耶啵有事没事就抱着乐高玩具找刘浩然玩，白净亭一开始还特别客气地王耶啵端茶倒水，后来熟了，给王耶啵开了门后，扭头就回屋睡觉了。肖赞每次工作完回家发现家里没人时，电话都不用打，直接去敲隔壁门，王耶啵肯定在那里。

　　这天，四个人都没有行程，王耶啵和肖赞照常去刘浩然家里做客。王耶啵和刘浩然一人拿着一把飞镖，在飞镖盘上展开激烈的比拼，肖赞和白净亭则在一旁安安静静下象棋。

　　坚果追着白净亭养的小狗句号在客厅里各种跑，N分钟后，句号被坚果欺负得凄惨无比，委屈地跑到白净亭脚边，可怜兮兮地瞅着白净亭。

　　白净亭见状，直接抱起句号，把它搁在腿上，一边摸头安抚，一边继续下棋。坚果不甘示弱，轻盈地跳到肖赞腿上，然后乖乖窝了下来。句号气得头一撇，懒得再看这只高傲又调皮的猫，坚果哼了一声，也把头扭到一边，再也不搭理这只少爷脾气的狗。

　　“嗡嗡嗡——”

　　肖赞的手机振动起来，他连忙接听，“妈……好……我和耶啵现在就去接你。”

　　肖赞挂上电话，立即冲那边正在掷飞镖的王耶啵道，“别玩了，我妈来了，咱俩换身衣服去机场接她。”

　　“她不是又去法国玩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王耶啵把飞镖还给刘浩然，有些不可思议道。

　　肖赞耸耸肩，“估计是玩累了，不想玩了吧，谁知道呢。”

　　“你父母同意你和耶啵在一起？”白净亭复杂的神情里透着一丝惊讶。

　　“嗯，我俩刚谈他们就同意了。”肖赞顾及到白净亭的心情，并没有表现得太过幸福。

　　“真好。”沉默半晌，白净亭羡慕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