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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春日清风 ...

  •   现在是春天了,我的生日一直是春天,只是生日的那天却像冷冬,只有哥哥一个会为我庆生,毫无生气和温暖,冷冷的风吹进我的心房,而我也早已习惯一切,变得麻木,也逐渐觉得,两个人的生日挺好的,以前除了哥哥,没有第二个人会记得那个生日了,而现在没有哥哥在身边,恐怕连我自己也会渐渐地忘了那个日子吧。
      院落里的水塘,被阳光暖暖的照射着,水光潋滟,清冽见底,大小不一的石块深深的现在池底的淤泥中,怪石嶙峋,千奇百怪的形状。
      整个院落的格局应该有人专门设计过,水塘旁没有种上垂柳,反而种植了挺拔的梨树,春天,也是梨花开花的繁盛期,河面上点点繁星,又像一颗颗珍珠,随着波面摇晃漂流。
      我穿着爷爷让人准备的浴衣,抱着熊熊,双脚垂在池水中,不断的搅动,不时激起小小的水花,单手抱着熊熊,另一只手玩着在身边飞舞的梨花,触在手心轻轻痒痒的,还有一股淡淡的清爽的梨花香,也许我的名字带一个梨字,对梨花反而觉得特别亲切,也渐渐地喜欢上这种白色的朴实的小花。
      春风吹拂着梨树会发出“沙沙”的响声,衣袖卷动,带动了被覆在袖子上的梨花,霎时全都在空中飘起,星星点点的落在发间、睫毛、唇上,眼睛也因此被迷住,看不清事物,只能大概的看出一个轮廓。
      “少小姐,老爷正找你呢,你又在玩水了,快去擦干,整理一下,今天有贵客到哦。”远处身材臃肿,带着和蔼的笑容,气喘吁吁跑来的是爷爷给我找的嬷嬷,福山律子太太,专门照顾我,总是爱唠叨,整天有操不完的心。
      一开始见她,还是有点排斥和恐惧,她也不在意,每天和我说话,每天总是乐此不疲的靠近我,和我讲一些小故事,每每讲到动情之处,却又戛然而止,坏心的告诉我,下回分解,渐渐地养成了习惯,也开始依赖她,有着这么慈祥笑容的人,很容易让人有亲切感,熊熊也一定很喜欢她。
      律子嬷嬷帮我换上了一件极充满梦幻感觉的粉色的小纹和服,我看着印着红色小碎花的衣服,不可置否的皱了皱眉,我不喜欢粉红色,一点也不喜欢,这太梦幻,有些不切实际,“嬷嬷,我要那件。”随手点了一件粉蓝色的浴衣,上面是一朵朵白色的梨花,袖口还饰有流苏。
      嬷嬷帮我换上了那件浴衣,将我的头发梳理起来,结成一个发髻,穿上了小木屐,嬷嬷心满意足的捏捏我的脸蛋,“好了,可比刚才的好看多了。走吧,老爷正等着你呢!”她大手牵着我的小手,带着我往大厅走去,本来,还想带上熊熊,可是,被她制止了,只能让熊熊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我的房间里。
      黄莺啼转,走廊外,晴空万里,树影飒飒,斑斑点点落成影。
      走向那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却不是我能融入的地方,我的世界原本就只有我和哥哥两个,即使黑暗的深渊将我吞噬,却一点也不害怕,可,一旦,脱离了黑暗,我反而觉得恐惧,我的世界,有越来越多的人介入,无法让我感到安心,就怕那微笑的背后,是那么的寒冽、冷酷。
      走在门口,看到律子嬷嬷,鼓励的眼神,我鼓足了勇气,踏进了不陌生的大厅,其中爷爷、舅舅以及那个浅笑盈盈的斯文男子我都认识,还有几个人都陌生的紧,从未见过,我畏畏缩缩的挨着律子嬷嬷,踟蹰着,手不知如何放,大气不敢出。
      其中有好几双眼睛打量着我,抬眼望去都是和我差不多同龄人,和善的、漠视的、鄙夷的都掺和在了一起,对于那种眼神,我已经觉得麻木了。
      “咳咳,梨歌,来爷爷这里坐下。”外公轻咳几声,向我招手,一手捋着银白的胡子,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律子嬷嬷在身后推搡了一下,示意我过去,我慢腾腾的挪到了爷爷的身边,坐下,爷爷和蔼看着我,清了清吼,“梨歌,来,爷爷替你接来了许多小朋友,和他们一起玩好不好?”他扫视堂下人,询问着我的意见。
      我轻点头,看着外公高兴的样子,我不敢告诉他,其实我害怕和人相处。双手习惯性的想要抱住什么,熊熊被我留在了屋中。
      舅舅拉着一个人来到了我的面前,“梨歌,今次我让你表哥也来了哦,来景吾,这就是我和你说到过的梨歌哦!”
      那是一个满是傲气的男孩,自信,神采飞扬,那一颗泪痣熠熠生辉,银灰色的发,碎碎的刘海覆在额前,蓝灰色的凤眸媚而不妖,还未脱去青涩的脸庞,看着爷爷严肃的脸色定定看着注视,有如王者,毫不退怯。
      “梨歌么,很高兴见到你,我是你的表哥迹部景吾。”简单的问候,也做得高贵而优雅,他环视一周,嘴角浅浅的勾起了笑容。
      有几个女孩脸颊呈现粉色,痴迷的望着他,这就是他的魅力。
      我的表哥,样貌出众,谈吐高雅,长大了肯定是一个魅惑众人的人物,将来一定会俘获众多女子的心。只是,他看着我的眼神不冷不热,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存在。
      从小,我平凡如尘埃,毫不起眼,只是家里的人,每一个都是如此的优秀,父母如此,哥哥如此,爷爷舅舅更不用说,而表哥却比哥哥更胜一筹,果然,我是这个家中最为另类的一个。
      “以后景吾要好好保护妹妹哦!”舅舅拍拍他的肩膀,他“恩”一声,算是回答。
      爷爷,大手一挥,“孩子们都下去吧,好好的玩。”
      几个调皮的人早已耐不住的走了出去,景吾表哥也跟着管家一起离开。
      那个斯文的男子,主动请缨,“不如我带着梨歌出去好了。”他推了推眼镜,冲我眨眨眼。
      “俊也,梨歌就拜托你了。”爷爷点点头,和舅舅开始商讨一些商业上的事情。
      他整理了一下衣装,牵着我,走出了沉静的厅堂,外面阳光灿烂,前面有几个小孩开心的嬉笑玩闹,看着他们的笑容,我已好久没有那般由衷的笑过了。
      “羡慕么,为什么害怕和人接触呢,很想笑就应该笑出来,想哭就应该哭出来,为什么要躲在自己的世界中呢?”他蹲下了身怜爱的摸着我的脸颊,叹息道,“你才六岁,该是幸福的童年,无忧无虑。”
      我不语,低头,手脱离了他的手掌。
      “六岁的小孩,就不应该多愁善感,还有你哥哥——”一听到哥哥,我有些惊恐的看向他,身子无力的向后退了几步,“下次把他接过来不就好了。”他眯着眼睛,那眼神洞察一切,或者说将我的内心看得一清二楚。
      “小朋友们,带梨歌一起玩好不好?她是妹妹哦,大家都要保护她哦!”他把我带向那热闹的群体中。
      “这里是谁最大呢?”他若有所思的问,等待着答案。
      “俊也先生,老爷找你有事!”管家急匆匆的跑来,头上挂着汗滴。
      他摸摸我的头,一改刚才的温和,正了脸色,对他们吩咐,“你们可要好好玩,不要欺负梨歌。”
      得到了应允他才跟着管家离开。
      “梨歌么,我是不二裕太。”一个憨厚的笑容,双颊透粉,和我打招呼,有些羞赧。
      “难得见裕太这么主动呢。”调笑的口气,和煦如暖风的声音,温柔细腻,迎声而去,柔软纤细的亚麻色短发,精致的微圆脸庞,细弯的柳眉,弯弯的眼,以及那耀眼的笑容,温和如煦,白皙的皮肤,梨花的花絮飘在他的发间,笑容飘渺,纯洁无暇。
      少年被如此调笑,脸骤然变红,不禁腼腆而不满的对着他的哥哥轻唤,“哥哥——”
      少年笑容不变,他对着弟弟时总让人觉得他们的互动很温馨,他揶揄道,“呀咧,裕太害羞了呢!”
      曾几何时,我和哥哥虽然不会如此对话,但是哥哥总是很关心我,照顾我,把我视作是最重要的,看着他们,仿如让我回到了过往。
      我的视线从回忆中回到了这个如玉瓷娃娃一般漂亮的男孩的身上,如果头发再长一点,也许我会将他误认为一个女孩。
      他从梨花纷飞中来到我的身旁,一只纤细的手缓缓举起,我们近距离的看着对方,心跳有些抑制不住,他的手碰到了我的发,擦过了脸颊的肌肤,眼睛眯着,不变的笑容,“梨歌,看来裕太很喜欢你呢,呵呵,我是不二周助哟,裕太的哥哥。”他温和的声音近在咫尺,萦绕在耳边,我的眼神有些痴迷,第一次除了哥哥,会对一个陌生的人,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心中滋生了一种我还未弄懂的感觉,也许长大后我会了解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啊嗯,梨歌似乎很喜欢不二呢。”表哥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远处他站立着,视线灼灼的盯着不二的手,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缩了缩头,直觉的往不二那里靠了靠,躲避着迹部表哥的视线。
      为什么,迹部表哥的表情好骇人,活生生的像要把我吞了。
      “本大爷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他上前,拉着我的手,恶狠狠道,可是却让我胆颤,邪肆的声音带着稚嗓,却还是很有气概。手臂被他的手紧紧拉着,拉疼了胳膊,我咬唇,却不敢出言,只能皱眉。
      不二哥哥皱了他的秀眉,“小景,你拉疼梨歌了。”
      他闻言,松开了手,他的手伸来,我身子不由自主的避开,他的脸霎时变黑了,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的心里怕怕的,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春日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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